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金玉檀和刘成伟对这一变故除了目瞪口呆之外竟然没有第二分表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怎么就挥刀子了呢?
姚雪躲开之后眼见陈怡佳摔倒在地,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去扶对方:“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陈怡佳有些愣神,似乎还没有从一系列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整个人显得愣愣的。
“幸亏你脚步不稳摔了一跤,不然反而要倒霉。”姚雪嘴上说着幸亏,眼神却带着探究,怎么就那么凑巧就摔了?原本那脚步轻快的可以啊!这虽然是黄土石子路可是到底也是村里的,很是平整。
九天没吭声,稳定身形,扫了一眼,发现大家都稳定了身形,再次抬脚向里面走去,姚雪火冒三丈,看了看也没吭声的两个男人,心中的疑问越发的大,只好跟着陈怡佳互相照应着继续前行。天色黑的宛如打翻的墨碗,不见一丝光亮,气温也更加下降,所有人都有些牙齿打颤。
很快来到一个院落前,里面开着灯,人影晃动,似乎里面的人很不安稳。九天抬脚就往里面走,金玉檀终于忍不住阻拦:“里面有人,惊动人怎么办?”
九天面无表情的看着金玉檀:“这里我知道,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总是能压制他的。”
“这村子里应该也是有空房子的,找个空房子的多好?”姚雪也忍不住说。
“有人住的房子才有电褥子。”
其余几个人瞬间沉默,想想看,从来没人住的村子在这样一个穷村子里面恐怕是四下漏风的,一路走来他们都觉得很冷,那么是拼一把弄个暖呼呼的屋子还是找个四下漏风的屋子冻一夜?这真是个好问题。
刘成伟斟酌一翻,第一个开口:“我们这么多人,只要注意一点儿,收拾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到底是白手起家的,更富有冒险精神。
“刘先生说的是,我们这么多人呢,还怕他一个不成?”姚雪也豪气的说道。
金玉檀也点点头:“对,我们这么多人呢。”
陈怡佳没说赞成也没反对,这些人中就她最冷,而且看起来也最软弱没用,两个大男人自是不必说,姚雪身手利落的很,另外一个虽然不吭声,可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
“这门怎么能打开?我们翻墙?”姚雪颇有些跃跃欲试。
九天没吭声,从地上随便拿起一根树枝然后拿着树枝伸到里面,不过两个呼吸之间,九天就扔了树枝,然后直接将大门推开。
其余几个人瞠目结舌。姚雪直接看向九天:“你开锁开的好溜到!”
九天没理会她这个不明显的试探,第一个抬脚往里走。姚雪十分气闷,可是又没有办法。金玉檀则把手机的灯光关掉,避免打草惊蛇。
屋里的人依旧在转圈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潜入到院子,门也是栓好的,九天再次发挥自己的开锁绝技,轻松将外屋的门打开,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老式的三间瓦房,东西屋,中间是灶台以及放杂物的屋子,屋子里面东西不多,一口大水缸,一个十分老旧的柜子,上面有菜板,菜板上面一把菜刀,旁边还有几把镐头一类的农具。
简陋的可以!东屋那里有灯光从门缝中泄露出来,给这个黑兮兮的屋子带来一丝光亮。
人影晃动在东屋,九天直接奔着东屋去的。而这时候屋中的人终于听到了异样的响动,不过他没有开门出来查探,而是在屋子里止住了脚步。声息皆无,仿佛是要创造一个屋中没人的假象。
九天也没客气,再次施展绝技,轻松打开了门,她身后依旧跟着陈怡佳和姚雪。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屋里的王杨瞬间抖成筛糠,门彻底打开,他看清楚之后直接脸色大变:“鬼、鬼、鬼、鬼啊……”白眼一翻,竟然没用的晕了过去。
九天瞬间转身,吓了后面几个人一跳,下意识的也跟着转身,结果就看到屋子的房梁上悬挂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上身穿着红色的秋衣,下身穿着大喇叭条纹裤子。正是当初那个突然转身挥刀的女人。此时女人面色青白舌头老长,还冲着他们笑,如此,舌头更好像要掉出来一半。
陈怡佳控制不住尖叫一声,白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第8章
刘成伟和金玉檀两个大男人吓得不会动,反而是九天和姚雪,姚雪奔着柜子那边的镐头去,直接一镐头奔着吊死鬼的腰部扫过去,九天更夸张,直接拿了菜板上的菜刀就扔了过去,菜刀划着弧度奔着女鬼的头砍过去。
菜刀和镐头几乎同时打的女鬼身上,女鬼嗖的一下子消失,菜刀没有着力点,咣当掉到地上,清脆的响声唤醒了金玉檀和刘成伟的神智。
两个大男人满脸尴尬,然后又难以置信的看着九天和姚雪,俩虎妞,他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姚雪也是一呆,她自己怎么回事自己知道,万万没想到那个面无表情女竟然这么犀利,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将手中的镐头放下,她扶起晕过去的陈怡佳,掐对方的人中,陈怡佳这才悠悠转醒。
醒了她就哭了,这一天过的实在太刺激。
声音的响动也惊动了王杨,姚雪一扬下巴:“把他捆了。”
金玉檀和刘成伟二话不说翻找一通,趁着王杨没彻底醒过来就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顺便把嘴堵上。
姚雪则扶着陈怡佳上炕,炕上果然有着电褥子,金玉檀和刘成伟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纷纷上炕,也不嫌弃那炕上的被褥脏兮兮的,这会儿只要有被子能保暖怎么的都行,最重要的是几个人围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金玉檀和刘成伟坐在炕尾,这边电褥子不多,又挨着王杨,两个人在刚刚打女鬼的时候呆愣不已十分不好意思,这会儿自然选择不太舒服的地方。
靠窗坐着的是陈怡佳,她被姚雪扶着上炕,自然就坐在最里面,挨着她的是姚雪,也就是金玉檀和刘成伟的对面。陈怡佳旁边才是九天,九天呆的是炕沿的地方,这边虽然在边角不过电褥子够长,所以也挺热乎。
九天抽了抽鼻子,发现从陈怡佳那边穿过来一股味道,香味儿?好像也不是,怪怪的!不过据说很多乱七八糟的香水本身味道就很怪,所以九天也没放在身上。
见鬼的恐惧被出人意料的九天和姚雪打破,这会儿除了陈怡佳,两位男士的好奇心完全压过恐惧之心。
几个人坐下来之后都没吭声,九天一贯的面无表情少言寡语,陈怡佳还被女鬼吓得瑟瑟发抖,姚雪看起来不太会安慰人,所以也没吭声,最后还是刘成伟打破沉静:“那个,刚刚那个,是幻觉吗?”说完刘成伟一捂脸,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离谱,一群人一同出现幻觉?
“怎么办啊?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陈怡佳抽抽搭搭的,她真是快吓死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介绍一下自己呗?”姚雪拉着陈怡佳的手转脸看向九天。
“九天。”
“啊?”大家一愣,随即想到农村有叫六斤,八斤什么的,这个叫九天的差不多应该也是这样,所以很快释然。
“你胆子挺大的,就拿菜刀那么扔了出去!”姚雪再次试探道。
九天施舍给姚雪一个眼神,这才说:“我们农村有句古话,鬼也怕恶人,所以你只要比它还凶,对方就怕了。”
金玉檀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看九天看过来的目光,随即跟刚刚刘成伟一个感受,人家把鬼都吓跑了,自己还问的哪门子真假?
“那这些坏人怎么那么怕?”陈怡佳看着九天,眼里充满好奇,害怕都少了些。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姚雪接过话头,这会儿大家仔细看姚雪才发现,姚雪一头利落的短发,十分精神,眉目飞扬,颇为阳光,虽然也是时下流行的瓜子脸,但是她棱角比较分明,看起来正气凛然!嗯,像个好人!
大家又沉默了一会儿,姚雪问:“你怎么被骗的?”
陈怡佳一听这个,悲从中来:“我刚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公司做前台,后来有一位顾客经常来,我们就熟悉了,他人很好,我刚刚工作不适应,他就会安慰我,还会送我一些小玩意,不值钱却十分让人开心。”
“对方多大年纪?”
正哭着的陈怡佳听到这句话就是一愣,打了一个嗝,这才迷迷糊糊的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三十三。他长的很年轻,也很会穿,看起来就像二十几岁。”
姚雪没没吭声。
陈怡佳有些茫然,见姚雪不在说话,又开始低低的诉说:“我喜欢城西一家蛋糕铺子的蛋糕,我有次心情不好,他来回两个小时的时间去给我买回来,我发脾气说不吃,免得发胖,他没安好心给我买这么高热量的东西。”说着说着陈怡佳留下眼泪:“他说胖了才好。”
“我说那就丑了,结果他说,那样就没人会把你抢走!”陈怡佳放声大哭,太暖心,那一刻她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我喜欢一些衣服包包,平时自己舍不得买,他只要发现我喜欢,就会给我买。十分细心。后来我和他同居,他还经常说结婚后的事儿,还说要宝宝的。”陈怡佳泣不成声,人向着姚雪靠过去。
姚雪的脸上淡淡的,与她一路照顾陈怡佳怜惜女孩子的状态大相径庭。
九天依旧面无表情,刘成伟没吭声,只有金玉檀叹了口气,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我怀孕了,他开始很高兴,抱着我笑,把我宠成了公主,一个月后,他越来越焦躁,回来的越来越晚,我逼问他,他说公司出了问题,但是要我相信他,肯定能解决的。”陈怡佳咬着嘴唇:“哪想到过了半个月,情况没有好转,有一天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抱着我哭,第二天就说要去把孩子打掉,我不同意,他说公司完了,资金链断裂,他不能给我和孩子好生活,我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养大孩子。”
姚雪和九天依旧不吭声,金玉檀眼看陈怡佳哭成泪人,终于开口:“孩子打掉确实残忍,不过他来的不是时候!”这般说就是默认男方说的对。
陈怡佳一呆,难以置信的看着金玉檀:“那是我的的孩子,我怎么能打掉他,何况他是爱的结晶。”
姚雪摇摇头:“这种情况下若是生下来才是对他的不负责任,你无力抚养,他破产,生下他来怎么办?父债子还吗?”
陈怡佳万万没想到姚雪身为一个女人也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青白起来。
九天照旧不吭声。
刘成伟更是扎心:“若是真心为你好,哪怕自己背负渣男的名声,也要劝你打胎,若不是真心对你好,必然哭诉自己缺了多少钱,然后想办法让你筹钱。甚至以你的名义借贷?”刘成伟嘴巴这么说,可是心中早有定论,这个男人必然让她去借贷。而且若是真心,恐怕你也不会怀孕。
陈怡佳紧紧握着手,尖锐的指甲甚至扣进了自己的肉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是这种想法,为什么这些人人人都想得到这些?姚雪的淡漠,金玉檀的哀叹,刘成伟的说辞,九天的面无表情,为什么这些人就没有一个理解她初为人母之心的?
好一会儿,青白的脸色才恢复正常,惨然一笑:“我本想去向亲友借,可是他说若是被亲友知道我帮他借钱,以后他肯定抬不起头来,所以我都是贷款,银行各种消费贷,行用卡支宝,威信通通贷了遍,还有一些平台,我因为信誉好,都能贷,最终贷了一百万。”想到自己那时候疯狂贷款,陈怡佳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不打胎离开呢?
“我把钱都给了他没两天我就肚子疼流产了。他跟我说别难过,还说带我回家见父母,很快就结婚。”陈怡佳再次哭成泪人:“一路忍着不舒服坐车,坐到了这里,他直接就把我卖了……呜呜呜呜……”陈怡佳真是嚎啕大哭!
金玉檀从衬衫口袋中拿出手绢递给陈怡佳:“擦擦眼泪,这次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误呢!”声音柔软低沉,宛如千年陈酿一般醉人。
陈怡佳渐渐的止住哭声,拿着金玉檀的手绢擦眼泪,脸上带了一抹羞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眼睛偷偷的看金玉檀,一边喏喏的问:“现在几点了?警察什么时候能来啊?”
姚雪的目光看向金玉檀和刘成伟,她的手机被那些恶棍抢走了,身上没有手表自然不知道时间。
第9章
金玉檀和刘成伟同时看手表结果全变成了直愣愣。两个人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表情则实在一言难尽,大家都发现两个人的问题,姚雪直接问:“怎么回事?”
“手表指针不动是静止的。”金玉檀皱眉:“在逃走之前,我曾经特意看过几点,以此计算着警察什么时候会来,那时候就是晚上十一点二十,绝对不会错。可是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五分。”
“我也看了手表,我们刚刚到外面的时候是十一点儿二十二,所以当时的时间是对的,不过现在我的手表是十一点儿二十五分。”
很明显他们从村子一路跑到半山腰然后又走回村子又在这个屋子里说话,不可能只过了三分钟,两个人两只手表两个手机,不可能一起坏掉,而且同时在十一点二十五分坏掉,这绝对不可能。
简单的道理大家都能想明白,原本刚刚止住哭声的陈怡佳这会儿眼眶又红了,抽抽搭搭的说:“这怎么办?怎么办?”
几个人相顾无言,九天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呆在屋子里不要乱动,我出去看看。”
姚雪不可思议的看着九天,这、这、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胆子真是绝了,这时候竟然还要出去?难道说刚刚见鬼的经历还不够,还是认为刚刚的鬼没有伤害到她所以她不害怕。
“要不,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金玉檀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耗费了很多的勇气,他可以面对很多危险,但是……这不包括不科学的鬼啊!可是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让一个姑娘家出去看看,这种事儿,金玉檀的良心过不去。
九天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人却已经站到了地上,金玉檀赶忙跟着下地,刘成伟也要动作,金玉檀却说:“你留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也不好。”没敢说不安全,陈怡佳需要保护,然而姚雪和刘成伟,嗯!指不定谁保护谁!
刘成伟点点头也没坚持,九天那么凶残还有金玉檀跟着,于情于理自己留下都可以。
九天这会儿已经走到屋内的门口,金玉檀长腿一跨,立刻跟上。开门的那一刻,金玉檀只觉得肾上腺的激素瞬间升高,有点儿哆嗦,咽了咽唾沫,实在是不敢看屋外那个刚刚见鬼的位置,眼睛彻底放在九天身上。
推门出去之后,金玉檀发现外面的雾气更加浓重了一些,不过终于不再漆黑一片,月亮终于露出脸来,纵然有浓雾,月光也顽强的透过浓雾给走夜路的人一丝光亮。四周一遍寂静,甚至连虫鸣蛙叫都没有!
九天迈步出来,脚下的触感就是一顿,眼眸垂下,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清雪。
“这是雪?竟然下雪了?”金玉檀真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蹲下身就想用手去碰触。
九天的声音凉凉的响起:“鬼属阴,阴性寒,这下面的可未必是雪。”
手指尖眼看碰到清雪,听到九天这么说,金玉檀差点儿没吓得坐地上,连忙缩回手指,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完全没有男子汉的气概,结结巴巴问:“那、那、那我们走在上面没、没、没事吧?”
九天摇摇头。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金玉檀没骨气的继续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玉檀觉得浓雾小了一些,映着清雪,视觉更加明亮,除了院子的大门,九天扫了一眼,这家门口有个柴火垛,是玉米杆子堆成的,九天二话不说就上了柴火垛,金玉檀不敢留自己一个人在下面,也跟着打算上柴火垛。
看着九天轻松走上柴火垛,金玉檀也没多想,抬脚大步就迈上去,结果一个趔趄一下子扑倒在柴火垛上,原本已经走到顶的九天瞬间像下看。
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五体投地在下,两个人的目光在一瞬间的交汇,九天的眼睛里出现一抹笑意,金玉檀满脸爆红,幸亏九天面无表情,否则金玉檀会更加尴尬,他是真没想到,九天走起来轻松的柴火垛他一上脚会这么软。
不!确切的说是有软有硬,杆子还算硬,然而叶子十分多,脆脆的,一脚下去基本粉碎,而很多叶子都是覆盖在杆子上,你一脚下去不知道有没有踩到杆子,踩不到杆子就直接扑街。或者用力太狠,杆子软塌,也是扑街,参考人——金玉檀!
这么一摔把原本紧张害怕感摔下去不少,金玉檀自己扑腾起来:“这个也太软了些。”
“嗯,你走不惯,不习惯也正常。”九天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