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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在院子里寻了一遍没寻到兆厉,玉芝头都大了,结果一转身发现茅房门口坐着个人低着头在看书,定睛一看正是兆厉。玉芝无语,这都考完了为何还坐在茅房门口,不会养成了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吧...
    玉芝捂着鼻子上前,拉着兆厉就往院门外走去,兆厉不明所以,但是妹妹拉着他也没反抗,顺从着跟着走,只问了几句见玉芝不回答便就作罢。
    玉芝一直把他拽到一个无人的树荫下,才小声对兆厉说:“大堂哥,你是不是要娶罗教谕的女儿?”兆厉脸“嗖”的一下红了,羞涩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这些做什么,别管!”
    玉芝简直要翻白眼了,古人真是太羞涩了!!!她压住心底的抱怨说道:“若是你真的想娶罗家姐姐,那就先与大伯母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现在大伯母那知一不知二的,正与我娘嘀咕呢。”
    兆厉一脸茫然:“不是之前娘催着我找媳妇吗,现下我都弄好了,只等着娘上门提亲就能有媳妇了,省了娘多少事,为何还要嘀咕?”
    玉芝这次真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若是你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与你说要与一个姑娘定亲,还自己都谈好了只是通知你去提亲,你心底如何想?”
    兆厉更茫然了:“那就去呗,省了我的事儿了!”
    玉芝突然比他还茫然,难道自己与读书人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了?还是自己心态已经老了,不懂这些年轻人了。她有气无力道:“大堂哥哟,你还真是想得开。你想想大伯现在这个样子,大伯母只有你们三个了。你是长子,你的媳妇日后怕是要日日与大伯母朝夕相处的,可是都要定亲了大伯母甚至不知道这姑娘是何模样,问你的时候你又一副避而不谈明里暗里护着这个姑娘的架势,你说大伯母心里能不嘀咕吗!”
    兆厉也不是蠢人,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现如今玉芝都掰碎了与他说,思索片刻自然就想通了。他焦急的低着头看着玉芝道:“可,可我与娘已经这么说了,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玉芝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安慰他道:“大伯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先与大伯母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小意一些,买些东西哄哄大伯母吧,至于罗家那里,就先晚个两日,怕是大伯母要托我娘去访听访听罗家姐姐呢!对了大堂哥,你与罗家说好了何时提亲了吗?”
    兆厉尴尬道:“没有...罗教谕只道让我不要急,先回家与父母商量一下,待慢慢准备好了再上门也不迟...”
    玉芝道:“人家这才是真的要说亲的呢,大堂哥呀你太着急了...现在我进去把我娘拖出来,你赶紧进去与大伯母解释吧!这种事情越拖想的越多,若是大伯母吃了心了日后还如何相处!”
    兆厉急忙点点头:“好芝芝,这次多亏了你了,下回我从县城回来与你买好糖吃!”假小孩玉芝裂开嘴假笑两下,谢过真幼稚鬼兆厉,扭头跑进了东厢。
    好歹编了个理由骗过了赵氏把李氏带了出来,只见兆厉还站在那树荫底下,玉芝急得够呛,撇下李氏跑去道:“大堂哥你磨叽什么呢!快去!”
    兆厉如梦初醒,摸了摸玉芝的脑袋,又冲站在一边的李氏拱拱手,快步进了东厢。
    李氏看着朝她跑过来的玉芝不由笑着点了点她的头道:“你又与你大堂哥支什么坏招了吧,小人精。”玉芝也不解释,抱着头假装憨厚的笑笑,拉着李氏回了自己家。
    不知兆厉是如何与赵氏解释的,反正看起来赵氏是释怀了,第二日赵氏果然找上门来,要李氏帮忙去县学访听罗家姑娘如何。
    这个可就交给兆志与卓承淮了,原来卓承淮身边也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叫砚池,只不过县学一律不许带书童,所以一直待在单家。
    第126章 相看
    单家在县城简直就是地头蛇一般的人物,砚池偷偷摸摸去访听一个秀才的女儿那是手到擒来,不过两日就把罗家闺女的优点与缺点都写在一张纸上送到陈家来。
    李氏和玉芝拿着纸赶紧回来老房子,与赵氏一起看看这姑娘到底如何,三人听着玉芝念着罗家姑娘的生平,听着赵氏补充的兆厉与她说的一些事情,拼凑出了大体的事情经过。
    要说罗家姑娘罗盈娘真的是个好姑娘,自小识文断字,小小年纪出口成章,罗教谕一度惋惜她不是个男孩儿,若是男孩儿定能在科举上大有一番作为。
    罗教谕的小儿子几乎是她一手教起来的,在这一科已经中了童生,日后怕是又一个少年秀才。光这一点赵氏就满意极了,家有贤妻,三代受益啊。且砚池送来的信上说罗盈娘眉目清秀,斯斯文文,笑不露齿,一打眼就让人觉得这姑娘极舒服。
    十四岁上就有人上门求亲,但是罗教谕放出话说自家女儿非有真本事的读书人不嫁,起码也要通过他这个当爹的出的试题才成。适龄的少年们又有几人能过得了有举人文采的罗教谕的试题?就算偶有那博学多才的,这罗盈娘家境一般,且罗教谕又有那么个名头,人家也不是非她不可。
    就这么耽误到了十七尚未定亲,罗家倒也不着急,除了罗太太之外,罗教谕和罗小弟包括罗盈娘本人都淡定的很,日日该读书读书,该煲汤煲汤。兆厉自两年多前对她一见钟情之后,经常往县学跑,找机会与罗秀才请教学问。
    罗秀才本就是心软的人,又见他也是时运不济一次又一次的与功名擦肩而过,不由想到了自己,自己这个身子怕是以后就止步秀才了,若是兆厉能更进一步,也算是替自己了了一份心事。
    每次兆厉前去请教他都倾囊相授,二人关系越来越好,兆厉不去县城的时候也经常通信讨论学问,兆志和卓承淮就替他们送了不少信,但是觉得这是兆厉的事情,仿佛也没什么必要与家里人说,就从没与家里说过。
    玉芝心底暗道,男人真是粗心大意,八卦触觉都退化了!都帮人家送了一两年的信了,竟然一点猫腻都没看出来!
    后来兆厉中了秀才,放榜第一件事就去罗家寻罗教谕,罗教谕自然也为他高兴,命罗太太拾掇了一桌酒菜,二人斟酒共饮。酒酣之际兆厉借着酒劲“噗通”一声跪在罗教谕面前求娶罗盈娘。
    这一两年来罗教谕在家念叨了不少次兆厉,罗家人对他都耳熟能详,罗盈娘对这个刻苦努力的书生自然多了几分关注。今次得知他中了秀才在自家饮酒,约摸着二人喝着差不多了就出来想在他临走前恭喜他。
    万没想到正巧听到了兆厉的跪地求娶,羞的她扭头就跑,旁边的罗太太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兆厉。
    这一看可真是越看越欢喜。年貌相当,能吃苦有担当,家里虽说有那么个丢人的爹,可是娘是个清醒人,外家也是殷实人家,三叔家看着也是有出息的,还与单家的表少爷交好,自家闺女这两年上门求娶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偶有几个也都是罗教谕口中的不学无术之人,现在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兆厉,可真是把她欢喜坏了。
    可是哪怕再满意,身为女方家里总是要矜持一下,她不停的对着罗教谕使眼色,无奈罗教谕早就喝高了,一见兆厉这个样子,大脑一热就答应道:“好!我本就看好你,若我是个举人定要收你为徒了,若是你真能做我女婿那真是咱们之间的缘分了!”
    罗太太直翻白眼,忙上前拉住罗教谕对兆厉道:“兆厉啊,这事儿咱们也得问问盈娘的想法,这样你先别急,回家与家里人商量商量,过两日咱们通个气。若是两家都满意,那就再提,今日你罗叔喝多了,你喝的也不少,早点回去歇息吧。”
    兆厉哪里还听得见罗太太说什么,满脑子只记得罗教谕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晕乎乎的告了别走出罗家。
    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浑身一激灵才琢磨起罗太太的话,参加完小鹿鸣宴就匆匆赶回家,没想到回家还有三日流水席,一拖拖了七八日才有空与赵氏提起,当时他已经急得心底发慌了,只怕罗家以为他反悔了或者家里不同意,所以才出了昏招强硬的与赵氏说了这件事,让不明所以的赵氏心里越发没底。
    现如今都解释清楚了,赵氏也明白了这两年自家儿子为了这个媳妇还真没闲着,竟有了几分看小儿女的好笑。
    李氏也哭笑不得,对赵氏道:“我觉得这罗姑娘千好万好,但砚池说还这罗姑娘的缺点是何事?”
    玉芝快速看了一遍后面的笑道:“不过就是不怎么会针线不怎么会下厨罢了,不过罗家姐姐煲的一手好汤,罗教谕与罗小弟都爱喝她煲的汤。”
    赵氏和李氏放下心来,不会针线没关系,赵氏针线好着呢,日后若是兆厉真的能为官一方那定也有仆人了,又何必要求罗家姑娘非会这个呢。
    赵氏满意极了,笑的眉眼弯弯,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好媳妇,遂与李氏商量,明日就去县里相看一番。
    老陈头与孙氏那里更不是问题,听说是县学教谕的女儿就满意了十分,又听说识文断字教导出一个童生弟弟更是恨不得马上就去县城提亲了!
    第二日老陈头赵氏与李氏从镇子上雇了辆马车带着刚买的厚礼,打着替兆厉感激罗教谕指导的名头去了罗家。
    半日下来双方相谈甚欢,羞羞答答的罗盈娘脸儿红彤彤的出来见了陈家人一面就躲到后面去。
    这一眼就让陈家人更想把她娶回去了,这浓浓的书卷气可不是一般姑娘身上有的,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意思了。
    赵氏隐晦的提出过两日带媒人来提亲,罗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的答应了,双方定好日子陈家人才告辞。
    第127章 九月十二
    兆厉与罗盈娘在这个时代都算大龄青年了,两家大人都有些着急,所以这门亲事定的飞快,不过十日功夫就换了庚帖,合了八字之后又过了三日两家都家宅平安,陈家人派媒人送了过书,罗家人送了回帖认可了这门亲事,陈家与媒人带着老陈头亲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大雁与几样礼上门,这亲就算彻底定下来了。
    兆厉跟着晕头转向的忙活,每天笑的那个傻样子陈家人都不忍心看了,终于定下了亲,看着罗盈娘的庚帖,兆厉幸福的只会傻笑了,一点看不出来院试第三的样子。
    李氏看的傻兆厉很是眼热,看着自家已经十八岁的长子真是恨不能把他绑着去成亲,每回看到他眼睛都绿哇哇的透着一股子哀怨,吓得兆志两三个旬假不敢回家。兆亮与兆勇生怕自家娘转移目标,也跟着躲在县学不回家。
    玉芝劝了两句李氏,李氏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也知道自己勉强不了孩子们,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整日唉声叹气的。全家人都没法子了,只能让李氏自己缓过来才成。
    眨眼间就快到九月十二了,今年是玉芝十岁的整生日,自五岁的时候玉芝生日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玉芝就再也不过生日了,每年到九月十二的时候玉芝总是特别的沉默,经常面无表情的自己一个人坐着。
    家里人都以为她是吓着了,每年九月十二的时候大家都强装无事想把这天混过去,生怕勾起玉芝的伤心事,可是玉芝自己知道,她心底有个角落一直记着小小的玉芝,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在生日那日抛下了她的家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今年是玉芝的第一个大生日,按照习俗是一定要庆贺一下的,起码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吃一顿饭,可是一家人都觉得这日就是玉芝不能提的伤口,不禁纠结。
    兆志在躲了一个多月李氏之后试探性的回家一趟,发现李氏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了忍不住松了口气,恢复了每次旬假回家的日子,卓承淮自然也跟着回来享受下被李氏唠叨的生活。
    这次四人一回来就觉得整个铺子气氛都怪怪的,兆志直接去后厨寻小黑问道:“家里出了何事了?”
    小黑挠挠头发,也是不明白,只把自己听到的告诉兆志:“我听东家与太太说玉芝生日什么的,说着说着两人就叹气,也不知为何…”
    兆志一听就明白了,爹娘这是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给玉芝过这个大生日,他自己也觉得棘手,五年了,那已经成了全家人不远碰触的痛…
    兆志低着头从后厨走出来,兆亮兆勇卓承淮三人急忙围上去问道:“到底是何事?”
    兆志苦笑一下:“芝芝九月十二是十岁大生日…”
    兆亮兆勇都懂了,脸色也跟着不好看起来,卓承淮看着兄弟三人的样子,知道里面必有隐情,不由问道:“芝芝大生日为何你们都如此垂头丧气,不是摆一桌吃个饭就成吗?难道怕没有客人来?其实只要自己家人来了就成了。”
    兆志看着懵懂的卓承淮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在石凳上,把玉芝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与他讲了一遍:“……自那以后咱家就再也没有给芝芝过过生日了,今年大生日是必须要过的,不知如何与她说呢…”
    卓承淮听完了一拳捶在石桌上,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陈兆毅!!!”
    兆志拍拍他的手:“兆毅那时也不过时候懵懂孩童,所以我们没有对他做什么,但是自那以后二房与我家的关系就只是面子情了,甚至如果没有我爷奶,我们两家怕是早就形同陌路了。
    之前你说我们开玉荷玩笑不重视兄弟姐妹情义如何如何的,那时我与玉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样的家丑说出去,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卓承淮没有回他的话,站起来道:“你们都不知如何开口,我去与芝芝说。”
    转过身背对三兄弟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自己为何心口会如此疼,听到玉芝小时候差点送了命还因此失了忆,再想到自己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她那狡黠可爱的样子,压根想不到那时候她不过才经历那种噩梦不到一年!
    卓承淮握紧右手,大步朝铺子走去,去寻在铺子里收拾桌子的玉芝。
    玉芝看到卓承淮从后院到了铺子有些头疼,我的承淮哥啊,你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多招人吗,出来嘚瑟什么哟。
    卓承淮不顾周围人的吸气声,紧紧盯着玉芝,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想拉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往边上一偏拉住她袖子道:“我有事与你说,跟我去后院。”
    玉芝无奈的放下抹布,招呼人过来接上她擦了一半的桌子,才对他道:“那让我先去洗个手嘛,你先去后院等我,我马上就去。”
    卓承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后院,这一来一回不过一盏茶功夫,整个铺子里的人仿佛都还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回去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众人才“哗”的一声爆发出讨论声。有几个看着家有适龄女儿的婶子已经转头盯上了玉芝,玉芝一看不好,扭头撒腿就溜,婶子们在后面“哎哎”几声,她也假装没听见,反而更加快了脚步。
    玉芝心道卓承淮找她必定是大事,匆匆洗了手就去他的房间寻他,本以为哥哥们都在,没想到打开门后却只看到他自己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等她一般。
    从一进门卓承淮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她,把玉芝看的浑身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啊,小声开口试探道:“承淮哥……”
    一句称呼打断了卓承淮的目光,他移开视线,低头道:“快到九月十二了,今年是你的大生日,家里必定要办的。你看看如何办才好?”
    第128章 无人懂
    玉芝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九月十二,除了是小玉芝离开的那日,又何尝不是她离开自己父母爱人的日子呢?!
    前几年每到那天她都知道家里人的小心翼翼,她想说她没事,生日嘛过就过。可是她真的开不了这个口,她一点也不想庆祝所谓的生日,她只想在那日自己待着,纪念着离开的或者被离开的人们。
    玉芝涩涩开口道:“必须要…过么?”卓承淮已经抬起头看着她了,看着她眼中的哀伤一震,这哪里像个孩子的眼神,多年前那种觉得玉芝有一股诡异的成熟感的感觉又来了。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胡思乱想的想法扔到脑后:“是,必须过。芝芝,我今日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你受了那么多苦。可五年了,若是你一直走不出来,叔叔婶婶,兆志三兄弟,甚至…我…都是在陪着你一起痛苦…”
    玉芝的眼泪流了下来,颤抖着开口问道:“是我爹娘与哥哥让你来问我的吗?”卓承淮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叔叔婶婶这几日都为了这个事情烦恼,今日我们回来了,你的三个哥哥也都不知该如何与你说,是我自己主动说来找你说的。”
    玉芝不知为何只想放声大哭,这个世界没有人懂她!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多害怕!爹娘哥哥都不是自己的,所有的感情对她来说都像建立在泡沫上,与家人的感情越深她越怕,生怕哪天泡沫碎了,她回去了或者…直接魂飞魄散!与其说她在纪念,不如说她在逃避,逃避一切,逃避九月十二!
    她看着卓承淮,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眼神冷漠的令他心慌。玉芝木木的开口道:“好,那就过吧。”说完转身就走,她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梳理自己。
    卓承淮下意识站起来拉住她的手,玉芝甩了两下没甩开,回头狠狠瞪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发狠一个心慌的对视了好久。
    突然卓承淮抿了抿唇,弯起嘴角低低的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就像那最纯真的琥珀一般闪烁着光芒。
    那一瞬间玉芝仿佛听到了花儿绽放清泉叮咚的声音,她不由愣住了,眼中的狠意慢慢散去,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卓承淮松了口气,第一次庆幸自己的皮囊这么好用,他缓缓开口道:“芝芝,我不知你为何这么抗拒,但我总觉得你有你自己的秘密,若是你实在不想,那我去与叔叔婶婶和兆志他们说,咱们就不过了。”
    玉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他拉着自己小手的大手,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妖孽的脸,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卓承淮也不松手,拉着她继续说:“你若是真的要怪就怪我吧,叔叔婶婶本也只是自己背地里着急,你的三个哥哥更是不知如何开口,若是我不来说,怕是到了那日他们也不敢跟你说。”
    玉芝依然没说话,低下了头,地上很快滴下了一滴一滴的泪,不一会就光聚集成了一个小小浅浅的水洼。
    看着地上的泪珠儿卓承淮就知道她哭的多伤心,想上前抱住她安慰她,又觉得妹妹大了,到底不能随心所欲,只能把她的手握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