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那我的母亲、家人们就会被我连累，我的母族因为得罪了风暴公爵要被灭门，家族却把我推出来，让我做公爵大人的小妾……谁也没有料到，他却收了我做干女儿，还一手培养我爱护我，我知道他是毁灭故国的凶手，可是、可是……他也是我的恩人啊！”
    程敏无力地说道：“如果被人知道，我和秦冲是一起的，知道会是什么罪名吗？叛国！是要灭九族的，心瑶啊，命运弄人，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只要这个国家还屹立不倒，那我和秦冲便再无可能了……”
    何心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情况似乎和想的不太一样。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开心，相反，还过得很痛苦。
    “心瑶，跟我说说秦冲的事情吧。他现在已经是雾之国的大人物了，真是不敢想象……”
    “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不会把他那边的情况告诉你的，告诉他的敌人！”
    “敌人吗……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两人对视着，如同刀剑碰撞在一起。
    “你左一句身不由己，右一句身不由己，还不是公爵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风驹公国要入侵雾之国，公爵点名要三个人的人头，其中就有冲哥，你是不是要杀他？”
    “我……”
    “你犹豫了，那就说明你还是会的。”何心瑶表情越来越冷，“不如，我先杀了你！我知道你变强了很多很多，但好在我也没有落下！”
    “你一定要这样手足相残吗？”
    “我也不想这样，我在这里和你厮杀，总好比在战场上冲哥带着剑盟的兄弟去和你拼命，我知道，他下不去手……一定会输的。”
    “心瑶，你要体谅我。我也要为自己的命运而抗争，难道我必须要成了那个注定被牺牲的人吗？母族牺牲我，说不定哪天公爵为了利益也要牺牲我，现在连你也要逼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不去战场的话，不用一次次的战功证明自己的话，那我就要沦为军部那些老男人们的玩物……我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不是就算是对得起宗门，对得起你深爱的那个冲哥了？是不是？！”
    程敏再也忍不住，嘶吼起来。
    “你在意的东西太多，所以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痛苦。要在这些当中做出选择，你是可以做出选择的，我已经做了，我变成现在这样子只是开始，这辈子我只要爱，我会变得越来越强，我再也不要做他身后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了……再也不要！”
    “心瑶……你长大了，变了好多。”
    “你也是，恭喜你在这里开始了新生活，不过到此为止了！”何心瑶说着体内的黑气直接扩散了出来，即便没有剑在手，她的杀人术依然可以运用自如。
    “在这里动手，会惊动群人的，高手云集，你这是在自掘坟墓。”程敏没有动，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我不像你，做什么瞻前顾后，我就是死也要将你诛杀！”
    第877章 枯朽逢春
    何心瑶正面冲了过去，从侧面忽然飞来一物，势若雷霆。
    她不敢硬接，闪身避了开去，正面的冲锋被迫中断。
    飞行的物体如同回旋镖一样，旋转了落回了抛射的人手上。
    是伽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房顶上。
    “你偷听我们两个的谈话！”何心瑶大声质问道“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就知道这位极品尤物和你相识，看见你出来，我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原来是你的情敌呀，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不要惹事。”
    “你还是为了偷听！卡牌哥哥，你是不是另有目的啊？”
    “看来我不解释一下，心瑶妹子又要误会我啦。”伽罗无比坦诚道，“我是追着今晚的猎物出来的，好不容易把一个漂亮的贵妇哄开心了，凑巧看到，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我可没听到什么，你可别多心。”
    “是不是我动手，你一定会阻止我？”
    “当然，这个场合下你若真是把这位美人给杀了，那你也活不成。你让我回去怎么跟你师父交代？她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何心瑶哼了一声，瞪视着程敏，“算你运气好，只要被我知道，你敢害冲哥，我一定会杀了你！”
    “师妹，希望你能变得更强一些，不要只是警告我，该去警告更多的人，把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杀了才好呢。”
    “有一天我会的。”何心瑶转身就走，“告辞！”
    何心瑶不再回去了，直接来到了街上，伽罗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看到女孩板着脸不说话，知道她还在生气。
    “你对那个叫秦冲的小子还真是一片痴情啊。”伽罗仿佛自言自语道，“不过那个尤物美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围拢在他身边的竟是一群老色鬼，可怜呐可怜……”
    “你觉得是我过分了？”何心瑶瞪着他。
    “也不是。只是你想救自己的小男人，杀掉她，或者杀几个人，无济于事。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收到我们的预告，不知道会怎么做……”
    何心瑶忽然攥紧了拳头，她对程敏的敌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脑中都是离开之前她说的那句话。
    是啊，自己还是太弱了，无法在一件大事上直接出手干预，能够做的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卡牌哥哥，这几天我就不陪你了。”
    “为什么？那我岂不是要无聊死了？”
    “我要练功。”
    江面上，两人对攻了数次，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步伐，一招一式都经历过上万次的练习，水花激荡在空中，两柄长枪纠缠在一起，像是两头扑击的雄鹰，凶狠地互啄着，你退我进，你追我赶，难分高低。
    “你的枪法多了变化，甚至在我的枪术上做了一些改良，确实是更精进了一些。”老人由衷地赞赏道，“该结束了吧，这样打下去的话，三天三夜都无法决出胜负，那就接下我夺命的一枪吧！”
    老人猛地向后退开。
    “要来了吗……”萧姚持枪而立。
    “枯朽极烈之枪，我垂暮之年领悟的招数，在我心里虽然不及最后的一枪造诣来的更深，却也是相差不了太多。”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枪杆，点着脚下的江水，随着长枪的挥洒起落，一股股水花被挑弄起来，仿佛活了过来。
    一弘水柱化作了成群的蝴蝶，又一根水柱拔地而起，化作一头醒狮，江水到流动随着老人的气势而发生了变化。
    老人开始旋转，出枪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每旋转一圈，距离萧姚就近了一小步。
    短短数秒之内，老人心中所念所向都化作了枪的形态，不单单有动物，还有植物，特别是那只养了几十年的老山鹰，随着老人的一个挑刺，水柱射入了空中，一片水花凝视变成了鹰，对着斜下方的敌人扑落。
    萧姚出枪洞穿了山鹰，溅落了大片的水花。
    “这一招叫做——万念成灰！我的好徒儿啊，这是将生灵引向死亡的终结一击，无从躲避，看来你无法阻止我了！”
    枪影化作的生灵齐齐扑了过来，但随着老人距离拉近，如风如电的一枪刺出，这些枪影所化的生命全部发生了爆炸，而萧姚所站立的位置，十米之内水流都停滞了，瞬间沸腾，轰然炸开！
    一个巨大的水柱直接射向了天空，水面轰隆隆地作响，老人这一枪虽然不及萧姚的龙灭归元声势浩大，但一枪之后，江面竟出现了断流。
    老人收枪，哇地连吐了两口血，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卷上天去的水柱忽然又有了变化。
    老人脸色狂变，疯狂旋转的水柱忽然变慢了，越来越慢，哄得一声直接朝着他的位置砸下来！
    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巨人拽着这根水鞭，狠狠地甩出一样。
    老人被迫挥枪防御，水柱砸落的位置是在他身体前方不远，当水柱彻底崩塌的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飞溅起的水花化作成了一只只耀眼、晶莹剔透的蝴蝶，成千上万，那一刻是极美丽的，这些水滴凝聚成的蝴蝶透着很强的生机。
    打在身上也不疼，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威力。
    萧姚的枪锋仿佛融在了这片蝴蝶中，噗地一声刺入了老人的胸口，时间在这儿一刻似乎终止了。
    老人的胸口一片鲜红，抑制不住地嘴角不停地流着血，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满足笑容，“这就是枯朽逢春了吧？好，很好，原来是如此简单的一击，是要在必死之时问道求索的反手一枪，本能求活的一枪，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对手，便有不同的形态。”
    “我释放出的枯叶之蝶象征着枯朽的死亡，你反手释放出的光荧之蝶则让我看到了黎明，破晓的黎明，再漫天的黑夜也总归过去，太阳照常升起。很绚烂很美好不是吗？我的好徒儿，你做到了，为师真的可以含笑而终。”
    “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萧姚所有动情道。
    其实他不想杀死当年的老师，来这里只是为了打败他，刚才的一枪甚至故意刺偏了，可老人直接撞了上去，赐给与自己于死亡。
    “我是护国宗师，王室灭亡，也有我的责任。我已经很老很老了……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你超越了我，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我最后的心愿，就是像个不屈的武者那样战死……心满意足了，我现在真的很……”老人再也握不住枪，啪的一声裂成了两段，掉入了水中，身体向后倒去。
    萧姚抢上了几步，把老人抱在了怀中。
    他死了，死的很安详。
    第878章 应变
    萧姚把师父的尸体葬在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岗上，小时候他经常跟随师父上山历练功，那间休憩的小屋子如今仍在，只是坍塌的不成样子，成了一些猎物临时的栖息地。
    那时候练功累了，两人会到澜江的江岸边垂钓，生活烤鱼，过去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了上来，萧姚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悲伤了。
    一坛子酒不知不觉已经喝干，他在这里坐了已经两个时辰。
    镌刻好墓碑，一切安置妥当之后，他在已故的师父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大步离去，再不回顾。
    狼骑战团涌入了战场，狮营正面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近身很难讨到好处，对狼骑最大的输出还是要属法师和射手。
    不过这些远程武者很难打出输出，这些座狼的移动速度极快，射手连珠箭射死两三头的时候，狼嘴便已经咬在了脖子上。
    这些狼骑兵并非都是近战，也有法师和射手，有的座狼是头狼级别的，拥有高等的魔纹，激发之后，移动起来带起一片片的残影，不要说命中了，能用感知锁定到就已经极不容易。
    易阳一方的反扑随着狼骑战团的切入战局，初见成效，剑盟拿不出战兽兵团与之抗衡。
    铁男被六头巨狼围攻，他的战甲不怕狼爪和撕咬，敌人只是围着他兜圈，投掷出腰间拴着的锁链，用意还是为了控制住他。
    这六人十分有默契，专门有人负责进攻，有人负责放箭，他们移动变换的位置也很有讲究，让锁链更有效地缠绕住。
    铁男分身乏术，他还是冲的太猛了，身后的人都被阻截住，无法给予任何支援。
    他的开山锤连续砸碎了六头巨狼的头盖骨，被一个骑着狼王的骑士的双手大剑夹住，两人过了好几手，对方的力气不输于他。
    加上狼王的扑击，在他的战甲上抓出来一道爪印，估计再来四五下，铠甲都要被抓破。
    双手大剑一技横斩，他的手腕眼看就要被削掉，为了自保只能扔掉武器，匆忙后退。
    这位狼骑士立即逼近，一剑下去，被他用盾牌挡住了，不过巨震让他不住地倒退几乎要站立不稳。
    身后的人趁机偷袭，眼看着要被围杀，祁洪跳了出来，这个防御见长的大光头，仗着身上的战甲银霜虎，连杀四人，让铁男立即后撤。
    他被狼骑战团的首领盯上了，被快速引走，铁男的武器被敌方缴获，只能一路跑一路捡地上的武器用，已经陆续劈断了四把剑六把刀和三杆枪，眼看就要逃出生天，被六个战团的精英合力堵截。
    他手上只剩下盾牌，对方的弓箭目前还伤不到他，不过随着对方的锁链一出，铁男的双手和一条腿都缠绕住，他用蛮力想要挣脱开，可架不住六头巨狼的力气。
    他已经猜到对面想要做什么了，他们这是车裂之法，从六个不同的方向用力地拉拽，对方一时间破不掉他的铠甲和防御，便动了这样歹毒的心思。
    他们知道铁男的力量，又不敢单独上去，锁链拉扯着迫使他想冲上去都不可能。
    铁男吼叫着，用力地挥舞右手上的盾牌，用力地砸着手臂上的锁链，他的虎口都震得裂开了，依然无法砸断其中的任何一根。
    “枉费心思，空有一身蛮力无处施展，大个子，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现在该让你尝尝撕裂的痛苦了！”
    “哈哈哈哈，你继续砸吧，这可是特殊材质炼制而成的，优质的武器都未必能斩断它，蛮熊，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六头巨狼纷纷调转了方向，爪子用力地刨着地面，准备用最快的力量冲出去。
    铁男被拉得已经栽在了地上，他不甘地用双手抓住其中一根锁链，用力地往回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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