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咳咳……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突如其来的声音,反而化解了闫时轮的尴尬。
“局长好!”
苏达斌迅速的领悟到,并带头立正敬礼,一屋子的警界精英,包括苍舒言都本能的立正敬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闫时轮也没想到,即便如此,苍舒言的母亲拒绝的还是那么直接,直白的令他竟然无言以对。
“好,好,大家都好,时轮来了,正好你来看看罗子滔的状况,我虽然及时处理,但估计还有什么后遗症。”
“现在什么症状?”闫时轮微微蹙眉,仔细感受了来自罗子滔身上的气息。
“身体虚软,头晕,无力,浑身发冷,嗯就和感冒高烧差不多……”
“罗队的脸色发青,伤口在脖子上,很细,像是被针扎的。”苏达斌在一旁补充道。
罗子滔将被小鬼咬过的脖颈凑到闫时轮的手下,也是方便他的查探,毕竟考虑到闫时轮也不愿意在苍舒言母亲眼前,表露出他的不便。
“哼。”苍舒言的母亲鼻腔中所发出的皆是不满,即便罗子滔如何配合,闫时轮也难以掩饰他不便的动作。
“邪气入体,幸好不算太严重。”闫时轮指尖轻点,似乎在罗子滔的脖子上写了什么,一阵淡淡的金光从伤口处渗入。
“你们都退后。”
除了苍舒言的母亲,所有的人都极为配合,但这种尴尬,闫时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能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异常气息离自己与罗子滔很近。
“妈,你别这样,阿时是要给师兄治疗的。”苍舒言真的很难受,这种亲人和爱人之间的冲突矛盾,她真的不懂该怎么化解。
“桂兰,你这不是耽误治疗小罗,算起来你也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的。”
廖局有些无奈,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偏偏闫时轮再出色,在普通人的意识里还是一样的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闫时轮:岳母大人,珠宝,首饰,商铺,别墅,游艇,私家飞机,你喜欢哪种?
苍母:……
闫时轮:都要也没关系(微笑,微笑,微笑)
第64章 刀之魂·尸之鬼
兴许是多年老相识了,又或者从廖局的身上, 苍舒言的母亲罗桂兰能寻找到一丝曾经丈夫的影子, 故此态度也开始缓和,僵持约有几分钟, 最终人还是渐渐地远离了闫时轮,但手却依旧死拽着自己的女儿。
执念这个东西总是极其容易的便深入骨髓中, 无论你是不是人, 执念在你生前或是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形成,或许对于罗桂兰来说, 即使再懵懂,在她的潜意识之内, 也是极度排斥所谓的迷信思想。
闫时轮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甚至你听不清他低低吟诵的究竟是什么, 只感觉那是一种极为令人向往的极乐净土, 听不懂的语调却让人莫名的感受内心的平静。
苍舒言只看见,闫时轮的掌心紧贴着罗子滔的伤口,片刻之后随着闫时轮掌心皓光大作, 运转的五指缓缓地, 仿佛抓住了什么, 瞬间一道比浓雾还要遮人眼目的污秽之气被慢慢的揪出,从罗子滔的伤口之处脱离了他的身体。
这一幕即便是习以为常的特安办警员们, 他们依旧是忍不住满脸的崇敬与膜拜之情,而罗桂兰的神色则变的更为尴尬,但即便知道自己的错误也不愿承认, 最难战胜的从来不是你追逐的对象或是旁人,而是你自己。
对于闫时轮露了这样一手,苍舒言的心更是坚定了之前在路上,与闫时轮所说的,想要修炼,想要一同进退,她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接近自己喜欢的男人,接近他的世界,了解他的一切。
而在闫时轮心里同样,他很了解,经历这一次,或许苍舒言无法在留在自己身边,他所要面对的困境还有很多,苍舒言在经历过吸食自己以及句芒的魂力之后,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是曾经留下的药丹也无法满足她。
想要留下苍舒言在自己身边,有许多的话想要告诉她,闫时轮可以感受到来自苍舒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彷徨与愧疚的情绪,但暂时的分离,无可避免,能促使他们再一次相伴的方法闫时轮感觉或许从廖局下手,会有成效。
“时轮啊,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下。”廖局轻轻的拍着闫时轮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来。
对于廖局的主动,苍舒言十分的感激,她可以看到自己母亲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表情,很复杂,她明白母亲可以通过廖局看到父亲的影子,这对自己和闫时轮的感情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帮助。
“妈,我先送你出去吧,有事咱们回家在说。”
“跟我一起回去。”罗桂兰的语气很硬,她不能明白自己对于闫时轮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妈,我今天来就是恢复工作的,我是警察,之前也是因为特殊原因才休假的。”
“你打的什么心思,都在脸上了,你是我生的,就得听我的。”
“妈,你这是无理取闹了,阿时的能力你也看到,他真的是有真才实学,不是骗人的。”
“阿时,阿时,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脑子里都是什么?把你爸的教导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你爸和我把你接来靖海市念书,就是怕你被你外婆的封建迷信带歪了。”
看着自己母亲的愤慨再一次升华,苍舒言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十分的陌生就好像从没见过,但她却莫名的感受到,那是自己的外婆。
那个老人对自己没有亲切没有关怀,只有犹如僵尸一般冰冷与面无表情,那时在村里,外婆的绰号叫做神婆,但这是一个从八十年代开始就不被世人所认可的职业。
“妈,外婆都过世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苍舒言虽然并不喜欢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外婆,但却也明白,自己的童年是在外婆的养育下长大,即便从念书开始跟随在父母身边,她也是会时常的回到外婆身边,虽然外婆对自己的态度没有那么热情,但她总能感受到,来自老人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怜爱。
“那个……师……母啊,要不这样吧,小言我负责帮你看好,毕竟她今天也是要来销假的,就算要回去,这不也得等到交接完成,下了班才行?”
“是啊,妈,要不你就先回去,我下了班回来,我们在好好商量。”
苍舒言明白苏达斌是为自己解围,所以顺势开口乞求,因为她必须要留下,她很担心闫时轮,她不知道母亲的言辞和表现,会给闫时轮造成怎样的心理打击,她不放心,也知道一旦被母亲带回去,那要再见闫时轮,就难如登天了。
“你保证给我监督好小言?”罗桂兰眼神中满是狐疑,不由的瞪了一眼一旁的罗子滔。
“师母,您还不信我了?我苏达斌可是说一不二的老实人,只要是到点下班,不出警没案子,我亲自准点把小言给您送回来。”
苏达斌这话,看似义正辞严的,但其中蕴含了许多的水分,只不过罗桂兰已经不愿意去追究,但她也没那么好糊弄,该有的威慑还是要做的。
“好,我就信你,别到时候给我来什么出警加班的幌子,我会找老廖问个明白的。”
“我向您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苏达斌还一本正经的立正敬礼。
“哼,都给脑子醒着点。”
在苍舒言送自己的母亲出去之时,也不忘对着大家表露出自己的歉意,今天这一出不仅是给自己丢了脸,更是戳到了闫时轮的痛处,苍舒言可以想象,闫时轮要建立这样的威信是付出多少的努力。
而在廖局的办公室,意料之外除了闫时轮,还有秦硕湖,他来的目的除了感谢闫时轮,自然是要来给闫时轮一个警示。
“学弟,这一次是我思虑不周,没料到蛊雕背后会牵连苍鬼一族,如果不是你的排布,只怕这一次不会这样顺利。”
“喂喂,能不文绉绉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开口闭口一股子酸儒腐气,让人浑身不自在啊。”廖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感觉那里似乎掉下了一排鸡皮疙瘩。
“看来,你也漏看了他的身份。”闫时轮的语气丝毫没当廖局的话一回事,依旧保持自己的语言风格,令廖局忍不住无奈耸肩。
“确实很意外,也很特别。”秦硕湖笑了笑,意味深长了看了一眼廖局。
“你看的我毛骨悚然,我可没违背天道,我连那无头将军都放过了。”
廖局此时大大咧咧的换了个姿势,双腿惬意的交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双手则拿起手机,熟悉的音乐响起,令闫时轮不由的皱眉。
“存在了快两千年年的灵物,你还是像个懵懂的孩童?”闫时轮语出惊人,如果这个时候罗子滔他们在场,一定会惊的不认识自家的局长。
“喂,我这叫与时俱进,谁像你们,一个个都跟老古董似得。”
“哈!”秦硕湖忍了很久的庄重感彻底的被破坏了,在闫时轮听来显然这廖局的表现出人意表的很。
“他也就敢在我面前中二一下,你让他在别处试试,你看他这个领导当得下去吗”闫时轮不紧不慢的替秦硕湖解了疑惑。
而对于闫时轮今甜的到来,廖局心里很清楚,只是有些东西,从自己口中说出去吧,他总感觉好像有那么点背叛的味道,对于他来说,不喜欢去想一些复杂的心绪,更不愿意去揣摩别人的心思,费脑子。
“你在我这,还隐瞒了不少,现在还不愿意说出来?”闫时轮微微挑眉,神色中有一股令人难以抵御的气势。
“你干嘛非得逼我背叛朋友呢,你明知道我的来历,你这是破坏我的功德啊。”
“不如由我来回答吧。”
“你看见她了?”
廖局一脸拜托,仿佛见到了神仙,啊呸不对去掉那个仙,对于秦硕湖两肋插刀式的报恩,简直感动的要热泪盈眶。
“她一出现,我就感受到了,特别观察了一下,恰巧见到你们争执。”
“咳咳……”
欲哭无泪的廖局,满脸乞求状,就差双手合十,磕头祷告,他还真是佩服这秦硕湖,真挚的令人发指,这不是揭人短?哪壶不开提哪壶,上神都是这一款的?
但秦硕湖似乎是故意忽略了闫时轮微表情上的变化,与那略微僵硬的身躯。
“有何高见?”
“尸鬼,是人死以后,魂魄被强行拘束在肉身之内而形成,这一点你该很清楚。”
“确实,但她身上的尸气却并不严重,你应该看的见,她并无尸斑。”闫时轮凝眉深思,对于罗桂兰身上这种情况,他看不见确实在判断上欠缺了某些佐证。
“你的猜测没错,她虽为尸鬼,但自己却不知情,而且她身上有生气,活人的气息掩盖,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也不清楚,她是通过何种方式聚集了活人的生气,又或者这背后是不是还是有人操纵。”
对于闫时轮他们的讨论,廖局此时只能假装自己是一件摆设,没错青龙偃月刀,在这个现代世界来说,可不就是件摆设?
“廖天明。”闫时轮转过身,角度丝毫没偏差,令廖局瞬间汗毛倒竖,满脸警惕。
“你干嘛……”廖局此时觉得内心比苦瓜还要苦。
“苍舒言的父亲,应该就是前一代特案办总负责吧。”
“嘤嘤嘤,我就是把刀,能假装不会说话吗?”
“你说的还不够确切,你是刀之魂,以我的身份管束你,似乎也无可厚非。”
闫时轮的话,与抱头困苦的廖局,令一旁的秦硕湖不由的开怀,对于这种相处的模式,对于来自廖局的赤子之心,他都十分的羡慕。
“我是人,我现在是人……你不能这样恐吓我,你不厚道……不厚道。”
廖局开始踱步,倒不是真的怕闫时轮会对他做什么,实则他对闫时轮还是十分的了解,算起来相交的年份就算比不上杨智城,也相差不远了,正因为如此,他了解闫时轮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为难。
“我想学弟也是一番好意,你若坦诚相告,相信利大于弊。”秦硕湖言语婉转,也算是出面调停了尴尬的对峙。
“不是我不肯说啊,真的是我不能说啊,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物灵对于承诺的看重,而且……就算我不说,他也查的到啊,不过就是多花点功夫。”
说出这句话,秦硕湖看得出,廖局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以至于他的黝黑的脸都看得出泛红,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情绪似乎很激动,也压抑的很辛苦,而这些外在的表情,即使闫时轮看不见也能感受的到。
“真不说?”闫时轮的表情似乎意料之外的平和,只是略微偏头似乎在等待。
“不能说。”廖局双手捂住嘴巴,声音变得十分的闷,但决心依旧。
不再威逼,更没利诱,闫时轮抬步便朝着门口走去,这一来反而是廖局和秦硕湖有些意外,如果不是闫时轮比常人走的略慢,大约是等他走出门口,两人才会反应过来。
“他生气了?”廖局看向秦硕湖,满眼都是征询的意思,但秦硕湖显然给不了他要的答案。
“喂,时轮,时轮你等下。”
“打算说了?”
“啊,没,不是……你等下。”
在秦硕湖疑惑的眼神之中,廖局的脚步声似乎是奔跑的离开了办公室,闫时轮听的很清楚。
大约过了几分钟,闫时轮就感受到属于苍舒言的味道,以及那特别的呼吸声,令他刹那间就能分辨出来。
“阿时。”苍舒言脚步很缓慢,叫了那个刻入心尖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