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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可我心底清楚,俞桑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做什么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眉娘笑了:“你们不是朋友吗?啊放我出去,这是什么?”
    我靠在旁边,死死地攥着不知道是根什么管子,总归摸着很黏,而且带着浓重的腥味,里头的情况也不太好,人都是失控地胡乱翻滚,在那鲸鱼的肚子里迷失了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唯独可以闻到的只有那味儿,很浓很浓。弥散开来。
    “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你若是能从鲸鱼的肚子里出来,那便是生路,若是出不来,那就是死路。”
    俞桑的声音,依旧很清晰,就在我快抓不住,要被那股力道带走的时候,眼前忽而出现一只小千纸鹤,我愣了一下,随即蹲下身子,跟着那只千纸鹤一起,往外面去。
    那是俞桑派来接引我的。
    眉娘笑了:“就这点小把戏,震慑震慑也就罢了,真想就这么捆着我。”
    我不知道眉娘做了什么,但是那红色的绸缎,擦着我的身子过去的时候,我知道里头的情况很复杂,可是这会儿要是顺着掉下去,我也没有活路。
    我的手,死死地擎在下面,用尽浑身的力气,可依旧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下面吸走,从下往上的一只手,猛地抓着我的脚。
    连带着下面那个人一块儿掉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的时候,腰际猛地被人搂了过去,熟悉的味道在我的鼻息之间,弥散开来。
    我愣在原地,踩到地面的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猛地抬头,四周光纤很浅,可还是能够看到沉砚那张脸,他的侧脸特别高冷:“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视线死死地锁住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看着沉砚,他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带着浓浓的疏离感,可他就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沉砚总能在我遇上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
    在这之前,他曾经说过,这就是命里注定,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命里注定,带给我的不是劫后余生,还是隐隐有些酸涩。
    他猛地松开手,轻声道:“我恰好路过这里,看到有人用了虚幻术将你困在里面。”
    我才反应过来,四下扫了一圈,却见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依旧是之前站着的地方,哪里来的什么巨大鲸鱼,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刚才的经历却那么的真实。
    我想找俞桑他们,可是四周寂静,什么都没有。
    “那只鲸鱼呢?”我问沉砚,他愣了一下,原本要走,忽而顿住脚步,若有所思。
    他盯着我看:“你怎么会在阴路上?”
    我的道行如何,他一眼就能看穿,这会儿沉砚问我为什么会在阴路上,我的心却又一次被重创了,他走这条路,肯定也是为了回去杨家村,而我们殊途同归。
    “我跟哥哥一起走的,他们人呢?”
    沉砚皱眉,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忽而多了一个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我的手被人拉着,沉砚低沉的嗓音:“天快亮了,我还是先带你走吧。”
    他特别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往前面去,我一度以为还在从前,可我心底清楚,关于我的记忆,沉砚没有。
    他拉着我往前面去,又攥紧了我的手,他走得很快,也没顾虑我到底跟不跟得上,我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地跟着,之前本就受了伤。这里夜色不太明朗,他没看到也很正常。
    可我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诡异起来,沉砚忽而顿住脚步:“你怎么了?”
    不算很温柔的声音,可却足以治愈我的心。
    脖子上那道口子,这会儿生疼,他顿住脚步,转身抬起我的下巴,这会儿伤口被撕裂开,我咬牙忍着疼痛,可是没有什么用,沉砚忽而皱眉:“别动。”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地很,这会儿我便保持僵直的姿态,等他一点点替我把那些血渍清理干净。也不知道涂什么药。
    “有点疼,你忍忍。”他轻轻地刮着我的伤口,岂止是有点,简直快要痛的眩晕过去,我咬牙,猛地攥着他的手,狠狠地攥着,像是要掐入骨血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依旧倔强地忍住我的泪水。
    “疼就喊出来,哭也好,憋着难受。”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我冷不防地问了一句,男人只是怔了一下,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是那一怔,略微显露出他的犹豫。
    沉砚很高冷,我才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他收了手里的东西:“好了,走吧。”
    这次却没有拉着我的手,大概是因为我刚才那番话,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说了,我很贪恋,握着他手的感觉,哪怕只是一下,我也很满足。
    只是这会儿沉砚,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她……会去哪里?我说的是刚才那只鲸鱼。”
    “运气好的话,出阴路能遇上,不过我想。她应该受了伤,贸然召唤这么巨大的式神,身子也撑不住,而且有人在破坏她的式神。”
    沉砚说俞桑很可能受了重伤,至于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我顿住脚步,沉砚愣了一下:“再不走,天亮了可就难出去了。”
    “我不能丢下他们。”我愣了一下,可是这条路那么漫长,里头险象迭生,我凭什么说不放下他们,凭什么呢,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很清楚。
    沉砚愣住了,他转身:“那随便你,你最好跟着我,不然连你……”
    “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我沉声,知道他不是以前那个沉砚,可我依旧不想我们之间那么疏离。
    “凭什么?”
    他这样说,我没鲜果有一天,会被这样犀利的问题难住,我扬了扬手里的镯子:“就凭借这个镯子,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记忆里没有我,而我身上却是一点儿道行都看不到。”
    他皱眉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事儿能成,起码沉砚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