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陆遏出了神,等回过神来,温连生早已离开,而他异能耗空了大半,雷公树林齐齐窜高了十余厘米。
他收了手,迟疑片刻去了家具店。
正好赶上鱼宴闪过,几个人锁着门躲在屋里,对着桌上的鱼左看右看,挑拣着先吃哪条。
陆遏过来守卫是不会拦的,他一路走到屋前,就闻到了鱼味。
有红烧的有炖汤的有油炸的,调料放得太重,破坏了鱼本身的鲜香,简直是暴殄天物,但这鱼实在太过鲜美,即便被调料味掩盖,那股味道依旧勾得人肠胃蠢蠢欲动。
陆遏忽然觉得自己饿了。
他还没敲门,察觉到他的气息的白小湖已经跑过来开门了,钻出一个脑袋发现真的是他,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来得正好,你来尝尝哪种鱼更好吃。”
她一把把人拉了进来,还有什么比正主过来品尝评定更好的吗?
陆遏就被她拉了进去,正要伸筷子的潘谷时剪已经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白小湖拉陆遏坐下,把自己还没用的筷子给他:“快尝尝。”
陆遏看了看桌上几道鱼,扁平的那个是红烧的,蛇肉一样被切了好几段的那个是清炖的,另外一条被切出了刀花,炸得面目全非。
他看了看白小湖,见她一脸期待,就伸出了筷子。
这一吃就停不下来。
潘谷和时剪一脸麻木地看着一丝肉末都没给他们留下的某人,而之前还让他们尽情吃的鱼主人,就跟忘了他们的存在一样,撑着脸颊一脸满足地看着某人吃吃吃,还问好不好吃,够不够吃,要不要再做几条。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被狗粮塞了一肚子,内心只想大喊卧槽!
陆遏放下筷子,咳了一声,迎着白小湖的目光点评:“这道清炖的最好,不过放了姜和料酒,还是一些别的调料,还是多余了,不够原汁原味。”
白小湖想了想:“想要原汁原味啊,那晒成鱼干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怜爱(?)之光,陆遏被她看得脸热。
一定是吃进去的鱼肉里散逸出来的能量上头了。
他说:“好。”
然后白小湖又放出了七八条长条形,中央一条红线的半透明鱼,陆遏负责把鱼电死,又在树上绑了线,把鱼给挂起来晒太阳。
阳光下,他忍不住看她。
大约是昨天编了太多小辫子,她的头发今天就有点卷曲,很简单地扎了一个高马尾,一条淡蓝色的发带,其他的什么都没弄,马尾就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十分地蓬松柔软,配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长裙,气质特别清新恬静。
似乎每次见她,她都有着不同的一面的,而每一面都有着不同的美好。
或许人都是视觉动物,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从她身上把目光拔回来。
陆遏轻轻一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真的动心了,对一个认识不过十几天的,甚至并不了解的小姑娘。
……
晚上,大白猫又来了,白小湖早就等着了,白天太阳很好,可怜的红线鱼(她刚取的名字)顺利地给晒成了扁扁一片。于是当大白猫来的时候,她就献宝似地拿了出来。
“呐,你看,都晒成鱼干了,尝尝这样会不会比较好吃。”白小湖一边投喂一边说:“你都只在晚上才变成猫,是不是担心被别人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应该是这个世界唯二的两个精怪,是不能让人知道,可是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出九条尾巴?”
她觉得还是得和陆遏好好说说,既然他现在都不抵触她了,屁股尾巴都给摸了,还这么爱吃她给的鱼,这会儿提出想要他一条尾巴,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她想着就把猫抱了起来:“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喵呜。”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白小湖高兴地往它脑门上mua了一下,开始日常撸尾巴,陶醉得不行。
猫吃得饱饱,再次爬墙回去自家主人窝里,正好陆遏锻炼回来,看到钻窗户回来的猫,才想起来白天吃鱼吃得太开心,忘了问白小湖关于这只猫的事。
他皱眉拎起这只似乎越发沉手了的猫:“这几天你都呆在哪里?是不是去闹白小湖了?”
说着闻到了它身上淡淡的鱼味,这鱼味是这么熟悉,是他白天刚刚吃过,亲手杀过,一条条晒过的那种鱼的味道。
这下不用再怀疑了,破案了。
而且还有种不好的念头,它不会是自己去偷来吃的吧?他摸了摸猫肚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
“喵呜!”猫不干了,被小姑娘抱着,小姑娘可疼它了,动作又轻又柔,身上又香又软,还有那么好吃的鱼给它吃,它当然愿意给抱,这个主人就很粗鲁了。
猫不舒服,猫从男人手里跳下来,反正身上已经蹭到了气味,它就又从窗户口灵活地钻出去了。
陆遏来到窗边,就看着一个白影从墙上蹭下去,这猫越发胖了,但也越发灵活了,显然是吃了那富含能量的鱼的成果。
就是不知道是偷吃的,还是白小湖给的。
于是陆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隔壁,想就这个猫的事情和白小湖说一说,道个歉,然而进了院子,却发现,鱼味淡到察觉不到,这院子里,没有鱼了!
他来到昨天晒鱼的树下,看到了一条空荡荡的在晨光中被风吹得轻轻晃荡的尼龙绳。
他的小鱼干呢?
他还有些不死心,正好碰到潘谷,就问:“鱼干是不是收起来了?”
潘谷道:“啊,不是吃掉了吗?我还看到鱼头了。”他一指某处簸箕,陆遏看过去,看到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小巧鱼头,并且显然是被尖利的牙齿咬下来的,和几片枯黄的落叶扫在一起,凄惨无比。
陆遏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只偷鱼吃的死猫!
我发现,作者后台也看不到评论了呜呜
第37章
陆遏很自然地认为,鱼干是被那只肥猫偷吃的。
白小湖明确地表示,那鱼干是为了他晒的,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东西,但也不可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给了别的对象吃,哪怕那对象是他的猫。
那么联系前后种种,除了是那猫跑过来偷吃,还有什么可能?
真想把那猫抓来狠狠揍一顿。
白小湖听到陆遏来了,披散着头发从屋里跑了出来:“你来啦!”
果然鱼的魅力是巨大的,这人最近白天也来晚上也来,如果他们之间也有那游戏中所说的亲密值,此刻亲密值应该蹭蹭地涨到快满了吧!
陆遏就问:“你这两天有见到一只猫吧?白毛田园猫,背上有灰色皮纹,体重超过三十斤。”
白小湖愣了下,当然有啦,那不就是你吗?但在这里说合适吗?还有不少人在场呢。
她不明所以,懵懵点头:“有是有啊。”
陆遏叹了口气,果然:“给你添麻烦了。”
时剪从屋里跟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梳子,对白小湖道:“先把头发梳好吧。”
陆遏意识到自己来得太早了,他不知道是白小湖昨晚和猫玩得太晚了,今天起得格外迟一些,他侧过身说:“我晚点再过来。”
他现在要去抓猫。
看着他大步离开,似乎有点生气但好像并不是对这里的谁生气,就是身上气压很低的样子,白小湖有些莫名。
所以特意赶过来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她有没有见着猫,他还能不知道吗?
但看样子似乎真的不知情的样子,难道说,他没有变成猫的记忆?还是说他变成猫是无意识的,比如睡着睡着就变猫了,溜达到她这里来,完了回去接着睡,又自动变回了人形?中间这段记忆完全空白?
这个症状叫做什么来的?对了,在人类里好像叫夜游症,陆遏比较特别,他夜游的时候还会变猫!
想想好可怕,变猫出行的时候,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万一被人发现了会变身的秘密怎么办?
再万一、万一在外面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岂不是要光着身体没衣服穿?
越想眉头越纠结,时剪看得奇怪:“你怎么了?有烦心事?”
白小湖叹了口气,有呢,但是不能说,精怪的烦恼你不懂。
她更怜惜陆遏了,作为人被亲妈抛弃,作为精怪又有这种不可控的毛病,简直大写的惨。
于是她就准备了更多的大鱼小鱼,准备安慰他受创的心灵。
结果左等右等,说好晚点要来的人就是没来。
话说,陆遏走出家具店,本来是想去抓猫的,但通讯器上来了个电话,徐将军召集基地里各大小势力的头目开会。
于是只好把抓猫计划暂缓。
白小湖本来不知道这事的,但温连生跟她说,基地最高长官邀请他们白首小队的负责人开会,问她去,还是他代她去。
白小湖说:“那当然是你去啦,不过是什么事啊,会不会有危险?有危险的话还是我去吧。”
温连生笑了笑:“没危险的,应该是基地方面有大动作,需要更多抗感染药支持吧。陆遏他们这些队长都得到邀请了。”
听到陆遏也去,白小湖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让温连生带上了一些人。
温连生每天早上的行程是都要去药厂那边看看的,今天这一走就没空去了,白小湖就自己过去看看。
她是不常来河对岸的这边的,这边的防守比家具店那边要严密,药厂周围不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摄像头之类的也没少摆。至于种着雷公树和辣椒花的种植区(被大家简单成为农场),更是篱笆、铁丝网什么的围了一圈,高高的,隔一段就有人来回巡逻,还有无人机飞来飞去。
白小湖其实是第一次知道这边搞得这么紧张,还很奇怪:“不用这么夸张吧?还有人来偷树偷花不成?”
他们的护卫团团长张猛苦笑道:“不是防人,主要是防鸟啊小动物之类的,之前有一只鸟飞进了雷公树林里,当时你知道怎么样?整片树林齐齐放电,吓了咱们一跳,幸好就放了一会儿,但那树叶就黯淡了一个度,那得放掉多少能量啊!”
满满都是心疼。
白小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温连生还来问过她是怎么回事来着,她不以为意,说雷公树嘛,有事没事都爱放放电,有东西闯入它们的地盘,更是要放电打击,脾气爆得很。
只不过她不知道,那之后这里的人们就草木皆兵了,生怕这批雷公树放电太多长不好。
白小湖这会儿就说:“没事,让它们放放电也没什么不好,心情好了长得更好,周围也不用这么守着,种点别的树当屏障不就行了?”
她放眼四望,这一块本来也是楼房,但是比较低矮的楼房,还连着大片荒田,和河对岸的阳安路相比,就有点落后农村的感觉。
因为他们又弄了药厂又弄了农场,一大片的房子都被拆光夷平,此时就远处还有一些房子,也在拆除中。
白小湖看着就想,可以把那片也圈进来,扩大农场规模啊,种什么树呢?就种红果子树吧,反正红果子她要拿来当工资福利发的,总从她的空间里里往出拿好像也不太方便。
当雷公树可以用打雷来养,辣椒花可以用火焰来养,红果子树生长,却需要实打实的灵气。
那就把整个环境改一改吧,挖个泉眼,弄个河塘,往泉眼河塘里填上灵石,自然就得到了山寨版的灵水了,灵水浇灌红果子树,就能长出水润润的红果子啦!
只不过灵石蕴含灵气巨大,她这会儿还没法从空间里拿出来,而且整片地形她还要好好看看,看在哪里挖泉眼。
白小湖一边四下走动着,一边思量着,然后觉得,太头疼了,还是等温连生回来,让他帮忙参谋吧!
还有这守卫的活,也可以想办法给减轻负担,现在这样也太吃力了。在她原本的地方,一个禁制,一个阵法,一个结界,就能让人半步都靠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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