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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第30章 破邪
    阴煞的尖锐, 还是让我很胆怯。
    我再是胆大, 也是刚刚学道不久,前世一直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工妹。
    但是此时,也由不得我犹豫,反应稍微迟钝些, 就可能被阴煞的利爪抓伤。阴煞利爪上可都是尸毒, 只要沾上一星半点, 就会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身上的平安符已经在阴煞的尖啸中碎裂,我又拍了两张, 再加持了灵气罩。从书包中取出一个桃木剑, 这可不是普通的桃木剑,是千年桃木用精火炼制而成, 一直放在老宅里没有动用,我去库房选兵器时, 它自己飞到我手上的。
    桃木去邪, 更何况是千年桃木。一碰到阴煞, 阴煞就开始翻滚, 那个利爪被劈开两半。
    阴煞是气, 与一般的厉鬼恶鬼又有所不同。厉鬼恶鬼是人死后灵魂并没有进入地府投胎, 被怨气所染, 几乎实质化。而阴煞其实就是气,是没有实质的,它们被劈散又能重新聚合。只是桃木去邪, 凡是被它劈到,阴煞就会淡上一点,所以对于阴煞来说,也是疼痛的。
    但,阴煞没有灵智,它他们再疼,也会前赴后继地扑将上来,一批又一批,不会害怕。
    当阴煞吞噬灵魂多了之后,也会生出灵智,当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恶鬼厉鬼。
    阴煞被劈散后,尖叫着,重新聚合,但已经不是形成利爪,而是一张鬼脸,就跟在车上看到时一样。鬼脸阴森森的,牙齿锋利,眼神凶狠,被它的眼睛盯上,不出半刻就会致幻。只是它的这个作用,在我身上却没有半点效用。
    天眼有破除一切虚妄的作用,天眼之下,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内在。所以在我眼中,阴煞就是一片浓雾,像一个个小骷髅头组合成一个大骷髅头。
    “孽障!”我喊了一声,手中桃木剑已经挥向鬼脸的眼睛。
    骷髅头的弱点就是眼睛,眼睛中往往有冥火,一旦熄灭,法力就会削弱很多。
    鬼脸吃痛,浓雾又散开,颜色又淡了一丝。
    天邪在我后面不停地转着,似乎有些着急,怕我把阴煞消灭了,没有它的份。
    我给了它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打起精神对付眼前重新又组合的阴煞。脚下的小阴煞也在帮忙,不停地化成爪子想抓住我的双脚,把我拖到地底下。地底就是阴煞们的天地,想要对付我自然容易些。
    我一把破邪符打出去,将小阴煞们打散。小阴煞摇摇晃晃想要重新聚集,却被等在那里干着急的天邪一口吞下,连个渣都没有吐出来。
    吞了一圈,将小阴煞们都吞了下去,还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天邪成了精了,竟然像个小孩一样围着我转着,想要扑将上去将那个大鬼脸也吞下。
    “别急,马上就把它送给你。”我还没打尽兴呢,这么好的提升实战的机会,怎么能被天邪破坏掉。
    鬼脸一阵尖啸,似很生气,想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叫嚷着朝我扑咬过来。
    我沉着冷对,手中桃木剑没有停歇,或刺或劈或戳或砍,怎么方便怎么来。渐渐地,打出一份气性。
    符箓也似不要钱似地扔过去,基本都是早些时候我刚开始画府时画的低级符,但对付这些大阴煞哪怕重伤不了它们什么,也能让它们疼上一段时间。再说,我还要把它们留给我的天邪,我有感觉,天邪这次会因为这些阴煞而升级,能再开出多大的灵智出来不清楚,如果能开口说话,那是最好不过。
    主人和法器之间能够心灵相通,这对以后实战百益而无一害。
    我每劈散一团阴煞,还不等它们重新聚集,天邪就会一扑而上,大口吞下。
    渐渐地,周边的阴煞越来越薄,天邪的耐心也在降低,最后它实在忍不住,直接就开始张口吸食。
    四周围就像出现了一口黑洞,阴煞在极速减少,快速地往天邪这边靠拢。
    大阴煞似乎急了,尖叫着,想要冲破天邪的吸食。
    但是,八卦镜本就攻防一体,又是玄学弟子的本命法器,上面的浩然正气,比符箓还要强盛,阴煞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我也目瞪口呆,没想到天邪这么猛,吸食起阴煞来这么厉害。我一直以为天邪只储存灵气,我修炼到现在,因为地球灵气的枯竭,吸收修炼已经十分的困难,只能靠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紫气化为灵气修炼,但这些可不够。所幸天邪中藏有灵气,也够我修炼。但是灵气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我还想着灵气没了怎么办?
    但,没想到天邪竟还能吞食煞气?只不知道,天邪吞了煞气,还是不是去邪神物?会不会被煞所影响,改了性质?这些都是未知的。
    天邪像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忘记了吞食煞气,飞到我的身上,粘住我跳了跳,撒娇了会。
    天邪的离开,让阴煞松了口气,它们再无灵智,也是知道危险,对天邪产生的恐惧,让阴煞极速消退。
    阴煞的这一退开,本来浓得发黑的雾气,渐渐的开始明朗,视线的能见度也在慢慢恢复。
    戚爸爸开着的汽车也现出了身影,我打斗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没有开出一里地,不停地原地转着圈。
    “童真!”戚宝宝喊,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你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身上有斑斑血迹,是在刚才打斗中,被阴煞的利爪抓伤的。我急忙打了一道去邪符在身上,符一碰上伤口,就跟水滴上热锅似的,嗞嗞作响。伤口的四周一圈的黑紫。这是尸毒附在皮肤上所致,虽然可怕,其实要破解也不难,只要敷上糯米就行。
    我又打了两道去邪符,伤口没那么狞狰可怕了。尸毒也有所缓解,但不根治。
    我重新坐回车子,见到我回来,俞成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我好奇地望了他一眼,见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冷峻的表情,觉得他这人真木讷。
    “童真,你给我的小木牌好厉害。”戚宝宝藏不住事,一见我坐进了车里,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我下车之后,他们也被浓雾吞噬。
    这个浓雾很可怕,因为戴有木牌,所以并没有产生致幻,但是雾像是有千金重量,压着汽车,几乎让人窒息。
    这么厚的钢板,竟然在浓雾的压缩下,变了形,空气几乎被剥夺,三人的脸色很不好。
    戚爸爸一向信奉无神论,坚信世上没有鬼怪,但这次的遭遇,却是狠狠地打了他脸。致幻时看到的鬼脸先不去说,遇上鬼打墙也不去解释,但是安全性能很好的桑塔纳竟然被压得变了形,这些又作何解释?
    他一直在心里纳喊,这些只是幻觉,不是真的。是他这几天因为部队任务太重,有些失眠,睡眠不足引发的幻觉幻听,当不得真。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颠覆了他三十多年来的教育和信仰。
    浓雾有如实质,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就在他们快被窒息而死的时候,他们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道金光,放在他们身上的木牌碎裂。
    当阴煞全部退去,戚爸爸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倒是戚宝宝,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她除了一开始很怕,到最后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又叽叽喳喳地说着,一点也没有后遗症。
    戚宝宝的神经果然粗大,一般的小孩碰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吓得哭了,可她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你的木牌太厉害了,只是可惜了,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却被碎掉了。”戚宝宝满脸的可惜。
    戚爸爸看着我,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俞成倒还是那个表情,只是他的手里抓着几张我送的符箓,在之前的战斗中被他散出去了一些,现在还剩下三四张的样子。
    “你收着吧,或许以后有用。”又对戚宝宝说,“这个是我第一次做的时候半成品,威力还不是很大,到时候我再重新刻个好的送给你。”
    “真的?”戚宝宝大叫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童真你真好。你是我宝宝最好的朋友,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她像个江湖儿女一样,义气地拍着胸脯。又是一个被最近的港台武侠刷洗脑的儿童。
    “还有我。”久不说话的俞成突然说。
    我眯起眼:“我可不能白送。”
    “我换。”
    车子又重新驶上大道,这车子在阴煞的挤压中已经有所变形,但还不影响车子的正常行驶。
    四周的浓雾这一消散,道路上又开始清晰起来,太阳已经落了下去,看时间应该有六点,天都黑了下来。在这个阴煞与鬼打墙的双重压力下,车子竟然在原地开了有一个小时,这一事实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我本想回家,这次打斗,有些累。但是现在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戚爸爸说回他家先吃饭,如果晚了可以先住下,明早他送我回家。
    如果掉转车头,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只怕车上的人都不敢。
    至少,在晚上戚爸爸已经不敢在这条道上开车了。
    但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望到了车后面,却发现了黑光冲天,那个我原来打斗的地方慢慢现出一个鬼影。
    真正的鬼影,而不是阴煞,这让我吃惊不下,怕真的要出事。
    第31章 改命?
    那个景象只是一闪而逝, 再仔细看时, 已经不见。如果不是我留意了这一幕,谁也不会把这个当真。
    但是我却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知道不能放任此处有这么个鬼魅存在,不除了这害人的东西, 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但不是现在。
    天邪早在戚宝宝来找我的时候, 就缩回了我的眉心, 它在我的脑海里传达了它很舒服很满意的意识流。我有一种感觉,天邪吞噬了这些阴煞之后,会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需要升级。
    随后, 它便沉寂了下来,传递了一个意识给我, 它要睡觉,但吃饱喝足陷入沉睡之际, 还是反哺给了我一缕灵力。这一缕灵力很精纯, 比天邪在任何时候哺给我的灵力还要精纯。这精纯的灵力散发着浩大的力量, 开始在我周身激荡了开来, 我忙悄悄地运起了功法, 没一会儿便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舒服得只想呐喊。
    我的炼精化气中期巅峰的屏障很坚固, 坚固到这段时间天天用天邪内部储存的灵气修炼,也没有增加分毫。但这一次,天邪反哺回来的灵力, 却让我有种想要去打破中期巅峰屏障的冲动。
    但进阶需要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有灵气辅助,此时此地自然不适合进阶,我硬生生地把这份冲动压了下去。
    这次中途没有再出差错,平安而顺利地回到了戚家,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可想而知,在后凉村那段路,他们浪费了多少时间,惊心动魄,只怕这一辈子车上的另三人都忘不掉了,准确地说是另两人,戚宝宝一向大大咧咧,把这当成了动画片似的场景。
    戚宝宝的家就在县政府的家属区,进去的时候,门卫并没有阻拦。戚家只怕并不简单,如何个不简单法,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车子就在一幢老式的楼房前停下,院子很大。从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听到戚宝宝在那惊奇地喊:“俞哥哥,你怎么也在?”
    我不免滴下了一滴汗,一群乌鸦在头顶飞过:这得多神经大条,才能忽视到这种程度。
    俞成的声音倒不再冰冷:“我一直在车上。”
    戚宝宝有些埋怨:“你都不提醒我,我都没发现车上有你。”又像一颗炮仗似的冲向屋子,边喊:“姥姥姥爷,俞哥哥来了!”就这样把我扔在了院子外面。又过了一会儿,戚宝宝跑出了屋子,拉起我的手说,“走,童真,我给你看我的洋娃娃,那是我姑姑从燕京带给我的。”
    我被戚宝宝拉着去了楼上,她住在二楼最里边的小房间,粉红色的公主房,温馨而可爱。她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掌那么大的洋娃娃,娃娃其实并不复杂,按后世的眼光来看很粗糙简陋,但却是这个时代比较新颖的玩意儿。洋娃娃是按洋人的装束来的,金色的头发,西式的面貌,蓬蓬裙,脚上还套着一双高跟鞋。
    想起我当年也想要个这样的洋娃娃,但是一直得不到,等到有机会得到了,早就过了那个年龄了。
    “童真,我们给娃娃做衣服好不好?”戚宝宝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让我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洋娃娃的衣服其实很好早,我以前还给弟弟妹妹织过手套,所以手工的技术还在。面料有棉的,也有绸的,还有纤维布,蕾丝也有,戚宝宝一古脑的都拿了出来。
    但还没有开始做,戚宝宝的表哥就过来了。这是一个傲娇的小男生,比我们大几岁,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穿着小西装,脸嫩却偏偏要装成熟,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让我想起了我弟弟东哥这么大的时候,也爱穿小西装,家里没有钱买牌子货,就非要妈妈做给他,然后穿着小西装到处去显摆。
    “真幼稚,还做衣服给洋娃娃。”这话顿时就引来了戚宝宝的瞪眼,他缩了缩脖子,显然很怕她发彪,又说,“别玩了,该吃饭了。”眼睛瞄向我,上下打量一番,抿着嘴问,“你就是宝宝那个乡巴佬的同学?”
    这个男孩真讨厌!最讨厌这种说话带着鄙视,看不起乡下人的所谓的城里贵公子。
    “臭老鼠,你乱讲什么!”我还没有发火,戚宝宝先发了彪,“童真,我们别理这只臭老鼠。”说着就拉着我下楼。
    经过男孩的身边,看到他整个脸都绿了,我大有快感,就听他喊:“臭宝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喊我老鼠。”
    “你不就是臭老鼠吗?吃东西像个老鼠一样,叫你老鼠还抬举你了。”
    我突然发现,戚宝宝毒舌的程度,一点也不压于我那个叶师兄。
    我毫不客气地掩嘴偷笑,惹来他更加大的怒火,不等他发火,我和戚宝宝已经下楼去了。
    餐厅在一楼东侧面,那是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面隔出了一个小厨房,外面就是餐厅。
    90年代还很少有天然气灶,但戚家却已经有了煤气灶,还是双灶的,也有土灶。听戚宝宝说,他们家其实很少用煤气灶做菜,一直都用的土灶,因为土灶做出来的菜够香,那是煤气灶或是天然气灶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那个锅巴,黄嫩嫩的,咬起来咯叽咯叽响,却是香在嘴里,甜在心里。
    餐厅里摆着一张大圆桌,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转盘,菜式很丰盛,足足有二十道菜。桌上围坐了不少人,我只认识戚爸爸还有俞成,戚妈妈是从宝宝的长相上判断出来的。上首位坐着两位老人,年龄都有七十左右了,我猜这个应该是戚宝宝的姥姥姥爷吧?另外一对年轻夫妻不认识,一个中年夫妻也不认识,边上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大概五六岁这样。
    “童小朋友,快坐。我们这没有女人小孩不能上桌的旧规矩,来,吃菜。”
    盛情难却,又是被戚宝宝拉着坐下。此时那个被戚宝宝唤作臭老鼠的男孩也坐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表情很不高兴。
    戚宝宝的姥爷很热情,也很和蔼,不停地给我夹菜。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戚宝宝的家世,她姥爷的身份。
    戚宝宝的姥爷姓方,竟然是省城大佬方书记,虽然已经退休,回了家乡养老,但是能够想象得出来,他并没有从权利中心退出来。戚宝宝的舅舅方歌也就是那对中年夫妻中的丈夫,是n市的市委书记,所说是省副省长的热门人选。而戚宝宝的妈妈方遥是县电台台的台长,更别说她的舅妈也是政府人员,一家子的人都在权利中心,而戚宝宝会去虎啸铺小学上学,确实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