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花璨道:“我们蛇妖有自己的蛇药。”
好吧,隔了一个物种,估计也没什么参考性。
她忽然又想到风潇的乾坤袋,估计里面有药,她将那其貌不扬的袋子拿出来,伸手往里面一摸。这袋子像是无底洞一样,也看不到有什么,只能随手往外掏。
第一把,狗头金。
第二把,三清铃。
第三把,大汉堡。
苏灵:“……”
她不甘心又掏了一把,这回掏出了一件女式吊带睡衣。
她目瞪口呆看着这女式睡衣,想着风潇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好?可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几年前自己在红叶山庄穿过的么?那天早上醒过来,不仅被自己睡了的男人不见了,自己身上那件睡衣也不见了。
这可真是人赃并获了,等他醒来想否认都不可能。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苏灵放弃在乾坤袋里找药,毕竟这是他的乾坤袋,自己也不懂。
就这么过了两天,风潇一次都没醒过来。期间,江河来看过他一次,不过江二少也没什么心思,虽然方域不能再作祟,血玉铺首恢复了正常,他这个守门人轻松了不少,但因为他哥和盛瑶忽然出去度假,虽然后来有联系上,但是他知道其中必定有蹊跷。
她怀疑他哥被盛瑶绑架了。
风潇没醒,苏灵暂时也没心思顾及其他,只让他自己当心。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风潇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的苏灵,虽然只是睡了两三天,却好像几百年没见到她一般,他嘴角微微勾起,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目光不经意落在床头边的女式睡衣上,微微一愣,本来苍白的脸,蓦地一红,然后无声无息将睡衣塞进了枕头下。
第74章
苏灵这几晚都守在风潇身旁,睡得并不踏实,每隔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感觉到有动静,她几乎是立马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睁着眼睛在看她的风潇,苍白的脸颊,还有着可疑的红晕。
“你醒了?”
风潇抿唇点点头,看着她的一双黑沉沉大眼睛,十分无辜。换做谁也不想到这么人畜无害的美男子,是个大妖怪。
苏灵站起身:“你怎么样?”
风潇道:“我没事了。”
“睡了这么久,你饿了吧?我给你拿点吃的来。”
风潇小声道:“我不饿。”
苏灵这两日守着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妖是如何快速恢复的,虽然没有醒过来,但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不过两天就消失得差不多。她料想他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双手一叉,皮笑肉不笑道:“对哦,我都忘了你是妖怪,根本就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书上说凤凰是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两样是什么玩意儿,你说给我听,我去给你找。”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每顿饭能吃几碗饭,乾坤袋里还藏大汉堡,她也怀疑凤凰这种高贵的神鸟,是绝不会吃人类食物的。
风潇小声道:“灵灵,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苏灵坐下来,板着脸一字一句道:“行,我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从头说起,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风潇抿抿唇,爬起来坐在床上,对着她一本正经道:“我叫风潇,今年一千两百零五岁,出生在丹穴山,父亲是应龙,名叫风天澜,母亲是丹穴山上的梧桐仙子,父亲八百年前为镇压方域而牺牲,后来母亲伤心过度也随他而去。”
苏灵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你是当年那个血洗皇宫的小妖王?”
风潇道:“幼凤无法控制妖力,压制我的龙血坠被人不小心摘掉后,我才血洗皇宫,而且是他们先抓我的。”
苏灵摆摆手:“行吧,这个我就不追究了。”
她压根儿都不想将平日里温吞软萌的风道长,跟传说中那个暴戾小妖王联系起来。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几年前的那件事,只是当着当事人提这事,她脸皮再厚,也有点难以启齿,还没说,脸就先红了,只得梗着脖子不看他:“……几年前红叶山庄的是你吧?”
风潇听到她问这个,本来就有点发红的脸,一下爆红,那颜色比他的红羽毛还红,他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是……是我!
苏灵见他承认,继续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说他恰好出现在那里不合常理,以他的妖力也不可能让她能为所欲为啊!
风潇悄咪咪看了她一眼,恰好对上她的目光,又赶紧埋下头,小声道:“我答应了母亲成年之后再来人界,那时我刚刚到人界不久,因为当年苏成碧前辈对我父亲和我有恩,所以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她的后人报恩。但是看到你之后,觉得你太好看了,我不好意思出现在你面前跟你说话,就一直悄悄跟在你身后。你去红叶山庄那次,我知道你中了花璨的毒,本来是打算帮你去解毒的,但是刚刚来到你房门口,就被你抓了进去,然后……”
苏灵忽然想起那时候,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每次想找出来都没成功,还以为是自己能见鬼怪,疑神疑鬼了。原来是真得被人跟了。
她想起那晚的场景,本来已经恢复的神色,又是老脸一红,却还是强装镇定,板着脸道:“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解毒,还……”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风潇脑袋埋得更低,只差像只鸵鸟钻进沙里,支支吾吾道:“你……一亲我,我就什么都忘了。”
果然,就不能对男人抱有什么幻想,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儿,男妖同理可证。
苏灵想了想:“那你为什么第二天就跑了,过了这么几年才来找我?”说完,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一瞪,凶狠狠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生了小邪,想把小邪从我手中抢走。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小邪,对他那么好,原来是另有所谋。”
风潇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来跟你抢小邪的。当初我消失不见,是因为人妖结合遭了天谴,被雷劈成重伤,不得不回丹穴山养伤,一直养了三年才好。好了之后我本来是想直接找你们的,但是我担心天道不容人妖恋,只能先攒功德。”
苏灵微微一愣,想起来这几月来,他整天嚷嚷攒功德的场景,有些不可思议道:“我之前问你攒功德是不是为了修仙,你说不是,是为了别的事,所以就是为了这个?”
风潇用力点头:“灵灵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功德已经攒够,之前我亲你都没打雷呢,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说完,看着苏灵一脸质疑的表情,赶紧凑过去,“不信,我们现在就亲亲。”
苏灵伸出手指抵在他脑门:“你给我老实点,我还没问完呢!”
风潇悻悻地缩回脑袋,正襟危坐:“灵灵,你继续问。”
苏灵想了想,梗着脖子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风潇小声道:“你不是反对人妖恋么?我就想等你先喜欢上我,生米煮成熟饭再告诉你。”
苏灵大怒:“还生米煮成熟饭?”
风潇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等我们相爱了再告诉你,毕竟真爱是可以打败一切的。”
苏灵老脸一红:“什么真爱不真爱?光是你隐瞒身份这么久,咱俩的事都没戏。”
“啊!”风潇从床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臂道,“灵灵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苏灵将他的手甩开,冷哼一声,转身出门,走到自己房内口,看到准备追上来的风潇,将他一把推开:“我很生气,暂时不想见到你。”
然后将门用力甩上,风潇高挺的鼻子差点被磕到。
他悻悻地摸摸鼻子,想敲门又不敢,最终只能失落地转身离开下楼,看到楼下正在对着电脑,带领白启打游戏的花璨,他想了想走过去,问:“小花,我做错事了,灵灵很生气,你帮我搜搜怎么认错才能让她原谅?”
花璨正玩得入迷,头也不回道:“跪键盘呗!”
“哦!”风潇点头,伸手将他的键盘抽出来,“那我去跪了。”
本来还在噼里啪啦的花璨一下没回神,等反应过来,风潇已经拿着键盘走远,嗷嗷叫道:“我马上就赢了啊!”
*
苏灵生气吗?
当然很生气,就算当年的事不怪风潇,顶多怪花璨和自己,他一个刚成年的凤凰被自己祸害遭了雷劈,说起来也其实也蛮惨的——呸呸呸!一千二百岁的老妖怪,还刚成年?
但他在苏家小楼住了快半年,两个人这么久以来几乎朝夕相处,他竟然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份。这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最不要脸的是,他一个一千多岁的大妖怪,竟然天天装作道士,处在道观挂单,甚至还去了长生观。要是张青临他们知道,他们认为很厉害的风道长,原来是个妖怪,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大概是世界观都要崩塌吧!
苏灵越想越气,看到本来已经睡着的苏小邪悠悠转醒,道:“你爸爸醒了,你要不要去看他?”
虽然很不爽,但毕竟他是苏小邪的亲爹,既然都已经叫上了,她也没必要再去纠正。
本来还有些惺忪的苏小邪,闻言两眼一亮,瞌睡也没了,笑眯眯爬下床道:“那我去看爸爸了!”
苏灵看着短手短腿的小家伙往外走,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之前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苏小邪第一次见到风潇就抱着人大腿不放,后来更是黏他超过黏自己,原来这就是父子天性,而且妖怪之间的联系纽带,估计比她想象得更奇特。
虽然她对风潇气得牙痒痒,但不得不说蠢儿子有了爸爸,也算是个好消息。
她捂着脸重重叹了口气。
“妈妈妈妈!”楼下忽然传来苏小邪奶声奶气地叫唤。
苏灵起身走出门:“什么事?”
站在院子里的苏小邪昂着胖脸蛋,指了指身旁跪在院中央的风潇:“爸爸在跪键盘。”
苏灵一看,可不是么?
她冷着脸道:“你干什么?”
风潇可怜巴巴道:“灵灵,我错了!”
苏灵没好气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么?想都别想?”
说完就转身进屋,但是刚刚关上门,又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于是又走出来道:“你给我上来,再这么幼稚,明天我就让你收拾包袱滚蛋!”
风潇被凶得心头一震,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悠悠起身。在一旁围观的花璨赶紧拿过键盘,检查了下发觉没坏,舒口气,又拍拍风潇的肩膀:“风道长,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么大的错误,连妖命都搞出来了,还一直瞒着灵灵姐,我要是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风潇闻言,更加惶惑不安:“那我该怎么办?”
花璨道:“我看你这两天什么都别做,等灵灵姐先消了气再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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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一来是生气,二来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自己生了个鸟儿子,但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和鸟爸爸在一起。虽然他们苏家传人姻缘单薄,但好歹每一任传人的上门女婿都是正常人类。如果真得和风潇在一起,以后的传人都会留着妖怪血。哪怕凤凰作为神鸟和普通妖怪不同,但毕竟也不是人类。
而且人妖殊途并非说说而已,风潇一千二百岁才成年,人类一千二百年则已经不知道改朝换代多少次。再说得现实一点,物种差异这么大,夫妻生活能正常吗?
想到这个,她就不得不想起当初在红叶山庄的那一晚,虽然因为中毒而迷迷糊糊,不记得风潇的模样,但那强烈的感觉还是隐隐约约刻在了脑子里。
反正那一次肯定没有问题,不然也不会有了苏小邪。
说好的生殖隔离呢,可真是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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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风潇大概是怕被骂,也不再拉着她认错了,只是时不时偷偷瞄她,被她发现就立马老老实实埋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