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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而一旁的萧衍之也和三皇子萧恒在嘀嘀咕咕,萧衍之与萧恒的年纪差不多大,本就有共同话题,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好的像是一个人一般。
    萧衍之说起了在家塾的趣事,萧恒听着很感兴趣,毕竟在宫里念书可没有摘果子、放风筝这样的课程。
    萧衍之如今同顾泽浩一块玩多了,也多了些捉弄人的坏心思,见萧恒一脸羡慕,故意问道:“恒哥哥,你在宫里读书,可有什么趣事?”
    萧恒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两个伴读闹出的笑话,顿时有些不服气:“虽说宫里不如宫外那般好玩,但我们功课好,这你们可比不上。”
    萧衍之被他一激,两人便要比比课业。
    这番口角也吸引了三个大人的注意,萧湛笑着对元嘉道:“如今衍之看着可比从前活泼多了。”
    元嘉叹口气,虽是嗔怪面上却还带着笑:“是啊,从前臣妹嫌他太乖巧,可如今,却又嫌他太闹腾了。”
    只听着萧恒与萧衍之你一言我一语地背书,原本萧湛也只是当他们玩闹,听到最后也有些惊讶,毕竟萧恒自小课业就很好,但萧衍之三年前可才刚刚启蒙呢,如今竟然能和萧恒斗得不分上下。
    只是萧衍之最后还是棋差一招,没有回答出萧恒的问题。
    萧恒得胜之后很高兴,但看到萧衍之嘟着嘴,又连忙安慰道:“衍之弟弟,你也很厉害了。”
    萧湛也道:“是啊,恒儿毕竟年长一些,比你多念一些书,衍之不要灰心。”
    没想到萧衍之却摇摇头:“输了就是输了,这是我学业未精,如果是清宁和泽慕,一定不会输的。”
    元嘉又差点呛着。
    萧湛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萧衍之口中听到这两个名字了,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这就是那顾家老三的两个孩子?”
    “是……是啊。”
    陈皇后有些惊讶:“他们年纪还不大吧,这份聪明劲儿可真是令人惊讶。”
    元嘉勉强一笑,可不是吗?不仅聪明令人惊讶,那身份更令人惊讶呢。
    萧恒却有点儿不甘心:“不可能,太傅说了,我这个年纪学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信有人比我还厉害。”
    陈皇后厉声道:“恒儿。”
    萧湛摆摆手阻止了陈皇后,然后拍拍萧恒的头:“恒儿的确聪明又努力,但父皇不是同你说过吗?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学这些是为了明事理,不是为了和他们比的。”
    萧恒抿着唇,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父皇。”
    萧湛脸上露出笑容,又看向元嘉:“看来这顾家家风的确不错,也难怪你当初会将衍之送到顾家家塾去。”
    “这……当时也是想着衍之和他们能玩到一起,没想到他真能学到东西。”
    她正准备转移话题,却听见陈皇后突然道:“若是这孩子真如衍之口中所说的那般聪慧,倒是可以送进宫给恒儿做个伴读。”
    元嘉:“……咳咳咳!”
    萧湛无奈地看了元嘉一眼:“又呛着了?你怎么年纪越大越跟个孩子一般?”
    元嘉苦笑着听着萧湛的话,谁让你们尽说这么刺激的话呢!
    萧湛说完了元嘉,却也没忘记陈皇后的提议:“说来,如今恒儿身边的两个伴读都是文臣家庭出身,再加上一个武将之家的,也合适。”
    “这……”元嘉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只得硬着头皮道,“但那孩子还太小了,如今才七岁,还需要人照顾呢,到时候进了宫怕是不方便吧?”
    萧湛笑起来:“无妨,恒儿之前两个伴读年纪也都不大,如今不也好好的?”
    陈皇后也帮腔:“是啊,到时候多拨一两个伺候的人便是了。”
    元嘉的脑子都要木了,怎么都没想到进一趟宫,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父皇母后交代了。
    还有啊,等到父皇进了宫,他见到皇兄,万一要拜见该怎么办?难道不会天打雷劈吗!
    她想到这个画面都觉得不寒而栗。
    但她还不能说出真相,只能绞尽脑汁想借口打消皇兄和皇嫂这个离谱的念头,到了最后,连萧湛都要起疑了,她这才不得不闭上嘴。
    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元嘉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恨不得立刻出宫将这件事告诉父皇和母后。
    第58章
    因为临近年关, 元嘉也不好随意上门,只得让下人借了萧衍之的名义给顾泽慕与顾清宁送了封信。两人看到信的内容后,都有一瞬间的无语。
    顾泽慕淡定地将信给销毁了,顾清宁看着他的表情,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同情儿子和孙子。
    好在萧湛虽然有了这个念头, 却体贴地没有在年前下圣旨,让威国公府一家过了个好年。虽说威国公还在边关, 但这已经是威国公府这几年过的最团圆的一个新年了。
    待到过完了年,京城大部分人家也知道顾家的三兄弟回来了, 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这些人,年也过得差不多了, 离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最近几日,威国公府的气氛都有些沉郁,顾永翰见家人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便提议一起去看花灯节。
    顾永暄和朱氏不愿出门, 于是便由二房与三房带着所有孩子出门了。
    街上人满为患,各家商铺前都挂了花灯, 犹如火树银花不夜城。
    两对夫妻带着七个孩子,旁边是下人和负责保护的亲卫,可谓是浩浩荡荡。顾永翰一把抱起顾清宁,将她放在自己脖子上, 顾清宁先是吓了一跳, 但很快就习惯了这个视角, 开始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
    说来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出门看花灯节呢,从前因为他们俩年纪小,哥哥姐姐也不敢带他们出门,也就只能偶尔跟着出去参加一些宴会,又或者是坐马车去元嘉的公主府,还真没有这般真切地再看见京城的夜色了。
    顾泽慕抬头看了一眼,看着顾清宁兴奋又好奇的笑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永焱虽然外表看着粗犷,实则心思细腻,见到顾泽慕的神情,还以为他是羡慕顾清宁,便也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笑道:“泽慕,看得到吗?”
    顾泽慕浑身僵硬地抓着顾永焱的头发,第一反应就是要下去,但看到顾永焱侧过来的那张脸上的笑容,他慢慢地放松下来,应了一声。
    “坐稳咯!”
    柳氏还嘱咐着下人看好孩子,谁知转个身,顾永翰与顾永焱已经带着一群孩子挤入人群里了。
    “哎!”柳氏气得跺了跺脚,只得赶紧让人跟上去。
    与柳氏相比,陶氏要看得开许多:“二嫂,你放心,夫君和二伯有分寸的。”
    “也就你还信他们!”柳氏无可奈何道,“分明都是大人了,偏还跟个孩子一般玩闹。”只是她虽然这般说着,脸上却一直带着笑意。
    “罢了,任由他们去玩吧。”柳氏挽着陶氏朝一旁的酒楼走去,“咱们不跟他们去挤,去吃些点心喝些茶水。”
    顾清宁与顾泽慕坐得高高的,前头亲卫则顾着几个疯跑的孩子,顾清姝拉着顾清芷朝着一家花灯铺子跑去,顾清芷又要顾着顾清薇,身不由己地随着她挤了进去。
    顾永焱见状,便对弟弟道:“咱们也跟着过去吧。”
    因为要进店,所以两人要将孩子放下来,谁知顾泽慕不知道在看什么入了神,连顾永焱叫他的名字都没有听到,虽然他很快回过神,但顾清宁还是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之前盯着看的地方,发现只是一家普通的茶楼,并没有什么特殊。
    顾泽慕也没有再看,而是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这家花灯铺子。
    这家花灯铺子的花灯造型十分别致,顾清姝一眼就看中了一盏蝴蝶花灯,拉着顾永焱的手要买。谁知顾永焱刚要掏钱,却被老板给制止了。
    原来这家花灯不仅造型别致,而且老板也很有个性,每个花灯上都有灯谜,一定要答出来才能买,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个行为,反倒让人们越发趋之若鹜。
    顾永焱一听就苦了脸,猜灯谜这种事他可就不太行了。
    好在他们随行的还有顾泽禹,他对弟弟妹妹们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他都能对出来,顾永焱只要爽快付钱就是了。
    那老板见状,便笑道:“这位公子如此厉害,不如挑战一下本店的九重莲?”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挂在最高处的花灯,那是一朵花苞紧闭的莲花,据老板说,只要点上灯,这莲花就会一重一重地盛开,十分好看。
    顾清薇一看便嚷着道:“大哥!我要那个!”
    便是一向懂事的顾清芷,也看着那盏花灯露出了渴望的目光。
    顾泽禹轻笑道:“好。”又看向老板,“那请老板出题吧。”
    老板笑起来:“这盏花灯可和旁的不一样,只要参与挑战,就要先交银子,如果没有答出来,银子是不退的。”
    他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嚷道:“你这分明是骗钱!”
    老板不慌不忙道:“这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骗钱呢?”又看向顾泽禹,“公子想要试试吗?”
    顾泽禹倒是无所谓,顾永焱财大气粗地将银子拍在桌上。
    老板笑眯眯的正要出题,一旁却又传来个女子的声音:“长风哥哥,这就是我之前看上的那盏花灯!你替我赢过来嘛!”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一群衣着华贵的少男少女,说话的是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她正嘟着嘴看着一旁的高大少年。
    老板一愣:“这位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怎么不行吗?你可没说不能挑战第二次的!”
    “这……”老板看了一眼顾泽禹等人,面色为难道,“可刚刚这位公子已经付钱了!”
    少女皱着眉看向他们一行人,面色顿时变了。
    顾清宁看着那少女似乎也有些面善,还在想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就听见顾清姝小声在她耳边道:“这是永寿候府的大小姐。”
    几年前,永寿候府的五少奶奶罗氏将乐平长公主推下水,并嫁祸陶氏,后来被顾清宁与顾泽慕揭露真相,虽说后来永寿候府休弃了罗氏,但也因此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威国公府也因此和永寿候府结下了梁子。
    这几年永寿候府的人都十分低调,也难怪顾清宁没有认出对方来。
    张明萱却是认出了他们来,想到自己这几年被外人嘲笑,都不太出门,甚至连亲事都受到了影响,新仇旧恨一起,眼睛都快烧红了。
    “虽说这位公子付了钱,但不是还没开始答吗?不如我们一同竞争好了。”
    谢长风眉头微皱,看起来并不太想和旁人争,但看着张明萱脸上难以遮掩的恨意,他动了动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板不敢答应,只得无奈地看向顾泽禹等人。
    张明萱又挑衅一般地对顾泽禹道:“顾公子,不介意吧?”
    顾泽禹虽然没有认出张明萱的身份,但却是认出了谢长风。他是谢家子弟这一辈中最出色的,他的大伯当年官至礼部尚书,他的堂兄谢浙还是元嘉长公主的驸马。可惜后来谢浙因为养外室的缘故,被元嘉长公主丢出了公主府,丢尽了面子,礼部尚书也灰溜溜地告老还乡,谢家的情形一落千丈,缓了好几年,去年秋闱,谢长风夺得云州解元,这才慢慢好起来。
    顾泽禹听过谢长风的名声,心中也起了战意,再加上他猜出张明萱与自家有隙,便颔首应道:“没关系。”
    他这么说,谢长风自然也不好拒绝了,只是对他略略拱手以示歉意。
    老板见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也松了口气,连忙从袖子里拿出题目。
    谁知今日这事竟然是一波三折。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倒是有趣,看着我也有些手痒了。”
    人群分开,又是一群人走了进来,也是士子打扮,听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正当众人纳闷这是何方人士的时候,柳子骥挤了出来,跟顾家的孩子挥了挥手。
    顾泽浩愣住:“子骥,你怎么在这里?”
    柳子骥比了比刚刚说话的那个士子:“这是我表兄,进京来准备明年会试的。”
    那士子拱手行礼:“谢公子、顾公子,两位有礼了,在下白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