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敢闭眼，因为，一旦闭上眼睛，就感觉身边会有陌生的男人要对她做很过分的事情。
    浑身依旧瑟瑟发抖，她强迫自己睁眼，哪怕已经很困了，她也不愿意闭上眼睛睡觉。
    一门之隔，齐夜看着莫希月此刻的状态，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原谅不了自己。
    就因为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他害得她差点儿就出事。
    这时，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齐夜刚回眸，就看见方意诚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跑。
    方意诚的脚步很快，抓着齐夜的衣领，一拳头就向他挥了过去。
    齐夜闪身一躲，将方意诚的手挥开，怒道：“你怎么来了？”
    “齐夜。”方意诚咬紧牙关，“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小希！”
    说着，他就立即走进病房，大步迈到莫希月身边。
    刚才，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了莫希月的遭遇，吓得他立即就赶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莫希月，方意诚的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变红了。
    他是来安慰她的。
    但眼下，愤怒和伤痛支配着他，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意诚？”莫希月的眸光动了动。
    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边哭边喊：“意诚，我听你的话！我出国！呜呜呜——你送我出国吧！我不想待在这儿！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出国！”
    她的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痛苦，瑟瑟发抖的身子那么脆弱，嘴巴已经被她咬出血，苍白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怜。
    听着她的痛哭，齐夜和方意诚的心都揪紧了。
    方意诚从来没想过，当莫希月终于愿意听他的话离开时，他的心竟然会痛成这样。
    就像是有一只怪兽将他的心撕成一块一块的，鲜血淋漓。
    而齐夜则站在门口，双手握成拳头，悲伤的气息游荡在四周，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半截面具只能遮住他一半的悲痛，咬紧的牙关“咯咯”作响，薄唇抿直，没有一丝笑弧。
    她……终究还是要离开。
    “小希。”方意诚沉声，“别害怕，我送你出国，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你别怕。”
    莫希月着急地点头，喃喃地重复：“我要出国！我要离开！我要出国！”
    心里空空的，她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目光越过方意诚，看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齐夜，她的眸光像是被什么烧灼了一般，立即收回，不敢再往那个方向看。
    方意诚回眸，看了眼齐夜，冷声：“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小希再也不需要你照顾！离婚协议书律师会寄给你的！”
    莫希月低眸，无意识地揪紧拳头，身子紧紧地缩在一起。
    她刚才看见方意诚，什么都没考虑的就将话说了出来。
    她懦弱的想要逃避。
    想要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恐惧的地方。
    她原本以为自己绝对不会选择的一条路，眼下，却成为她唯一的出路。
    齐夜并没有动，看着莫希月，轻启薄唇：“想出国去哪儿玩？想看海，还是想看极光，或者是古建筑？我陪你。”
    “齐夜！”方意诚怒声，“你别在这儿假装轻松！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小希会跟你离婚！从此以后，她的事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月儿是我妻子。”齐夜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有靠得太近，“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妻子？”方意诚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是不是忘记那天晚上你对她说过什么了？这些天，你好像也根本就没回过家吧！”
    方意诚的话刚好戳中齐夜的痛处——正是因为他不回去，才让坏人钻了空子。
    “那是我和月儿之间的误会。”齐夜厉声，“我没必要解释给你听。”
    误会？
    这两个字让莫希月将头低得更低。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每次在童初曼面前，发生的都是误会吗？
    “你还想继续这样欺骗小希吗？”方意诚挡在莫希月面前。
    他的目的很明确，不会再让齐夜有任何机会伤害莫希月。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早点儿不争取。
    如果当初他能够鼓起勇气，由自己担负起保护莫希月的责任，那么，她就不会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齐夜，你是很厉害！你可以帮小希解决很多困难，但是，你却不能成为她的依靠！”方意诚直言不讳，“你帮她？可你同样也带给她不少麻烦！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待在她身边？”
    病房里有一瞬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都被方意诚这句话给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