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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大小姐若是再这般言语轻浮无状,那奴婢还是送小姐回去罢?”同来的刘嬷嬷起先不说话,这会儿见苏欢欢越说越过分,这才出口阻止。
    苏欢欢自从上次深夜偷偷见面差点被抓,便一直被她母亲禁足,这段日子也没时间见季枭寒,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他一面,她自然不能放弃,便悻悻的闭了嘴。
    他们的马车到张府的时候,刚好季家的马车要停在门口,季枭寒正从马上翻身下来,一入眼便看见苏染霜撩开车帘子请苏欢欢下车。
    他灼热的视线在苏染霜面上停留了许久,方才撩开自家的车帘子,对里面的人说:“祖母,我们到了。”
    苏欢欢刚下车,就看见季枭寒正在伺候季家老太太下车,激动得提着裙摆就要往下冲,吓得刘嬷嬷与苏染霜赶紧拉住她。
    “我的大小姐,季家老太太还在呢,您可长点心吧!”刘嬷嬷一边整理苏欢欢的衣摆,一边念叨。
    苏欢欢嘟着嘴不敢上前,眼睛却全然落在季枭寒身上去了。
    季老太太被扶下马车,苏染霜这才看清楚季枭寒的这位祖母,却见她一头银发,无一根杂色,那头发白的泛着珍珠的光泽,戴着一套祖母绿的宝石首饰,身穿一套酱红色云锦襦裙,虽然年迈,但收拾得利利索索,十分得体。
    待她站稳后,苏欢欢这才由着苏染霜与刘嬷嬷扶着过来与她见礼。
    “苏家小女染霜见过老太太。”苏欢欢到季老太太面前,倒是很有分寸。
    季老太太矜持的笑了笑,算是应了下来。
    苏欢欢介绍自己的时候,季枭寒几次看苏染霜,可苏染霜低眉顺眼,一点也没受影响,对这女子,他颇有几分佩服。
    众人寒暄着进了张家。
    季枭寒一进门,便被张家人围在中间,显得非常熟练,想来他也是这张家的常客。
    应酬了大半日,季枭寒才得以脱身。
    他脱身之后,苏欢欢便急切的对苏染霜说:“你去与侯爷说,我在后院假山后面等着他,你让他来见我!”
    苏染霜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欢欢已经迈着大步走了。
    苏染霜为难的看着刘嬷嬷:“嬷嬷……这……”
    “去吧,夫人有意撮合他们,有什么事,夫人和大小姐自己兜着,不用你负责!”
    既然刘嬷嬷都这样说了,苏染霜只得去寻季枭寒去了。
    季枭寒在张家受欢迎的程度比告老还乡的张老还要吃香,要想落单并不容易,他与友人聊天的时候,偶然看见苏染霜躲躲闪闪的站在远处看着他,便找了个借口,朝苏染霜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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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气到想给季侯侯扎银针
    “你找我?”季枭寒大约猜得到,找他的人绝对不是苏染霜,可他看着她,便总想逗上一逗,每每见她脸红心跳的躲开,他便觉得心里欢喜得很。
    苏染霜果然面红耳赤的低头不语。
    她无声的抗议,让季枭寒没了兴致继续捉弄她,只冷笑着说:“你那妹妹的胆子可比你大多了。”
    “侯爷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妹妹,我家小姐想请侯爷去后院一见。”苏染霜微微退开,给季枭寒让路。
    “这段时间,你家可有什么动静?”季枭寒走在前面,头也没回的问。
    苏染霜低着头回话,“那次秦氏闹了一番,没闹出什么结果来,便一直清静着,不过今日秦氏故意来找茬,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想请侯爷帮个忙?”
    “说!”季枭寒答。
    苏染霜道:“那次苏欢欢上门求见,其实并不是无人作证,我们被更夫撞见了的,但是他只是看见我们在门外拉扯,并没见我们进侯府,所以我想求侯爷将这个人找出来。”
    “人,是不可能给你留着的,你不用惦记了!”季枭寒邪肆的勾唇笑了笑,其实他早就知道苏染霜求他作甚了,显然他也早先一步想到那个更夫了。
    苏染霜惊得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季枭寒。
    哎!
    季枭寒叹息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苏家。”
    “侯爷为何笃定,我不是要害死苏欢欢,而是为了保命?”苏染霜有些恼羞成怒的质问季枭寒。
    季枭寒剜了苏染霜一眼,示意她继续走路。
    苏染霜连忙跟上来。
    季枭寒说:“你虽恨你母亲要杀你,但你从来不恨苏欢欢冒名顶替,要不然她深夜去找我,即便我将人送到白云观,她也很难脱身,你不想害她,留着那人,自然是想保命用。”
    “那侯爷知道我只是要保命,为何不将更夫交给我?”苏染霜有些气闷。
    季枭寒也不知怎的,忽然回头,拦腰将苏染霜抱到一处角落,将人困在他的怀抱与墙壁之间,低下头来,眯着眸子看了苏染霜许久,在苏染霜羞得快死的时候,他才云淡风轻的说:“你又不是我妻子,我为何要将全部身家都交给你?”
    说完,他淡然的弹了弹他没有一点灰尘的衣袖,潇洒的走了出来。
    苏染霜这一辈子,还从未如此生气过,她看着季枭寒的宽肩窄腰,在心里用银针扎了他千百遍。
    生气!
    季枭寒去到后院,刚刚与苏欢欢见面,便不冷不热的说:“这是我恩师的府邸,我们不该在此私会,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明目皓齿的小姑娘从回廊跑过来,勾着季枭寒的手说:“夜白哥哥,你上次答应带我去放纸鸢的,今日可算被我抓着了吧?”
    “这几日忙,再说了,你爷爷回来了,你还敢去野么?”说话间,他抬眸看了苏染霜一眼,淡声说:“照顾好你家小姐,我走了!”
    苏染霜没理他!
    没理他!
    季枭寒也不知看没看见,被那小姑娘勾着手走了。
    “那小贱蹄子,都还没及笄,便到处勾搭男人,她当这是京城啊?”苏欢欢见季枭寒刚来,便被人勾走了,气的当场就要摔东西。
    刘嬷嬷连忙走上前来劝:“大小姐,你可长点心吧,人家还未及笄,又与季家亲厚,当亲妹妹般待的,你说什么也说不过去啊?”
    “我不管,我不信,我也许久未见夜白哥哥了,我要去见他!”说罢,苏欢欢推开刘嬷嬷与苏染霜便提着裙摆跑出去了。
    苏染霜跟在刘嬷嬷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嬷嬷。
    两人追上去的时候,苏欢欢已然尖叫着在收拾人了。
    苏染霜眉头蹙得更深了。
    她走上前去,拉了苏欢欢道:“大小姐,你这般……”
    啪啪啪!
    苏欢欢转过头来,便甩了苏染霜三个耳光。
    回廊的拐角处,季小马看着眼前的闹剧,巴巴的跑去找他们家侯爷去了。
    季小马将这边的事情与季枭寒说了一遍,季枭寒听后,并未有任何动静。
    过了许久,他才淡然的站起身来,对长老说:“老师,学生有有一事不明,想请老师解惑。”
    “走走走,去书房!”张老对季枭寒一百个满意,自然是有求必应。
    季小马指了指后院,又看了看已经离开的季枭寒,恨不得将自己抓成秃头。
    季枭寒与张老前往书房的路上,便有女眷唧唧咋咋的聊着天,然后巴巴的往后院跑。
    张老见状,不解的问:“发生何事了?”
    适才拉走季枭寒的小姑娘蹦出来,拉着张老的手说:“祖父,夜白哥哥那未过门的媳妇在我家逞威风,先是打了庶妹,又打了贴身侍女,她那侍女被打得,脸都肿了老高老高,要是我,我非撕烂她嘴不可。”
    “胡闹,这是胡闹,我们去看看!”张老气急败坏的指着季夜白说:“夜白啊夜白,你……你叫为师说你什么好,我说了,那苏家非是良配。”
    “老师说得对极,不过这事,您要是能同祖母去说,那就更好了!”季枭寒笑道。
    张老却不觉得好笑,气呼呼的领着人去了后院。
    此番,后院中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被打的苏梅云与苏染霜两人皆默默的站在一旁,苏染霜两边脸都高高肿着,显然之后又被甩了耳光,而苏欢欢却跌坐在地上哭的十分凄惨。
    “呜呜呜,作为嫡长姐,我真是没把妹妹教育好,我愧对父母,今日又让大家看了笑话,我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被点名的苏梅云凄然的走出来低声说:“大姐,你血口喷人。”
    啧,苏染霜心道:“这个妹妹怎么半点没学到她母亲的狠?”
    “怎么回事?”张老站出来,冷冷的看着苏家姐妹。
    苏欢欢知晓这人在季枭寒心中的地位,便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说:“张老今日宴请,原本小女应当高兴的,可谁知我妹妹非要朝男宾席走,我气不过教育了她几句,可她竟然忤逆我,还与我厮打,真是对不住了。”
    “饶是你妹妹有不对,你也不该在我家对她非打即骂,粗俗!”张老点评完苏欢欢,便独自离开了。
    季枭寒只冷冷的睨了苏欢欢一眼,便跟着张老走了。
    苏欢欢变成众矢之的,气的嚎啕大哭。
    刘嬷嬷见状,深怕苏欢欢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得叫上苏染霜,带着苏家两位小姐回了苏家。
    两人在张家闯祸,回去自然也免不了三堂会审。
    苏文轩坐在主位上冷然的看着苏欢欢,苏欢欢还委屈巴巴的抹眼泪呢,他忽然将手里的茶盏丢在苏欢欢面前,冷声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爹爹,女儿真的什么也没干,是苏梅云她要去男宾席,女儿阻拦,她便动手打了女儿,女儿这才还手的。”苏欢欢抹着眼泪,却不停的对苏夫人使眼色。
    哼!
    苏文轩冷笑,“梅云自幼怕事,说你去闯男宾席我倒是相信,你说她去闯男宾席,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相信!”
    “父亲……女儿本不该说大姐,可她今日非要说要去找张老家小孙女的晦气,人家那小孙女,是张家嫡出的宝贝疙瘩,大姐就要凭着她与侯爷走的进了些,便要在人家家里逞威风,说要打死人家,女儿这才阻拦了她,可谁知她不分青红便将我打了,还说之前母亲害她,今日她便要害我。”
    “你撒谎,我没说过!”苏欢欢又要扑过来撕扯苏梅云。
    苏文轩气的又摔了一盏茶在她脚边,指着苏染霜问:“那她呢,你为何打她?”
    “我……”苏欢欢没想到,她爹会注意到苏染霜,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苏夫人站起来,正要说话,却听苏文轩说:“你让她自己说!说!”
    哇!
    苏欢欢被逼的没了办法,便跋扈的说:“我教训这小贱人,她非但不帮着我,还要拉着我不许我打,我不打她打谁?”
    “好你个小畜生,你翅膀是真硬了,来人,将这孽畜给我关到房间,罚她抄一千遍经书,半个月不许出门。”苏文轩还没说话,苏夫人已然代替他做了决定。
    苏文轩:“……”
    “老爷,是我没将欢欢教好,自打生了第一胎,我被折磨得快不成人样,便再也没太多心思管这些,都是我没教好孩子,你罚我吧。”苏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的,苏文轩当场便气不出来了。
    他悻悻的说:“你身子骨不好,哭什么哭,将这孽畜给我关起来,别让她气着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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