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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11章 创业(四)
    很快,易均便同意了阮思澄的请求,帮助“思恒医疗”攻克技术瓶颈。“思恒医疗”重新起航,易均带着研究生们负责几个难关,贝恒带着公司员工力突剩余部分,一切看着有条不紊。
    某个周六,p大管理学院创业项目路演在大礼堂进行。思索片刻,阮思澄也跑去参加,听听别人都在做啥。
    一般来说这种路演会让团队报名、申请,官方筛选甚至初赛,最后10到20个团队现场演讲,大学教授、企业家、投资人等评委嘉宾点评打分,决出一二三四。通常也有产品、营销、融资等等“创业顾问”给出意见。路演还会邀请众多投资经理到场观看讨论,牵线搭桥,让投资者关注路演团队甚至直接投资。
    阮思澄是踩点进屋。大礼堂中座无虚席。
    “好气派……”她念叨着,“与园区里一间教室一个屏幕那种style完全不同。”
    等到活动正式开始,p大的主持人介绍评委嘉宾,阮思澄才忽然发现:有邵君理!!!就坐在第一排!!!他旁边有xx微博的副总裁、xx教育的副总裁,xx金融的副总裁、还有爱未的cmo。不过距离太远,也看不见什么,她只知道唯一一个有着浓密后脑勺的是邵君理。
    主持人废话不多,10分钟进入正题。
    路演团队一一登场。因为都是在校学生,每个青春飞扬,风华正茂。
    如果他们当真创业,那几年内,可能有人直上天堂有人直下地狱也有人在半空当中苦苦挣扎。
    对年轻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好是因为不甘平凡,坏也是因为不甘平凡。
    第3个团队出场以后,阮思澄便听到后排两个学生嗤嗤地笑:“啊,那个医学院的,就是‘量化党性’!”
    “???”阮思澄回过头,表情疑惑。
    一个女生好心解释:“他太逗了!要做医疗项目‘量化党性’!就是,考察人的呼吸、脉搏、还有人的脑电波,看党性!如果背诵党章特别激动、说到腐败特别气愤,就党性高;如果背诵党章、说到腐败毫无反应,就党性低。他说项目前景巨大,可跟各级政府合作,让伪装者无处遁行,暴露于光天化日。结果第一轮都没有能够通过!换了这个项目!逗死!”
    阮思澄:“……”她知道,目前“脑波探测”也是如火如荼,已能通过神经进行简单操作,如让机器抬臂。
    真有创意……同为医疗的创业者,在下输了。
    又是几个演讲过去,阮思澄惊讶地发现邵君理的话非常少且与毒舌风格不符。
    怪了……今天没有犯精神病?
    10个团队讲完,时间过去1个小时50分钟,路演进入中场休息。
    阮思澄去上了厕所,回来看见几个评委都在角落茶点边上,聊天打屁和假客气。
    阮思澄怕邵君理又逼逼自己没在工作,打算溜着墙根偷偷回到座位。
    没有想到,脑袋还没等转回来,便被邵君理看到了。
    霸总双手插兜,淡淡扫了眼阮思澄,又扫了眼面前的地,重新抬眸。
    阮思澄:“……”
    勾手指头都不用了。看一眼你,看一眼地,就是叫你麻溜过去。
    阮思澄也只好掉头,到一群人面前听住,叫:“邵总。”
    “嗯,”邵君理说,“过来看路演?还是专门看谁?”
    “???”阮思澄说,“路演。”
    邵君理对其他人道:“这是思恒医疗的创始人,叫阮思澄,也是p大毕业,还可以,我刚投了点儿。”
    阮思澄:“!!!”
    惊了。邵君理竟在帮自己扩展人脉、认识大佬!
    她忙递上自己名片:“您好,我是阮思澄,公司名是“思恒医疗”……”
    有大佬问:“做什么的?”
    “ai急诊——”
    整个过程邵君理没怎么说话,把时间都给阮思澄去扩展资源。
    阮思澄其实还觉得挺感动的。
    上午10点,创业路演的下半段正式开始,众人入座,新的项目呈现在了ppt上。
    阮思澄觉得,真不愧是p大学生,每个项目都好有趣,这路演比电视上和园区里的都值得听。然而,还是有些投资经理十分毒舌、尖酸刻薄,将人批得体无完肤。
    最后,一个医疗项目获得了金奖,一个金融项目获得了银奖,一个教育项目获得了铜奖。
    主持人请邵君理来公布结果,邵君理没故弄玄虚,直接讲了,而后单手正正麦克,再次凑近,声音低沉性感:“另外,还有几句想要说说。”
    主持人:“相信会让创业者们受益匪浅……”
    邵君理没理她,道:“来当评委……说句实话,我很犹豫。对于创业项目的idea来说,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哪个被需要?哪个不被需要?如何排出一二三四?而我,不好意思,还有在座全体评委,又有什么资格评价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哪个被需要哪个不被需要,又有什么资格给出一二三四?什么产品能成功,什么产品不能成功,除了上天谁说得准?我们,还有这世界上所有投资人们,真的很懂消费者吗?真的知道大趋势吗?不是,我们没有那种智慧。如果有,我们自己公司产品就不会有扑街货了,也就不会砍产品线了。所以,其实我们自己也还没摸到门,或者刚摸到门。今天排名并不说明太多问题,我投资谁,只能说明我的个人喜好而已。”
    满室寂静。
    邵君理继续说:“20个团队的创业者们……也许以后,你们会遭遇到融资失败,也会收到投资人白眼,但是记住,你们想到你们认为对人类有用的产品,这很好,非常好,既然你们自己需要,那肯定就有人需要,不管是多是少。即使因为市场、金融、运气等等最后失败,也别认为那份初心一无是处。赚多少钱有时不是唯一指标,甚至不是重要指标。请记着,我也记着。行了,我今天来,除主办方盛情难却,就是想说这一段话。”
    礼堂一阵寂静,而后忽然爆发。
    阮思澄也挺受触动。
    邵君理是……理想主义者???
    天啦噜。
    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路演最后官方举办抽奖活动。
    真不愧是p大路演,全场观众扫屏幕上的二维码,下载app,输入姓名、联系方式,机器开始自动摇号,在场12名评委一一说“停”,抽出12个观众上台领奖。
    阮思澄竟中了一个!
    iwatch!苹果最新发布的iwatch 4!
    她挺高兴,觉得好像在被眷顾,是幸运者,比在场的创业者们更走运些。
    …………
    离开时在礼堂门口又遇到了邵君理和他的助理——章锦曦。
    阮思澄叫:“邵总。”
    邵君理回头:“嗯。”
    “邵总,”还是害怕对方觉得自己没有努力工作,阮思澄便先发制人,开始解释,“邵总,思恒医疗已与p大达成合作,易均那个团队帮忙研究技术。另外,脑出血、脑梗塞已经做完算法,正用片子训练cnn呢。腹部我们选择从阑尾炎着手……”
    邵君理点头:“行。”
    “最近都没12点睡觉,而且也没正经吃饭,全是外卖……我们三个连上厕所都跑着去,很努力了。”
    “……”闻言,邵君理很难得讲了一句人话,“注意身体。饭吃热的,觉也睡睡,提高效率。”
    “有时候是真没办法,”阮思澄挺诚心地道,“公司上下几十号人都在指望这个项目呢。”何况“ai急诊”是她提出来的,万一出现问题无法上市,她一定会愧疚死的。
    末了,阮思澄又开了一个玩笑:“欠您2000万块呢。”
    “也对。”邵君理的眸子上下打量对方,忽然道,“不是抽了一个iwatch吗,把‘紧急联系人’填上我的名字。万一心跳不对了、血压不稳了,或者晕了,摔了倒了,我去救你。”
    阮思澄:“?????”
    这他妈的还是100%的周扒皮啊。
    人还活着就行了吗。
    既然对20个团队那么宽容,为什么对思恒医疗如此苛刻?
    她应付说:“不用,iwatch一共只能填俩紧急联系人,两个关系近的还是找得到的。”
    邵总雷厉风行:“就填你妈和我。”
    阮思澄:“……???”
    我妈和你这是一个级别的吗。
    不对,她想:邵总今天还是犯病了。
    另外一边,邵君理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为何想起这茬,为何想在那新iwatch上留点痕迹。
    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100个100点。
    今天过渡一下,明天继续搞事。
    第12章 冲突(一)
    “ai急诊”脑部诊疗算法写好,阮思澄便开始带着手下的人用数据来训练机器。
    患者病历有一万份,是他们从两家医院收集来的,分别是云京第二医院和地京人民医院。阮思澄知道,与钱钠关系好的医院总共有三家,不过云京第一医院最后没有谈得下来。这些数据其实并不足够做ai,因为有些患者根本没有患病,而剩下的还要分成脑血栓、脑出血等等不同种类,只能先当初步资料。
    他们请了几个医生兼职标注。ai医疗需要医生先看片子,用专门的标注软件将病灶的边缘勾出,告诉机器这是病灶,让它学习。而这也是ai医疗一个难点,因为“标注”非常枯燥,却又需要牛逼医生,人家通常并不缺钱。退而求其次绝对不行,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老师”教的就是错的,有漏的,“学生”自然学的也是错的。幸好思恒医疗寻到几个医生,其中大半是cso的学生。
    为了表示重视,阮思澄直接与几个医生联系。医生们将试标注的脑部片子给阮思澄,阮思澄要觉得ok就请对方继续工作。
    某天,阮思澄又检查医生交的“作业”。
    “嗯,”她自言自语,“牛逼……”软件使用方法一共教了一遍,然而所有医生都没出过差错。
    阮思澄一张一张快速地点。
    点到某张脑部核磁,忽然,阮思澄的手顿下了。
    “……???”她怕自己看错,滚动滑轮,放大图像,仔仔细细瞧过。
    “……”她竟认得这张片子。
    三年以前,有次中午,她叫同为澎湃员工却在另一个组研究脑瘤诊断的研究生室友到食堂吃午饭,对方却在办公椅上指着一张片子说:“这人好可怜啊……头回见到梗死梗成这样子的……估计没救回来……太夸张了,太恐怖了……”
    当时阮思澄是完全看不明白,盯着片子发呆,于是室友教她如何看脑核磁,最后在片子上东勾西画:“看到没有?这个人呀,只有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没有梗死。”室友会看也很正常。虽是工程师,但是比较认真的码工们通常希望更加了解手头项目,也愿意学自己过去不知道的。确定要做急诊以后,阮思澄也啃了十几厚本的书,从内科急诊到外科急诊,现在的阮思澄对于脑部核磁也挺会看的了。
    当时阮思澄说:“哦……”随后也是一声叹息,“哎……”
    由于那是第一次学脑部核磁,阮思澄的印象很深。而且,那张片子的确非常特殊,梗死部分面积、形状还有正常部分位置都有鲜明特征。
    这座城市总不至于有两个人梗死梗得一模一样。
    可是,这不对呀。
    阮思澄她清楚记得,三年前……澎湃科技ai医疗刚刚起步,只有一个合作伙伴,就是云京第一医院。当时她做的是肺炎图像识别,觉得数据过于单一,王思任说目前只能先做云京第一医院,不过好消息是公司即将攻克地京人民医院。
    也就是说,那张片子,是云京第一医院数据库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