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在空间缝隙消失前，一双明净的眼眸，似别头看了一下聂天和华暮，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咻！”
    她于空间缝隙眨眼消失。
    “她，就是你苦寻的裴琦琦？”殷娅楠出神地看着那条空间缝隙，轻声说道：“好一个美丽的女子，冷艳如冰花，气质超然，这样的女人，的确能让人念念不忘。”
    聂天没有答话，脑海中浮现的，乃是裴琦琦最后望来的那一眼。
    从裴琦琦离去的那一眼，他解析出无奈、不舍、种种顾忌，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不清楚，裴琦琦被八级冰凤带入碎灭战场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却相信，裴琦琦没有和他们讲话，孤身而去，必有难言之隐。
    “师姐在世间最敬爱的师傅甄大家，被邢柏所杀，她苦修多年的亲人，始终没有踪迹。她在碎灭战场，能晋入到玄境中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挫折。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究竟在担忧顾忌什么？”
    聂天困惑不已，眉头深锁着，找不到答案。
    “呼！”
    也在此刻，浑天老祖第一个临近那条恢复通行的空间缝隙，浑天老祖堵在缝隙口，不耐烦地冲着岳炎玺等人招手，喝道：“别耽误我时间！”
    他在讲话时，另有几个虚域中期者，也聚涌而来。
    但那些人，都颇为畏惧浑天老祖的境界修为，没有敢越过他，率先进入空间缝隙。
    “聂天……”岳炎玺无奈苦笑。
    “你们先行，我随后就会过去。”聂天不在意地说道。
    “好吧，我们涡流域再见。”岳炎玺也明白，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刻，浑天老祖也不会愿意浪费太多时间，等候他们。
    他带着殷娅楠，江枫带着穆碧琼，忽冲向天空。
    须臾后，他们就在浑天老祖的授意下，逐个穿行，进入了空间缝隙。
    在他们之后，浑天老祖才轻哼一声，不慌不忙地，也飞了进去。
    浑天老祖后，围绕着那条空间缝隙，各方星域的炼气士互不想让，在急匆匆进入时，忽掀起战斗。
    争吵和颇为克制的战斗中，陆陆续续的，又有人，不断深入空间缝隙消失。
    那条绽裂出来的，前往涡流域的空间缝隙，内部依然有碎小空间光刃闪烁不定。
    似乎因那些空间光刃的存在，恢复通行的空间缝隙，并没有如浑天老祖预料的那般，会在短时间重新堵塞。
    这一切，仿佛是裴琦琦的功劳，是她的刻意为之。
    “是琦琦的力量！”
    祁白鹿身为器宗之主，虽没有修炼空间之力，可他的师父徐应龙，曾经乃陨星之地最精通空间奥秘者。
    他对空间缝隙的眼界和认知，比很多人，都高出一截。
    “没有琦琦来，那条空间缝隙，不会如此轻易，如此快畅通。”祁白鹿神情惊异，“是琦琦的到来，令这条空间缝隙，才能迅速恢复稳定。也是因为她遗留的，那些神秘的空间光刃，撑着那条空间缝隙，使得其长时间处于稳定状态。”
    华暮想了一下，忽然醒悟：“琦琦这么做，恐怕是为了我们。”
    “定然是因为我们。”祁白鹿点头，“这丫头经过师妹死亡的惨痛，又在天莽星域历经劫难，和八级冰凤一同跨入碎灭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没有和我们相认，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孤身而去？”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聂天和华暮。
    头顶虚空处，交战争吵的众多外域炼气士，也渐渐发现，那条空间缝隙并没有马上堵塞的迹象。
    战斗渐渐平息。
    一道道身影，陆陆续续地，都从中消失。
    转世重修的袁九川，在第一波争吵发生时，就悄然不觉间，偷偷进入其中。
    很快，就只剩下聂天一行人，依然留在原地。
    “我们也去涡流域，等到了涡流域，见到裴师姐，再询问缘由。”聂天提议。
    众人纷纷点头。
    随后，他们也借助那条因裴琦琦的力量，保持畅通的空间缝隙，进入涡流域。
    奇妙无比的，就在聂天一行人，刚刚消失的霎那，那些在空间缝隙内游弋的碎小空间光刃，忽神秘消失。
    那些空间光刃，在裴琦琦离开之后，像是长了眼睛般，似始终注意着聂天等人。
    它们在聂天等人一个接着一个，穿行了空间缝隙，才陡然不见。
    它们一消失，先前还稳定的空间缝隙，又瞬间恢复拥堵，充斥着无数怪异的混乱能量，将空间缝隙再次封闭了起来。
    “呼！”
    一只飘然起舞的寒晶凤凰，优美至极地降临于此。
    赫然是那只古兽族的八级冰凤。
    她抵达此处，庞大的冰晶躯体，急剧收缩，迅速化形，凝为人族的形态。
    笼罩着白茫茫寒雾中的她，似在注意着那条空间缝隙。
    半响后，从极远处，传来声声咆哮。
    咆哮有古兽，有异族，还夹杂着人族强者的厉啸。
    八级冰凤盯着那条空间缝隙，看了一会儿，低声以异族语言喃喃道：“这条空间缝隙，连接着天莽星域，即便因你之力，彻底封闭起来，也会有人，从别的途径，去天莽星域将你找出来。”
    “祝你好运吧。”
    八级冰凤在咆哮声越来越近时，化为一道飞逝冰光，飞离远处。
    ……
    第八百九十八章 重返涡流域
    天莽星域，涡流域，高空中。
    一道道身影，从敞开的空间缝隙内，穿梭而过。
    境界更进一步，由玄境中期，迈入玄境后期的段石虎，和景柔一同，静静站在孟璃身旁。
    不远处，金瀚宗的吴芸，千剑山的杜正，也在密切关注着那条缝隙。
    “这次空间缝隙的敞开，足足用了近五年时间，远超以往。”孟璃皱着眉头，望着一道道陌生的人影，表情沉重：“最令我不解的，为何会有诸多外域的炼气士，从此踏入天莽星域？”
    段石虎和景柔沉默不语。
    他们在空间缝隙恢复稳定霎那，就第一时间抵达于此，他们最先看到通行的，就是裴琦琦。
    段石虎和景柔，都知道裴琦琦的身份，知道聂天去碎灭战场，也有找寻裴琦琦的打算。
    裴琦琦飞离时，段石虎立即迎向前，欲图询问。
    可惜，裴琦琦一显现，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涡流域上方如井口的天空消失。
    涡流域上空，为浩渺无垠星河，一般而言，只有虚域级别的强者，才能确保无恙地活动。
    境界低微者，只能借助星河古舰。
    裴琦琦的境界修为，远没有跨入虚域，但竟然霎那间消失。
    连孟璃释放灵魂意识感知，都未能捕捉出裴琦琦的动向，不知她去了何处。
    裴琦琦之后，浑天老祖才领着垣天星域的岳炎玺等人，第二批进入。
    然后，便是许多陌生面孔。
    后续来人，大多属于不同星域的强者，天莽星域的回归者，反而只占少数。
    众多外域来客涌入，令孟璃都忧心忡忡，意识到碎灭战场内，必有变故发生。
    “呼呼呼！”
    终于，以聂天为首的一行陨星之地者，也从空间缝隙穿越而出。
    “小师弟！”
    段石虎脸色一喜，抬手招呼示意。
    聂天对华暮等人说了几句话，让他们先去神符宗，特意为他们在涡流域划分的那片区域逗留。
    华暮、祁白鹿，还有樊锴等人，点了点头，依言而去。
    聂天落入段石虎等人乘坐的器物。
    这时，畅通无阻的那条空间缝隙，忽有碎小的空间光刃飞逸出来，沿着裴琦琦离去的方向，遁入浩淼星空。
    那条和碎灭战场连接的空间缝隙，数秒时间，重新堵塞，再不能穿行。
    聂天扭头，望了一眼那条空间缝隙，又看了看众多空间光刃消失的方位，眼神古怪。
    他百分百确信，就是因为空间光刃的存在，那条空间缝隙才能长时间保持畅通。
    在他们一行人，借助空间缝隙回归涡流域后，所有维持空间缝隙稳定的光刃，尽数消失，说明了什么？
    自然说明，裴琦琦暗中照应着他们，为他们打开了方便之门！
    “我那裴师姐……”聂天开口。
    段石虎指向空间光刃飞逝的茫茫星空口，“她从涡流域的出入口，直接飞逸离开。令人惊奇的是，她明明没有虚域修为，也没有星河古舰，居然轻易撕裂出入口的大气层天然结界，瞬间挣脱而出。”
    “聂天，碎灭战场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孟璃急忙追问。
    浑天老祖进入后，领着岳炎玺等人，去了神符宗在涡流域的领地，着急返回垣天星域，加上孟璃和浑天老祖等人不熟悉，就没有追问缘由。
    “据说有天养级别的灵材出现……”聂天将他获知的情况，向孟璃等人解释了一番。
    “众多空间缝隙和域界之门，因那天养级灵材崩灭消失，以虚灵教为代表的人族圣域强者，和异族在碎灭战场深处厮杀，准备抢夺那件灵材。只有不稳定的空间缝隙，还能存在，还能穿梭……”
    孟璃整理思绪，喃喃自语，将聂天给出的讯息，梳理了一遍。
    半响后，孟璃沉声道：“事关重大，我要立即禀报宗主！”
    飞行灵器呼啸而出，很快就落向神符宗在涡流域设立的据点，在那片被神符宗划给聂天的区域，华暮、樊锴等人早就等候了。
    除此之外，岳炎玺和浑天老祖等人，也赫然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