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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37章. 韩五,你完了
    这下子,葛馨宁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屏后有人咳了一声,冷然吩咐道:“进来。”
    葛馨宁听见这声音,心中先放下了一半,眼眶却霎时红了起来。
    柔嘉见状捂嘴笑了一笑,双手抵着葛馨宁的后背,用力将她推到了屏风前面。
    葛馨宁无法,只好鼓起勇气,低头走了进去。
    只见纱帐低垂,床前搁着一个小火炉,上面咕嘟咕嘟地熬着药,旁边却不见一个人影。
    葛馨宁的胆子大了些,悄悄抬起头来四下打量,却发现除了帐中看不见之外,周围果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刚才明明有人在这里说话,难道……
    葛馨宁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帐子,期盼着能有所发现,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帐中咳了一声,葛馨宁忙缩回脑袋,不敢再乱看。
    等了许久,里面却又安静下来。葛馨宁不耐烦,试探着问:“五爷有何吩咐?是要喝药吗?”
    “等你来喂药,我这会儿早埋了。”帐中的声音冷冷地道。
    葛馨宁听得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似乎是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赌气撒娇的意味?
    韩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轻咳一声,冷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小皇帝又说要带你入宫了?”
    葛馨宁一急,慌忙解释:“没有,他只是……”
    “不要说了!”韩五冷声打断了她,语气很急,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葛馨宁尴尬地站着,见他似乎没有话吩咐,只得低声道:“我不知道你病了,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我其实并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韩五似乎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许久才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就算要死,也会先给你安排好去路,你不用担心。”
    “可是,小皇帝说你病得很厉害……”葛馨宁还是不能放心。
    韩五没有回答她,只低低地冷笑了一声。
    葛馨宁忽然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答案。
    悬着的心算是放了回去,却又莫名地生出几分委屈来。
    果真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她只是一枚不受重视的棋子,只要走好自己的那一步就可以了,全局如何,她根本没有资格知道吧?
    这个发现,让葛馨宁有些心灰意冷。
    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她的心里,却总觉得十分难以接受。
    进府第一天,秦相公就说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这个评价,还真是该死地准确。
    葛馨宁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五爷平安便好,宁儿不打扰了。”
    说罢,她再不敢停留,忙忙地便要走,韩五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你愿意入宫吗?”
    葛馨宁愣了一下,想说“不愿”,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又苦笑,许久才低低回道:“我只是个奴婢,去留全听五爷吩咐,不敢有违。”
    帐中“哼”了一声,听不出是咳嗽还是冷笑。葛馨宁站了一会儿,见没有别的吩咐,便垂首出门。
    看她出去之后,房梁上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向帐中笑道:“一个丫头而已,若是怕她出去乱说,杀了便是,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试探?”
    “不许动她!”韩五压低了声音,却是难掩怒气。
    那人影似乎愣了一下,许久才道:“韩五,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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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葛馨宁越走越快,眼前早已辨不清方向,脚下却像是被人追赶着一样,拼命往前奔。
    逃。
    潜意识里面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是逃什么、为什么要逃,她却想不清楚,也根本没有去想。
    这座宅邸,对她而言大半是陌生的。葛馨宁不辨路径,早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路上似乎有几个人阻拦过她,但葛馨宁没有留意,竟也就这样一路闯了过来。
    直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把狭窄的小径堵了个严严实实。
    “让开。”葛馨宁心中烦躁,对这个不识趣的拦路人没有半分耐心,只想闭着眼睛撞过去。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让开,反而欺前一步,伸出手在葛馨宁的眼前晃了几下。
    葛馨宁定了定神,抬头看时,才发现秦相公正歪着脑袋,探究地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她心中郁郁,也难有好声气对人。
    秦相公侧过身子,让出路径:“我只是想提醒你,再走下去,你可就闯到后山去了。”
    后山?
    葛馨宁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后山。
    秦相公看她愣愣的,索性吓她一吓:“原来你不知道啊?这宅子的后面连着一片山丘,虽然不算什么深山老林,但是因为前汾阳王全家主仆上千人都死在那里面,所以阴气很重,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哦——”
    汾阳王?
    葛馨宁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是这座宅邸的旧主人。如果真的是秦相公说的那样,那么这宅子应该算是一座凶宅了。五爷为什么偏偏住进这样一座宅子里面来?
    葛馨宁觉得自己似乎是病了,稍稍费些心神,便觉鬓角隐隐作痛,索性不再乱想,只向秦相公微微躬身:“多谢提醒,我不进去就是了。”
    “喂!”秦相公似乎并不打算罢休,看见葛馨宁掉头往回走,便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葛馨宁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秦相公似乎很不识趣,明知葛馨宁不愿理他,仍是跟在旁边亦步亦趋:“我说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啊?韩五要把你送到宫里去,这事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何况你都已经跟小皇帝……不进宫你还能去哪儿?韩五是谁,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跟他闹别扭,不是自寻死路吗?”
    葛馨宁站定在原地,僵住了。
    岂止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最初肯乖乖地被卖进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进宫报仇吗?
    两个月前,她还在为了进宫而努力地练习着那些争宠的技巧,可是……
    如今什么都没有变,只有她变了。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上从小皇帝那里听说韩五病重的时候,葛馨宁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记闷棍,那时她并没有来得及细想这是因为什么;
    这一段时日,韩五没有到书房来,她便日日魂不守舍,却也从不肯去细想这其中的缘故。
    再回想前些日子与他争执与他置气的缘由,葛馨宁越发被自己吓到了。
    按照最初的计划,他唤她去书房侍奉小皇帝,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是那天她为什么会生他的气、为什么会满心抗拒,又为什么会冒着犯下欺君大罪的危险骗小皇帝服药昏睡,只为逃避“恩宠”?
    葛馨宁简直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她一向是清醒而理智的,为了父母的冤屈,她已经隐忍了三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机会已经到了眼前的时候,反而退缩了、迟疑了、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