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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受了伤离开军队之后,就没人帮他换药,都是自己来。不是没找过人帮忙,但那些人都很害怕,看见他的伤口就怕,怕得发抖,久而久之,他就没让别人帮他换药了。
后来,他的伤口又开始红肿发臭,就更没人帮他换药了。而他……也不想让别人换。
他知道,那些人都嫌弃他。
“费什么话!”司云拍了下封衡的肩膀,让他别动,臭就臭,这臭也不是他想要的,若不是封家人那么逼迫,他也不至于此。
屏住呼吸,他快速的取下所有绷带,这才用布沾湿水清理伤口。
封衡有很多伤疤,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爬满了他的整个背脊。
纵横交错铺满整个背脊,大的小的全部都有,有被刀砍的条形,也有被箭射的圆形,前面的比后背的少些,但也少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在他的身前,有一道更为恐怖,从他的左肩划到右腹,几乎横穿了他整个身体。
伤没好,伤口周围已经红肿,上面只结了一层浅浅的痂。不仅没好,因为处理得粗糙加上绷带一直缠着,伤口已经感染恶化,从伤口里面,甚至渗出了一些白白的秽物。
他猜测就是这道恐怖的伤,才让封衡的身体如今这么虚弱,也正是这道伤,才让许多人认定他活不下去了,被人强迫着娶亲冲喜。
古代医疗手段比较落后,伤口感染几乎没有治疗的办法。
封家太不是人了!
司云对封家更加厌恶,对封衡也更加同情,这么一条大好汉子,竟然被自己家里人逼迫到这种地步。抿着唇,他也不嫌弃,拿着布就开始清理。
每道伤他都擦了一遍,等差不多了,才开始处理他胸前的那道致命伤。那伤太过严重,已经超出了司云的预料,于是他又往盆里不动声色的滴了两滴灵乳,这才动手。
他没直接擦洗,而是先洗了手,帮他挤里面的脓水,脓水从伤口里出来,泛着浓浓的腥臭。封衡好几次都让司云停下来别挤了,他自己来,都被司云严厉喝止。
“闭嘴,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该让人帮忙的时候就得让人帮忙,知不知道?!”
司云语气很差,“封家那么对你,村里人也都认为你要死了,你就偏得活下来,活得好好的,给他们看。”
司云护短,封衡被他单方面选为伙伴,还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个伙伴,更是偏心。妈的,他们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偏不如那些人的意。
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他,从来没有人觉得他还能活下去,封衡定定的看着低着头气鼓鼓为他清洗伤口的少年,眼神幽深暗沉。许久之后,才低低哑哑的说了一句,“好,我会活得好好的。”
司云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脓水挤得差不多了,司云又洗了洗手,用帕子把周围的污秽物擦干净,封衡也受得住,痛得肌肉抽搐,也听司云的话没动一下。有他的配合,司云这才很顺利处理完了那道伤。
脓水挤出来之后,伤口就没那么肿了,不过也因为被挤了,所以看着更红。不仅红,还开始渗血。
渗血好,说明挤干净了,不然若是不挤干净,后面又会发炎。
脓水挤干净了,司云就用加了灵乳的泉水给他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每洗一下,就带出一片血,没几次,布就被染红一片。司云不得不重新洗帕子,然后再清理。
好在灵泉非常有用,伤口洗了几次之后就没再渗血,干净了好多。伤口洗干净之后,封衡就要让司云帮他重新上草药,司云一看那捣成碎末,绿得不行,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草药就拒绝了。
“我给你用的东西比那草药好,随便缠点纱布就行,你放心,你的伤一定会好,你一定不会死。”司云对自己的灵泉很有信心。
封衡顿了顿,放下装着草药的碗,“那好,不用了,我信你。”
“你不怀疑我骗你?”司云问。
“不怀疑。”封衡道,“你说什么我都信。”
就算司云给他上的是毒药,他也不在意。他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司云没有理由骗他,就算他骗他,他也甘愿。
司云被封衡的话说得通体舒泰,心情终于好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这话中听,你就等着伤口好吧,我好歹也是嫁过来冲喜的,怎么也得起点作用,你说是吧。”
是,封衡心中回道。
“对了,明天我想去县城一趟。”司云想了想,决定告诉封衡他的打算。
睡了一觉他脑子清醒了许多,虽然还没想好做什么,但他可以提前去县城调查,总比在这里干想要好得多。
“去县城做什么?”封衡好奇道。
司云把绷带打结,“去县里看看可以做什么生意,我们两个现在很穷,没有根基,需要找个赚钱的法子才能在村里立足,也不会被那些人欺负。”
他倒是想离开这个村子,直接去县里买房,但他已经嫁给了封衡,而且他还没表露出他有钱的事,不仅如此,要是在县里买了房,原身父母那里也不好交代,他算是见识了农村的某些悍妇。
司家能将原身下药嫁人,若是知道他突然搬了家,肯定也会来闹。
之前事多他没想到,现在是想到了也走不了,想要搬走,还得从长计议。
“你是不是想好了做什么?”封衡沉吟半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