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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言大夫正色回:“能不能回头,在他自己,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算了,他有理。
    而在我俩谈论叶溪的间隙,内侍已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四楼,眼神一瞟就先盯见了言悔,他慌慌忙忙地快走过来,站在言悔身边,想要开口说话,却接不上气。
    “喝点水吧。”
    言大夫翻过一个杯子,倒了茶水给他。
    他受宠若惊地接过,一饮而尽。
    我则抱着手靠在椅背上,心里一阵叹惋,唉,我的说书先生哟。
    ……
    四方园二层东面的雅间里,有人撩起那道隔帘来,眯着眼朝着楼上楼下各打量了几眼。
    透过缝隙,能瞧见雅间里还端坐着一个公子哥,头戴紫金冠,身穿玄色大袍,面前摆着一盘未完的棋局,他执黑落下一子。
    “阿夏,到你了。”
    柳夏放下隔帘,皱着眉坐了回去,摸着棋子扯出一抹笑:“怪了。”
    “怎么?”难道是和外间吵闹有关,公子哥不悦地喝下一口酒,今儿这棋下的真是烦躁。
    “你猜外头来的是谁?”
    “谁?”
    “吴公公。”
    公子哥放下酒杯,微微俯身:“他来这儿做什么?”
    柳夏落下棋子,吃掉两个丢回棋盒,回:“像是来抓人的,阵仗还挺大。”
    “什么人还能劳驾得上他?”
    “好像是那个从锦官城里请来的大夫。”
    公子哥从棋盒里一道抓起三颗棋子,恩了一声,不上心地说:“下棋吧。”
    隔上不久,江管事领着小厮送了酒菜过来,毕恭毕敬地对柳夏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柳夏看了眼公子哥,对他摆手:“没了,下去吧。”
    ☆、第42章 身世(上)
    被围观群众注目着坐上豪华大马车,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四方园。
    听那吴公公讲,国主老头儿已经好转大半,都能下床走动了,我暗暗对言大夫竖起大拇指。
    不过从他的言语中,我倒没听出国主对于言悔溜出宫这事儿的丝毫责备,反而很是关切担忧地要将言悔迎回去。
    总觉得哪里古怪。
    急着报恩?
    嚯,我顿时来了精神,说到报恩,可不就是拿银子砸人。当初的见面礼都那么厚重,这谢礼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念此,我就把脑海里那丁点儿的古怪给抛在了角落,望向言大夫的眼睛更是铮亮铮亮的,啧,不愧是我家的摇钱树。
    只是等进了宫墙内,吴公公却要将我挡回下榻的小院,说是国主要单独会面言悔,听上去很是郑重。
    坐了一趟马车,将瞌睡虫也给晃悠了出来,我虽是困得不行,却还是摸着剑站在言悔身前,态度很坚决。
    言悔去哪儿,我就跟哪儿。
    吴公公纠结地直跺脚,这皇命如此,该如何是好呢,若是动用武力,似乎也不可取。
    终是言悔化解了僵局。
    这小子也不顾及几分旁人,抓着我的肩将我一转,就毫无预兆地把我整个人给搂进了怀里,紧紧的,暖暖的。
    我尚没反应过来,便一头栽进了他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在我的头顶轻拍,耳边更是有热气呼来,几分缭绕,直叫人心痒难耐。
    他说:“乖,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也不让人温存一下,就把我轻轻地推开了,只眼神示意,等我说一声好。
    这人——
    我毫无意外的红了脸,神思被勾的尚未回笼,眼眸一抬,就对上言悔的视线,无处可逃。能怎么着呢,我拽上他的手,乖乖点头。
    他又是一拍我的脑袋,算是对我如此听话的一番奖励?
    我埋着头看脚尖,唉,怎么越发的扭捏起来。
    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啊。
    干嘛这么舍不得他离开,又不是生离死别的。
    啧。
    “吴公公,我们走吧。”言悔退开一步,对已等得心慌意乱的吴公公道。
    后者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领着人就走,不过这临走前,却是多看了我一眼。
    很有深意啊。
    难道是因为言悔的那个拥抱,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不不不。
    没什么好误会的。
    早晚都是那个关系。
    这么一想,我不禁暗骂自己,好的不学,怎么尽和言悔学起了不要脸的本事来,摸着小脸,倒还是忍不住地朝言大夫的背影一阵儿的瞧。
    唉,怎么就不回头看看我。
    ……
    “姑娘,我们也走着吧?”留下来招呼我的小太监,缩着肩膀向我征询。
    我噘着嘴,侧过身不爽地扫了他一眼,腰上的剑随之一晃。也不知他是怎么就被吓到了,立马战战兢兢地说:“要不,你再留会儿?”
    我挑着眉仔细地一看,这小太监是长得白白嫩嫩,秀气文弱,很能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来。
    见他这么怕我,我坏习惯来了,不免又要调戏几句。
    “留这儿干嘛,找晒啊。”
    “那,那……”
    “那什么那,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
    “能,能能的……”
    小太监也是年纪不大,几句下来就快被我弄哭了,瞧那小眼睛,红的哟。
    “好了好了,逗你玩儿呢,回去吧。”我拍着他的肩,宽慰地一笑,仿佛刚才的刁蛮无理,都是一场云烟,风过便散。
    小太监微愣,擤着鼻子乖巧地点头。
    这一幕倒又叫我记起方才,在言大夫身前听话的自己。
    啧。
    都是一样的没出息。
    “你叫什么名儿啊。”
    “小林子。”
    万里无云的天色下,我同他沿着宫道慢慢地走,人影投射在红墙上,一阵摇晃。平静无趣的这头,波澜将起的那头。
    ……
    宫中小院内。
    繁密大树下的圆桌旁。
    我攥着两个拳头,放在小林子面前:“来来来,买定离手。”
    小林子挠着耳朵看了我一眼,而后咬着唇仔细地盯着眼前的拳头,可劲儿地瞧,最终指了指我的左手。
    我嘿嘿一笑,摊开左手手心。
    空无一物。
    哎哟一声,他摸着被我敲打的头,心里郁闷的不行,怎么又猜错了。
    将右手里的核桃放在桌面上,我一巴掌下去,就碎掉了外壳。挑出核桃肉,吹了吹,我丢了一半进自己嘴里,另一半则给了他。
    看似闲适的我,心里却焦急得很,言悔怎么还不回来。
    咕嘟咕嘟灌下一口水,我又抓了个核桃,对小林子说:“再来。”
    小林子揉着脑袋,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不来了。”
    没意思。
    我捏着核桃,趴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阳光从叶缝间落下来,起了风,只听叶子沙沙作响,目之所及,光影斑驳。
    拖了好久的瞌睡终是翻涌着袭来。
    “玫姐,你进屋睡吧。”小林子关切地说。
    我嗯嗯了一声,却是闭着眼含糊地回:“我要等阿悔,我才不睡——”
    “玫姐?”
    呼——
    不料下一刻就瞬间跌进了梦乡。
    ……
    兴许是喝了太多水的缘故,这一觉我睡得很不踏实,辗转了几下,便无奈地捂着肚子坐起,一个哈欠才落下,我就愣了。
    怎么睡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