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店主是个山东大汉，人高大魁梧声音却很柔和，憨厚的看着她。
    “给我捏两碗榛子面猪肉饺子，快点，饿着呢。”
    “好嘞。”
    点单付账之后，她出了后屋都到厅里，笑呵呵的看着浑然不觉的许烟雨。
    伸手给她到了杯白开水：“许姐，喝点水吧，饺子很快就好。”
    许烟雨连笑都吝啬，一贯的面瘫脸感慨着：“我可是有些日子没吃水饺了，还挺想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这家店味道很赞的。”
    蒋海利不动声色的喝着可乐，暗暗瞟着她。
    “饺子来了！”
    很快，山东大汉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过来，许烟雨接过蒋海利递来的筷子，心情振奋了一下：“什么馅儿的？”
    “榛……”山东大汉刚一开口，就被蒋海利枪过话茬。
    “真的是猪肉馅儿的，掺了点儿白菜，快吃吧。”
    她眼睛一瞪，让山东大汉走开了。
    两人慢慢的吃着，期间蒋海利为了调节气氛还讲了两个她小时候的糗事：“知道我的初恋是怎么夭折的么？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上学踩到了大便，结果被我喜欢的男生看到了，一脸嫌弃的从我身边捏着鼻子走开，还把这事儿告诉了班里的每个同学，搞得我很自卑，也决定从此以后不再喜欢他……”
    许烟雨终于笑了，轻轻的咬着喷香的饺子，小口嚼着。
    蒋海利看着她吃了一个，又继续讲着：“还有件事儿，我那时候读高一，我们刚分了文理班，我选择了理科班，我发现班长长得特别甩，而且就跟我隔着一条走廊。某天，我偷偷在课桌里放了巧克力，准备第四节课上好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向他表白，也许是我老想着变白的时候导致神经太紧张了，英语老师来了之后就组织我们自己做练习卷，整个教室都安安静静的，可是我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一连串介乎于是放屁和下水管道回声之间的恐怖声音，吨咕咕咕吨吨啤呲……”
    “哦，天哪……”许烟雨别她说得哭笑不得。
    蒋海利一脸正色：“许姐，我当时才十七岁，正是非常爱美爱脸面的年纪，结果在全班面前出了这样的丑，你说我这肚子，发出了那种罕见的怪声，还不如干脆放两个屁算了呢……可想而知，我自然也是把那盒巧克力自己吃了，再也没脸去向班长表白！”
    许烟雨笑得直不起腰来，对着她连连摆手：“海利，我发现你真是个活宝，笑死我了！”
    蒋海利也笑着看她，只是那笑意没有延伸到眼底。
    再后来，蒋海利匆匆拉着许烟雨回了公寓，赵敏见许烟雨脸色有些红润，盯了蒋海利一眼：“表现不错，去歇着吧。”
    蒋海利诚惶诚恐，回了房间就关紧了门。
    许烟雨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呼吸急促，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她伸着脖子张大了嘴呼吸，从床上掉在地毯上朝衣架爬去，小手挣扎着拽下今天穿的那件风衣，颤抖的摸了摸。
    “速效喷雾剂呢？我的喷雾剂呢？”
    她已经脸涨得青紫，说不出成串的句子。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攥着自己的风衣，眼睛已经发直，眼眶的肤色原来越深……
    “呼哧呼哧”
    她眼里露着恐惧和渴望，却无力去挽救自己的生命。
    “小雨，该吃药了！”
    赵敏端着托盘进来，就看见了倒地不醒的许烟雨，她吓坏了，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小雨！”
    梁以沫当时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一看是赵敏的电话，直接掐了，赵敏这回好像疯了似的不停的狂打，还发来消息：许烟雨病危！
    他接起电话，眼神黯了黯。
    “雷，去二院！”
    玉雷大惊，却不敢干涉梁总的任何决断，迈巴赫急急的刹停一百八十度转弯，朝二院飚行。
    梁以沫直接风风火火的去了手术室，赵敏哭成了泪人，见着梁以沫，咬着牙：“梁总，小雨她……”
    梁以沫沉着脸，看了看“手术中”三个字，举手止住了她的话。
    他从口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飞快的拨着号码：“陆伯伯……”
    不一会儿，陆院长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了梁以沫一眼，召集人受冲进了手术室。
    那真是惊心动魄的一个夜晚，在凉城人全都酣然入睡的时候，一个生命越来越凋零，二院的院长带着一群专家在手术室内外研究抢救……
    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太多了，换了一拨又一拨，梁以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神情看上去又几分仓皇无助。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一身绿色军装的男子跨步走了出来，见到梁以沫，他抓着他的手：“她怎么样？”
    “还在抢救。”梁以沫垂眸。
    沈澈看了看手术室的大门，在梁以沫身边坐下，两手插在黑发中狠狠的搔了搔，突然转头问道：“梁少，你说许烟雨是书墨的妹妹？怎么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梁以沫点头：“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书墨本身也不希望我知道，是我无意中听见了他给家人打电话后才知道的。”
    “原来书墨真的还有个妹妹，还是个那么漂亮的大明星。”沈澈非常感慨，眼前又出现了许书墨清瘦坚毅的影子，牺牲战友的音容笑貌仍在眼前，只是时间飞逝。
    “书墨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后来他父亲娶了小雨的母亲，两人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最初书墨非常排斥小雨，认为是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抢走了他父亲的爱，所以他十几岁就出来当兵，并且对家里的事情只字不提。可是他牺牲后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他其实暗中给当时还在读书的小雨写了几十封信，全都写了地址贴了邮票却并没有寄出。每一封信里都是对自己妹妹的愧疚和赞许，他为小雨在学校优异的表现而骄傲，为有这个妹妹而自豪，可是兄妹俩已经生疏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