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表情，沐子睿唇瓣浅弯，正欲将手机放回兜里，手机又是一震，垂眼看向闪烁屏幕，同一个人。
    他起身，将手机放到聂尹蕊腿上，“我去趟洗手间。”
    突然袭来的震动，聂尹蕊一惊，腿一动，手机差点滑落，还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深深的吁出一口气。
    屏幕还在闪烁，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扭头，是洗手间门关上的最后一刹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眉头轻蹙，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心底开着曼妙的花。
    手机终于静止，2个未接来电停留在界面。
    夏欣然。
    全名？
    她上次貌似就注意到一次。
    他什么时候改的？
    蓦地，她眸子一转，斜眼看了看洗手间的门。
    依旧紧闭。
    手指在屏幕上轻滑，她知道他的手机，向来没有设置任何锁键，果然，手机很快跳到了联系人界面。
    他对她的备注是什么呢？
    她嗤笑一声，想起了自己对他的备注，“丑八怪”，某人还特别厚脸皮的问沐忆轩，谁是最帅的人。
    她扁扁嘴，指腹在键盘上轻滑，名字慢慢向上移动。
    他的私人手机里，储存的人并不多，没两下就滑到了n区，一目四行，根本没有聂尹蕊三个字。
    老婆？
    她使劲摇摇头，l区早过。
    带着半分失落，又带着一分期待，手指再度滑动。
    小蕊？
    她终于看见了与自己相关的字，是这个吧，可她还是想点进去看看号码，予以确认，可是手还未触到名字。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一条短信，在屏幕上方滚动，她看了个清楚，眸光却倏地一沉，手机捏进掌心。
    卷翘长睫，在灼灼光影里上下而动。
    唇瓣被她紧咬，她站立而起，望了一眼，两张床上的人，转身，放轻了脚步向洗手间走去。
    她刚抬起手，做出敲门状，手还未落下，门便从里而开，手上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了进去，腰抵在了洗漱台上。
    沐子睿脚反勾，门轻轻合上。
    “这么快就想我了？”
    沐子睿靠近的脸，落在她眸里，是放大了的五官，依旧的精致，更加的立体，吞吐间铺下的气息，吹拂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酥酥痒痒。
    她咽了咽喉咙，“是你的手机想你，某人在召唤。”她将手机递至两人中间，甚至挡住了她看他的视线。
    屏幕亮着，短信就在表面，他一扫而过，轻笑一声，抬手将手机移开，“脸真小，一个手机就遮了三分之二。”
    聂尹蕊扁扁嘴，思绪抓住了话语的末端，回顾了一遍，脸上立马绽开笑容，双手捧脸，“我这可是别人要削骨才有的效果，巴掌脸。”
    话毕，手机震动声飘进耳膜，她眼睑垂了一个度，手也离开脸颊，“还不快接。”她的嗓音有些僵硬。
    沐子睿摁过侧键，震动声嘎然而止，他修长手指撩过他脸颊上的发丝，“可是我觉得你在不高兴。”
    “难道我应该兴高采烈的？还是敲锣打鼓的让你接？”她微扬了小下巴。
    “我可以不接。”他深邃的眸光落进她的眸里，里面有对她的依恋，她的心轻荡，一下一下。
    “接吧，逝者为大，再说我……我怕鬼，这他要是走的不瞑目，那什么，七煞的时候找我，怎么办？你……你快接。”
    聂尹蕊说着，伸手去捉沐子睿握着手机的手，十分迅速的摁下中间键，在亮起的屏幕上轻滑。
    连带着沐子睿的手，将手机置于他的耳畔，夏欣然的嗓音便从你而出，她听不太清晰，但是沐沐两个字，却清晰入耳。
    直立起身，欲从侧边绕过，出去，腰上却一紧，她被他拉过，两人小腹紧贴，姿势相当的暧昧。
    还好冬末，怕冷的她，还是穿的比较厚，不然这……
    她抬眼，是沐子睿斑斓如星辰的眸星，凝着她的深情，枕着情愫，在这样的姿势里，她脸如火烧般的涨红。
    正欲低头，沐子睿的唇便落下，她眉头一皱，呜闷出声，唇瓣疼痛袭来，她一把推开沐子睿。
    他又咬她。
    “好，我给我老婆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沐子睿指腹落到她的唇瓣，轻抚着被他咬过处，她白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眸里映出的是他拽进裤兜里的手。
    他没有摁挂断键，想必是那边先挂断的，也是，他这样的说辞，夏欣然不挂电话才不正常。
    “痛？”
    “我咬你，你试试！”
    “好。”沐子睿说着将脸凑近，手指了指唇瓣。
    真是无赖。
    聂尹蕊强嗔着笑，嘴角还是弯起几分，她抬手，一把将他脸推开，“还不快去，这生命如沙漏，说没就没了，到时就不好了。”
    “我没有答应一定要去。”沐子睿敛了眉，认真在脸上凝结。
    “不去？你能心安？我反正不能。”这临终之人，要交代遗言，如果她不让他去，她估计午夜梦回都会惊醒。
    “去吧，我没有不高兴。”她说着凝眉望向他，好一会儿，“好吧，我是有点不高兴，但是只有一点点，只要你快点回来，这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呜”
    他的唇落下，淹没了她的话，四瓣柔唇，轻柔而触，是辗转的流连，慢慢的他放开她，将她拥入怀。
    “你是我人生最美的意外，我很快回来。”他说完，柔软唇轻轻印上她的额，随即转身，身后半步处便是门。
    “你……爱我吗？”她说完，唇畔蜿蜒过一抹自嘲，她问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爱问的傻问题。
    她曾经还嘲笑说，“爱不爱不是嘴说的，唇瓣一张，谁不会说，要看行动，以后我就不会问这个弱智的问题。”
    可是，今天，她问了。
    沐子睿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回头，“你这样问，看来我做的还不够，看来我得做到你感受到为止。”
    做？
    “去。”她脚一抬，并未真的蹬到他的小腿，她本也就是做做样子。
    他离开，她转身，这才从镜子里看清自己那满脸的通红，却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今天一天她都像做梦般。
    感觉不真实，却又再真实不过。
    沐子睿咬她那下，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发出声音，这样的呜闷，通过电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是一番怎样的联想。
    她甚至都听到夏欣然的声音，在那道呜闷声中戛然而止。
    这样立场的表达，足够。
    她拧开水龙头，捧起水，浇到脸颊，降温，心底像堆了蜜般幽甜。
    ……
    额头，柔软的冰凉一触，她摩挲着睁开眼，睡意惺忪，将她的神情衬的懵懂。
    直到沐子睿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眸眶嚯的睁大，带着一抹深不可信。
    “你……”她赶紧掩嘴，压低了声音，“你回来了？”
    沐子睿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高兴的傻啦？不是某人说快点回来，那一点点的不高兴才能忽略不计。”
    她眸光流转，她以为他又会像以前那样，今晚不会回来。
    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毕竟那人若真走了，他总要留下来，安慰一下。
    忽的，她眉头一皱，鼻子紧嗅，“什么？好香……”
    沐子睿轻笑一声，将身后的香辣虾拿出，“真是狗鼻子。”
    聂尹蕊一把夺过，“你才是狗鼻子。”
    沐子睿在她身旁坐下。“你是狗鼻子，那我自然也是。”
    她白他一眼。
    她抬手掩住嘴，一个哈欠打出，沐子睿拿过她放在膝盖上的袋子，“看你都困了，别吃了，我明天再给你买。”
    聂尹蕊的眸光，直勾勾的顺着袋子移动，一把抢回，仅仅箍住，“不，我要吃。”她本就爱吃辣。
    她这小孩子的一面，柔了他的眸光，他抬手放在她发顶，故意将其揉乱，嘴角撩起缕缕的笑。
    聂尹蕊已被美食吸引，头一偏，扒拉了两下发丝，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将塑料手套戴上，“他……走了？”
    见她垂涎的三尺，他像对待小孩子般，为她挽起衣袖，闻言，轻“嗯”一声。
    短暂的沉静。
    聂尹蕊已拿起一个小龙虾，而他再度开口，“他让我替他照顾一下夏欣然，特别是在他离开后，帮欣然保住她在宫家应得的那份。”
    “你答应了？”她的声音淡淡，却始终垂着眼睑。
    “嗯。”他喉结上下浮动。
    她轻笑一声，“也是，遗托总是不能拒绝。”却不小心的用力，捏扁了手里的小龙虾，油脂飞溅。
    她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擦拭他的外套，“对不起。”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我们之间最不应该说的就是这三个字。”他起身从矮柜上抽出纸巾，折回，替她擦拭起来。
    “我是答应了，这替他照顾，又没说是亲自替他照顾。”
    聂尹蕊猛的抬头，他如墨泼染的黑瞳，在这雅致的黑夜里绽放着璀璨的光芒，折射进她的眼眸，提升了亮度。
    不知是哪个床上，传来人翻身的响动，她压低了声音，“我出去吃。”说着也不管沐子睿，起身便向外走去。
    医院的夜晚，廊灯依旧，但总还是显得阴森森，但是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沐子睿必定会跟出来。
    只是刚一踏出，夜风吹来，还是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脚步迈起，却一声惊呼，后退一步，脚下一硌。
    转眼是眉头微皱的沐子睿，她的脚踩在他的上，还好她穿的不是高跟鞋。
    “怎么了？”
    “那里有个人……”
    “你也知道是个人，人你怕什么？”
    被沐子睿刺果果的鄙视，她尴尬着轻咳一声，正了正身子，转身，定睛望去。
    “顾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