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着，邹旺财说着。
    别看他穿着打扮不咋滴，抽的烟却是软蓝的芙蓉王——他是个老烟枪，一支接一支的抽着，也递烟给我抽。
    我俩抽着烟，一问一答的，气氛倒也融洽。
    然而，这种融洽的气氛，很快就被人给打破了……
    话说，本僵尸坐在大太阳底下，遍体灼痛的已经够不舒服的了，有木有？冯大强和冯小强不知道啥时候凑了过来。
    凑过来就凑过来吧，我也不怕他们得悉女魃墓的情况，先我一步把可能存在的龙涎液，和女魃的精血弄到手，就凭他们两个还没有那个本事。
    他们还从衣领里面，把摸金符掏了出来，挂在手指上面晃悠着。
    摸金符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还隐隐地让我产生一种威胁感。
    他们这是故意招惹我呢，还是故意招惹我呢？
    我装作一副好奇地模样，向他们手上的摸金符看去，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摸金符吗？我以前只是在电影中看到过，还从来没在现实中见到，不介意让我摸一下吧？”
    说着，我飞快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两枚摸金符。
    “嗤！”
    我的手掌立即遭到腐蚀，就像抓住的是烧红了的烙铁，一股子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传来，手上还冒起了两束黑烟。
    “吼！”
    我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吼，直接现出了僵尸真身。属于僵尸的尸煞之气，蕴含着些许的旱魃气息，汹涌澎湃地涌向他们。
    他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如同见到世界末日般惶恐。
    如果不是被我拽着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用来系摸金符的那条红绳子，他们非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可。
    “咔嚓！”
    那两枚摸金符，随即被我捏烂了。
    我用力将其碾成粉碎，摊开手掌任由粉末撒落一地。在他们两个惊惧的目光中，手上被腐蚀得焦黑的伤痕，眨眼之间便痊愈如初了。
    “什么狗屁摸金符？”
    我收回双手，不屑地吹了吹，吹尽残留的粉末，说，“除了让我疼一下，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这两个破烂，你们从哪买的，不会是被人骗了吧？我告诉你们，对于卖假货的奸商，决对不能姑息养奸，一定要去消协告他们，让他们加倍赔钱给你们。”
    “出什么事了？”
    察觉到我释放出的凶威，丁家湖、王峰和马如龙都从屋里跑了出来。
    坐在院子里的另一边，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一边逗萌萌和小白的方沐霖和张艾嘉，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收起了僵尸真身，若无其事地说，“没事，他们哥俩在我面前掏出摸金符玩儿，我看到了觉得好奇就摸了一下，谁知道一摸就碎了，不知道在哪买的假冒伪劣产品，我正让他们去举报那个奸商呢！”
    潜台词是，他们俩用摸金符刺激本僵尸，所以我把他们的摸金符弄坏了，只能怪他们的摸金符不够厉害，他们装13不成反被x。
    马如龙听了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摸金符，会让我觉得不舒服，冷冷地看着冯家兄弟，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又即将一起出生入死，我不希望见到有内讧发生。否则，对恶意挑起内讧者，别怪我们马佳氏不气。”
    “嘿嘿！”
    冯家兄弟讪讪地笑了笑。
    冯大强陪着笑脸，说，“马兄弟，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哥俩又不是二愣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你添乱？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习惯没事的时候，把摸金符拿在手里把玩，忽略了吴明兄弟的感受，今后一定注意。你们聊，我们哥俩出去转转。”
    马如龙点点头，“去吧，早点儿回来，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他们点头哈腰的，说，“那我们出去了。”
    他们哥俩挖出再多的宝贝，卖不出去的话也不能当饭吃。
    而马佳氏做的是古玩买卖，生意遍布东三省的各大城市，他们提供多少货都能吃下，可以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正因为如此，见马如龙生气了，他们立马就老实了。
    这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们俩，是见方沐霖那么漂亮，对我羡慕嫉妒恨的缘故，才有意无意地撩拨我……
    少了这两个碍眼的家伙，我问完关于女魃墓的事情，又问起邹旺财这些年的盗墓经历，他也不说具体盗过哪些墓，以及具体挖出来过什么宝贝，只是给我讲了讲一些墓中的情况。据他所讲，绝大多数墓中都很干净，也就是没有鬼和僵尸等邪物。
    他说，三年前下女魃墓，是他们仅有的，遇到僵尸的几次经历之一，也是他们唯一减员的一次经历。因为，他们土夫子不通道法，只是带上一些驱邪之物下墓，譬如糯米、红绳、墨斗、黑狗血、黑驴蹄子、摸金符、护身符之类的。
    这些东西，对付些小鬼、小僵尸的还行，如果碰到凶戾的鬼，和成了气候的僵尸，他们只有等死的命。
    我就问他了，“盗墓这么危险，你们为什么不改行？”
    他苦笑道，“我从小跟着父辈，就学会这一门手艺，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去？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算哪天死在墓里，也算是罪有应得。”
    说着说着，一支烟抽完了，他又续上一支，深深地抽了几口。
    “三年前，我们兄弟十一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只剩下我和老十一，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们老哥俩决定了，祖传的这门手艺，就传到我们这一辈为止，家里的那些娃娃，有出息的就供他们读书，没出息的就让他们出去打工，自谋出路，总好过哪天惨死在墓中，或者被抓起来，过那种没有自由的日子。”
    他总结道，“说白了，我们这营生，太损阴德，绝大多数人，都不得善终，枉死的居多。干完这一次，去香港找郭兆诚，把欠你的债讨回来，我准备从此洗手不干，守着这些年攒下的薄产，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做笔小生意，养老去。”
    最后，他推心置腹地，对我说，“我几个兄弟因你而死，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怪你，我们盗墓是因，死在墓中是果，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怨不得别人。”
    ……
    当天下午，马如龙从他们家在邯郸的分店，喊来一名女经理和两个保安，护送着张艾嘉去了邯郸市区。在我们从墓中出来以前，张艾嘉就交给他们接待了。我们不准备带小白下墓，所以让张艾嘉把它也抱走了。
    同样是在这个下午，我们的老熟人常远军，两个白家（刺猬）的出马弟子，还有四个来自福寿宫的道士，纷纷来到这里与我们汇合。
    常远军见到我和丁家湖、王峰这些老熟人，也只是酷酷地点点头打个招呼，一副生人熟人都勿近的模样。当初，他在黄家的老巢受的伤，早已痊愈如初了。
    白家的出马弟子，和冯大强、冯小强一样，也是一对兄弟，哥哥叫白森，弟弟叫白林，都是胖乎乎的，长得很喜庆，一说话就先笑，挺好相处的。
    最主要的吧，他们见了方沐霖，在正常的惊艳过后，行为就恢复了自然，不像姓冯的那俩魂淡，一副色迷迷的模样，没事老偷看我媳妇儿。
    至于福寿宫的那四个道士，岁数在四十多岁到三十多岁不等，一个个都鼻孔朝天的高傲模样，仿佛他们比我们高了一等，来到以后就让马如龙给他们安排房间，径自去房间也不知道是打坐还是打灰机去了。
    就连晚饭，他们都没出来吃，是准备好了素菜，给他们送到房里去的。
    老子懒得搭理他们，希望他们下到墓中，遇到千年老鬼和僵尸，别被虐得屁滚尿流，让我去救他们就行……
    晚饭的时候，我们都没喝酒，丰盛的食物管够。饭后，马如龙对我们说，“各位先回房休息，等到出发的时候，会有人去喊你们。”
    我们答应了，各自回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我也就没修炼，免得中途被人打断，害得我走火入魔。我的怀里搂着方沐霖，是现出天狐本体的她，她的旁边又睡着萌萌。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汽车的轰鸣声吵醒，随即有人敲响了我们的房门，喊道，“吴先生，我们老板请您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出发。”
    “知道了。”我回应了一声。
    他又挨个敲别人的房门去了。
    我和方沐霖起床，迅速收拾好自己。我带上装有七星龙渊剑的画筒，和从丁家湖那儿搜刮来的符箓，方沐霖只是抱着萌萌，就这么出门了。
    院外，又多了三辆越野车。
    马如龙就在车旁站着，招呼出来的人上车。
    我们出来的算是晚的，看到方沐霖怀里的萌萌，冯大强从一辆越野车上跳下来，指着萌萌反对道，“你们不会要带这只猫下墓吧？难道你们不知道，尸体碰到猫是会诈尸的，尤其你们带的还是只黑猫？”
    自古以来，就有黑猫是邪物的传说，不过我家萌萌是普通的黑猫吗？它是传说中的梦靥神兽，就算是邪物也是一只听话的邪物。
    我都不带搭理冯大强的，直接对主事的马如龙说，“马兄，我既然带萌萌下墓，就有带着它的用意，况且，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还有我媳妇儿的命开玩笑，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