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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啊……”疏风慢慢做了一个意外的表情,他的五官僵硬,连表情都是迟疑的,“可是小仙这里,没有话本,也没有折子戏……”
    凤桐没绷住,一时笑出了声。凉玉气急败坏,一把拍在几案上,“本殿看起来,就那么不学无术吗?”
    “不不……”他慢吞吞的回复,无辜又懊悔地蹙起了眉头,又迟疑地站了起来,“不知殿下想看什么书?”
    “幻术方面的典籍,不分类别,全都借给我好不好?”
    疏风点点头,摇摇晃晃地走进内室中去。
    凉玉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难过:“这么多年,他怎得还如此毫无戒心呢?要是别有用心的人,用这小小招数,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诱他上了当?”
    凤桐清冷道:“他并非没有戒心,只是此处是他的弱点。”
    她有些失神地低语:“为什么?”
    凤桐道:“因为遗憾,或者恐惧。”
    香炉中的烟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安静地盘桓上升,消弭无形。
    还来不及思考他的话,疏风已拖着沉重的步伐至案前,怀中抱着三大摞五颜六色的书籍,高得已经看不见他的脸。
    凉玉:“……”
    疏风的声音从书山背后闷闷地传过来,非常吃力:“可是殿下,这些小仙要怎么给你?”
    凉玉道:“你……你等等,我变个麻袋出来……”
    “神君!”
    一声尖锐的童声划破寂静,书山抖了一下,哐啷一下翻倒了,书册噼里啪啦地落了满地都是,露出疏风头发凌乱的迷茫的脸,犹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神君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更加尖锐,白衣小童扎着两个圆圆的髻,满脸怒容地看着凉玉和凤桐,“你们……祈年记得你们!上一次在门口打晕祈年的就是你们吧!”
    疏风眉头紧皱,双眼用力闭上,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死死按住太阳穴,神色痛苦。
    “早说过他会醒,这个法子不成。”凤桐冷笑一声,拉起不知所措的凉玉,回身便走.
    祈年“哒”地抽出背后一对短剑,拦在身前,怒气冲冲地劈过来,“什么人,竟敢暗算神君!”
    第58章 假意(上)
    凤桐扬袖一挥,带过一阵猛烈的疾风,将小童向后掼倒。
    祈年锲而不舍,蹬着小腿从地上爬起来,拾起短剑,一双稚气的眼睛迸出了火光,小牛犊一般冲过来:“祈年跟你拼了!”
    短剑虽小,却有剑芒,引得凤桐身上的碧鸢剑也鸣声阵阵,青色光芒兴奋地闪烁起来。凤桐不欲出剑,将碧鸢安抚下来,只回袖应对,却冷不丁从袖中飞出一只白鸟,厉声嘶鸣,那声音又尖又哑,使人头晕目眩。
    白鸟在空中绕一个圈,竟化成银白光芒,流星一般在空中划符,那些银字变成水滴一样的乳脂滴落,转瞬在半空凝成一只只细而尖的锥,紧密的排成一个圆形,锥尖对着祈年,蓄势待发。
    凤桐见此阵,神色一变,厉声道:“芳龄回来。”
    那白鸟扬首摆尾,骄傲地“叽”地长鸣一声,像是个恋战的将军,对主人的号令置若罔闻。
    眼看那一圈银锥便要冲过去。祈年虽然怒视这边,到底是个小童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凤桐蹙眉抿唇,抬手一挥,便将那锥阵打散,变成几不可见的碎光,他袖口扬风,顺便将气得乱蹦的白鸟一把收了起来,“活该关你禁闭。”
    那袖子气急败坏地鼓了两下。它挣得太厉害,不断地发出闷叫。凤桐压低声音道:“千百年来戾气难消,于你不是件好事。”
    芳龄悻悻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啪嗒,小童的双剑掉在地下,大口喘息着。
    凤桐拉着凉玉,刚要迈出门口,玄铁案两旁那两只兽首香炉,忽然移动起来,烟雾冲天,身形庞大数倍,隐隐可见两只面目狰狞的金色神兽,拦在前方。
    左边的神兽一面咆哮,一面恶狠狠道:“老三,就是她,刚才嘲笑我们头上冒青烟!”
    凤桐表情复杂地看了一脸凉玉。
    她叫他看得过意不去,干咳了一声,信手撕了案台上一张纸,刚要出手,却被凤桐止住,拉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背后忽然传出一个喜出望外、微微发颤的声音:“殿……殿下?”
    气氛陡然安静。
    凉玉身子一僵,尴尬地回过身去,笑容苦涩得如同刚吞了半斤黄连:“疏风仙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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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章殿内弥漫着苦涩的安神草的气味,纱帐如同山巅的云雾,在风中飘飞,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因这一份孱弱,更显出出尘的柔美。雪白的脖颈宛如玉刻,被宽松的衣襟遮掩,锦被拉至胸前,像轻柔的羽毛堆,簇拥了她玲珑剔透的身姿。
    一旁的少年却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汤药,勺子打在碗壁上,发出不耐烦的清脆碰撞。
    温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瞳仁中不含半分情绪:“回去看过她了?”
    朗月一滞,应道:“是。”
    “呵。”她低低冷笑,“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你父亲的女人。”她似乎越说越觉得荒唐,眼睛看着帐顶,幽幽道,“我实在是好奇。”
    朗月没好气地看过来:“好奇什么?”
    “好奇我魔界子孙,为何一代不若一代,到你等小辈这里,竟然也学起那仙家痴情,真是可笑。”
    朗月咬住唇,抑制住一阵冷笑。
    她口中啧啧:“一个女人而已,你喜欢送给你又有何妨,搞起伦理纲常那一套,看来从你父亲那里,便已经魔不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