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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这些内容跟阿诤汇报了吗?”
    “已经汇报了。”秘书道:“傅总...很生气。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看到他情绪失控。”
    上一次情绪失控是什么时候?秦羽扬心里有答案。
    四年前林迟疏死的时候,傅尧诤也疯过一回。
    肖乃屿的肋骨摔断了四根,各个脏器也不同程度地受了创伤,这样重的伤情,医生原本以为他会昏睡数日,没料到三天后,omega就有了清醒的迹象。
    秦羽扬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病人真地睁开了眼睛,他才兴奋地按了铃。
    医生过来检查后发现他恢复得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不免感叹这也算是个奇迹了。
    Omega心中有所挂念,所以才不敢睡太久。
    他睁眼后有半个小时都在迷糊状态,身边每一个人都在说话,他听不懂,只觉得聒噪吵闹,他的左眼上方有一块阴影,那里似乎贴了什么药,但并不影响他视物,冰凉的针管扎进了皮肤里。
    医生给他用了药,这药很有效果,很快他身上的痛感就散了去,大脑终于可以思考。
    他想起那根断裂的绳索,想起自己从10米高空摔了下来。
    “...咳咳!”
    他想开口说话,最终却演变成了剧烈的呛咳,这一咳,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叫嚣着疼。
    秦羽扬立即上前将他的上半身扶起,又替他拍了拍背。
    肋骨断裂伤到肺部,咳嗽是难以避免的。
    肖乃屿紧紧抓着被子,一边咳一边忍受着贯穿四肢百骸的剧痛。
    主治医生过来替他调了输液的频率,过了好一会儿,omega才缓了过来,止住咳嗽后便立即问:“...我的...咳咳!”
    “你要不先休息吧?”秦羽扬知道他要问什么,他甚至不忍心对方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肖乃屿摇摇头,坚持着:“...我的宝宝...宝宝还好么?”
    “......”主治医生不知道怎么开口。
    肖乃屿无措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孩子的月份太小了,他这样摸也摸不出巨大的差别,在医生的一致沉默中,他只能自己安慰着自己:“宝宝应该还在,肯定还在的...它舍不得离开我的...”
    “肖先生...”最后还是护士长站了出来,这个残忍的真相总归要有人和他说。她坐到床边,伸手扶住了omega的两只胳膊,满是同情与悲悯地道:“我们很抱歉,你的孩子没能保住。”
    “你...你说什么啊?”omega抱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唰地滑落下来:“你胡说!我那么小心地保护它了!”
    “三个月的宝宝太脆弱了!”护士长应对多了这种情况,此刻残忍得有些不近人情:“不管你怎么保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宝宝怎么可能留得住?!”
    “......”
    “咳咳——!”一口血直接喷到了雪白的被子上。
    “肖先生?!”
    秦羽扬一把搂住对方骤然瘫软的身体,医生和护士也立刻上前急救。
    氧气面罩一放到omega脸上,就被喷上了一片血雾。
    肖乃屿的胸腔急速起伏,呛咳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医生知道情况不好,急道:“手术室!”
    ——
    太阳终于光顾了F国的大地,积雪融化,机场恢复了正常运作。
    傅尧诤赶上了最早的航班。
    如果他再晚个十分钟登机,就能接到秦羽扬的电话。
    可最终是没接到。
    从F国飞回Z国,需要一天一夜。
    他归心似箭,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
    Z国早晨,肖乃屿坐在病床上,偏头看着窗外的阳光,他苍白的肌肤在日光下近乎透明,秦羽扬莫名有种对方随时会蒸发消失的恐慌感。
    他倒了一杯温水,走到病人面前,道:“你坐了很久了,要不要喝口水?”
    肖乃屿没有反应。
    秦羽扬注意到他放在被子下的手还搭在小腹的位置上。
    如果孩子还在,至少多了一个劝他喝水的理由,现在,他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劝对方保重身体。
    叩叩——
    门口有人敲了门,秦羽扬循声看去,站在门外的人他并不陌生——是林迟越。
    “你怎么来了?”秦羽扬是傅尧诤的朋友,对林迟越的态度也与傅尧诤相似——虽然讨厌,但碍着他哥哥的情面,不会明着排斥。
    “我来探望一下病人。”林迟越笑了笑,走了进来。
    秦医生并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当真以为对方是来关心肖乃屿的。
    因此当林迟越提出自己想要跟病人单独待一会儿时,他也没有多想,只叮嘱对方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而后便真的出去了。
    不相关的人一走,林迟越立刻走到床边,他执起肖乃屿放在被子外的左手揉了揉,而后语带心疼地道:“我一知道你受伤,就赶回来看你了。”
    他安排了人跟踪肖乃屿,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拍到酒楼的那些照片后,那个跟踪的眼线也没有撤下去,因此肖乃屿在剧组出事,林迟越当天就知道了。
    只不过那时他在外地,没能立即赶回来,但到底比傅尧诤快了一步。
    肖乃屿没有任何回应,手也任对方拿捏着,他专注地看着窗外的蓝天,注意到有一只鸟飞过去了。
    “孩子没了挺好的,当作和过去的一个告别吧。”林迟越亲了亲对方的手背,认真地问:“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