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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第89章 母女谈心
    谢知出门逛了一圈,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头, 谢兰因见女儿这般爱干净, 叹气说:“以后冬天你少出门。”省得回家就洗澡洗头, 怀荒比不中原, 稍有不慎就会染上风寒。谢兰因也是因为自己一旦出门,就必然要洗头, 一洗头就容易受寒,所以冬天极少出门, 这样她可以三四天洗一次头。
    “我这几天都不出门。”谢知说,她对谢兰因说:“阿娘,凤容母亲的身体好点了吗?能不能出门?”
    谢兰因问:“你想见她?”
    “对, 我想跟她谈谈, 看她跟凤容是不是有和解的可能。”谢知叹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才怪!父母又没准入制,天下不是的父母多的去了, 但是谁让当今社会舆论就是如此?她想要让凤容名声扭转,必须先把她父母关系先缓和了。凤容这次行事太冲动,她想要在这里太太平平的待下去,首先要跟她母亲和解。
    谢知是真没准备让凤容现在就要回她的家产, 她这是直接挑战了父权、宗权,四大毒瘤她挑战两个, 如果算上五哥这半个未婚夫, 她就挑战了三个, 要不是谢知紧急让暗卫接她回京, 恐怕赫连家和勿忸于家当时就会找她算账。谢知一点都不像知道在这个蛮横的强权社会,那些自以为权威受到冒犯的男人会用什么野蛮手段处置凤容。
    谢知这次来怀荒就准备把这件事彻底解决,省得以后再有人来闹事,这次是在秦家,事情传不出去,换了别的人家,谣言早满天飞了。现代人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小日子,古代不可能,人言可畏不是说说而已。
    “谁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谢兰因嗤之以鼻,“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物寄瓶中,出则离矣。”她教导女儿道:“这种话对别人说就够了,自己可千万别犯傻。我要跟你一样,我还不要把郗家捧上天?”从本性来说,谢家三兄妹中谢兰因是对父母感情最淡漠的,因为她是父母无恩论的支持者。
    她既不像大兄发自内心的认定父母对自己有恩,也不像小弟一样敏感多思,为父母感情纠结。她对父母态度就是,你们对我有多好,我也回你们多好,再多就没了。她心里最重的以前是阿兄和大兄、阿虎,现在是阿菀。大兄和阿虎已经不需要她来重视了,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家人,阿菀才是自己的一切。
    谢知:“……”你是我娘,你这么对我说,你就不怕我将来不孝顺你吗?而且您知道说这话人的下场吗?
    谢兰因摸摸女儿的小脸,“傻孩子,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你是天下唯一可以让我不计回报爱的人。”哪怕女儿将来不孝顺自己,谢兰因也爱女儿,因为阿菀是她的女儿,她的骨血,她迄今都还记得女儿小小一团趴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模样,谢兰因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陪女儿长大。而且谢兰因不信阿菀会不孝顺自己,再说她有钱有人伺候,也不用女儿来孝顺,阿菀只要有空闲时来看看自己就够。
    谢知扑到阿娘怀里,“阿娘。”她太幸运了,能有这样的阿娘。
    谢兰因爱怜的轻拍女儿的背,母女两人温情了好一会,谢兰因才说:“赫连凤容行事太冲动,慢慢来不好吗?找几个人哄着她弟弟吃喝玩乐,几年功夫家业就能顺利弄到手,到时人也养废了,不比现在明火执仗的好?”
    勿忸于波能如此顺利侵吞赫连家产业,还不是跟赫连氏的宗族有默契。本来赫连祖父培养外孙女招赘的想法,就是挑战宗族权威,要不是赫连祖父够强势,宗族早在他没死前就反对了。赫连祖父要够明智,就应该在死前给孙女安排好退路。
    谢知的计划也跟阿娘的差不多,但她没准备养废庶弟,只准备设几个商业骗局,让他做生意一败涂地,“她也是看到她舅舅败坏她祖父家业才如此。”
    谢兰因好奇的问女儿,“她性子这么冲动,你是怎么跟她成好友的?”
    谢知替赫连凤容解释道:“她也没有太冲动,我不也跟她一样,不想入宫就马上不入了。而且我能这么顺利的打开西域商道,就是因为赫连祖父以前的名声,他给阿容留了不少铜钱和良马。”赫连祖父会给孙女留下这么多产业,就是猜到自己过世后,年幼的孙女保不住自己的家业。
    “你跟她不一样。”谢兰因说,她顿了顿又道:“阿菀,你想好怎么离开了吗?”
    谢知说:“想好,就是有破绽。”
    谢兰因问:“什么破绽?”
    谢知苦恼的说:“我现在能找到的尸首大部分都是农女的,就算身高能差不多类似,牙齿也不一样。”
    “牙齿怎么不一样?”谢兰因奇怪的问,也不怪她想不到,而是她学的东西再多,都没人跟她说这方面的事。
    “农女牙齿磨损比我们厉害。”谢知说,这时代的农人生活艰苦,吃的都是粗粮,牙齿磨损很厉害,稍微有点经验的仵作看到牙齿,就能猜到死者身份,所以谢知才觉得尸体最难就是难在她跟阿娘的相像上。
    谢兰因问:“要是没有牙齿呢?”
    谢知反问:“怎么能没有牙齿?”
    “我们不是准备把事情嫁祸给柔然吗?乱兵之中尸骨无存也是常事。”谢兰因神色有些奇异,“就算女子被敲光牙齿也是正常,战乱中女子当军粮的也不在少数。”当年伪帝篡位,阿兄让她做逃亡的准备,谢兰因就听宫中的老宫人说了不少战乱中女子的遭遇,当时年幼无知的自己还被吓哭了,又不敢跟已经心烦意乱的阿兄说心事,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真傻,有阿兄、大兄和阿虎在,又怎么会让她遇到那种情况?
    “军粮?”谢知一怔,随即默然,她也是看史书的,自然知道很多将军打仗时都会杀人制作人肉干充作军粮,可这件事太挑战自己下限,阿娘不提起她还真想不起来。
    谢兰因又问女儿:“你为什么不去梁国?”女儿说去西域,谢兰因更偏向梁国,无论是拓跋曜还是秦家,势力都不可能深入南朝,而且谢兰因是在南朝长大的,她总希望能在南朝落叶归根。
    谢知说:“我想去,但现在不是在打仗吗?”
    谢兰因说:“打仗又不是所有地方都在打仗,说不定梁国战乱也是我们的机会。”
    谢知狐疑的问:“阿娘你想做什么?”她总有一种阿娘想趁机造反的错觉。
    谢兰因没好气道:“我能做什么?你要愿意女扮男装,说不定我们还能造反,弄个小国诸侯王当。”
    谢知委屈的说:“我这样子也扮不了男人。”她也想要当男人,可是硬件条件够不上。
    谢兰因道:“你之前说我们去西域诸国,我觉得有点不妥,你大人虽不至于控制西域诸国,但他肯定有不少眼线在那里。前几年于阗国皇室大乱,宰相尉迟鹰辅佐幼帝登基,这其中就有你大人的暗中帮助,我猜再有几年,于阗国幼帝也该禅位了,有尉迟鹰在,西域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知道,找人可能也方便。”
    谢知脸色微变,她知道于阗国可能会改朝换代,没想到继父居然也插手其中,“要是这样的话,就让凤容跟我们一起走,西域这点家业就只能放弃。”谢知叹气,又舍才有得,“阿娘你想让我们去梁国?”
    谢兰因微微颔首,“也不一定非要梁国,再往南边去可以,我们去真腊都可以,你不是说你的稻种就是从那里带来的吗?”
    谢知摇头,“那里不行,那里太热,随时都有可能生痢疾,还是留在梁国境内好。”
    “那我们可以去武林(杭州),武林那边山多水多,我们占座小岛,避岛不出,谁也找不到我们。不过你一直说趁兵乱离开,我们去哪里找愿意配合我们的柔然兵?”谢兰因有些不解的说:“他们愿意用生命配合我们?”兵乱肯定要死人,他们的人可以用尸体代替,柔然兵总不能用尸体代替?
    谢知说:“柔然兵有,我已让人去抓了。凤容商队这些年遇到不少打劫的柔然兵,我们可以暗中抓来让他们配合。等我们深入草原,再把那些人杀光。一半换柔然衣服,一半换我们人的衣服,附近浇上鲜血,引来狼群,第二天就基本没痕迹了。我之前是担心我们留下的尸体会露出破绽,不过阿娘要这么说,我想不如尸体里一具女尸都不留下。”就当女人在半途就被这些人杀了,这些当强盗的柔然兵手上不知有多少人命,杀他们也没心理压力。
    谢兰因偏头想了一会说:“这事到时候再说。你把人抓来,有关押的地方吗?”
    谢知说:“有,凤容祖父不是留了个小部落给她吗?我可以把人暂时关押在那里。”
    谢兰因提醒谢知,“要记得控制好他们,千万别让他们逃了。”
    谢知说:“不会逃走的,抓回来先饿个三天,然后再一天吃一顿稀饭,他们想逃都没力气。”
    谢兰因若有所思的说:“我要想想怎么先把五郎调开。”
    谢知附和:“对,把五哥和一些重要将领调开才是重点。”不然她们想逃都没法逃,这也是个不亚于逃亡的大难题。谢知想到她们逃离后一路去南朝的历程,她突然正色对谢兰因说:“阿娘,现在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谢兰因愣愣的问:“何事?”
    谢知说:“你要多吃点。”
    谢兰因不解的问:“多吃?我为什么要多吃?”
    谢知说:“逃亡要有力气,也要有强壮的身体,你吃的那么少,怎么经受得住长途跋涉?”
    “我……”谢兰因张口结舌,她长这么大就没多吃过。
    “不止要多吃,你要多锻炼身体,不然路上累到了怎么办?”谢知说,“要不你明天早起跟我一起打拳?”
    “好。”谢兰因咬牙应了,她总不能在路上拖女儿后腿。两人商议了一会如何逃离,谢兰因又问女儿:“既然凤容要跟我们一起走,你还要见她母亲吗?”
    谢知说:“要,总不能让她留下遗憾。而且我都来了,这么护着凤容,不见她阿娘也不正常。”
    谢兰因一想也是,她们现在最不能的就是露马脚。谢兰因第二天就给赫连凤容的母亲下了帖子,约她过府一叙,没想赫连凤容的母亲接到帖子,下午就上门来找谢兰因哭诉。
    在谢知印象中,赫连凤容的母亲是个柔弱的、一心只有风花雪月的女子,但是没想到大赫连居然跟凤容有八成的相似,一入门她就给谢知磕头:“奴谢过小娘子救命之恩!”要是没有谢小娘子,她唯一的女儿恐怕早死了。
    第90章 大赫连氏
    谢知连忙扶大赫连氏起来,“我同阿容相交莫逆, 您无需如此多礼。”她扶大赫连氏时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她一遍, 发现她跟凤容长相酷似, 但她看着比凤容更柔弱些, 不似凤容那么英气,也更符合此时的审美, 难怪好多人都说凤容不及她亲娘美,原来是没有她亲娘那种温柔, 长相相似的人,却是两种不同的美,让人感觉很新奇。
    大赫连氏听到谢知的话, 眼眶一红, 对谢知说:“我知道这孩子一直怨我狠心,可是她怎么不想想我是为她好?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去外面跟男人争?她还想不想嫁人了?她阿弟也不是抢她家业,哪年不把分红给她?家里那么多孩子, 只她一人有私业,她爹还不够疼她吗?她长这么大,只有她弟妹让着她的份,没有她当长姐的让着弟妹的份, 她哪里像个女孩子?”
    谁规定女孩子一定要有什么样?人又不是机器人,还有出厂配置, 谢知一面腹诽, 一面扶着大赫连氏坐下, 她跟这时代的人跨越了几千年的代沟, 她遇到最多的就是大赫连氏一样的人,也能得心应手的跟这些人交流,她不是来改变大赫连氏思想,她就是来缓解她们母女矛盾,“我知道娘子是一片好心,可有时候阿容可能不那么想,您为什么不听听怎么想呢?”
    “她能有什么想法?”大赫连氏情绪又激动起来,“她被她祖父教傻了!认为她将来继承家业,再招赘生个孩子就能把家业坐稳?天下哪来这么容易的事?天下又有几个男人肯入赘?那样的男人能嫁吗?”
    大赫连氏想到自己年轻时的遭遇就激动,当时父亲给自己找的都是什么人?要不是她跟夫君青梅竹马,硬嫁了夫君,现在都知道要沦落到哪个火坑里?夫婿有什么不好?他凭什么离间阿容跟他们夫妻的感情?难道现在阿容把夫婿和自己当仇人,他九泉之下就安心了?
    谢知暗想又不一定非要嫁人,找个漂亮的男宠生个孩子也可以。不过谢知更倾向于找个男人当摆设,然后收养几个孩子用心培养,凤容这种情况,生产过程一旦被人动手就是九死一生,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生。看凤容的样子,也对成亲生子没多大兴趣。
    “当初他丢下我跟阿娘,一个人出去做生意,我们两人在家,遇到无赖来抢家里的物品,都没有替我们出头,就因为他跟族里决裂,我也不是没有兄弟,可堂兄弟都不敢登门,就怕被他赶走。本来族里想要给他过继孩子,有些孩子还在襁褓之中,他抱过来仔细养,跟亲生有什么不同?他就是不愿意,一定逼我招婿……”大赫连氏提起的他正是赫连凤容的祖父,她说起自己父亲时满脸哀怨,父亲很疼爱自己,却坚持要她嫁给不成器的男人,还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教坏,她怎么不怨?
    谢知听大赫连氏这么说,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就凤容行事上,跟大赫连氏沟通了,三观不合怎么沟通?连相处都难。
    提到往事,大赫连氏眼眶又红了,她感激的看着谢知:“要不是有小娘子,光凭这孩子的冲动,我就见不到她了,小娘子救命之恩,我万死难报。”她做梦都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有胆打断她舅舅的腿!也亏得夫婿及时出手,把这件事压下去,不然赫连家的人恐怕会追到京城找她算账!
    可惜谢知不知道大赫连氏的想法,不然心里一定惋惜,为什么赫连氏不来京城?她一定好吃好喝把他们哄回去,然后路上来个意外,给凤容一劳永逸的解决,省得现在还要花时间跟这些人腻歪。
    谢知说:“我跟阿容是朋友。”她顿了顿对大赫连氏:“你宽坐,我让阿容过来。”还是让阿容来搞定她娘吧。
    大赫连氏这下真落泪了,“她还愿意见我吗?”她以为女儿恨死自己了,不愿意见她,她是真心为女儿好,偏偏女儿总听她祖父那一套,不听她的劝。她怎么不想想女人最后总要有个归宿,有个好夫君才是根本。钱要这么多做什么?够用就行。
    “你是她母亲,她怎么会不愿意见你?”谢知想到凤容提起母亲时满脸复杂,心中暗叹,起身去喊赫连凤容,谢兰因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以她的身份跟大赫连氏说什么都不适合,反而是以身份压她。反正谢兰因是不理解大赫连氏,在她心里没有人比女儿更重要了,勿忸于波还真是驭妻有术。
    谢知出门对站在沉默站在门口的凤容说:“她毕竟是疼爱你的阿娘。”虽然凤容并不需要她的疼爱,可是母女之情哪来这么多非黑即白?凤容嘴上说得再狠,到底是放不下亲娘的,趁着这个机会暂时和解,反正她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
    凤容微微颔首的迈入大厅,谢知回头站在廊下的自己阿娘,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阿娘,她上前搂着母亲,“阿娘有你真好。”
    谢兰因被女儿哄得眉开眼笑,“阿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逼你任何事。”
    “嗯。”谢知顿了顿,才母亲耳畔悄声说:“阿娘,你不要觉得对不起大人,我会给大人补偿的。”裸花紫珠、三七,这两种消炎、止血良药,足以成为军中法宝,谢知还会把占城稻的种子留下,谁说北方不能种稻子?现代哪个地方不能种稻谷?不说东北三省,就是山东也可以种稻子。
    有药、有粮食,秦家还有兵,以他们的实力足够在这里称王称霸,哪怕那天有什么意外,也足够秦家全身而退。当然谢家那边,她也给了同样的一份,甚至给的比秦家还多,哪怕哪天谢家在朝中的人都出意外,也有子孙后代能把谢家传承下去,她觉得她尽力了,再多她也给不了了。
    谢兰因握着女儿的手,“阿娘心里,你最重。”
    高氏进来时就看到母女两人亲昵的偎依在一起,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她对自己亲娘都不会如此亲近,看来阿家是真喜欢这侄女,她站定含笑看着两人。
    谢兰因抬头看着儿媳妇笑道:“怎么想到现在来了?”
    高氏先给谢兰因行礼,然后笑盈盈的说:“我是来给阿妹送月钱来的。”秦家的四个儿媳妇各司其职,高氏专门管家里的开销,每月众人的月钱都是高氏管的,按照家里的规矩谢兰因一月能有十贯钱,她们每月有五贯,家中小娘子是两贯,姬妾们是一月一贯。高氏觉得阿家对侄女格外不同,也不敢怠慢谢知,忙把她这月的月钱送来,当然不是同家里庶女们一个份例,而是跟她们一样,都是每月五贯钱。
    谢兰因并无在乎这点月钱,但儿媳妇肯看重自己女儿,她心里还是开心的,“你有心了。”她对谢知笑道:“快谢过你阿嫂。”
    “多谢阿嫂。”谢知给高氏行礼。
    高氏连忙阻止,“这是我该做的。”确定了谢知在谢兰因心中的重要地位,她也乐得大方,“马上天气也要暖和了,我看不如给阿妹多做几身衣衫,在家里穿着也好看,府里还有几匹天蚕丝,那衣服做寝衣最舒服,我让丫鬟给阿妹做几身舒适的寝衣。”
    谢兰因笑着点头,“也不要只给她做,你们也做几身,你们都穿着漂漂亮亮的。”
    高氏笑着答应,不过她的笑容看到从客厅出来的赫连凤容和大赫连氏,她笑容中添了几分惊讶,大赫连氏怎么会来这里?
    大赫连氏看到谢兰因、谢知和高氏站在院中,连忙上前给三人行礼,看到谢知,她脸上笑容更深几分,“小娘子,我家阿容脾气,她要惹你生气,你只管教训她,千万不能不能太惯着她。”
    因有高氏在,谢知也不好跟大赫连氏多寒暄,只含笑道:“您放心,阿容就是我的亲姐妹,我会好好待她的。”她心里总归是惦记阿容的。
    大赫连氏对谢知感激涕零,阿容能有这样一位主母也是她的运气,大赫连氏心满意足的离开。
    高氏见谢知居然对大赫连氏说把赫连凤容当亲姐妹,心中暗想谢家真不愧是南面来的高门,将家中女儿教导得如此贤良。高氏可做不到这般,她丈夫敢纳妾,她一定要闹得翻天覆地。幸好家里家翁洁身自好,有了阿家后就守着阿家,不近二色。
    上行下效,秦家的郎君们也各个洁身自好,不管愿不愿意,至少大家身边都是清清静静的。哪怕五郎没有成亲,身边都没侍妾,还不是为了讨好家翁和阿家吗?他倒是好福气,妻妾尚未入门,已如此和睦,将来入门还不精心伺候他?这份艳福也够他享受了。
    谢知狐疑的看着大赫连氏欣慰的笑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事,等送走大赫连氏和高氏,谢知同凤容一起回自己房里时,她问赫连凤容:“你同你阿娘说了什么?”
    赫连凤容也困惑的摇头,“我没说什么,她只我问我以后是不是一直伺候你,我说是,她就很开心,让我好好伺候你。”她也没明白母亲在想什么?
    谢知猜测:“她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而不是孤军奋斗?”
    赫连凤容从来没搞明白母亲在想什么,她也不准备弄明白,“我明天出去一趟,看看大家准备得如何。”
    谢知颔首道:“好。”
    凤容低声说:“我听下人说,这两天有秦家下人在问我们来怀荒的目的,我让他们拣能说的说。”谢知要死遁的事,只有绝少数人知道,就连她身边四个贴身丫鬟都不知道,她也不怕秦家下人能打听出什么来,但也不能让人把所有秘密都打听出来。
    谢知说:“嗯,让他们把握好分寸。”她来秦家,正常人都会探听自己为何会来此,谢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自己的下人也不能见人就说。
    赫连凤容又道:“五公子也派人送来一千贯,说是给你零花的,不过他没给你抬铜钱来,是给了你几张便签,你想花钱就在便签上写数目给掌柜,掌柜会拿着便签来府上结算。”一千贯铜钱份量很重,秦纮也没傻到往谢知院子里扛几箱子铜钱。
    谢知看着高氏送来的月钱,不是长安流行的五铢,也不是拓跋曜给自己的一个个小铜锭,而是此地特有的私钱,谢知问凤容:“这个私钱是秦家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