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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季岚川对镜擦掉眼泪,去吧去吧,你欠下的愧疚越多,小爷我日后就越好办事。
    而就在他关掉水龙头的一瞬,厕所隔间里突然走出了一个男人,完全不在乎自己被人看了笑话,季岚川无动于衷地烘干手指。
    “丢人。”
    脚步声在身侧停下,一条手帕毫不温柔地砸在青年脸上,季岚川嘴角抽搐,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手帕接住:“三爷。”
    冤家路窄,怎么在这种地方也能和对方碰上。
    还有,老子掐了自己好久才能哭的梨花带雨,你一句丢人又算怎么回事?
    没有察觉对方的腹诽,秦征抬手将水龙头拧开,一开始他只是不想撞见脚步踉跄的酒鬼,听到哭声后才发现外面的“酒鬼”是谁。
    不关心年轻一辈的琐事,秦征也是在听到白时年叫人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本该鄙夷这种偷着哭的怂包,可看到青年挂着水珠的侧脸,他还是不由自主把手帕丢了过去。
    “让三爷看笑话了,”将脸擦干,黑发青年嘴角带笑,“烈酒上头,不小心就有点醉。”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青年又伸手在脸上拍了拍,他之前有喝过酒,这会儿脸上自然也有两抹飞红。
    眼皮微掀,秦征语带嫌弃:“笑得真难看。”
    明明才哭了半天,现在强颜欢笑又有什么意思。
    “……”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季岚川飞快地在心中默念起清静经,为了不让秦征察觉到自己对秦子珩的不满,他已经拼尽全力让自己笑得自然。
    奔四的老男人真难伺候,怪不得在原著中那么吓人。
    紧抿下唇,青年就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明明觉得难堪,却还愚蠢地承受下来,将手烘干,秦征烦躁地转身:“想哭就哭,没人敢笑话秦家的人。”
    这算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季岚川诧异地盯住男人的背影,说老实话,他本就没有为秦子珩伤心,更没有想过会从秦征这里得到安慰。
    恩怨分明,季岚川忽地叫住秦征:“等等。”
    因为之前刚刚哭过,青年带着鼻音的声线又软又糯,秦征心中烦闷,却还是应声停了下来:“怎么?”
    如果以为能就此抱上他的大腿,这个季岚也未免太过天真。
    “我最近看了一些闲书,三爷命宫泛黑,今晚还是小心一些。”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季岚川并不希望自己惹怒秦征,不过成大事者向来有容人之量,对方应该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翻脸。
    命宫泛黑?这个季岚又在玩什么把戏?
    想起那个“性感天师在线算命”的标题,秦征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无奈地耸肩,季岚川早就猜到对方不会相信,还是那句老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虽然能堪破天机,却也同时被天机限制。
    就像他已经算到秦征此劫是因为一个吴姓女人,可为了不折阳寿,他也只能含糊地说了个大概。
    不过就凭对方那一身功德,哪怕再来十个死劫也不会出事。
    将手帕叠好收起,季岚川慢悠悠地回了包间,白时年的魂魄十分稳定,应该是重生而非穿越。
    看来主角攻受的绝美爱情也有瑕疵,不然对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急吼吼地跑来?
    暗自琢磨,季岚川无视各色目光走进包厢,他脸色红润气质温和,简直和刚刚那个尖锐的青年派若两人。
    只有秦子珩知道,对方是在痛哭一场后才维持住了这份从容和得体,季岚一向是个很懂事的情人,无论什么时候,对方都不会给自己丢人。
    ——除了刚才。
    长叹一声,秦子珩握了握青年的手背:“别瞎想,时年他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拜托您可千万别侮辱朋友这个词了。
    听着秦子珩自欺欺人的解释,季岚川忽然觉得秦征反而更靠谱些,最少对方说一不二,就是用词太不中听。
    原主到底什么眼神儿?一座金身和一根金手指,如果换成季岚川自己,就算前者再难攻略,他也不甘心就退而求其次地放弃。
    当然,前提是他真的想做全M城最牛的软饭男。
    到底是出门玩乐,秦子珩也不好一直护着人,神游天外,季岚川还能分心应对黎丰的刁难,要不是原著作者一再强调,他真的以为对方暗恋白时年。
    仰头饮尽烈酒,青年在如此尴尬的氛围中仍能游刃有余,无论是喝酒还是玩游戏,对方都落落大方,将所有恶意消弭于无形。
    “看来秦少是捡到宝了。”替对方倒了杯酒,小胖子郝志凑上前来,他从不站队,所以和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
    比起不食烟火的白时年,季岚显然更适合今天的场合,除了死心眼的黎丰,那些本该看不起对方的公子哥,都不自觉地和对方玩到了一块。
    斜坐在高脚椅上,青年正柔声唱着一首情歌,似是察觉到了恋人的注视,他回身一笑,潋滟的眼波中满是深情。
    “扑通——”
    在这一刻,秦子珩忘记了坐在不远处的白时年,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第9章
    秦子珩在自家分公司担任要职,碍于秦三爷的“淫威”,哪怕是黎丰也不敢拖着人不放,午夜的钟声还没敲响,包间里的人就散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