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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颜绍一把拽住了她,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缓缓地低声道:“你又想孤了?嗯?”
    萋萋摇头,缩在他怀中,长睫微颤,抓起了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是宝宝想父王了。”
    颜绍看见她,心中不想着什么宝宝,只瞧着她那可人的样子,便忍不住照着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你在挑战孤的耐力。”
    萋萋一只手摸住他的脸,眼中满是无辜,“萋萋就忍不住想见殿下!殿下也不去看看萋萋。”
    颜绍又低头靠近了她一些,声音极低,“去看了你,然后做什么?”
    萋萋咬了下嘴唇,红着脸,目露嗔怪,满脸怪罪,“殿下心中就只有那种事儿么?萋萋就是单纯的想看见殿下,什么也不做,也不用说话,只,只看到,或者殿下抱抱萋萋,萋萋就觉得很开心了。”
    颜绍笑了两声。萋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殿下还想让萋萋安心养胎不?”
    颜绍道:“为何不想?”
    萋萋摸住了肚子,“那,那宝宝天天都想让父王摸一摸,亲一亲,抱一抱呢……”
    颜绍又笑了两声。
    萋萋又搂住了他,“那殿下到底去不去看萋萋?”
    颜绍捏了捏她的下巴,“好。”
    萋萋满意地笑了,而后却又一皱眉,极是认真地道:“萋萋要告状。”
    颜绍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哦?告谁的状?”
    萋萋眼睛转了几转,“嗯,就是,就是每日来给萋萋请脉的陈御医!”
    颜绍盯着她,低声问道:“他怎么了?”
    萋萋抿了抿嘴唇儿,“他,他开的安胎药苦!”
    颜绍无奈又笑了两声,“什么药甜啊?”
    萋萋盯着他,小手按在他的唇上,“殿下的嘴唇甜,要殿下喂,萋萋才喝。”
    颜绍眉头一蹙,但眼中毫无怒意。
    “放肆。”
    萋萋道:“就要殿下喂我……”
    颜绍一只手掐轻轻地掐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低声道:“你越来越大胆了,不怕孤杀了你?”
    萋萋盯着她,眼波流转,小猫一般的声音,“殿下才舍不得萋萋死呢……”
    “哦?你哪来的自信?”
    萋萋一把抓住了他另一只手,再次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睛依旧盯着男人,“因为萋萋肚中有殿下的骨肉,还因为,殿下喜欢萋萋。”
    颜绍又笑了两声。
    萋萋不依不饶,“那殿下到是说,到底喜不喜欢萋萋?”
    颜绍移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双眸微微眯起,在她唇边轻声道:“恩,孤是喜欢你。”
    萋萋心中不屑,但面上笑着,小脸善若桃花。
    颜绍又朝着她的嘴唇亲来。
    萋萋手指一下盖住了他的唇,皱眉道:“萋萋说真的,那陈御医不好,开的药苦,萋萋真的不要再吃了!”
    她刚说完,颜绍刚想安抚,却霍然见她秀眉一蹙,捂住了嘴。
    “唔!”
    而后,只见少女推开他,瞬时起身,“哇”地一下,便吐出一口血来……
    第四十七章
    血不多, 但颜绍心中“咯噔”一声。
    男人剑眉蹙起, 转眸再看少女,只见她脸色煞白, 极是茫然无措, 嘴角尚有一点血。
    颜绍霍然扬声向外道:“来人!传御医!”
    萋萋瞧着那地上的血, 先是一愣,但随后便吓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下子便奔进了颜绍的怀中, 搂住了他,“殿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萋萋抽噎着, 边哭边道:“萋萋怎么会吐血呢?这……这…………”说着只将颜绍抱的更紧, 哭声也更大了。
    颜绍环住了她的肩膀, 拍了拍她, 安抚道:“别怕,稍后御医便来了。”
    少女喘息着点头, 在颜绍怀中“呜呜”不住地哭。
    颜绍又安抚了她两句,良久良久, 只听外面脚步匆匆,不时和顺便带来了那陈御医。
    陈御医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见到太子立时下拜。
    “微臣拜见殿下, 见过苏侍妾。”
    陈御医一头热汗, 一来适才跑的急, 二来自苏侍妾怀孕之后,一直都是他为其诊的脉。
    苏侍妾这突然吐血,他怎么不怕。
    颜绍道:“陈太医平身。苏侍妾孕期毫无征兆的吐血,这是为何?”
    “是。容臣,为苏侍妾诊脉。”
    颜绍应声。那陈太医躬身过去。
    萋萋抽抽噎噎地伸出胳膊,梨花带雨,小脸儿煞白。
    陈太医隔帕搭在其脉上,凝神,仔细把着,良久,起身向太子跪道:“启禀太子,苏侍妾脉象平稳,状态很好,胎儿亦无任何异常。”
    萋萋抽噎道:“如此说来,那我为何吐血?”
    “这……”
    陈太医瞧了瞧一旁地上的血,见量不大,当下也已经快干了,更看不出什么了,一时语塞。
    萋萋委屈地哭道:“一定是你给我开的安胎药有问题,我早和你说了喝着不舒服,你还给我喝!”
    那陈太医一听顿时一身冷汗,急道:“苏侍妾说那安胎药苦,老朽已经为侍妾多加了许多糖,再者这苦……正所谓良药苦口,苦,是正常的,苏侍妾断不能说苦便是安胎药有问题啊!”
    这侍妾长得娇娇柔柔的,一看年纪就小。她是不止一次地和他抱怨过那安胎药苦了。
    但陈太医只道这小姑娘怕苦,也矫情,但眼下她把吐血的事儿和这安胎药联系到一起,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萋萋回手便搂着了颜绍,“哇”地一声又哭了,“殿下……”
    御医立时低头叩拜下去,浑身战栗,“殿下,臣一直谨微慎行,为苏侍妾调配的安胎药,臣都曾亲自尝过,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伤害侍妾,伤害皇孙之事,臣敢保证,那安胎之药没有任何问题!”
    “好了。”
    颜绍打断了他,颇是不耐。
    在他看来,苏萋萋是害怕也是心娇。她本来就胆子小,也没读过什么书,当下发生了这事儿,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当然,颜绍也不信谁能有那个胆子,敢害他的骨肉。
    只是话虽如此,苏萋萋这突然间吐血也实在是让人心忧,于是他扬声向下道:“去把太医院那几个御医都给孤叫来!”
    和顺立时领命,去了。
    ***
    此事不出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东宫。
    景兰宫中,太子妃见王嬷嬷回来,立时从美人榻上站起。
    王嬷嬷靠近过去,摇了摇头,“没查出原因。”
    太子妃秀眉一蹙,“那陈御医呢?”
    王嬷嬷叹息一声,小声道:“被换掉了。”
    “换成了谁?”
    王嬷嬷道:“殿下指派了郑御医。”
    太子妃一听,咬住了唇,缓缓地坐了下去。
    她蹙眉凝神想了好一会儿,喃喃道:“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间吐血呢?”
    王嬷嬷摇头,“殿下命御医们把苏侍妾平时吃喝穿戴,乃至用过的东西都查了,没有任何异常。那郑御医说,陈御医为苏侍妾调制的安胎药中有少许赤芍,说或许苏侍妾对这味活血药敏感。”
    太子妃抬头瞧着那王嬷嬷,“陈御医在宫中侍奉多年,若苏侍妾真的对那赤芍敏感至此,这么久了,他还能毫不知晓?”
    王嬷嬷叹息一声,“奴与陈御医照了面儿,他看见了奴,只摇头叹息,什么也没说……”
    太子妃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不合常理,所以不对!
    “那难道是萧侧妃做了什么手脚?是她想害了苏侍妾?”
    但她刚一说完又摇头否定了自己,“你说了殿下已经派人把苏萋萋身边查了个遍了……没有异常。”
    王嬷嬷点头,“萧侧妃的确是巴不得苏侍妾有意外,巴不得她这胎有意外,但她是个聪明人。”
    太子妃点头,“眼下兰庶妃被禁足,魏良娣被关了起来,秦良娣向来与世无争,她避嫌还来不及……”
    姜氏说着,想着,这时脑中霍然闪过一个“霹雳”,她一把抓住了那王嬷嬷的手,目光灼灼,“嬷嬷说会不会是那苏萋萋贼喊捉贼?”
    王嬷嬷心中也是一抖,“太子妃的意思是她知道了?”
    但刚说完又摇了头,“不,不会,敏心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那苏侍妾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招猫逗狗,怀孕后就更是。她若是真知道了,不会这般镇静,她又不知那边有我们的人,怎么会丝毫没变化,丝毫的担忧都没表现出来?敏心说她讨厌那魏良娣是真,至于萧侧妃,她都没什么不好的情绪。只是常说要好好伺候殿下,要让殿下给她撑腰这样的话。奴但觉,她还是过于单纯,根本就不会想到那件事,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对太子妃的心,随着她越来越受宠,是早晚要有变化的。她不会不想翻身做主。她也必然清楚,她生产之日,就是殿下提位之时,这要一旦产下个男孩儿……”
    ***
    萋萋哭哭啼啼了一整天。
    颜绍倒是破天荒地耐下了性子,陪了她一会儿。
    到了晚上颜绍离开,萋萋佯做不高兴,使性子撵走了所有宫女,自己关了门在屋中又放出声音委屈地哭了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