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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梁禛望着童莺儿气鼓鼓的背影,冷哼一声,复又躺下继续盘算。
    须臾,耳旁响起童莺儿清脆的呼唤,“大人,您要的可是这几件?”
    鼻尖扫过一抹丝滑,梁禛抬眼,一件鹅黄云雁纹对襟长褙子飘荡在眼前。梁禛欢喜不已,  “正是这件!莺儿穿给本官瞧瞧,内里穿你的月白长裙,裙角有几朵樱花那件……”
    童莺儿无语,看梁禛双面闪闪,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童莺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大人如此喜爱女人的衣裙,对这些衣裙如数家珍。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您自己爱穿呢……”
    梁禛一口气噎住,原本亮晶晶的双眼立马就要瞪起来,面前出现童莺儿倏然放大的笑颜,双目戏谑漫溢。
    “要不,大人您亲自试一试……”童莺儿干脆将手中的裙衫一把凑到梁禛的胸前,作势就要开始比划。
    梁禛臊得满脸通红,捏住童莺儿的腰,一把将她掼掷到了床上,只手夺过童莺儿手中的衣裙扔到一旁,按住她的双手便往她腋下、腰上捏,“你个小蹄子,竟然学会挤兑你主子了,这是要翻天了麽……我叫你猖狂……叫你猖狂……”
    童莺儿吃不住痒,忍不住滚成了一个球,高声尖叫起来,“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含辉院静谧无声,一众仆妇皆愣怔地望向上房闪烁的烛影,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东厢房的冬雪滚倒榻上,将头埋进被褥,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心中痛恨,就快要哭出来,“不知羞耻的贱女人!此时便让你痛快地笑吧,待骆姑娘来了,我要看你会怎样的哭!”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狂老梁又憋不住了,为了工作,明天必须要见老丈人。
    另:关于梁禛对童莺儿的感情
    橘柑试图描写梁禛这样一种复杂的感情:就像小天使们看见心上人的脸,但他却不是那个人——熟悉又陌生,亲近又疏远……
    所以在童莺儿出现的场景里,涉及到服饰描写的,一定是被韵儿穿过的,无论是莺儿收房那一晚被梁禛强迫穿上的纱衣与诃子(齐韵两度以歌姬身份叛逃均如此装束),还是本章的黄色褙子(齐韵瘸腿亮相)。
    童莺儿是凄凉的,她只是一个布娃娃,梁禛对她是“喜欢”的,但只是因为她是布娃娃,他不会为了一个布娃娃承担比抛弃一个玩具失去更多的责任。一旦利益冲突,布娃娃的地位可想而知。
    橘柑很喜欢莺儿与梁禛这对pc,梁禛是投入的,莺儿也是投入的,可梁禛的投入却与莺儿的投入又有不同。两人的投入诚挚又虚妄,全情却不对等。这也算是这第二章里面一个小小的插曲,折射出老梁对韵儿的感情。
    ☆、凌乱的齐大人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北兵马指挥司的小卒齐振, 今日梁禛来了。如今梁禛贵为左都督,便兼领了京都防务, 此次来北兵马指挥司便是要与指挥大人商议秋狩大典的保卫、防御工作。一番闭门会议后,齐振被唤进了议事厅。
    一番见礼后,梁禛唤齐振坐上前来, 未及坐稳,齐振便自怀中摸出一把嵌满宝石的羊角匕首,双手奉与梁禛,“梁大人对咱齐家恩重如山, 此匕首乃两年前太后所赐, 现转赠大人,虽不能与大人的恩情相提并论, 但也能聊表属下感激之情。”
    梁禛看向至今尚被蒙在鼓里的齐振,饶是梁禛素来厚颜,也有些接不下来。
    “齐大公子莫要如此见外, 齐大人能谋善断, 国士无双, 禛素来景仰。齐家有今日,亦是齐大人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之结果,齐大公子且收回此匕首, 禛受之有愧……”
    见梁禛不收,齐振愈发卖力地表达自己的谢意,梁禛无法,只得收下, 心想大不了日后多送点给齐家便是。
    一番客套完毕,梁禛笑意晏晏,“于飞兄(齐振的表字)可愿参加此次秋狩大典?”
    齐振茫然,“属下级别过低,怕是做猎场护卫都不能够吧……”
    “于飞兄切莫妄自菲薄,做过五城兵马司指挥的人,你不参加,可是没了看头……你随我去便是,届时可要给你们齐家长长脸,待我去公干时,我向王爷要你。”梁禛双目闪闪,满脸的期待。
    齐振惊愕,梁禛是想提拔自己?梁禛接二连三对齐家示好,这是为什么呢?
    他前前后后想了许久,都想不起除了因肃王爷“勤王”,梁禛要捉自己外,还与梁禛有什么渊源。没有无缘无故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提拔。齐振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齐府,不及回后院向母亲请安,便首先进书房寻了齐祖衍。
    齐祖衍同样惊愕,这梁禛对齐家的偏帮已甚是明显,可真的是因为韵儿?他忐忑不安,几乎不敢去亲自揭开这个谜底,心底隐隐有个答案,可又实在不希望那个答案被自己最后证实。
    ……
    齐祖衍忐忑数日后,最终向梁府递去了拜帖,安远侯捏着拜帖,唤来了小儿子。
    “说罢,怎么回事?”梁胜将齐祖衍的拜帖啪一声扔至桌面,“齐祖衍要登门致谢,咱们梁家对他有哪门子的恩?本侯想,你一定知道。”
    梁禛轻笑一声,“爹爹如此紧张做甚?他齐祖衍虎口脱险,自然应该来感谢经历过此案的所有官员了。他来感谢您儿子,主审此案的锦衣卫指挥使,实在是正常的紧,爹爹便放心允了罢。”他抬抬袍角,随意的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
    “齐韵被青龙会劫持,齐振被迫救援,可是禛儿你胡诌的?”梁胜的心揪得老高,只觉自己这小儿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父亲莫要胡猜啊!此等大事可是会株连九族的,您儿子再混也不会如此不知轻重……”梁禛瞪大眼,望着他父亲。
    梁禛所说都是事实,他不怕人查,谁来查都是青龙会与宁王勾结绑了营救齐韵的齐振关去了妓馆。唯一表述不准确的只是齐韵的下落,朱成翊与青龙会本就是一伙的,朱成翊抢了齐韵与王锵抢了齐韵,结果都一样。
    再者肃王不允在朝堂提及朱成翊,齐韵被朱成翊劫走一事他也曾私下知会过肃王爷,他梁禛可不是张口说胡话的人,他审过的案子都经得起层层推敲!
    梁胜哑然,默了良久只能用手指朝向儿子虚点了点,“你自己拎得清便好,莫要心怀不轨,害了自个。”言罢起身离开,吩咐门房请访客入府。
    齐祖衍来到安远侯府花厅时,梁禛正好手拿一个锦盒从书架后转出来。他身穿绛紫色吉祥纹滚边箭袖袍,腰间系一条五彩流苏丝绦,发髻高束,凤眼生威,相貌堂堂。看见齐祖衍站在门口,便面带微笑,迳直迎了上来。
    “齐大人贵客,今日登门,小可受宠若惊。齐大人快请进!”梁禛拱手,相请齐祖衍入内。
    齐祖衍见梁禛如此客气,愈发的惶恐,“梁大人有礼了,下官这是来感谢梁大人替下官做主正名的……我齐家能有今日,全赖大人您的照顾。”
    齐祖衍的圆脸笑的愈发喜庆,他躬身自怀内取出一张礼单,“此乃下官区区心意,万望大人莫要嫌弃……”
    言罢,便见梁禛一脸正色,“齐大人莫要妄自菲薄,小可只是秉公办案,于朝堂上照直说出实情罢了,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他以手隔开齐祖衍递过来的礼单,“齐大人行得正坐得端,不必因小可说出了实情而对小可感念在心,你我皆是为王爷办差,言行举止全凭一腔忠心,毋需如此见外,礼单就免了罢。”
    说完,梁禛恭谨地递过来一方锦盒,“齐大人深陷泥泞一年有余,如今终于拨云见日,可喜可贺,此乃喜鹊报春端砚一方,特赠予齐大人,祝大人日后官运亨通,万事顺遂……”
    齐祖衍愣了一瞬,自己来送礼,结果礼没送出去倒得了一方端砚。他圆脸涨的通红,“梁大人,这可使不得。大人您秉公执法全为肃王爷,但事实上也为下官平了反,下官因此跳脱泥淖,得利巨大,如若不表示感恩,反倒还收了您的贺礼,这让下官如何自处……”
    梁禛默了默,抬眼看了看齐祖衍,“请齐大人入内室说话。”言罢便起身,挑眉瞧着齐祖衍,示意他随自己入内室。
    齐祖衍哑然,忙起身随行,边走心里边打鼓,也不知这梁禛卖什么关子。待入得内室,梁禛关上门,示意齐祖衍坐好,自己则立在书架旁默了半晌。他随意摩挲着书架旁的一盏兰草,“齐大人如何打算令爱之事?”
    齐祖衍呆愣,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捕捉到了这所有古怪的源头。他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梁禛,但见他面色无波,并不避讳齐祖衍探询的目光,直直看进齐祖衍的眼睛。“大人是要这官运亨通,抑或是令爱日后的自由幸福?”
    耳畔传来梁禛平静无波的询问,齐祖衍狐疑更甚,“梁大人,韵儿乃下官的心头肉,我齐家遭此大难,不都是为了救回韵儿麽……如若不是介意韵儿,下官大可不必如此折腾……”
    梁禛颔首,确实,如若不是要夺回齐韵,齐祖衍倒是真的可以不必派出自己的儿子追袭千里,自己留在京城坐镇断后。
    他心下略安,开口道,“大人是准备让令爱从此与朱成翊浪迹天涯,并每日担忧肃王某一日捉了朱成翊,再次降罪于你齐家。亦或待肃王爷出兵捉得朱成翊后,救回令爱,纳入后宫,深锁宫墙?”梁禛唇角微挑,眸光深邃。
    齐祖衍脑子有点发懵,陡然接受到如此大量的信息,他脑子有点断片,“梁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
    “我要令郎随我赴云南夺回您女儿……”梁禛伏身凑近齐祖衍,看进他的眼睛。
    “禛希望您能出面带头上书,奏请肃王爷登基,宁王与青龙会勾结便是妥妥的谋逆。王爷早就想收拾宁王了,王爷荣登大宝后便自然师出有名。一旦王爷即位,那朱成翊便成了王爷唯一一个心腹大患。王爷不能承认朱成翊的存在,我定奏请赴云南剿杀朱成翊,届时小可希望救回令爱的人是于飞兄……”
    梁禛复又起身,他目光沉沉,“令爱不可长久追随朱成翊,亦不可被我锦衣卫带回京城,小可希望肃王爷能对大人您放心,令爱毋需作为人质委身龙床……”梁禛说完,便闭了嘴,目光灼灼地望向齐祖衍。
    齐祖衍低头深思,心内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那个把韵儿纳为妾室的京城高官便就是梁禛。
    他要让自己奏请肃王爷登基,抢那阿谀逢迎的头功,让肃王爷在心理上接受自己。他要让齐振在云南立功,剿杀朱成翊,带回韵儿,让齐家在朝中立威。立威的目的却很简单,他想让肃王爷不舍得或无颜强行夺走自己的女儿。
    至于女儿的归属,还有什么可说的……可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的韵儿不是随了那个废帝,便是跟了长自己一轮的肃王,抑或从了眼前这位恣意的左军大都督……
    齐祖衍心内泣血,眼前这位小魔王无媒无聘便占了自己的女儿,将自己与振儿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虽不愿接受废帝和肃王,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梁禛。
    可梁禛又确确实实助力齐家从肃王爷的虎口下全身而退,自己连官都保全了,还有什么不到位的?他抬头看着梁禛灼灼的双眸,狠毒的话,自己说不出,要迎合,又觉得自己是为贪图富贵,单方面便卖了女儿。
    正在踯躅间,梁禛的声音再度传来,“大人可是觉得在下强占了令爱在先,又将您与令郎操纵于股掌之间,心下忿忿然?”
    齐祖衍抬头,神情复杂的看向梁禛,一言不发。梁禛勾唇一笑,“如若在下说是您女儿利用小可更多,您是否会比较容易接受一点?”齐祖衍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梁禛。
    梁禛不以为忤,他顿了片刻,恭恭敬敬向齐祖衍行了一个稽首礼,“齐大人心下难以接受,小可自是理解,您不接受小可实属正常。然,如若大人想要救出令爱并避免令爱身陷深宫,则非与小可同心合作而不能,此为其一。
    其二,虽小可爱慕令爱在先,然令爱利用小可在后,挟宠谋变,一路护送逃犯至云南。小可虽被她算计的狠,却并不怨恨。小可心悦令爱,任她算计谋划,并无怨言,从未做出任何有损齐家利益之事。直至今日朝堂之上,小可的言行举止,大人应是深有体会。小可甘冒株连九族之罪助大人虎口脱险,非真情不能为!
    其三,令爱亲口承诺过对小可不离不弃,且并非受迫。小可愿再次信任于她,助其脱困,让令爱实现自己的承诺。”
    言罢,梁禛深深稽首,要让齐祖衍真心实意与自己合作,必须让他知道实情。虽然自己非常不愿被人看作被遗弃的弱势一方,但要最快速的获取齐祖衍的信任,装可怜是最为快速有效的了。
    眼看肃王爷就要发兵了,再不占取有利位置,以后便真的与齐韵无缘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与眼睁睁看着齐韵被关入宫墙相比,自己伏低做小,示弱求怜又算得了什么呢。
    齐祖衍愈发震惊了,难怪自己觉得万事都脱离了自己事先的预想,原来助力朱成翊一路逃脱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如此维护朱成翊,罔顾自己的事前部署,无视兄长的一路跟随。如若不是梁禛一路甘愿受骗,齐家一脉焉能活到今日!
    他复又抬头看向梁禛,胸间不可抑制的竟然升腾起尴尬的情绪。看这小儿的痴情模样,与其说自己的女儿无媒无聘做了他侍妾,不如说梁禛不自觉中做了女儿的男侍……饶是齐祖衍见多识广,依然顿生一阵恶寒……
    他忍不住搓了搓起满鸡皮疙瘩的脖子,柔和了声音伸手探向梁禛将他拉起,“梁大人毋需行此大礼,您全心全力为韵儿及齐家着想,下官万分感激!下官定与大人同进退,杀了朱成翊,拉回不孝女。小女如有得罪之处,下官在此替她向大人赔罪……”
    梁禛心下大定,能获齐祖衍支持,自己便成功了一半。且不论肃王到底怎么想,日后肃王再在朝堂上说起纳齐韵之话,齐祖衍是一定会有诸多各色借口使出来的,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不经意间齐韵被安排了终身,这样的狗血意外发生了。
    因有了后盾做保障,梁禛甚至觉得与齐祖衍都亲近了许多,他无比恭敬的复又将齐祖衍迎到了花厅,重新安排了茶水果子,开始商讨齐祖衍上奏表忠心,促登基一事了。
    ☆、计谋
    暮色四合, 齐祖衍被梁禛留在自己的书房用过晚膳后方离开安远侯府。
    齐祖衍谈得尽兴,他甚是欣赏梁禛圆滑又大气的脾性。梁禛虽然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但他选择的手段却看上去光明磊落的紧,任谁也挑不出不是。
    梁禛与自己一样,都善玩阳谋, 齐祖衍这样想着,嘴角亦不知觉间翘起。只不知如此聪慧之人怎生被女儿骗的如此没了招架之力,当真有趣的紧啊……
    今夜梁禛与自己谈了许多关于肃王爷的事,亦谈到了肃王爷对称帝的种种态度。劝其称帝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却是不好办得紧。
    称帝是肃王爷梦寐以求的事, 他辛辛苦苦拼搏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砥砺这么多年, 最终目标便是实现自己远大的人生理想。因此,此时尽拥华夏之地的肃王爷自然对称帝充满渴望和期待。
    称帝亦是众将领魂牵梦萦的事情,他们鞍前马后追随肃王爷这么多年, 刀口舔血奋斗这么多年, 最终的目的很现实:功成名就, 封妻荫子。只要肃王爷登基,他们也会水涨船高,封侯封爵, 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称帝更是众京城文官兢兢业业、前赴后继的事,他们多是先帝留下的人,未曾围绕肃王爷立下过任何从龙之功。如今肃王爷克定天下,阿谀奉承便能立下的贪天之功谁人不想去夺?
    一来可以让肃王爷看见自己的忠心, 二来,如若劝谏成功,自己这一旧臣更能为朝野上下所熟知,声望与地位遽增。如若劝得王爷一高兴,自己还能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能!
    但自古新皇登基都讲究“谦让”之风。就连王莽篡取汉位建立新朝时,一向心狠手辣,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他也会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经过五次三番的推托之后,才“顺应民心”上台执政。
    此时的肃王爷虽知晓自己登基已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但他依旧借鉴了前辈的“光荣传统”,将作秀进行到底!
    也正是因为这样,劝肃王爷登基的人一拨又一拨,其手段层出不穷,“探、劝、逼、诱”皆用尽,“羞涩”的肃王爷就是舍不得扯下自己的遮羞布再进一步。
    肃王爷的胞兄汝南王在一次进京探亲时便对自己的弟弟进行过试探,可肃王爷听了,当场并不置一词,却直接对汝南王下了“封口令”,令他闭门思过,所以汝南王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
    跟随肃王爷从肃州披荆斩棘而来的武将马璀,也曾站出来劝说过自己的顶头上司登基。这位聪明的武将甚至拿出了蒙古人作激将的筏子,王爷现在就应该先在京城称帝,继而再名正言顺地继续征战蒙古,号令天下,铲除一切忤逆之源,让天下归心。
    然,出人意料的是,马璀的高谈阔论遭到了肃王爷的当头棒喝。肃王爷根本没有和他解释“什么名正言顺”这样的问题,而是直接呵斥道:“将军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呢?你这是犯了杀头大罪啊!”
    马璀毫无惧色,据理力争,使出了杀手锏——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是大家共同的意愿。肃王爷毫无所动,一脸淡然,命令马璀去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不仅马璀自己,也要求大家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如此多人铩羽而归,可见肃王爷的“勤王”遮羞布着实牢固得紧,要扯下来确实不容易。要啃下肃王爷这块硬骨头还需得多费点心思,多管齐下才为好,端坐书房的齐祖衍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
    与齐祖衍见面后,梁禛便没有再回后院,而是夜夜留在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