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要有人受伤才好。
“什么人!”在她愣神的功夫,前方的密林里,忽然冲出一个人,被前头的保镖迅猛地揪住了。
但他很快就放开了这个人,因为这是他们刚才派出去的伙伴。
这个保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却活蹦乱跳,说的话也中气十足:“少爷,大大大大野猪!野猪!很多很多野猪!”
他太过激动,以至于说话都结巴了。
带头的保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赶紧揪住他说:“有没有人受伤?快说!”
这个保镖打了一个嗝,猛然摇头,眼里尽是疯狂。
看他这个样子,众人就知道没有什么危险,也彻底放下了担心。
带头的保镖冷哼一声,放开了他,冷酷地说:“还愣着干什么?带路!”
有了领路人,众人加快了脚步,终于到达了事发地点。
这里一片泥泞的沼泽地,在茂密的树林中,忽然空出来这么一块地方,还积累了一湾不大不小的水。
这是这湾水,使这里成为了野猪们的天堂。
当然,现在那些野猪,已经被保镖们干掉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看到这里,一个保镖惊呼:“好家伙,你们这是掉到野猪窝啦!”
这个比喻非常形象生动,现场的情况,可不正是一个野猪窝?
杜克老爹扛着一头小野猪,丢在他们前方的草地上,心有余悸地说:“谢天谢地,我们只是想来掏鸟蛋,却遇到这些凶猛的大家伙。好在有大伙帮忙,我才没有见到上帝他老人家的脸。哦,以我孙子的名义发誓,我真的不想那么快看到上帝。”
他在这里碎碎念,保镖们却已经主动上前帮忙。看到现场的情况,众人立刻明白了,发信号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来帮忙抬野猪。
也不知道这些野猪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长到七八百斤那么重。最大的一头野猪王,目测至少有上千斤,相当于四五个成年男子并排躺着,脚部还要再躺两个人!
如此巨大的野猪,即便已经死了,也还是震慑力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它庞大的体型,如钢针一般的黑色鬃毛,尖利的獠牙,都在诉说它的威猛。
李蓁蓁不敢靠近它,现场的血淋淋,也让她有些不适应,匆忙地别开了眼。
周然在她的身侧,悄悄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地安慰:“不要怕,有我在。”
他不能走开,朝一个保镖努了努嘴,压低嗓音说:“打电话回去,让他们过来拉野猪。”
这个保镖很高兴,立刻答应下来,走到了一旁,开始拨打卫星电话。
保镖们多是华人,他们当然明白野猪的价值。这可是传统的山珍,在香江,等闲的人一般吃不到。这下好了,这么多野猪肉,够他们吃十天半个月的了。
剩下的保镖把野猪收拾好,割了几块最好的肉,留下几个人看守,就带领着众人继续出发。
这里的血腥味这么浓,携带着野猪的彪悍气息,正常的野兽绝不敢靠近。保镖们又有武器,短时间内,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留下来的保镖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是有不长眼睛的野兽敢过来,他们不介意再多打点,来了就让它们走不了。
众人继续出发,因为有了打野猪的插曲,整支队伍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李蓁蓁不时听着他们互相吹水,浑然忘却了旅途的艰辛,不知不觉间就翻越了山岭。
底下是一个幽深的峡谷,密林丛生,借着光线也看不出什么。
但是杜克老爹到了这里之后,却如同识途的老马,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时不时还闻一闻,带着众人越过密林,终于来到了一处石壁。
石壁位于一处天坑的边缘,有一个山洞,位置非常隐秘。
杜克老爹指着石壁上方的图腾,感慨地说:“就是这里了。”
李蓁蓁暗暗点头,住在这里,易守难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来澳洲土人,也是很有生存智慧的。
她仔细观察石壁上的壁画,发现它们很原始,描绘的场景,多是狩猎和生活,笔触古朴笨拙。
探路的保镖从山洞里出来,对着周然比了一个“ok”的姿势,众人于是鱼贯而入。
山洞的入口极其狭窄,里面的空间却很开阔,进深都很大,到处都有人类生活过的迹象。
地上的碳堆和兽骨,石壁顶端的烟熏痕迹,无不证明了,这里是土人的厨房。看来,那些土人捕捉小兽作为食物,也吃鱼。李蓁蓁还在这堆废弃物中,看到了几个坚硬的果核,证明土人的食谱还是很广的。
土人曾经使用过的工具,也被遗弃在山洞里。它们大多是石头材质,少数几个是木制的,已经腐朽了,没有见到任何金属做成的工具。
石壁上到处都有壁画,李蓁蓁让周然拍照,她自己却走到了里头。那里有几个垒制的土台,呈现出阶梯状,看上去像是土人睡觉的地方。
她登上去,草草地看了一遍,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山洞的环境很不错,住在里面通风透气,还有光线从顶部照射下来,不远处就有水源和食物,土人为什么会舍弃这里?
要说是为了躲避人群,那也说不过去。
据杜克老爹说,早在几十年前,杜克他们村子里的人,就已经居住在这里了。那时候还没有牧场,他们一直跟土人和睦相处,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李蓁蓁想不明白,只好摇了摇头。这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她已经打算要离开了。
她转身就走,却不想脚下一滑,差点摔跤。等她终于站稳了,却发现脚下的土台,被她刚才的动作,擦出一条长长的痕迹,露出一抹别样的色彩。
第148章 极大惊喜
“周然, 你快过来这边……”
周然正在拍照,听见李蓁蓁喊他, 以为出了什么事, 飞快地赶来, “怎么了?”
“你看,”李蓁蓁指着地上的土台,现在可以肯定的是, 那绝不是简单的土台。
周然也看见了那一抹绿色,洞顶的阳光照下来, 那抹绿色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 仿佛在流动。
他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
保镖们迅速地围过来, 都感到万分惊奇,一个个都是不可置信。
“让我看看, ”杜克老爹挤到前面,他趴在台阶上仔细研究,忽然满脸惊喜, 用手抹去了旁边的土层,越来越多的绿色露出来了, 莹莹如玉。
不, 那根本就是玉!
“哈哈哈哈……这, 这是宝石啊,绿色的宝石!”杜克老爹虽然不清楚这是哪种宝石,但却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珍贵。
不单是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吸气。
李蓁蓁一直都知道,澳洲也出产玉矿石,颜色也多为绿色,本质上是一种玉髓,质地跟玛瑙差不多,俗称澳洲翠玉。
但是眼前的这块宝石,却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玉石,更不可能是澳洲翠玉。
它的色泽通透鲜艳,表皮反射出耀眼的艳光,通体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好像蓄了一湾湖水,隐隐地在流动。
这块玉石十分巨大,位于台阶的最下端,本身就是一层阶梯。它长约3米,宽约1米,高度及膝。看得出来,它经过人工的打磨,所以才那么平整。
最难能可贵的是,它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竟是纯天然的一整块玉石!
这么巨型的玉石,为何会被随意地放置在这里?是谁这么大手笔?是那些土人吗?
在这一刻,这个疑问,盘旋在所有人的心头。
李蓁蓁却有了意外的新发现,她目光闪闪地盯着玉石台阶,忽然伸出脚,胡乱地扫过上面的几层台阶,激起漫天尘埃。
尘埃落定,众人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原来,最上面的三层台阶,竟然都是玉石做的,每一块都是完整的玉石,颜色却各不相同!
从上往下,分别是紫色,黄色和红色。
紫色深邃而神秘,黄色富丽而热烈,红色鲜艳而妖媚,再加上流光溢彩的艳绿色,这些色彩的碰撞,让众人为之目眩。
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饶是李蓁蓁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心下震撼。如此大手笔的玉石阶梯,她从未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种美丽妖艳的玉石,比翡翠更艳,比水晶更透,像宝石般艳丽,却拥有钻石一样的火彩!
它仿佛不像人间应该拥有的东西,竟像天外来物,瞬间就把众人震慑住了。
不用想,这一定是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东西。
只是,它为什么会被遗弃在这个偏僻的洞穴里?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杜克老爹。
杜克老爹猛然摇头,“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向上帝发誓,我从未来过这个山洞。唯一的一次,也只是在外面,真的。在我小的时候,那里还有很多木头房子。”
在众人心神荡漾之际,李蓁蓁的目光,却已经转向了墙上的壁画。
在她看来,这座玉石阶梯绝不简单,如果它真是土人的财富,肯定会被记载下来,唯一的蛛丝马迹,就只能从壁画中寻找了。
她走到壁画前,开始仔细观察。
她的动作提醒了众人,不用下命令,他们就自动自发地去查看壁画。很快,杜克老爹就有了发现。
“这里,在这里,你们快过来!”他的大嗓门震耳欲聋,在山洞里回音不断,嗡嗡直响。却没有一个人计较,他们纷纷围了过来。
土人的壁画简单而直观,一看就能明白,毫无疑问,这是一座祭台。
在画面的正中间,一个头插羽毛的高大男子,看上去像是部落里的祭师。他站在台阶的最顶端,双手捧着一只死去的麋鹿,高高地举过头顶,嘴巴张开,似乎在向天神祈祷。
在他的下方,一群赤身裸体的土人俯趴在地上,他们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显得无比虔诚。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男子。
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祭祀活动都有着共同的特征,男权社会下,祭祀向来是不允许妇女参与的。
果不其然,在画面的左下角,一群妇女儿童站在山洞外面,正在探头探脑地观看。妇女的畏缩姿态,小童的嬉戏玩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场原始祭奠,形象而生动。
杜克老爹看得啧啧称奇,他指着壁画中的祭师,非常肯定地说:“这是部落里的头人,他的打扮就是这样,我小时候看到过!”
保镖们四散开来,想要寻找更多关于玉石台阶的线索,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那唯一的一幅壁画,仿佛已经成为了绝唱。
玉石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被打磨,怎么安放上去?随着土人的迁徙,已经成为了永远的谜团。
李蓁蓁回头看向玉石台阶,即便隔了这么远,它们依然散发出妖艳的光芒,不断地吸引人们向它靠近。
她慢慢地蹙起眉头,玉石台阶对于土人来说,不可谓不重要。既然这里这么神圣,他们为什么要舍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它们竟被土人用泥土遮盖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诡异而神秘。
众人把洞穴的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其他发现,这才重新回到了玉石台阶前。他们心里虽然也有疑问,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对宝石的兴趣。
保镖们面面相觑,都在等待周然的下令。杜克老爹却不管那么多,他随意惯了,上前一步趴在台阶上,就想尝试着把它抱起来,结果当然是纹丝不动。
“嘶,这块宝石真重,就像辛普森太太养的牛,每一头都死沉死沉的。让我看看,哦上帝,这是长在地里面的吗?它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圣母玛利亚,瞧我看到了什么?”
杜克老爹围着玉石台阶,不停地碎碎念,最后走到周然的面前,大喇喇地说:“周,我们把它敲碎了,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