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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那日宋义说在家里见鬼之后,她就发现自家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原本她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宋义眼中的恐惧不似作假,宋母爱子心切, 只得四处寻找能驱鬼辟邪的偏方。
    可惜这世界不兴玄学, 像季岚川一样有真本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宋母烧香拜佛砸了许多钱, 可宋义却还是一天天地虚弱下去。
    眼见儿子就要被宋明泉那个黑心肠送进精神科,宋母连忙梨花带雨地去求宋家家主、也就是自己的金主宋岩章,一夜过后, 她总算从对方那里听说了霍家小孙女“中邪被救”的传闻。
    秦宋两家向来不睦,宋岩章更不会拉下脸面为一个私生子去“求”秦征, 是故此刻来秦家拜访的客人,就只有宋母自己一个。
    早早就跟在宋岩章身边,秦三爷的事迹她也听说过许多,若不是为了儿子,她绝不会想靠近这种心狠手黑的罗刹。
    好在对方自持身份,并没有亲自下楼招待,宋母接过管家递来的名片,松了口气后便拿着被婉拒的礼物识趣离开。
    望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季岚川这才发现透过书房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花圃与正门,想起自己平时侍弄花草时隐约感觉到的注视,他便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征——
    书房是秦宅重地,能自由进出的也只有秦家家主一个。
    敏锐察觉到自己即将暴露“偷窥”事实的秦征:……。
    “嗯?”指了指青年手中半合的经书,男人故作不知情地转移话题,“继续。”
    甩掉脑海里狗血而不靠谱的联想,季岚川重新坐回那把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软椅:“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天色暗沉,似有风雨欲来之兆。
    *
    心神不定地等在包间,宋母挂着假笑替宋明泉倒了杯茶,对方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非要跟着她和宋义来见季天师。
    “谢谢,”礼数周全地道谢,宋明泉笑意温和地补上一句,“李阿姨。”
    李阿姨。
    听到这个称呼,本名李云湘的宋母差点没咬碎自己一口银牙,哪怕早早给宋岩章生了儿子,无权无势的她也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妇。
    在宋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面前,李云湘根本就端不起任何长辈的架子,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宋义,她发现对方又在手舞足蹈地挥打着什么。
    “别、别过来……”
    男人的嗓音嘶哑而细弱,双眼周围也全是失眠后的青黑,李云湘看得心疼,只盼那个季天师能有些过人的真本事。
    至于宋明泉,他只是想确定这个“季岚”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
    “咔哒。”
    房门被候在外面的服务生打开,姿容过人的黑发青年缓步踏了进来,轩轩若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对方气质纯净却眉眼风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守清规的道士。
    怀疑青年是走错了房间,李云湘蹙起眉头:“你是……?”
    “季岚,”并没有因女人的质疑而生气,青年落落大方地看向宋明泉,“宋少爷。”
    眸中的惊艳一闪而过,宋明泉也没想到当日那个被当众劈腿的小可怜还有如此耀眼的一面,他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好久不见。”
    发觉青年和宋明泉“熟识”,李云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动声色地将宋义拽到身边,她甚至怀疑这是一个专门为他们母子设下的陷阱。
    “宋夫人不必如此紧张,”不卑不亢,青年显然要比宋明泉会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里是一派令人安心的笃定,“您儿子背上趴着一只黑发红衣的女鬼,对吗?”
    “你真的能看到?!”
    还没等李云湘开口,宋义就像找到救命稻草般地看向青年,他精神不济浑浑噩噩,早已不记得自己曾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其实那不是红衣,而是被鲜血浸染后的艳色。
    默默将口中的解释吞回,左眼带着美瞳的季岚川点了点头,接着又按照剧本假意为难地开口:“这厉鬼怨气太重,恐怕连我也不能将她驱逐。”
    “大师、大师!求您救我!”兜兜转转去过许多佛寺和道观,宋义还是第一次找到能看见钟瑶怨灵的高人,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他急吼吼地去扯青年垂落的手腕,“只要您能把她带走,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利落地避开对方的纠缠,季岚川强行掩下眸中的厌恶:“除开八字极轻者,厉鬼缠身必有原由,敢问宋大少爷,你可曾做过对不起这女鬼的事情?”
    “我……”
    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亏心事,宋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受不了儿子像罪犯一般被人逼问,李云湘用力将对方拽回自己身后:“季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您在救霍家小孙女的时候,也敢对霍老这么说?”
    别拿你那连畜生都不如的儿子跟霍朵朵比行吗?
    偷偷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季岚川淡定回答:“若是不肯信我,宋夫人又何必眼巴巴地去求三爷?”
    漂亮的凤眼陡然凌厉,青年抬手指向宋义的后颈:“如果今晚十二点前那女鬼还未离开,他就只有被绞断颈骨而死这一个下场。”
    似是有一股清爽的微风拂过,随着青年的动作,宋义脖颈处忽地浮现出一片骇人的青紫,那浓重的紫色透着不详,已经逐步蔓延到对方喉结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