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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司桃与荆子安便走在二人身后,不时以眼神交汇。
    起初,司桃仍有些小心翼翼,后发觉荆子安的神色全然不及司空堇宥那般冰寒,便渐渐放松了。
    “这位小兄弟,你跟在我家小姐身边多久了?”司桃转眸望着荆子安的侧颜,轻声问道。
    却见荆子安面露窘迫,颇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司桃姑娘,我有名有姓,叫做荆子安。”
    “哦,荆小兄弟!”司桃仍是唤他“小兄弟”。
    荆子安此番却是有些无奈,起初夕姑娘也总是将他当做少年看待,可他的年纪,分明不比她小。
    如今,就连这个已不再可怜的小婢女,也将他看做小少年,实在令他愤懑又无奈。
    “一……一月之久。”荆子安仍是回了司桃的问话,面色却有些异常。
    司桃面露惊异,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当真仅有一月?可为何在我看来,你仿佛已跟随小姐许久许久,否则怎会这般衷心!”
    荆子安理了理衣袖,目光直视前方,望着黎夕妤的身影,回道,“夕姑娘是我的主子,我自然要衷心待她!”
    “那你跟随小姐的这一个多月来,认为少爷待她如何?”司桃又问。
    “很好!”此番荆子安无半点犹豫,当即便答,“少爷待姑娘的好,我虽无法体会,但那种想方设法都要守护一人的心意,与我这般的衷心保护,却是全然不同的!”
    听了荆子安的话语,司桃凝望着前方的身影,眼眸却渐渐暗了下去。
    她喃喃低语,“从前在黎府,守护小姐的唯有我一人。可我没用,令小姐受到了那样的伤害。而我不曾想到的是,离开了黎府的小姐,如今竟能变得这般耀眼!有堇宥少爷真心相待,身边又有荆小兄弟衷心守护。而我……小姐的生活中缺了我,似是不曾受到半点影响。我仿佛,越来越没用了……”
    此番低语荆子安只隐约听去了三两句,却只当司桃这是心生感慨,并未放在心上。
    申时,四人走进了这座村庄的民居地。
    因着紧邻皇城,故此这名唤“岗穆村”的乡镇,比起那些偏远山村,倒也颇为繁华。
    这一日,自晨间的祭天大典,至后来强行出城,再到城郊遇险,四人皆是油米未进。
    黎夕妤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司空堇宥眉梢一挑,道,“幸好辛子阑不曾跟来,否则这一路上,我这耳根子又要不得清净。”
    黎夕妤不好意思地撇撇嘴,然许久不见,倒真是有些怀念辛子阑。
    如若那个风风火火的家伙也在身边,这一路上怕是会多不少乐趣。
    “这乡里间,怕是寻不到客栈酒馆,我们去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司空堇宥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却见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不曾见到半点人影。
    “许是百姓们怕冷,都躲在了家中。”黎夕妤猜测着。
    “再向前走走看。”司空堇宥说着,便拉着她继续前行。
    自前方路口右转,终于有了行人。
    那是一位年迈的老者,手中拄着拐杖,正在积了雪的地面上行走着。
    四人走近,黎夕妤出声问道,“老人家,敢问您家中可还有妻小?我等能否借住一晚?”
    然,那老者却似是未曾将黎夕妤的疑问听进耳中,竟反问道,“年轻人,你们为何不去参加比赛?”
    黎夕妤怔了怔,却下意识问,“什么比赛?”
    “自然是滑雪大赛了!”那老人家笑呵呵地说着,“想来四位也并非我们岗穆村的村民,不过无妨,你们若是有兴致,便也去玩玩吧!”
    黎夕妤眨了眨眼,再度怔住。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司空堇宥突然开了口,只听他问,“老人家,不知您口中所说的滑雪大赛,具体方位是在何处?”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而后指了指身后,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便可到得我们的岗穆陂。村中的年轻人啊,可是一早就去了呢!”
    “多谢。”司空堇宥拱了拱手,十分懂礼数地向老者道谢。
    随后,令黎夕妤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司空堇宥竟主动提出要去往那座岗穆陂,瞧一瞧这岗穆村的滑雪大赛!
    黎夕妤被他牵着,一边向前走,一边暗自疑惑:她这个少爷,从来都对旁事生不出半点兴致,今日这是怎么了?
    四人循着老者指出的方位一路前行,一炷香的时间后,当真到得一处山脚下。
    只不过,这山十分低矮,村民将之称为“岗穆陂”,倒也十分准确。
    岗穆陂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一眼望去,能够瞧见黑压压的人群正围在坡头,足有上百人。
    四人上了坡头,有位壮年男子瞧见了他们,便问,“先前从不曾见过四位,你们可是慕名前来?”
    司空堇宥朝着这人拱了拱手,回道,“我等确非村中人,却听闻了这滑雪大赛,便想来瞧个究竟。”
    “哈哈……”那人豪爽一笑,大掌一挥,道,“来者便是客,四位不必拘礼,且先稍待片刻,我去取四副滑板来!”
    那人说罢,动身便向不远处的一只大包裹走去。
    黎夕妤向山坡下望去,便见倾斜的山坡上满是积雪,有人脚踩滑板,手中拄着两只棍子,正卖力向下滑着。
    “早便听闻民间有滑雪运动,想不到今日竟能有幸一见!”开口的是荆子安,他眼中闪烁着光彩,竟有些跃跃欲试。
    很快,那人走了回来,手中提着几副滑板,放在了四人的面前,“都忘了自我介绍,我乃是这岗穆村的村长,名唤冷宁泽。不知四位要如何称呼?”
    司空堇宥闻言,立即向冷宁泽拱手,道,“在下司宥,这几位分别是阿夕、子安、阿涛!”
    听了司空堇宥的介绍,黎夕妤、荆子安、司桃三人连忙向冷泽宁行了一礼。
    其间,并未行过拱手礼的司桃险些就出了差错,好在她身侧的荆子安适时提醒。
    “四位朋友,请移步赛场边,我这就给各位讲述这比赛的规则!”冷宁泽说着,示意四人提着雪地上的滑板,向山坡下走了几步。
    站在赛场外围时,许多村民都向他们看了来,眼中有疑惑与惊讶,却无半点不善。
    “这滑雪比赛的规则其实很简单,每组十人,同时出发,沿着赛道一路滑下,谁先抵达终点,谁便是本组的获胜者!”冷宁泽一边讲解着规则,一边抓起一副滑板,套在了长靴上,“我们是最后一组,原本只有六人,你们四位来了,正巧便凑成了一组!”
    黎夕妤等人闻言,却有些面面相觑。
    而迟迟不见四人有何动作,冷宁泽惊讶地问,“你们为何还不穿戴滑板?”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抽,下意识望向司空堇宥,以眼神询问:少爷,你会滑雪吗?
    司空堇宥挑眉,回:自然不会。
    黎夕妤撇了撇嘴,又问:那我们为何要站在此处?
    此番,司空堇宥瞥了她一眼,便动手穿戴滑板。而那眼中之意为:来都来了,总要体验一番!
    这二人眼神交汇间,荆子安却已然准备妥当。
    黎夕妤便又望了眼司桃,轻声开口,“阿涛,你能行吗?”
    司桃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回,“只要公子不怕,阿涛也就不怕!”
    听了这话,黎夕妤也深吸了一口气,俯身抓着那滑板,踩在脚下,后又执起其上麻绳,捆绑在长靴之上,如此便固定妥当了。
    待她将两只滑板都捆绑好后,司空堇宥便递来了两根木棍,让她抓在手中。
    “稍后我倒数三声,我们便出发!”冷宁泽眼底尽是光彩,已是迫不及待。
    “三……”他数了起来。
    黎夕妤连连做着深呼吸,双手紧紧攥着木棍,有些紧张。
    “你只需在后方慢慢行走便可,不必太过认真。”这时,司空堇宥的嗓音响起,低沉却又含着安抚人心的力道。
    “二……”
    黎夕妤望着司空堇宥,重重点头。
    “一!”
    随着最后一声音落,这一组十名参赛者,其余八人都冲了出去,唯有黎夕妤与司桃还愣在原地。
    而司空堇宥与荆子安二人,他们先前理应不曾滑过雪才是,可为何……动作起来竟显得这般娴熟!
    黎夕妤与司桃对视了一眼,察觉到周遭异样的目光,不免有些窘迫。
    “两位小公子,你们可是不会滑雪?”周遭有人问出声,却是与冷宁泽一般的热心肠。
    二人窘迫地垂首,却是一言不发。
    渐渐地,黎夕妤耐不住这般的窘迫,便迈出步子,缓缓向前走了出去。
    她刚走出一步,便觉脚下滑得紧,她连忙拄着手中的木棍,稳住了身形。
    随后,她又向前迈了两步,发觉只要能够令身子保持平衡,再将手中的两只木棍把控好,便能够令自己的身形始终保持平稳。
    发觉了这一窍门后,黎夕妤连忙回首,欣喜地开口,“阿涛,你试……”
    她话未说完,便咽回了肚中。
    因为她瞧见司桃竟滑了下去,双手拄着木棍,竟比她还要娴熟!
    一时间,黎夕妤有些惊讶,见司桃停在了前方不远处,她连忙动了动,笨拙地追了下去。
    待她到得司桃身侧时,忍不住发问,“阿涛,你为何如此娴熟?”
    司桃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低声回,“从前跟在二小姐身边,她曾罚我在冰上罚跪。那几日行走于寒冰之上,与此时的滑雪颇有几分相似。”
    听了司桃的解释,黎夕妤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她双眉一凛,渐渐心生怒意。
    “公子,莫要理会这些过往了,咱们快些追上去吧!”见黎夕妤变了神色,司桃连忙道。
    “……好。”黎夕妤摆了摆首,将心中的不悦与愤怒抛去,拄着木棍向下方继续走去。
    她刚走出两步,司桃便自她身侧滑了下去,动作虽有些僵硬,却胜在身形始终平稳,不曾摔倒。
    黎夕妤见状,暗自咬了咬牙,有些不服气了。
    她便不信,今日她无法学会这滑雪!
    司桃始终在她前方不远处滑着,不紧不慢,动作却愈发娴熟。
    黎夕妤不由得向远处望去,但见那八人已滑至山坡最陡处,速度快些的,甚至已滑至半途!
    司空堇宥与荆子安皆穿着黑袍,二人处在八人正中的位置,且皆有加速的趋势。
    见此,黎夕妤放大了步子,不再顾及其他,一心只向下滑。
    左右她都穿着厚实的衣裳,大不了就是摔上一跤。这山坡上的积雪如此厚,即便是摔了,想来也不会太痛。
    况且,她从前经历过那么多,区区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思及此,黎夕妤双眸一眯,微微俯身,迈着步子便向下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