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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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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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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行行好吧。
    第15章 斗地主
    等在宋俨明的主院那里待上半天,用过午膳后,宋文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定力甚好,虽百般惦念着去容玉那儿一趟,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书房将功课温复一遍,又练了些字帖,等日头偏斜,这才喝了口水,叫上自己的小厮:
    “长柏,走,我们去西苑一趟。”
    长柏帮他收了笔墨纸砚,有些好奇:“这是要去西苑作甚么呀?”
    宋文彦有些神神秘秘的:“今日带你去见见一个神仙似的人物。”
    长柏笑:“这可奇了,怎么从没听其他人说起过西苑住的什么人?”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长柏自小跟着宋文彦驻在国子监听学,少有在侯府待着的时候,一来平阳侯府御下甚严,下人之间也不大嚼舌根,更不会跟长柏这样小孩儿八卦,再者上次容玉来的时候恰巧长柏的□□母去世,回青州老家奔丧了十几日,所以压根儿没有听闻过西苑那尊大□□号。
    他本是孩儿天性,虽比宋文彦还大上一岁,但性子更为跳脱,这会儿看见少爷难得兴致勃勃的模样,自也是心生向往:
    “少爷这么一说,这可真要去见识见识了。”
    宋文彦抿嘴微笑,让长柏给他换了件罩衣,沃了一把热毛巾擦过手脸后,便带着长柏往西苑去了。
    ***
    夕阳染红天际,西苑的耳门紧闭着,大门两侧已经有四个侍卫严严实实把守着了。
    容玉坐在软塌上,龇牙咧嘴地屈起右边膝盖,掀起下摆,将裤脚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段纤细白净的腿,但膝盖上却是一片狰狞的青紫,衬托着白玉似得肌肤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容玉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这豆腐身子也太不经摔了,这么磕碰一下,早上的时候还只见红通通的一片,午睡起来居然转为了这么大块的青紫。
    伸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块淤痕,一阵刺痛袭上心头,容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妈的,宋俨明这混蛋!
    他一边骂一边拧了块热帕子,轻轻敷在那块青紫慢慢地揉着,心里更是将宋俨明劈头盖脸地骂了十几遍。
    难不成他真的要一辈子困守在这座小小的院子?!
    容玉咬牙切齿地想着。
    等换了几次热帕子,听见外面有动静传来,这院子除了阿良,便只有打扫的仆妇会往这来,而仆妇一般是清晨时分过来的——难不成是阿良给他送饭来了?
    容玉将帕子丢在铜盆里面,放下了裤脚,纵身从软塌上下来,看见宋文彦从外头进了来。
    不由得一愣:“你怎么来了?”
    宋文彦笑道:“今日国子监休课,便过来坐坐。”
    他指了指外头:“苑门怎么守了这么多府兵?”
    不说便好,说了容玉便一肚子气,正待酸酸地讽刺上一句,又见宋文彦天真无邪地看着自己,一双瞳仁漆黑光亮,满腔赤诚,半分偏邪都没有。
    容玉吐了口气,这是他跟宋俨明之间的龃龉,与这孩子并无半分关系,再说,宋俨明是宋俨明,宋文彦是宋文彦,把怒火牵扯到一个孩子身上算什么。
    当下轻声咳了咳:“嘿,谁知道呢?”
    宋文彦好久没有见到容玉了,见他一如记忆中的仙姿模样,心里更是生了几分亲近,由衷道:“容哥哥,我可许久没见你了。”
    这般软乎乎的话从那张小老夫子的嘴里说出来,自然是让人心头愉悦,容玉不由得乐了,捏了捏他的脸蛋:“真有良心,还专门跑过来看我。”
    他这才瞧见宋文彦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打扮的年纪相仿的孩童,对方面上呆呆的,半张着嘴看着自己,又见容玉朝他看过来,连忙将头低下,脸慢慢蒸红了。
    宋文彦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厮,长柏。”
    “长柏,你过来,见过容公子。”
    长柏回过神来,更是满脸通红:“公子好。”
    “你也好呀,小朋友。”
    容玉了然笑了笑,只伸了一个懒腰,坐了下去,半倚靠在那张贵妃榻上,姿态舒展:
    “可惜我这院子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你们过来,也只能在这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了。”
    话毕,他突然起了些兴致,又坐了起来:
    “对了,你们平时玩什么?”
    “自然是描摹名家、御马射箭……”
    容玉立刻打断这小老夫子的话,“我去,我说的是玩,你那叫玩么?”
    他挑了挑眉,在脑里搜索着些古代儿童能玩的玩意儿:“难不成那些骑竹马、打陀螺、鞭春牛,你们都不玩的么?”
    “时日匆匆,怎可玩岁愒日。”
    宋文彦回答得一脸正气。
    容玉简直没有当场给他翻一个白眼,好好一小孩,怎么满脑子迂腐,当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兄弟!今儿你来我院子里就是带你浪费时间的!”
    容玉这几天已经闲得快发疯了,看见人来自然不会放过。
    前些日他让阿良带来些厚油纸裁剪成五十四张,做了一副牌,自娱自乐地玩,都快像老顽童那样左右互搏了。
    他本想让送食盒过来的阿良留下来陪他玩几牌,然阿良疲于□□,又要顾着后院的杂事,又要回家照料母亲,还要大晚上蒸糕,然后挑着担子去卖,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的。
    容玉哪里还忍心让他陪自己打发时间,这会儿看见这两个小朋友自然像是闻到腥味的猫儿一样。
    看见容玉发着光的眼睛,宋文彦心里有些被猎物盯上了的不好的预感。
    果见容玉贼忒兮兮地搓了搓手,双手一展,将两位小孩圈在左右腋下:
    “来了可要听我的,走!哥哥我带你们玩点好玩的!”
    宋文彦已经习惯了容玉这幅大大咧咧的模样,可长柏自小跟在宋文彦身边,所见所闻皆是礼法之辈,哪里见过容玉这般人物,真真没有一点儿的规矩体统,但这“容公子”却一片坦然,没有分毫轻浮。
    正浑身僵硬着,美人已经放开了他,径直打开衣橱,半个身子探了进去翻找着,吭哧吭哧地拿出了一个木盒子。眼前一亮,
    “就这个了!”
    他将内室的一张地毯扯了出来,放在堂中,又搬了张四方的短塌放在面上,然后盘腿坐在地上,招呼着宋文彦与长柏,
    “来来来,教你们斗个地主。”
    他将手上的那副油纸牌摊开,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局限性,牌面的阿拉伯数字都已经用汉字替代了,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规则。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宋文彦与长柏面上已有几分跃跃欲试了。
    尤其宋文彦,刚坐下时他心里本还有几分排斥,但经由容玉的详细讲解,自是觉得十分新奇,不由道:“这个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嘿嘿,你个小老夫子怎么会听说过。”
    “等等!”
    长柏依旧是一知半解的:“两个‘鬼’是最大的么?”
    “对!”容玉兴致勃勃地洗着牌面,分开两摞,“行了,别担心,咱们先玩儿三把,实践一下就知道了!”
    当即指挥着大家摸牌。
    这三把次次都是容玉胜利,宋文彦与长柏虽是落败,但在玩的过程中,慢慢地熟悉了游戏的规则,更是体会到斗地主的乐趣来。
    等兴致勃勃地玩了十几个来回,宋文彦与长柏已经是愈发的熟练,而且居然赢得多,输的少,反倒是教学的容玉次次惨败,容玉一脸的郁闷:“不玩了不玩了!”
    长柏已跟他熟悉,正玩到兴致上,自然不肯就此罢去,当下着急了:
    “不行,才玩这么几把,怎么可以不玩。”
    “次次都是我输,哪里有兴致,”容玉面上似有不忿,又双手一拍桌子,“哼!不行,我不服!我就不信我赢不了!”
    旋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幽黑水亮的眼珠子一转:
    “喂,要不要玩点大的?”
    不等他们两个回答,容玉已经跑进内寝里将一方墨砚端了出来,又拿了一支毛笔。
    “谁输了谁得在脸上画一笔,愿赌服输,不准抵赖!”
    “这……”宋文彦有些迟疑。
    长柏已经得意笑道:“有何不可,只是……”
    他瞧了瞧容玉那张白玉似得脸,心思:只是我怕你这么好看的脸被白白糟蹋了。
    想起等会儿要在这张脸上落笔,长柏居然有点下不了手的感觉。
    容玉怕极了的样子,但又强撑着:“别得意,看我待会儿不涂花你的脸!”
    长柏当即笑了:“来!”
    宋文彦看着容玉,心里面不知道为何感觉有些不安,正犹豫着,看见长柏已经将牌面洗好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了。
    容玉咬着嘴唇,一脸小心翼翼的害怕:“你俩可让着哥哥一点啊……”
    一个时辰过后,
    宋文彦的两只眼睛已经画了两圈,两颊分别画着三根猫胡须,而长柏更惨,一张脸几乎没地方下笔,容玉画了最后一笔便丢开了笔去,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哈哈哈,”
    二人才知道上当了,宋文彦倒是沉得住气,可长柏是个急性子,当场怒道:“你诓我,前几次分明就是你故意输的。”
    容玉擦了擦眼泪,一脸的无辜:“哪有,小子别污蔑我……”
    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起来。
    长柏气得去照了铜镜,看见一张脸已经黑得像块碳头了,整张脸只有眼白跟牙齿是白的,简直跟庙会上见过的大食国人无异。
    他当场就哭了起来,泪水冲刷着脸上的墨痕,滑到地上的时候也是黑的,长柏见了哭得更是伤心。
    容玉见状不好,连忙憋住了笑,跑过去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下回玩,我定让着你好不好?”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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