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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梦里的她居然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着急的与他说了什么,他却猛的一推,将她推开他的身边,义无反顾的离开。
    酸涩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难过得她从梦中醒来。
    眼角尚有泪在,景菀半坐起来,楞楞的摸了一下眼角,温润的触感告诉她,她确实哭了。
    为什么会做这样梦。
    难过得情绪似乎还围绕着她,梦中那推开自己而去的背影还印在她脑海中,如此真实。
    她对他说了什么?该不会是那日醉酒的话吧。
    心中一通胡思乱想,心中的燥意不止,扬声唤若梨侍候她穿衣,梳洗罢闷闷的喝了几杯清茶。
    “小姐为何事困扰?”若梨轻声开口问道。
    “一个梦罢了。”景菀走神答道。
    若梨笑了笑:“梦境只是梦境,小姐困扰太多也只是不真实的东西,今日日头暖和,小姐不如去院子里坐坐?”
    景菀思量片刻,点头起身,目光划过一旁闲置的绣绷子,吩咐若梨带上,迈步而去。
    初夏的日头还不烈,对景菀这般体寒的人来说添了几分暖意。
    坐于花草旁,不远处有树,周围有花有蝴蝶,视野里尽是这般绿意盎然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内心的燥意逐渐舒缓。
    拿出这些日子疏忽了的绣绷,一扎一穿,绣起花来。
    爹爹以前给她找的夫子是江南来的,教了她许多技艺,她也爱做这个,又能打发时间,做出的东西还能送家人,绣得多了技艺也精进不少,不知何时被外人知晓,倒也得了个好名声。
    一针一线绣出的花娇艳欲滴,景菀唇角微勾,满意的收尾,拿起绣绷仔细看了看,满意的放下,准备剪成帕子。
    手上刚拿上剪子,却见一小丫环跑进院子,传话说王爷来看望她,让她速去正厅。
    景菀无奈放了剪子,起身拍了拍衣服,领着若梨去正厅。
    到了正厅下人却说大少爷与王爷去花园参观去了,景菀只得往花园去寻二人。
    刚做完梦便见着了人是何种感受。
    远远便看见那挺拔的身影立于花园之中,背着手与兄长说话,侧脸棱角分明。
    “臣女见过王爷。”
    背后响起那熟悉的软声,陆青珩闻言转身,不似在外面看见她那边穿戴端庄,她只穿了件单薄样式简单的襦裙,鬓上只一只玉簪绾发,余下的青丝用发带绑在背后,只是那面上薄薄的面纱碍眼极了。
    陆青珩轻笑着点头,眼里仍是几分担忧:“脸可好些了?”
    面纱上那双眸子弯弯笑了一下,“好些了。”
    “过来让本王看看。”陆青珩招手让她过来。
    景正原皱了皱眉,开口道:“王爷,臣妹已好了许多,多谢王爷一番好意。”
    意思是:别靠近我妹妹!
    “本王看一眼才安心。”陆青珩淡淡撇一眼他,语气平淡道。
    “....”景正原还想开口阻止,却有下人冲冲跑来,看见陆青珩跪下行礼后毫不停顿向他说:“少爷不好了,少夫人突然昏倒了。”
    景正原脸色一变,转身向同样担心的景菀道:“我去看看你嫂子,你先陪一会王爷,切不可怠慢了王爷。”
    “好。”
    景菀看着哥哥匆匆离去,平静了一下心神,再看向他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让王爷费心了,臣女的脸已经好了许多。”
    陆青珩点头,面色如常道:“将面纱摘下,本王为你上药。”
    第二十四章
    景菀站在原地未动,陆青珩皱了眉,上前一步,她眼里含有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他看不清。
    语气不在意道:“抹一次就痊愈,你以为这玉忝膏真有神效么?”
    “那王爷能否让臣女自己来?”面纱下的红唇抿了抿,男女之防不可卸。
    “上次都抹过了你现在才介意,本王只是为你抹个药,若是有人乱嚼舌根本王定不会轻饶。”陆青珩眉头轻皱,见她如此防备若是换个人兴许他就由她去了,但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退让一步。
    “你自己说过,这玉忝膏珍贵无比,以防万一还是由我拿着比较好。”
    狭长的眸子微眯,让她感觉到了威胁,一这种氛围让她联系到那个梦境,又觉得有几分委屈。
    在梦里如此对她就罢了,在现实还如此威胁她。
    见她沉默不语,陆青珩声音温柔了几分,哄诱着:“若是不看一下本王实在是放心不下,你脸因本王而伤,若是出什么事本王内心难安呐。”
    一半是担心伤口,一半是想为她上药罢了。
    他做事一向随心,高高在上惯了,想要的东西会通过各种方式手段得到。
    景菀不敢直视他认真的神色,好看的眉头蹙起,纤纤玉手抚过耳畔,面纱掉落,姣好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未施粉黛,只单点朱唇就看得出那动人之姿,脸颊上那道淡粉刀痕都衬得人得娇弱了几分。
    陆青珩片刻的失神,随后掏出一个盒子,沾了些给她抹到那条淡粉的疤上,神色还有些不悦。
    “还说是传说中的神药,都过去四日了还未好。”
    语气里对玉忝膏的嫌弃让景菀失笑,“哪有如此快的。”
    这回伤口已愈合,倒不必如上回那般小心翼翼,陆青珩片刻便为她抹好了药,用帕子擦了手,陆青珩将玉忝膏放进盒子里,卫哲上前一步将盒子接过收好。
    擦罢了药,景菀便想将面纱戴上,刚碰到面纱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腕,抬头疑惑的看向他。
    陆青珩淡笑开口:“佳人貌美,何须遮掩。”
    抿唇弯眸,“王爷这是在安慰臣女么,都如此了何谈貌美。”
    这人说出的话确实让人心悦,瞧着珩王在朝上鲜少有结仇之人,这八面玲珑的心思倒是让人生不起厌来。
    “美人不只胜在容。”
    眸子带笑,微弯如皎月,眉目柔和,一件玉白长袍更是衬得这男人润如水般。
    接触了不少时日,与他交谈话语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高傲,一举一动皆如谦谦公子般让人舒坦。
    “在想什么?”陆青珩见她看着自己出神,笑言问道。
    “走神罢了。”景菀低头莞尔一笑。
    闲闲交谈几句,陆青珩看了会日头,转眸向她交代,若是再过几日还未恢复如初,定要到王府寻他。
    “咳,若是好了也可到府里寻本王的。”陆青珩临走时回头趣言。
    眼中只余下潇洒离去的背影,景菀看了片刻,也不知为何有些忧愁,想弄清楚为何有这种复杂的情绪,却不知从何想起。
    突然想起来嫂嫂的事,便放弃再纠结,匆匆向那边院子奔去。
    到了嫂嫂院子,才发现梁氏、哥哥、景蔓等人都在,景菀走近发现屋外的气氛有些不对。
    不作声响站到梁氏身旁,见几人都面色凝重,蹙眉低声问梁氏原因。
    梁氏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内,低声给她解释:“你嫂子摔了一跤,大夫来看,说是...说你嫂子有两个月的身孕,但是流掉了...”
    “这...”景菀震惊着看向屋里,哥哥嫂嫂该有多伤心啊。
    “大夫与你正原还在里面,唉,希望冉儿看开一些。”梁氏盼孙儿盼了许久,但是这也得看命呐,也不是董冉的错,她也不知道肚子里有了孩子。
    景菀眸子微沉,担忧的叹息一声,相必嫂子才是最伤心的吧。
    这时,景正原将送大夫出了屋,看见她们露出了个疲惫的笑,景菀看着心疼,觉得他就这一会憔悴了许多。
    “大哥,能进去看看嫂子么?”
    出乎意料的,景蔓似乎比她们还要担忧。
    景正原淡淡点头,转身先朝屋里去了。
    景菀跟着进去,一眼便看半躺着的董冉,她面白如纸,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路过的样子,自家哥哥坐在床边,手里拿了茶轻柔的喂她喝。
    景菀瞬间便红了眼,失语般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董冉见了她们只是淡淡的垂了眸,想必也是疲惫得不想言语。
    “冉儿,你别难过,你们还年轻,先把身子养好啊。”梁氏走近,拉了她的手安慰着。
    “娘...”梁氏未骂她,可她知道娘很想抱孙儿的,但是她却...
    瞬间眼里的泪又流了下来,景正原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声音温柔:“没人怪你,不哭了。”
    屋里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董冉刚流了产,身子很是虚弱,他们见了也心疼,便提了告辞。
    走的时候,许是她的错觉,她似乎见嫂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景蔓,而且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怨。
    景菀转过神董冉已不再看她。
    景菀留意了一下,默默跟着梁氏走了。
    第二十五章
    因为董冉流产的事,梁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四日后的庙会便跟着一块去了,想着为卧床的儿媳妇祈个福,谁想景蔓也道想跟去求个好姻缘。
    明知晓梁氏为她相中了一门亲,还如此道,明摆着是不满梁氏为她相的亲事。
    她们是一大早就出门了的,庙会一年比一年办得盛大,他们来得早,街上却也有很多人了,人来人往的都是去参加庙会。
    庙会这日,来的富贵人家也不少,百姓们都会自觉让出位置来,生怕冲撞了贵人惹上祸端,所以侯府一行人很顺利的到了上香的地方。
    由梁氏开始,女眷们一个个虔诚的参拜。
    景菀跪在蒲团上,眸子轻轻合上,身子跪的笔直,虔诚的拜了三拜,希望菩萨佛祖能保佑家人康健,嫂嫂的身子能快些好起来。
    所求皆为家人,她觉着自己似乎没什么所求的,名利、地位、夫婿等,她皆看得云淡风轻。
    待一行人都拜过后,时日尚早,梁氏瞧见姑娘们望着庙会游园有些雀跃,便贴心的让小姑娘们去逛逛。
    因考虑到这些个情况,景鸿为每个小姐安排两到三个侍卫,跟着以防万一,所以梁氏与月氏很放心的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