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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原来这帮人不仅从来不重视自己,他们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一一这帮姓裴的侩子手,在裴丞不知情的时候,全部参与裴丞被江家的人诬陷,然后活生生的害死的事情!
    裴丞觉得心冷,江凛之也觉得心寒。
    “看来,你们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如此,即便我真的要了你们的性命,让你们给裴丞陪葬,你们也算是死不瞑目了。”江凛之冷笑。
    因为子女的沉默而感到心寒的裴母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情绪,比起子女们将自己退出去承担江凛之的怒火,她更加担心子女真的会被残忍的江凛之害死。
    裴母急匆匆的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既然是我跟夫君做出来的,那就该由我们来负责这件事的终结。”
    江凛之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母,眼底的冷笑仿佛是在嘲笑裴母的天真,“你觉得你跟裴石歧的命,真的能抵消我妻儿的性命?”
    裴父心慌,但是却也选择保护裴小妹跟裴大哥,“江凛之,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初是我跟胡夏云那个女人将事情搞出来的,现在也该由我们将事情填平。”
    “你有资格跟我说你能将事情填平?”江凛之抬眸,黝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感情,全是冷冰冰的情感,“你的命,还不如一条狗命。你有什么资格跟他们相提并论?”
    裴父的脸色被江凛之这句话给说得很难看,但是却没有反驳。
    因为将整个裴家包围的结结实实的杀手们的眼神都盛满了杀气,仿佛只要裴父再说一句大逆不道,跟他们家夫人相比较的话,他们就要拔出刀剑了。
    江凛站起来,在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抬脚,狠狠地朝着裴父的膝盖上踹上去。裴父一个巨痛就碰的一声倒在地上。
    站在一边,用魂体将这一切目睹的裴丞只觉得面前这一幕惊人的相似一一他还没有忘记,江凛之那次要帮自己跟裴家割断关系的时候,也是用这一脚,差点将裴大哥的腿给踢断。就在裴丞走神的时候,裴大哥愤怒的怒吼一声,冲上来。
    又是狠狠地一脚踹过去,裴大哥碰的一声倒在地上,这一次,现场的众人都听到了刚刚江凛之踹去的时候,被踹中的膝盖发出的破裂的声音。
    真是可怕。
    裴大嫂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人注意到裴大嫂这个动作,因为众人的视线都被倒在地上,同时捂着膝盖叫痛的裴大哥跟裴父。
    多可怜的一幕?
    一个快五十的老男人跟一个快三十的男人被踹中膝盖,如果真的伤到了要处,怕是要瘸。可是,江凛之却丝毫不觉得心疼。
    这些人再疼,又有裴丞跟江言知的疼?
    没人在乎他的心头爱,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可怜别人。
    绝不可能的。
    第207章 江凛之的报复3
    帝都城,江宅。
    江凛之腰杆挺得直直的,定定的看着还陷入沉睡的裴丞,心里没有波动。
    三天了,还是没有醒,他不知道该怎么了。
    一向强悍的江凛之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更多的却是惊恐,他担心裴丞这一睡,就再也不肯起来。
    江凛之的手指微微一抖,他弯腰,在裴丞的额头上亲了亲,“我花了一辈子寻你,我们这辈子还没有开始,你不能这么快就离开我,不能离开的这么快,我不允许你离开的这么快,我不许。”
    我上天入地,花了将近一辈子的时间来寻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
    屋外响起了轻微的响动,江凛之垂下眼眸,又亲了一下裴丞的额头,然后起身,转身走出去。
    一楼主单膝跪在地上,风尘仆仆的,“爷,道士的宗门已经找遍了那两个人不在。”
    “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不见你。”江凛之冷笑一声,“帝都城找不到,华城找不到,华南城找不到,现在连他们的老巢也找不到人,你说,这究竟是他们藏的太厉害了,还是说无机阁根本就没用。”
    黑衣男子不敢说话,低着头,生怕被迁怒。
    江凛之却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冷冷道:“将道士的宗门整个控制起来,夫人昏睡的原因肯定在他们宗门藏着。”
    语气停顿了一下,江凛之不着痕迹的转身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里屋,语气坚定道:“准备马车,明日我要带着他去一趟华南城。”
    道士的宗门就在华南城藏着。
    一楼主点点头,退出去。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那帮人既然不肯将青浊白浊叫出来,那就不要怪他了。
    与此同时,华城裴家。
    江凛之一脚将裴父跟裴大哥踹在地上,众人显示懵,等反应过来之后,裴小妹跟裴母连忙跑上来,一个扶着大哥,一个扶着夫君。
    裴大嫂可能是觉得这样太显眼了,赶忙走上来,跟着裴小妹一起扶着裴大哥额,眼里满是担忧,“夫君”你没事吧。”
    裴大哥疼得说不出来话,满头大汗。
    江凛之冷冷的看着这帮人,心里没有起一点波澜,“裴家欠他的,我会拿回来。”
    裴母眼眶通红的抬头,怒吼道:“可是你下手也不至于这么不知轻重吧,我们好歹还是裴丞的父母,要是被他知道你就这样伤了他的父亲跟大哥,他一定会恨你的,他不会感激你的。”
    语气一停顿,裴母愤怒的盯着江凛之,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吗。你不就是想借这些事情将事情闹大。裴丞死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替他申冤,即便他真的是我们夫妇害死的,他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即便光明正大的害死他这也不过分!”
    江凛之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母,“你害死你的孩子,你的偏心害死了他。”
    裴丞不是裴母害死,她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子女,不然是绝对不会主动承担责任,裴父跟胡夏云害死裴丞之后,她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伤心过,可是再伤心,事情发生了,她只能忍着。
    毕竟跟裴家相比,跟裴大哥裴小妹相比,裴丞只能算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已经嫁出去的孩子。
    裴母的眼神闪躲,“江凛之,你借着这件事想将事情闹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安什么心,你不就是想得到一个好名声吗,我劝你别想。你害死了胡夏云,你就是一个刽子手!”
    因为担心江凛之真的会再次对裴家下手,所以裴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然而江凛之却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现,他甚至挺看不起裴母的,三个孩子,爱了两人,弃了一个。
    真是可悲。
    裴母觉得江凛之的神色不对劲,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后想起什么,又勇敢的挺起胸膛,将自己的孩子跟夫君藏在身后,“你要是再碰他们一下,我就撞死在这里,让你江凛之这辈子都背上人命。”
    江凛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满是嘲讽,“岳母,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整个华城都知道,胡夏云是我杀的,整个江家是被我整垮的。”
    裴母当然知道,但是她现在即便真的知道也不能后退一步。
    江凛之突然觉得无趣,他笑着摇摇头,但眼底却盛满了冷冽的戾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父裴母,丢下一句“希望各位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怎么个好自为之?
    就在裴家人还在惶恐不安的时候,江凛之却没有要继续待下来的意思,等裴家人反应过来后,江凛之已经带着人离开。
    裴小妹差点就要被吓坏了,眼泪汪汪的拉着裴母的手,可怜兮兮的问,“母亲,江凛之已经离开了,他,他是不是就要放过我们了?”
    裴母一脸颓败的看着裴小妹,强颜欢笑的摸了摸女儿的头,“他应该会看在裴丞的面子上不跟我们裴家过不去了,应该吧。”
    刚好只走到门口的裴丞脚步一顿,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母细声安慰裴小妹的场面,嘴角一扯,笑容里带着讥讽。
    只一眼,裴丞就将视线收回来,不再看向这帮令自己感到无比厌恶的裴家人,他抬脚,匆匆的去追江凛之了。
    现在的江凛之会令外人恐惧,却让跟在他身边的裴丞心安。
    用魂体生活在这个早已经变得跟陌生的华城,裴丞感到很不安稳,但只要跟在江凛之的身边,裴丞却总能莫名其妙的心安。
    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当裴丞追到裴家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江凛之翻身骑上马的动作,他加快脚步想追上去,但是眼前一黑,面前的一切仿佛像是幻境一样,碰的一声,像是泡沫一样破碎。
    裴丞下心一慌,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就在面前的江凛之竟如同幻想一样逐渐消失在眼前,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一直在原地打转,离不开半步。
    嗤。
    整个世界的亮光彻底暗下来,裴丞的眼前一片漆黑,然而他不需着急多久,不远处有一道轻微的亮光,一闪一闪的。
    裴丞抿着唇,快步走过去。
    他相信,自己现在所能经历的一切,应该是有人在暗处指引自己,而目的应该只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自己曾经忽视的,看不到的东西。
    一路小跑的跑到了亮光处,裴丞试探着伸手,手指刚刚触碰到面前的亮光,眼前一亮。
    裴丞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睛之后,他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江家。
    是的,华城江家。
    江家东院,江凛之的院子。
    屋内一片漆黑,屋外也没有亮光,整个屋子阴森森的,有些可怖。裴丞却不害怕,他自顾自的走过去,掀开珠帘,结果手指却穿过了珠帘。
    裴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裴丞的脚步一顿,他看到了自己跟江凛之。
    不。
    应该是已经死去没多久的“裴丞”的尸体跟江凛之。
    江凛之坐在床沿边,用温水打湿了帕子,仔细的帮着裴丞擦拭着手指,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很仔细很用心。
    裴丞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没有走过去,裴丞就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面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江凛之在低声的说着什么:江凛之一边帮裴丞擦身体,一边道:“若是我早点将你带走,你就不会出事了,此事是我的错。”
    躺在床上面目青白的“裴丞”没有任何回应。
    “江家跟裴家的人我不会放过。”江凛之开始帮裴丞擦另外一只手,“我知道你一直信裴家,信任自己的家人。我也不想对他们动手的,但他们害死了你,害死了小家伙,他们就不能再留着。”
    江凛之自言自语了半天,面前有一阵冷风吹过,他后知后觉的抬头,环顾四周,随后苦涩一笑,“我还以为你回来了,但……是我痴心妄想了。”
    裴丞跪坐在地上,眼底闪过凄然,心里乱糟糟的。
    他,一直以为江凛之上一世是不喜欢自己的。
    裴丞的眼底满是茫然。
    下一秒,眼前一转,整个室内从漆黑阴森的屋子,变成了一片红色。
    红色的喜被喜烛喜糖,醉人的酒香跟淡淡的熏香。
    裴丞的眼前倏的睁大,这,是他……这是他跟江凛之的大婚当日。
    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的裴丞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腰杆挺的直直的,显然能看的出来他很紧张。
    裴丞满嘴苦涩,他站起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刚好看到同样穿着大红色喜袍的男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高瘦的江凛之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是一贯阴冷的神色,但现在极其熟悉他的裴丞却知道…
    男人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