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节
四爷就伸手撩林雨桐的衣服:“我瞧瞧。”
林雨桐叫他摸得痒痒,“行了!行了!”看他今晚是喝多了,就催他睡。
谁知他倒是蹭一下坐起来,跳下去叫奶嬷嬷将掌珠给抱出去。
林雨桐就似笑非笑的看他:“这是打算干什么?”
四爷过来,凑过去一下子就亲在林雨桐的嘴上:“你说呢?”
瞧这高兴的!
两人胡天黑地的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难得的起晚了。四爷好容易心里放松了,也没急着往前面去。
林雨桐隔着屏风问苏嬷嬷:“掌珠呢?”
苏嬷嬷低声回道:“长寿院抱去了。”
林雨桐也就不管了。打发了苏嬷嬷,就扭头问四爷:“这么高兴?”
四爷的手在林雨桐背上摩挲,“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是说打江山和守江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吧。
林雨桐把下巴搭在他的肚子上,“除了西南,大局已经是定下了。”
“西南……”四爷轻轻的笑了一声,“快了……”说着,他低声对林雨桐道,“你现在应该想想,祭天的时候,你该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还有咱们掌珠,到时候也该一周岁了。爷要带着咱们的大公主去祭天……”
而此时的逍遥王府,盼儿将三郎抱回来的孩子的看了又看,又看了身上的胎记,才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无疑。于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的对着三郎跪下了。
三郎将人扶起来:“爷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了。你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盼儿的手慢慢的攥起来,等看到儿子的睡脸,就慢慢的点点头:“爷……妾身是……是王家的人……”
三郎有些了然:“那么你妹妹呢?跟你一样?”
“是!”盼儿低下头,“妾身没有骗爷。只是,盼儿还个弟弟在王家,我们姐妹不敢不听调遣……”
三郎点点头:“你进了府里,王家还联络过你?”
盼儿紧张的搓着衣服角,“是!打听过爷南下之前,还说过什么要紧的话没有。”
三郎就皱眉:“你都说什么了?”
盼儿摇头:“爷也没跟妾身说什么,他们问,妾身就说不知。”
三郎这才点点头,站起身来:“行了,孩子在你这里养着,跟爷的亲身儿子一样,以后就叫二少爷吧。”大少爷是红娘生的那个孩子。尽管红娘死活不叫孩子回来,但是他得记着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盼儿的眼泪瞬间就留下来了,这个身份对孩子简直太重要了。她一把拉住三郎,“王家……在海外有海岛……别让他们跑了……”
这却是之前不知道的消息。
三郎点头笑笑,表示知道了。他从府里出来,直接进宫去见四爷。
四爷听了三郎的话,一点也不吃惊,只点点头,道:“昨晚上已经收到消息了,王家的消息已经递出去了。只怕是郑王活不了多久了。”至于海岛,这个早就有白家告密了。
三郎嘴角动了动,四爷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就听他开口却道:“可惜了那盼盼姑娘,不知是何等绝色……”
这话才一出口,康畅正在整理条陈的手一滑,写了半页了,这下子全给废了。
这位王爷啊,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爷的茶在嘴里含了半天才咽下去,都说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如今自己把这江山都改了面目了。可是三郎这秉性,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只得轻咳一声,摆摆手,“你先回吧。你说的事,朕知道了。”三言两语,就这么将三郎给打发了。
等三郎出去,康畅才小声道:“万岁爷,不管如何,这王家都留不得了。”
四爷轻轻的‘嗯’了一声,心道:三郎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只能当做奇兵用。这脑回路,跟大众还真是不一样。
康畅心说,得亏万岁爷能容得下那位殷三爷。这位实在是……好运道。换个君主试试,这样的,早被贬了不知道几遭了。
晚上,四爷就叫了黑七,“你亲自去一趟西南,看看王家究竟是怎么行事的。”
黑七应了一声,当天晚上,就带着人,低调的出了京城。
西南春城,四季如春。
这万春园里,花枝绚烂,开的如火如荼。
蔷薇架下,一个容色绝美的姑娘,静静的站着。
身后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没什么特别之处。她的嘴角不停的翕动说着什么,那绝美的姑娘静静的听着,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良久,她才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那小姑娘轻轻摇头:“不会错的。主上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她似乎有些不忍,低声道,“盼盼姐,你要是下不了手,还是让我来吧。”
王爷对盼盼姐,千好万好,如今主上却说叫盼盼姐杀了王爷,这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盼盼摇摇头:“不用!主上……的话怎么能不听呢?我弟弟还在……”说着,就深吸一口气,“你……找机会出府吧。这些事情,跟你不相干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这小姑娘一把抓住盼盼的手:“盼盼姐,跟我一起走吧。咱们去京城,去投奔盼儿姐姐。好不好?咱们在一起,总能挣出一条活路的。”
盼盼却摇摇头,轻笑了一声,“这种时候,我怎能……”她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塞给小姑娘,“去吧!别管我。若是以后能见到姐姐和弟弟,将这个交给他们,也算是一个念想了。”
第585章 寒门贵子(139)三更
郑王坐在书房里,看着墙上的地图,眉头紧皱,“本王早就该知道,这世上的事,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这些世家,全都是墙头草。他原本还以为,多少能由着世家在前面多撑一些时候,谁知道,垮塌的这么快,说变天就变天。
还有那个冯海,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老货,是个什么意思。要真是奋起一搏,金陵没那么快陷落。
他原来的计划很好,从西南出海,在王家的海岛上补给,然后直接从塘沽口登岸,直逼京城。可是这造船需要的是时间,是充足的时间。
他需要有人来拖住那个殷四郎。
“时也命也。”郑王颓然的坐下,扬声问道:“子玉先生呢?”
外面的随从低声道:“已经叫人去请了,想必一会子就过来了。”
郑王淡淡的‘嗯’了一声,现在要紧的是,如何才能西南暂时稳下来。想办法再拖半年时间,只要半年时间,自己就还有机会。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带进来一丝带着潮气的风。
郑王扭头,等看见进来的人以后,脸上焦急加恼怒的神情才慢慢的收了起来,神色一下子就柔和了。
“盼盼,你怎么来了?”郑王起身,拉了盼盼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去园子里记得将披风裹上。”
盼盼的神情微微动了动,“无碍!风一吹,才觉得人更清醒些。”
郑王就笑了:“你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太监进来,上了热茶,看到郑王一脸温柔,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盼盼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问道:“可是又忧心了?”
郑王的手将盼盼被风吹乱的头发抿在耳朵背后,“万事有本王在,不管什么时候,总能保你安泰。”
盼盼的眼圈就红了。
郑王低声道:“还在为你姐姐的事情怪我?”
盼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郑王低声道:“留着她,也不过是徒惹你伤心罢了。”
盼盼的心就更是一揪一揪的疼。
王爷跟姐姐的事,不怪王爷,也不能怪姐姐。这是主上对自己不听话的惩罚。那一天一早起来,姐姐出现在王爷的床上,叫她心里构建起来的那点男女之爱瞬间就给击得粉碎。
她只是一个舞姬,是她奢求的太多了。
可王爷将姐姐送出去,看似是听从了子玉先生的建议,但也确实是因为自己。
美人很多,姐姐只是其中之一。不是非她不可的。
盼盼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想到金陵城破,不知道孩子……”
这是说盼儿生的那个孩子。
郑王淡漠的摇摇头:“个人有个人的宿命。”他摸了摸盼盼的肚子,“等稳定下来,就给你找好的大夫,终是能看好的。咱们也总会有自己的孩子。”
盼盼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扑到郑王身上:“贱妾出身卑贱,王爷不值得为我……”
“傻话!”郑王的手抚着盼盼的头发,“人到中年了,遇上盼盼,是本王的福气。”
盼盼的手攥成了拳头,哪怕自己只是被他收藏的美人中的一个,也是最被珍视的一个。他给了她最妥善的安置,再不会颠沛流离,再不会遭遇苦难。她就是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如今,要亲手斩断这跟给自己依附的枝干,自己又能去哪里依附呢?
屋里,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门外却响起了通传之声:“王爷,子玉先生来了。”
郑王将盼盼扶起来,给她擦拭了眼泪,低声哄道:“乖!先回去自己玩,本王处理一些琐事,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盼盼强笑了一声,点点头,就福了福身,转身往外走。
在出门的时候,跟一个二十多对的年轻人擦肩而过。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
盼盼回到屋里,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怕人看出异样,连眼泪都不敢流。
天色慢慢的暗了,门外的丫头进来禀报:“王爷请姑娘过去。”
盼盼这才惊醒,不自然的笑笑:“也是,都到用饭时间了。谁陪着王爷呢?”
“是子玉先生。”那丫头笑着回了一句。
盼盼却僵了一瞬,才点点头,朝梳妆台走去。她重新整理了妆容,又从匣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玳瑁的指甲套,小心的套在小拇指上。
“姑娘今儿怎么带这个?”那丫头瞧了一眼,就笑道,“咱们汉家的女子,很少有戴这个的。”
盼盼神色不懂的解释:“指甲折了,才想起把这小玩意拿出来……”
那丫头才恍然,“没事!姑娘什么样都是美的。”
美吗?
她有时候宁肯不要这份美丽。不美,就能过平常人的日子,而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想着,眼里不由的闪过一丝黯然。
晚膳,摆在了湖心的亭子里。
这叫盼盼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这个地方只有一面跟岸上相连,湖上真发生点什么,救援都来不及。
这是有人不放心自己,要自己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