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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只认事实

      ……
    项熙源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一切,从未变过,他的脚步微顿,身后的秋心怡,看出他的迟疑,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
    项熙源点了点头,才又重新迈开脚步,徐唱晚站立在床尾,她的对面,床头上方,大幅的婚纱照,定格着幸福的笑颜。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发现她微耸的双肩,整个背夹都在轻颤,他上前,抬起的手又放下:“你后悔过吗?”
    徐唱晚闻言,猛的回头,他看见她通红的双眼,已浮肿的不成样,脸颊上的泪痕,很是明显。
    闻言,她的眼泪,再次断线。
    “后悔,这两个字都太轻。”徐唱晚哽咽,声线沉哑,轻颤的唇瓣,被她紧咬,但依旧止不住那微微的颤抖。
    她缓缓的转头,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照片上,“如果,如果……真的能让我重新选一次,我宁愿永远不再碰画笔,也要……”
    这个家,他深爱的老公,可爱的孩子。
    可惜,晚了。
    这样的领悟,来得太晚,晚的她深夜辗转,无法面对。
    项熙源迈近两步,握住徐唱晚的右手,“那样的意外始料不及,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是谁也无法改变。”
    空难,谁能阻止。
    “妈,爸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他地下有知,必定心疼。”他声线沉重,也晕红了眼眶。
    妈?
    徐唱晚缓缓低头,目光落在,握着她,他的大掌上,闻言,猛的抬起,眸子里闪过震惊,又夹杂着一抹欣喜。
    “熙源,你原谅妈了?”
    项熙源眼眶红的更加厉害,面部有些紧绷,“这些年,您也很不容易,失去心爱的人,心很痛吧。”
    所以满幅画里,不是折翼,就是龟裂。
    徐唱晚抬手紧捂住嘴,但是依旧没能掩住哭泣声,何止是痛,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当年的空难,名单里除了项煜,还有她孪生的妹妹,徐吟曦。
    葬礼的灵堂上,摆放着两人共同的照片,她站在暗处看着,再次涌起的恨,掩盖了两人离去,给她带来的痛。
    当时的她,恨不得砸了灵堂。
    可是,她没有,只是愤恨的转身,逃到了大洋彼岸,想要永远离开这伤心地。
    直到十年前,项煜的父亲,项老爷子,在佛罗伦萨找到她,将项煜亲笔写的一封未寄出的信递给她。
    徐唱晚紧盯着信封,足足看了几分钟,才颤抖着手接过,因为她知道,这里面所写,必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否则,项老爷子不会亲自送来。
    她打开未密封的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已经泛黄,毕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八年,一个人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八年。
    她轻轻摊开,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纸会碎掉。
    信纸上的字,苍劲有力。
    都说字如其人,那样有骨力的字,让她的脑海漂浮进那张熟悉的脸。
    晚晚:
    我的爱妻,你在哪里?我和徐吟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发誓,那晚我喝多了,真的以为是你回来了。
    我没有让孩子认别的女人作母亲,你走了,孩子总是哭,甚至生病了,我很着急。
    徐吟曦来了,孩子们以为是你回来了,特别是熙南,开心至极,甚至寸步不离,生怕她(其实是你)再走掉。
    所以,我没忍心去捅破。
    那个小笨蛋,曾经不是也认错过吗?你知道的。
    还有一件事,我本不想提及,我怕那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刺,但是我想你看见了,而我需要坦白。
    那次意外,她确实怀上了我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让她打掉,可是她坚持不,因为那是我的过错,我没有底气。
    可是那个孩子,不能要,我也不想要。
    你回来那天,那个孩子掉了,那一刻我却是释然的(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卑鄙),我觉得老天都在为我们能和好,铺路。
    晚晚,你回来吧。
    只要你愿意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你要去画画,要去找灵感,我都不会再阻拦,只要你出去后保持通讯。
    让我能够找的到。
    晚晚,我爱你。
    可是,这封信,你能看到吗?
    徐唱晚目光移动,在单薄的信纸上,身子渐渐的滑下,至地。
    她的心口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心血滴出,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甚至滴湿了信纸。
    她赶紧擦掉,宝贝的贴在了心口。
    那天,小曦倒在地上,疼的五官紧皱,项煜退回到她的身旁,那时的她,以为他是在心疼小曦。
    所以愤恨的转身离开。
    可是,信里,他说他是释然的。
    他说的没错,那个孩子确实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刺,但是现在的状况,她真的想说,如果他能回来。
    回到这个世界,她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
    项老爷子起身,将她扶起到一旁的沙发,自己也挨着坐下,“当年,他乘坐的飞机,目的地是寰城。”
    徐唱晚猛的抬头。
    项老爷子继续道:“陈秘书说,当年只订了一张票,所以他和你妹妹不是一起的,至于为什么会在一架飞机上,这或将永无人知,还有一件事,怪我……”
    “是葬礼那件事吗?”徐唱晚接道,嗓音沙哑。
    项老爷子沉凝着,点了点头。
    “有人把小曦认成我了对吗?而且那样的人不在少数。”徐唱晚深呼吸一口,让自己说出的话语清晰一些。
    项老爷子再次点点头。
    姐夫和小姨子在同一架飞机上,这样,光是题目就足够让人联想。
    “其实刚开始我也觉得是你,我以为是你用了你妹妹的证件,可是后来在佣人口里得知了一些事……”
    他以为他的儿子真的和小姨子好了,气走了唱完,如若他这个儿子还活着,他一定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但是他死了,那毕竟是他心爱的儿子,他要为他保住最后的名誉,所以他也选择了讲错就错。
    这些话项老爷子虽未说出口,但是徐唱晚却全能明白。
    项老爷子再次开口:“直到去年,我去他的房间,想亲自打扫一番,这才在他抽屉的笔记本里发现了这封信,才深入查问,终而完全知道了始末。”
    “晚晚,你糊涂啊,你要梦想,要离开,你应该告诉我和你妈,至少我们会回去帮忙带着孩子,劝劝小煜,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徐唱晚早已泣不成声,“爸爸,对……对不起。”
    项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你也是苦了自己,这些年,你一直独自一人。”
    “爸爸,我想项煜,想孩子,发了疯的想,有的时候我都想随了项煜,可是一想到他的背叛,我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讽刺,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一切,我……”
    “傻孩子,项煜已经走了,熙南和熙源就只有你了,你可别胡思乱想,不是说想孩子吗?和我一起回去吧。”
    “回去?”
    项老爷子点点头,“晚晚,你妈四年前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个什么闪失,虽然现在孩子都大了,但是很多事,还是需要一个长辈把把关。”
    妈走了?
    徐唱晚的心又是猛的一击。
    ……
    项熙源抬手擦拭着徐唱晚的脸颊,她这才双眸聚焦的拉回思绪,抬手捧起项熙源的脸,仔细端详。
    “熙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从未对你尽到过半点,作为母亲应做的责任。”
    项熙源瑶瑶头,“你有,虽然晚,虽然用另一种身份。”
    十年前,她以小姨的身份回归。
    徐唱晚一把将他拉过,抱进怀里,虽然他比她已高出许多,“我的好儿子,就算妈哪天闭眼了,妈也值了。”
    这样的画面总是温馨而含泪,门口处,项老爷子都抹着眼泪,秋心怡更是双手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项熙南虽未落泪,但眼眶已血红,抬起脚步,向徐唱晚走去,并张开双臂,抱住了两人,母子三人抱作一团。
    半响,三人才缓缓放开,徐唱晚对着项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爸,谢谢,你把他俩教育的很好。”
    当四人回到厅,徐唱晚四下张望一番,“秋家小丫头呢?”
    “估计是走了,在她听见某人的那句‘失去心爱的人,心很痛吧’之后。”项熙南说的一本正经。
    其实他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在熙源说这句话时,他无意间余光瞟见那丫头,脸色一变。
    项熙源:“……”
    亭溪日暮大门口,聂尹蕊推门而下,转身抱起在车上睡的有些迷糊的沐忆轩,小夏则赶紧从后车尾绕过,撑住敞开的门。
    聂尹蕊刚一转身,便听见夏天压低的声音:“夫人,沐总他……”
    夏天的话甚至还未开始,便被聂尹蕊出声打断:“夏天,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至于他的事,我不关心。”
    “可是夫人,沐总有交代,我必须将话带到,这是我的工作,如果连这点我都做不好,便是失职。”
    夏天显得有些为难。
    聂尹蕊向上托了托沐忆轩:“夏天,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事实便是他陪着她,而我这个人恰好,只认事实,不认理由,因为谁也保不准那是不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