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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在师傅给的收纳袋里。”清风说着就把怀里的红色束口袋拿给她看。
    相比于清风的热情,女弟子显得格外冷淡,她兀自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没看到身侧的两个人。
    清风唤她:“喂,鸟蛋,师傅说遇到熟人要主动问候,不能没礼貌。”
    女弟子扭头瞪他:“不准叫我鸟蛋。”
    她瞄到白圆,撇了撇嘴,挤出一个笑脸:“好巧啊,你别听他瞎叫,我叫莺丹。”然后又瞪了眼清风,继续低头沉默。
    清风朝她做了个鬼脸,小声跟白圆说:“你别误会,她在跟我闹脾气,不是故意对你冷脸。”
    白圆点点头,向侧边移了一步,离他近了些,问:“你们不会介意秦棋……就是我男朋友误伤了你们师傅吗?”她以为莺丹是介怀老天师的事情才对她冷脸相待。
    “又不是你打伤的,再说师傅吃了你的药,身上那些陈年老毛病全好了,昨晚一直跟我们说他觉得自己能再多活个十几二十年。就这来说,我们跟你生什么气,感谢还来不及呢。”
    清风边说着,边用一只脚做定点,潇洒地原地转了一圈,回头见评审的天师走过来,登时老实地站定在圈里,不动了。
    全部人安排妥当,天师交代了这场考核的要求。
    每人身下都有一个固定大小的圈,直径不到两米,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这个圈,时间截止时,不在圈内的人俱判定不及格。
    他说完便走,留下懵逼的弟子们左右环顾,面面相觑。
    清风闲不住,又想跟白圆聊天,一转头,忽然神色惊慌,连连后退两步,差一点就要走出自己的圈。
    “怎么了?”白圆一脸莫名,四下看看,什么也没发现。
    再看其他弟子皆是面色惊恐,惊慌失措。有些人已经不顾比试,惊叫着跑去了山下的方向,两条腿迈得飞快,用出逃命的速度,似是身后有野禽猛兽在追赶。
    可附近空空如也,仅有些掉光叶子的树和低矮的灌丛,跑掉的人连抓住的灵体也顾不得,疯了似的逃离众人的视野。
    留下的人理智尚存一些,猜到了可能是天师造的幻象,闭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求各路神仙保佑。尽管屏蔽了视觉,但其他感官还在,涉世不深的弟子们两股战战,想跑心里又犹豫着比赛,在圈里到处走动。
    旁边莺丹不知见到了什么,吓到花容失色,她蹲下来,双手抱头,身子瑟瑟发抖。清风闭目死守自己的位置,牙齿把下唇咬破了都不肯走。
    白圆双眼迷茫,低头看看身上同样吓瘫了的猴儿鬼,心里怀疑,她莫不是瞎了。
    离开的天师去而复返,身边跟了三位老天师回来,他们站在地势最高的地方,高擎手臂,掌心朝向惊慌失措的弟子们,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其中一位玩心大发,用口技模仿老虎等野兽的叫声,挥舞手臂,两只脚在原地踩踏,蹦来蹦去。
    霎时间,弟子们尖叫声更甚。
    但以白圆的视角来看,他嘚瑟的样子,跟发了疯的猩猩无甚区别。
    老天师放飞自我的过程中,注意到一道淡定而诡异的视线,顺着望过去,只见白圆直直望着嘴角下撇,眉毛几乎挤到了一起,表情一言难尽,好像看到了比喷脑浆的鬼更有碍观瞻的东西。
    老天师还想来段狼嚎,四目相对后,他的声音和肢体动作戛然而止。
    白圆目光移向其他对同事的异状视而不见的天师,做了个口型问:“他没事吧。”
    “……咳。”
    那位玩嗨了老者变脸速度极快,瞬间端正仪态,严肃正经起来。
    弟子们还在与虚幻的恐惧做斗争。
    有人直接亮出了武器,手持青铜剑四处挥动。避免他们误伤他人,老天师不得不出手夺走了弟子的兵器,那些人没了武器,精神彻底垮了,崩溃地转身就跑。
    白圆明白此次测试的是幻术,但好像天师的法术对她没用,便安然自若、气定神闲地在自己的圈子里围观众人百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处在幻术恐怖中的弟子来说,幻境中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莺丹身体抖得不成样子,似乎实在受不了了,哭喊一声,起身不管不顾要逃走。
    她慌乱跑到了白圆这边,白圆下意识拉了她一把,莺丹停下了。
    收回手,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白圆试探道:“你还好么?”
    莺丹双眼浑噩,呆呆站着不动,白圆又说:“回去吧,离开圈子就要淘汰了。”她好似听了进去,动作机械,木愣愣地回到了自己的圈。
    终于,几位天师觉得差不多了,收了法术。周围尖叫声、痛哭声、哀嚎声减弱,所有人均产生了一种虚幻感,清醒之后,有一瞬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要叫,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原本至少站了百人的区域,仅剩下三十个人。
    最消耗精力的一场选拔结束,今天的比试就到此为止了。
    众弟子神色不一,有欢喜,有悲痛,有迷茫,纷纷回了师门所在的位置。
    近夜,山上气温更低了,白圆没有毛皮御寒,秦棋找出一件皮袄,去接白圆。
    在山里来回跑了整天,身上还好,只是脸蛋被山风吹得通红,白圆吸了吸鼻涕,笑着跑向守在下山口等她的秦棋。
    他随手把她身上赖着的五只猴儿鬼扫下来,给她披上外套,揽着她走:“先进屋。”
    一天的成绩下来,白圆位列第三,老天师队伍里只有清风和莺丹撑过了第三场。
    评审组让所有弟子带着灵体回房间,隔天核对数量,少一只扣掉十分,算作临时的一个小考核。
    白圆和秦棋走在前面,被真正的大腿嫌弃的猴子们亦步亦趋追在两人身后,赶都赶不走。
    天师协会的人没来,往年留给他们的房间可以让白圆秦棋随便挑。
    房间多而宽敞,但秦棋晚上非要跟白圆挤一个房间。
    “为什么不行。”
    “……啊,那个,太挤。”白圆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始终觉得别扭,脸颊发烫,支支吾吾地拒绝。
    秦棋在她的房门外坚持说:“我睡地上,不挤你。”
    白圆将在外面徘徊的猴儿鬼们招进房间,踮脚亲了下他的嘴角,匆匆道了声晚安,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门外秦棋气急败坏:“凭什么只让它们进!”
    白圆敷衍回应:“睡了。”
    由于拒绝了秦棋搭窝一起睡的提议,第二天白圆又亲又抱哄了很久他才消气。
    三场选拔结束,参加第四场的弟子数量骤减,起初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如今只剩三十人。
    如昨天一样,所有门派清晨起了个大早,集中在广场。
    评审天师重新清点了参赛者手里的灵体数目,昨晚果真有人的小鬼逃出了大楼,整晚能听到几个门派集体抓鬼的响动。
    而白圆的小猴子们老老实实,在她床边蹲到了天亮。
    五只全在,她的成绩照旧。
    第四场不用他们在山中爬上爬下,广场上布置了三十张长桌子,每张桌子上放了一沓黄纸和朱砂颜料。
    “这场的内容就是画符,考虑到用笔的习惯,我们不提供画符的笔,黄符种类不限,最终视符的难易程度给成绩。”
    白圆的判官笔没带,空着手就上了考场。
    屏幕的监控摄像给了她一个特写,在一群抓耳挠腮想符文的弟子中,只见她泰然自若地搓了搓冻僵的手,往手心呼了口气,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放进颜料盘里搅了搅,继而取出一张黄纸放在桌面,用蘸上颜料的指腹在黄纸上随心所欲地划拉。
    顿时,满堂皆惊。
    广场上的老师傅们看着这一幕,唏嘘摇头,叽叽喳喳地指着大屏幕谈论。
    “这是对神不敬啊,谁教出来的徒弟哟。”
    “画符下笔通神,不用笔怎么行,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若没带笔,我可以借你。”上一场受了白圆帮助的莺丹无意中瞄到她的举动,一阵无语,回去向师傅讨了两支狼毫笔,放了一支在她桌面上。
    白圆抬头笑说:“不用,我就随便画画。”
    她抽了张纸蹭掉手上剩下的颜料,直接拿起五秒钟画完的符,绕过边上的桌子走去交卷。
    评审人坐成一排,见她刚开场就过来,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画完了。”
    “……”
    评审组之间嘀嘀咕咕交流了两句话,离她最近的人接过她乱涂出来的符,问:“行吧,小姑娘你这个符文,恕我见识浅薄,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圆张口吐出一个字:“定。”
    画符上的朱砂如水流一般开始在黄纸上沿着笔迹流动,金光闪过,拿着符的人蓦然静止了。
    身边的天师满脸错愕,不信邪地碰了碰他,那天师眼神木讷,僵硬地保持着白圆开口时的动作。
    全场哗然。
    第66章
    广场上人声嘈杂, 且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天师汇集的雏云山巅吵闹的像周末的菜市场。
    不仅场外陪审的天师惊掉下巴,连在场亲眼见证的评审都没人相信白圆能运指成符, 他们不断推搡被定住的人,喊他道:“喂,别演了。”
    白圆表面云淡风轻, 仿佛这就是她应有的水平,内心却是一连爆了几串惊叹号。
    不是吧!
    我怎么这么牛逼!!!
    她完全是什么也不会瞎描了两手, 冻死人了还要露出手拿笔画符, 她只想快点结束回男朋友怀里取暖。秦棋身上温度高, 冬天就是个行走的大暖炉, 将冻僵的手放在他掌心捂着, 没多久就暖和了。
    万万没想到, 这张符居然真的有用。
    白圆将手缩进袖子里, 攥着手心回温,淡定地等待评审算成绩。
    围观的天师取下她的符, 被定住的人立刻有了动作, 他晃晃脑袋,又看了看拿服的手,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广场上有些人不免把目光投向了秦棋, 怀疑是不是这尊大神出手帮了恋人的忙。
    时间一长,这种猜测渐渐多了起来,许多人视线在秦棋和白圆之间游移,几乎确信了这种说法。
    他们不敢对秦棋指指点点, 就三五人聚成一堆,暗里针对白圆作弊的行为窃窃私语。
    评审并未当场给出成绩,而是让白圆先去外面等,待到全部人停笔结束后,再将所有分数一起在广场的屏幕上公布。
    白圆就像第一个从高考考场走出来的考生,万众瞩目。她步履轻松,双手揣在袖口里,慢吞吞走向秦棋的位置,心里乐颠颠地想,没准她真的能混上天师执照呢。
    时已入冬,山顶狂风滚滚,一排排笨拙厚实的棉衣绒帽相互倚靠,畏缩着肩膀,望着前方的屏幕。广场没安排座椅,多数是师傅坐着自带的软厚垫子,徒弟站着或者一人带个折叠小板凳落座。
    秦棋是其中的异类,他敞穿一件单层黑色风衣,内里一件薄衬衫,两条结实而充满力量的胳膊支撑地面,手心压着冰凉的石灰地砖,屈腿席地而坐,十分惬意。
    白圆靠近,他立即站起来,从仓库掏了件宽厚的毛皮铺在地面,坐了上去,然后抱着白圆给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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