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赠剑
公冶破戈醒来时候,感觉脑子似乎炸裂开一般,似昨夜酗酒未醒。
望一眼窗台在霞光,又是一个黄昏。
剑在,盘在,还有一个少女,那是阿玉。
正扶倒在他床头酣睡。
整个公冶家,除公冶芳外,似乎就阿玉最看得起他。
他伸手手去摸阿玉长已齐肩秀发,有种特殊的芬芳。
霞光下,阿玉似一个婴儿般甜美,让人不忍打扰她。
……
……
阿玉察觉有人鼓弄她发丝,悠悠醒来,却见公冶破戈极温柔看她。
“公冶少爷,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正说话,公冶长孙来了。
“破戈,感觉如何?”
公冶破戈微笑,看这白打老头,整个公冶家是这个老头打下来,“没什么,只要死不了,就该接着折腾。”
公冶长孙竟送来红参,那是一颗极小红参,是极贵之物。
“好好休息。”
……
……
看着公冶长孙离去,公冶破戈纳罕,“我没看错?”
阿玉见他又生龙活虎,也告辞,“我要回去修炼,最多今年春,镇落大比。”
公冶破戈知道镇落大比,如那帝王选秀,只是镇落上帝王,是临近门派派遣使。
“高级剑灵有无须比试。”
公冶破戈知道规律,他去看过镇落大比,可说群英荟萃,没入慧剑境,不必比试。
……
……
阿玉拉着长长影子离去,公冶破戈就这么看着她。
见走得没影,这才拿出圆盘与大剑,老僧入定,这次他又涂药,他想试试,是不是因为三管齐下,引来天雷。
剑元在凝聚,他周身起莹莹点点,如置身萤火虫海,引动法决,吸收剑元。
……
……
与此同时,公冶长孙正在阁楼上,那千里镜观看,他知公冶破戈定有惊人之举。
这次没有那片星云,让他送口气。
……
……
第二日,公冶破戈睁开眼睛,感觉体内剑元似乎增长几分,但离慧剑境,还遥遥无期。
今日他要采办药材,所以需早早出门,阿牛另一个铜盘打好,连着药剂,一同送阿玉。
准备齐全之际,家丁来说,“有一个柳姓公子找你,三少爷。”
柳秋飞?他找我干嘛?
公冶破戈带上他的剑,上次与他约定,让他看这打了近五月大剑,他还真来了。
公冶祥正招待柳秋飞,与他侃侃而谈,柳秋飞全程呷茶,见知己来,喜出望外。
公冶祥找一个借口离去,却深深看公冶破戈一眼,神情复杂。
看得公冶破戈一头雾水。
柳秋飞取出一个锦盒,小巧玲珑锦盒不过巴掌大小,精致得让人惊讶。
“柳兄?”
柳秋飞笑,“将回家里,这锦盒送你。”
公冶破戈被感动,他与柳秋飞不过萍水相逢,这大概就是知己。
他取出大剑,“可叫人另制剑范,改做长剑。”
柳秋飞仔细观摩那口剑,“这就是传说中那把近五月打造的剑?”
柳秋飞见大剑生的丑陋,似想拒绝,公冶破戈却笑,“这是口好剑,比你那一等一长剑,还好不止一星半点。”
……
……
阿玉正在打铜盘,他眼皮突跳,嘴上念:“左凶右吉,还是右凶左吉?”
翠如从房里出来,他给阿牛斟茶水。
“怎么,三少爷最后一个铜盘还没打完?”她朝阿牛递茶水。
阿牛挥去豆大汗珠,“还要十天左右。”
这时候,突听一个声音说——“阿牛,在打一口剑,还是五月,先锡后铜。”
阿牛终于知道,为何眼皮跳,原来三少爷又要打剑。
……
……
公冶破戈出门去坊市,见天方明亮,太阳未出,但清爽已至。
公冶家在风清镇有四五处坊集,公冶破戈来到其中一处,药材都偏贵,偏偏公冶家不似赵家,是医术起家,家里没有药库。
其中有一味,极尽稀有,公冶破戈来到风清镇广陵阁,名是阁,其是楼,而且面积狭小,人一顿就挤不开。
在广陵阁买了药材,一月开支缩水,只剩下十分之一。
但想到阿玉甜美笑容,公冶破戈随即释然,拿出药斗,细细捣碎药材,回忆药剂方,“青丹里实用药剂毕竟有限。”
……
……
柳秋飞剑袋里,带着公冶破戈所送之剑,车夫不住看他那把剑,把剑袋撑得大大的。
“去叔?看什么?”
“少爷,那口乡下大剑还是扔了吧,大公子定要打小报告,老爷少不了数落。”
柳秋飞笑,“不过一顿数落而已,怎可与朋友馈赠相比?”
任念去摇头,他知道少爷是叫人蒙蔽了心肝,他实在不理解,不过认识一天,如何能送出那样贵重礼物。
午后阳光下,猛虎跳脱而去。
……
……
正午阳光下,公冶破戈来阿玉小院落,给她送来药剂,阿玉看翠绿药液,上下把玩,“怎么用?”
公冶破戈笑,“外用,最后脱光衣服。”
阿玉气愤,“满脑子就知道像这些那些。”
公冶破戈冤枉,“这是我自书上看得,对修行有好处。”
阿玉那着药剂,爱不释手。
见公冶破戈离开,她目光温和,离开慵懒三少爷,她竟发觉每天生活,似少许多乐趣。
……
……
踩着日光,回到自己院落,却叫葛轻尘在院落等他,正喝碧螺春,叶子已泡得发黄。
“葛大师?你可知碧螺春不可用过高温度泡制?”
葛轻尘笑,“我是来看三少爷剑的。”
公冶破戈摇头,“不巧,刚送人了。”
葛轻尘别有意味看公冶破戈,心中不屑,心想:“黄口小儿,终是黄口小儿!”
“三少爷若有什么需要修补,定要找我,我必为三少爷修补如新。”
他言语里意识再明显不过。
公冶破戈笑,“一定。葛大师还有什么事?”
“一年之期将到,阿牛可还我?”
锻造房自阿牛走后,忙得晕头转向,葛轻尘才知这憨厚的锻造房白痴多么重要。
公冶破戈见葛轻尘神情复杂,“葛大师还不知道,我准备再打一把,这把一定比上一把完美。”
“又花五月?”
公冶破戈点头。
曙光下,葛轻尘一双眸子似看透人生,“三少爷,人生有几个五月?”
公冶破戈细细思考,“过一个算一个。”
葛轻尘叹息,“好茶,告辞了。”
翠如这时候才敢出来,“这人尖嘴猴腮的,真是可怕。”
公冶破戈听翠如说葛轻尘坏话,竟觉快慰。
……
……
奔行三日,柳秋飞总算到家,他一下马车,一男一女就迎出来。
“二哥,可带礼物?”
那是一个妙龄少女,长发披肩,穿着双红靴,极富青春活力。
男子相比柳秋飞,显老,但富有智慧,一双眸子,若秃鹫般,盯着柳秋飞。
柳家是二代,柳床志已垂垂老矣,三人生母早去,柳床志一走,定留下许多柳家产业,大哥柳风休对柳家资产抱有必得之心,二妹柳菲菲,对金钱似不感冒。
柳风休唯一问对付,就是柳秋飞,见柳秋飞剑袋里大剑,他嘲讽:“去了一趟外面,滚了一身泥巴回来。”
柳秋飞看来确实风尘仆仆。
柳菲菲如莺鸽般,围着柳秋飞,“二哥,那赵星儿可漂亮?”
柳秋飞突想到公冶破戈,“还看得过去,但是我却发现一个有意思人,他想法奇怪,我撞死他白兔,他却只要求摸一摸小黑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柳菲菲回答,“奇怪。”
……
……
柳家大厅,不说百丈,几十丈定是绰绰有余,左右椅子空荡荡的,柳床志正做上首,柳秋飞扣头,“飞儿回来了。”
“赵家女娃如何?”
柳秋飞回忆赵星儿,“美艳无比,只是性格难缠。”
柳床志吁出口气,“可有娶她意愿?”
柳秋飞低头,“看不上。”
这时候,柳风休突然将柳秋飞剑袋打开,抽出了那把大剑,流火国从没有这么大剑。
“呀!好破烂一般剑,似剑中乞丐。”
听柳风休如此诋毁好友力作,柳秋飞不忿,张口欲怼柳风休,却听门侍宣:“张大师到。”
……
……
张大师是一个精神饱满中年,龙行虎步,五短身材,最突出属肚腩,将中年气概定出肚皮,似一个小山包。
“张大师怎么有空来。”
张乌苏是一个八级锻造师,水月郡虽是大地方,高等锻造师却没有几个,张乌苏是其中一个。
有家丁拿来盖碗茶,香随白气,直入鼻孔。
张乌苏呷一口,对柳床志笑,“许久不来,好茶依旧。”
张大师闲来无事,看起柳风休所说乞丐剑来,他不气拿过。
柳风休进言,“大师好好看看,这口剑是仙落国我二弟一个友人所送。”
柳床志不悦,这剑丑陋不堪,似那剑乞所用,柳床志看柳秋飞不禁失望几分。
谁知张大师大叫一声,随后不住吟咏:“妙哉妙哉。”
他大拇指试剑锋,然后哈气,擦拭一下,日光打在剑上,剑光冰冷。
“张大师,这剑如何妙法?”
张大师叹息,“至少我打不出,这要对剑至纯之人,才能打出如此利刃。”
柳风休不服,“这不过一把破剑,张大师莫不是看错。”
张乌苏抬头看柳家大少,第一次觉得他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