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忆是伤
这是奕天第一次到弗洛,这些年弗洛国王已经放权在加上延希心无旁骛,励精图治,弗洛上下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景象,唯有不足的就是延希的性格,超出同龄人的深沉,才十八岁而已,行事作风却似中年人,弈天、诺、鱼儿住在延希的一处别院,别院中种满梧桐,《魏书》曰“凤凰非梧桐不栖”,梧桐是冰儿的最爱,冰儿是延希的“凤凰”。
别院建在山上,院里有一排秋千,坐在秋千上刚好可以看到斯曼,鱼儿坐了一次,泣不成声,这几天诺陪着鱼儿到处散心,接近年关,延希很忙,奕天到弗洛之后也不过才见到延希两次
别院书房中一大幅冰儿的画像,活波灵动,跟冰儿失踪之前的神态不是很像,像是冰儿小时候,也像子水,弈天不记得之前有这副画,应该是延希重新画的,别院待了几天之后,奕天去王宫陪戴斯国王和王后
戴斯国王和王后对奕天很是喜爱,只是谈到延续的时候止不住叹息,这个未成谋面的外孙,王后想起也是一阵心疼,奕天安慰两位老人,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该珍惜
奕天刚开始以为延希很忙,没空招呼他和鱼儿,不过在王宫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奕天发觉延希在逃避,只要奕天和延希单独相处,延希很快就会找理由离开,奕天怅然若失,曾经最好的朋友,最爱的大哥竟生疏至此
诺和鱼儿的美貌用倾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两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注目的焦点,诺正陪鱼儿买饰品,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子走过来“请问你定亲了吗?”
诺看下左右,指着自己“你问我?”
“当然”漂亮女子笑的坦荡
诺瞥了一眼身旁的鱼儿,挑眉回到“你觉得呢?”
“定亲了?”
“是的”诺当然希望和鱼儿定亲
“那你介意换一个吗?”
“介意。”这一辈子,诺只爱鱼儿。
“那你介意多一个吗?”
“不介意,”鱼儿抢在诺前面答话,答完悄悄的往旁边挪几步,打算看好戏
“我介意。”诺逮住旁边的鱼儿,牵着鱼儿离开,无论是谁,爱情里只有唯一,谁也代替不了谁,走出一段距离,诺放开鱼儿,生气问道“为什么不介意”
“这些小事,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以后是要当王的,一个我就介意,那三宫六院的我怎么受得了?”鱼儿说完,想到延续和姐姐,姐姐日日在延续身边,她都是介意的,更不要说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恩爱
诺听到这话,高兴起来“这么快就担心三宫六院,看来你随时准备做我的我的王后?”
鱼儿脸红,立马反驳“谁要做你的王后了?”
“我不管,你刚才是这个意思,不接受反驳” 诺搂住鱼儿的肩,“那边那家店不错,进去选些礼品带给水水吧”
鱼儿不想继续刚才话题,顺着诺的思路回话“好”
延希翻看之前冰儿给他的信件,巧的是延希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冰儿失踪的前一年,延希和冰儿谈过生死,延希是看不开生死的人,不论是养的小狗还是身边的仆人,每一次分别,延希都需要很久才能走出来
冰儿知道后写信安慰,并在信中末尾写道“如果有一天冰儿不见了或是没有在你身边,好好的过你的生活,无论在哪里,天上或人间,我都会祝福你,我们还可以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在一起,我们不喝孟婆汤,就能永远记得彼此,生生世世”
延希记得当时自己的回信“我不相信这些,我只知道珍惜当下,以后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好吧,你的坚信就是我的坚信”冰儿不争辩,冰儿从不反驳延希
延希继续看信,眼泪已经湿了眼眶,奕天恰好进来,延希乞求的看着奕天“小弟,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延续还在,冰儿还在,我们还在一起”话未说完,延希声音已哽咽,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头埋进信堆里抽泣
见此情景奕天也是伤心,“大哥,冰儿姐姐和二哥…”
延希伸出手阻止奕天,“求你…..不要说”
延希平复心情之后,和奕天一起到别院的梧桐林,“这个别院是按照冰儿和延续的喜好建的,我特意搭了冰儿喜欢的秋千,每当我想你们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荡秋千”延希坐上秋千“小弟,你有没有非常想一个人,想的呼吸都开始疼痛”
奕天坐到旁边另一个秋千上,没有答话。
延希继续说“我很后悔,延续和冰儿消失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带冰儿一起到弗洛,后续从未回斯曼看过他们,后悔冰儿最后见我的时候让她哭着一张脸,后悔没有早早到爱噶,我真的太后悔,我甚至没有回冰儿最近一封信,奕天,你能明白吗?延续、冰儿失踪后,我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奕天握了延希的手,延希继续说“延续和冰儿一直没有消息,我心存希望,小弟,你来我是高兴的,这些天我躲着你,只是因为我怕你,怕你到这里是为了宣判我死刑”
奕天握着延希的手加了力道,“大哥,二哥和冰儿确实还没有消息,我会在加派人手寻找”停顿片刻,奕天见延希稍稍平复心情,奕天小心提问“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和冰儿很像,不仅长相相似,性格也相似,你想见这个人吗?”
“你为我找到一个替代品?”
奕天急忙解释“不是,我是说一个新的人,只是跟冰儿姐姐有几分相似”
“不用了,你就当是给我一点希望,我要等延续和冰儿”
“认识新的人,可以重新开始”
延希摇头,“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爱上一个人”
“大哥,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政事上,多出去走走,或者来天轩,一起过一段轻松的时光”
“我就不去了,处理好弗洛的政事是我唯一的支撑,如果这个事情都没有了,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弈天心里的悲伤扩大,延续跳崖之后,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变了,奕天想起子水,如果子水在,不知道会怎么回答,如果子水这么活波的人在大哥的身边,不知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延希见奕天替自己难过,回握奕天,询问鱼儿的事“你和鱼儿已经定亲,熙母后不催你们结婚?”
“母后倒是不着急,我和妹妹定亲之后就不再过问我们的事,你也知道的,当时是为了保护妹妹才定亲的,以后有机会,解除就是”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三国都已经出过告示,在加上熙母后如此喜爱鱼儿”
“这个事情急不来,只能等机会”
“天轩诺也算良人,鱼儿交给他我也放心,反正现在延续…延续知道,也会为鱼儿开心的”
“诺很好,性格也开朗,妹妹交给他,我也放心”十年的时间已能看清一个人,对于诺,奕天很放心
“你呢?从小你就慢热,反射弧又长,有合适的人吗?”
“有一个,但是我还不确定”
“那就慢慢接触着,你们能有好的归属,也算有个安慰了”还是有人是幸福的,这样很好,
如果所有的伤痕都能够痊愈,如果所有的情感都能够完美,如果依然能相遇在某个时刻,该多好。可惜真的只是如果
“不要像我,失去才知珍惜,如果还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宁愿一直在延续和冰儿身边,我悔恨如此多年,以前我不曾陪他们,现在我也不曾陪着他们,从前到后我都不曾陪过,如果十年前我选择留下 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大哥,这不是你的错,要说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够了”奕天大吼,“大哥,求你接受现实,没有如果”
延希怔住,许久,延希悲伤回道“我知道”
“他们的尸体一直未见,活着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突然之间奕天觉得自己很残忍,既然延续和冰儿是大哥的念想,那就不要打破,虽然机会渺茫,但是怀有希望总是好的
延希淡淡回“我知道”
鱼儿在见过大哥之后,性格开朗不少,有时都能跟诺开开玩笑,诺大大高兴,如果不是不现实,诺都想搬到弗洛定居,奕天和延希谈开之后,就不在做噩梦,奕天不想他的人生也有这么多悔恨,也是时候整理他和子水的事情了
公羊和子水看望朱老伯之后本来是直接回昌梁,但是公羊想去吉莲逛逛,子水也就跟着去了,吉莲虽然属于天轩,但是左连斯曼,右连弗洛,在三国交界地,吉莲的万古雪山非常有名,一到冬天游慕名而来,万古雪山因为弗洛将军程睿敏金受伤,临时关闭,还有两天才重新开通,公羊和子水打算多留两日,等看完雪山在回昌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