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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转移

      想要打破一个旧有势力构成新兴的势力,暴力不可避免。因为不管旧有势力有多么的腐朽,从这个旧有势力得到好处的人必是这个旧有势力的忠实拥护者,想要让这类人放弃拥护旧有势力,唯一的方法便是妥协,而这也就意味着需要付出极高的代价,而且还不能保证这些人不会继续寻找下一个“买家”。
    张宝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京城权贵世家深交的决定,通过这次两派相争,张宝清楚看到朝中不管是奸党还是清流,所忠的都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位。官家赵佶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废物”,对于朝堂的掌控力,赵佶一言九鼎。其实想想也是,能够把吃喝玩乐这些事玩到极致成为佼佼者,那脑子不好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因为赵佶“贪玩”,以至于玩物丧志,他会倒霉的成为金兵的俘虏,大部分原因要归罪到他儿子的头上。
    当金兵第一次南下的时候,赵佶慌了手脚,把皇位让给了儿子以后便跑路去了南方。也就是这一次让位,让赵佶失去了对朝廷的掌控。继位的钦宗赵桓虽然畏金兵如虎,但对清洗老子留在朝中的势力却是半点都不耽搁,不到一年的光景,徽宗时期在朝中威风八面的诸如童贯、蔡京、高俅等人就叫钦宗给收拾干净了。
    而赵佶即便想要重掌大权也失去了支持他的人,而且在回到京城以后,赵桓便将赵佶软禁在了龙德宫,打着静养的名义,断绝赵佶与外界的联系,等到次年金兵二次南下兵临城下的时候,待在龙德宫的赵佶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结果当然也就是爷孙三代叫人给一锅端了。
    张宝一开始也不是没有想过通过事先预警警告大宋君臣提防金人,只是问题是张宝虽然知道历史的发展,但却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件事。而且即便有办法证明,也会有人始终不信张宝的警告。万一再被办个妖言惑众的罪名,那更是得不偿失。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张宝向来不喜欢干,估计也没人喜欢。如今完颜阿骨打建立的大金正在北方把辽帝耶律延禧揍成狗,一直盼着大辽倒霉的大宋君臣说不准还在暗中替完颜阿骨打叫好,这时候提醒他们小心完颜阿骨打的大金,那实在是太费劲了。
    喜欢挑战高难度,一般都是吃饱了撑的,一身闲劲无处发泄的人才爱干的事。若是三餐不饱,居无定所,你看还会有多少闲人去游山玩水,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在张宝看来,与其费劲巴力的去拉帮结派改变大宋君臣的旧观念,倒不如另起炉灶打头开始,一张白纸总比一张已经写满画满的画纸要好书写。
    白手起家虽然也是困难重重,但也好过一边经营一边还要协调来自各方的压力。张宝并不否认自己也是有野心的,人皆有欲望,要是没有了欲望,那人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关键就是要学会去控制自己的欲望,适度的野心可以促进人去奋斗,而过度了就容易导致毁灭。
    交朋友有两点要牢记,酒肉朋友不可交,完美无缺之人亦不可交。前一个好理解,酒肉朋友没事一起吃喝玩乐,有事便不见了踪影,这种人交了又有什么用?而完美无缺之人不可交,那是因为人无完人,这世上压根就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人。你眼中的完美无缺,不过是你所看到的,而你所不知的,便是在你眼中完美无缺之人刻意隐藏不愿为人所知的缺点。那些缺点,既然被人刻意隐藏,普遍都不是小缺点。
    张宝一不爱吟诗答对,二不喜流连青楼妓馆,而这两个爱好,是大多数人的最爱。没有共同的爱好,自然也就难以成为朋友。好在张宝也无心打造自己在京城的朋友圈,爱咋咋地,大浪淘沙,还不知将来能有几人幸存,又何必在一帮志趣不相投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张宝无心交友,可想和张宝交朋友的人却很多,当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所看中的是张家的钱财,而并非张宝这个人。对于这类人,张宝更是不屑一顾。久而久之,张宝也就成了京城里最不容易接近的那一类人。
    交友的目的,好听点的说法是不让自己觉得寂寞,而难听点的说法便是倒霉的时候有人帮忙。很现实的理由,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一帆风顺,而在落难的时候,朋友的作用也就体现了出来。但真正会在落难时伸手的朋友,却是需要碰运气才能遇到。这样的朋友,也就是知己。
    知己不用多,当然越多越好,只是知己难求,有一个就该用心去珍惜。张宝虽在京城贵圈里没什么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知己,结拜的几个兄弟,无论哪一个都是可以为了张宝去出生入死的,而这些,也都是张宝拿自己的真心去换来的。
    将心比心,既想要别人真心对待自己,自己又不想付出自己的真心,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凭啥什么好事都能落到你的头上?想要寻到自己的知己,那首先自己就要做出行动,而这也是有风险的,因为你的真心付出有可能也会得不到你所预期的回报,而对于这种情况,你就可以不必把自己的真心用在同一个人身上了,不值。
    朋友因利而合,也会因利而分,保证利益的一致,也是维系朋友关系的一种手段。张宝的利在大宋以外,这也就限制了张宝的交友范围,志趣不相投的人交之无意,而京城里的大多数人,多是跟张宝“八字不合”,这样的人张宝自然没必要去结交。
    随着当今官家一身吩咐,蔡童之争拉上了帷幕,新的话题在不久之后便转移了百姓的视线,大宋的君臣依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张宝在陪着刘慧娘游玩了京城一番后,也准备离开汴梁返回梁山。
    张宝来自于后世,身上虽也有一定的大男子主义,但没有宋时的古人那样严重,而受他的影响,张宝身边的人也比寻常人要更加尊重女性一些。至于不会认为女人抛头露面是件有伤门风的事情。
    张家本有三位女强人代表,其中莫秋烟、郑秀秀已经嫁为人妇,而刘慧娘也是名花有主,但张宝并没有因为关系发生了改变就剥夺了三女的职务。莫秋烟如今依旧是负责管理张家香水的管事,而郑秀秀由于正在享受“婚假”,她的工作也只有暂时由刘慧娘代劳了。
    张宝陪着刘慧娘“游玩”汴梁城,其中大部分时间却是陪着刘慧娘在张家的大小商铺里转,张宝有事要回梁山,本来也是想要带刘慧娘一起回去的。只是由于张家买卖的缘故,刘慧娘暂时还是只能留在汴梁。
    随着拿下了梁山,张宝便开始有意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转移到梁山去。一来梁山是自己的地盘,把亲近的人转移过去方便自己照顾;二来也是防患于未燃,这世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事太多,将与自己亲近的人转移走,也是不想给大宋留下挟持人质逼迫自己的机会。
    人怕出名猪怕壮!张家早已不是过去名不见传的一个乡下小地主,随着海贸的成熟,大量的财富必定会引来眼红之人的窥伺,万一朝廷要跟张宝来个卸磨杀驴,张宝不希望自己到时只能任人宰割。
    忧患意识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有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失去了忧患意识,只知道贪图享乐,那离死也就不远了。张宝是张家的家主,他有意防范朝廷的突然发难,围绕在他身边的亲近之人自然不会反对。
    眼下张家庄子平日里负责的就只是一个管事,属于张家核心的成员,已经悄悄离开了汴梁,不是去了梁山,就是去了耽罗岛,张家庄子已经变成了张宝在京城的一处别院,朝廷即便突然发难,顶多也就是抓住一些没有多大关联的人,而这些人并不能动摇张宝的决定。
    “慧娘,等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记得早点来梁山。”临别在即,张宝不放心的叮嘱刘慧娘道。
    张宝跟刘慧娘的关系,如今在张家已经不是秘密。虽然有些人还是不理解家主张宝为何不直接将刘慧娘迎娶过门,但刘慧娘是未来张家主母一事似乎也已经是板上钉钉,只不过晚过门几天,该享受的待遇已经享受上了。
    张宝此时在朝中也无官职,只有一个功名保留着,他想要离开汴梁去梁山居住自不需要像朝中重臣离京上任要留家眷在京为质那样。说白了就是,张宝在朝中的份量并不重,无官一身轻的他想要去哪是他的自由,别人没理由来阻拦。
    而且张宝一直保持着闷声发财的优良传统,不似一些暴发户,手里有几个钱就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喊去。朝廷里真正知道张家有钱的其实就两个人,一个是官家赵佶,还有一个便是蔡京,赵佶跟蔡京之所以知道张家有钱,那是因为张家除了每年孝敬赵佶的三百万贯钱财外,交易该缴纳的税金也从未短缺过,是大宋按时缴纳税款的模范商家。蔡京为相期间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替赵佶搂钱,保证赵佶的花销,自然也就清楚张家每年上缴朝廷的税款数目。
    除此二人外,别人知道张家有钱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具体有多少钱,那就不清楚了。这也要怪张家平时太过低调,上有所好,下必有效,张宝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主,这也就导致了手底下的人虽不会苛待自己,但也不喜欢浪费钱财。
    做人低调才是王道!张家有太多此时还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这些勾当所需要的钱财又不是一个小数,为避免过分引人注目,行事低调是十分有必要的。
    “你就放心好了,我会注意安全的,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在跟张宝确立了关系以后,刘慧娘依旧落落大方,在外人面前也不矫揉做作,过去是什么样,此时还是什么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要大意。”
    “嗯,我知道。”
    ……
    距离刘慧娘送张宝离开的码头大约二百米的一条官道旁,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了一角,坐在里面的人正手持着一个“单筒望远镜”注视着码头这边。望远镜的制作并不复杂,最麻烦的也就是一个镜片度数的打磨,不过这点麻烦还难不倒大宋的能工巧匠。
    出于保密的考虑,张宝并没有将望远镜这件战场利器推荐给赵佶,也就是当做新鲜事物送给赵佶几副把玩。而赵佶也没让张宝失望,他果然只是将望远镜当成是件能够看远的道具,却没有联想到应用到军事上。如今除了赵佶手里有几副张宝送的望远镜外,整个赵姓皇室也就只有二皇子赵柽那里有一副。不过如今这副望远镜落到了已经出嫁的长公主赵玉盘手里,据说是赵玉盘出嫁时,二皇子赵柽送的贺礼。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只能说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爱情是有懈怠期的,所不同的也不过是有长有短。一旦成亲的男女没有了对彼此的新鲜感,对方的缺点也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在外人眼中,赵玉盘与曾夤是对金童玉女,但婚姻这东西就如买鞋,合不合脚却只有穿的人才清楚。
    在没有获得赵玉盘的芳心之前,曾夤自然是百般表现,让赵玉盘看到的也是自己刻意营造出的优点,但等自己迎娶赵玉盘,成了驸马都尉以后,曾夤也就“原形毕露”了。曾夤是读书人出身,除了文采风流外,他还有一个大多数读书人的通病,喜欢流连青楼妓馆。而在将赵玉盘迎娶过门,过了那阵新鲜劲以后,曾夤便故态萌发,呼朋引伴的去青楼妓馆流连忘返,将独守空闺的赵玉盘给丢到了一旁。
    夫妻间的私密事,不管是搁过去还是现在,那都是羞与外人道的。赵玉盘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气闷却又无奈。当日醉仙居出事时,赵玉盘也正带着贴身侍女在醉仙居二楼,无意中也看到了张宝,只不过那时张宝身边有刘慧娘在,赵玉盘自是不便过来。可就这一面,就勾起了赵玉盘对张宝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