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观南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傅盈的额头:“还能因为什么?”
“喜欢上你了呗。”
因为喜欢,所以不敢提这个地雷似的话题,谁知道它会不会爆炸,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傅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观南不再多说,他在傅盈疑惑的目光中站直了身,拍了拍衣服,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平光眼镜戴上。
他眼里的温暖和嘴角的笑意消失无踪,转眼之间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冷不可方物的观南学长。
“账我已经结了。”
“再见,盈盈,还有,对不起。”
说罢观南不再迟疑,转身离开了咖啡厅,只留给傅盈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傅盈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观南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她心绪纷杂。
明明观南这边的事情解决掉了,她却没觉得多高兴,反而觉得自己活得很糟糕。
跟她有关系的男人她好像一个都没有好好对待过,不仅如此,她自以为很爱自己,结果现在却把自己弄到了浑浑噩噩,不知未来怎么办的境遇。
时间滴答走过。
白天的暑热散去,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坐了好久不动,洗冷水澡时刺骨的冷意又回到了身上,傅盈打了个寒颤,拿起手机和包包准备离开。
路上,她又拿出了手机。
想了想,给观南也发了一个短信——
[对不起,再见。]
祝你以后不要再碰到像我这样的坏女生。
当晚夜里十一点,傅盈发起了高烧。
即使把被子卷在身上也依旧冷到不停颤抖。
她不想惊动睡着的陈乐瑶和宋珈蓝,轻手轻脚地把床单也掀起来卷在了身上,然后闭上眼,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冷汗涔涔而出,外面的风仿佛穿过寝室门下的缝隙吹到了她的骨头缝里。
为什么这么冷的?
就在傅盈忍不下去,想把舍友叫醒的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手机开了静音,所以没有声音。
她把手从裹紧的被子里艰难地拿了出来,拿起手机,眯着眼看上面的来电——观南?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但观南又不会无缘无故的大老晚打电话,想了想傅盈还是缩进被子里,悄声接起了电话——
“喂。”
“喂!小姐你好啊!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女朋友吧?”
对面忽然响起的大嗓门把傅盈吓了一跳,她疑惑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不是哪位,就一个吃夜宵路过的,碰见你男朋友倒在地上,好像被人打了,我给送医院里来了,我翻了翻他手机,看见你手机号排第一个,我就直接打给你了。”
傅盈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他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盈盈,怎么了啊……”
“唔,怎么了?”
宋珈蓝和陈乐瑶都被这一下吵醒了。
傅盈强忍着猛地坐起的晕眩感,跟她们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你们继续睡吧,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睡。”
说罢她要求电话那头的人把医院地址,还有几楼几号病房的信息都用短信的形式发过来,她现在头很晕,根本记不住对面说的。
宋珈蓝听了一耳朵,不放心地坐了起来:“你要出去?”
傅盈点了点头:“嗯。”
“出什么事了啊?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吧。”说着宋珈蓝也坐起来换衣服。
陈乐瑶也摸索着开了灯,坐了起来:“我也陪你一块。”
“你们……”热意涌上眼眶,傅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慌,嗓音沙哑道,“观南他被人打了,现在躺在医院里。”
“什么?!”
“他不白天还好好的么?”
傅盈眼睛湿润,摇着头说:“是我不好,肯定是因为我,肯定是我害的。”
陈乐瑶满脸迷惘:“这什么情况啊……”
宋珈蓝皱了皱眉,伸手在傅盈额头上摸了把,惊道:“盈盈你发烧了!”
“我没关系,吃点药就好了。”傅盈胡乱扣着外套的纽扣,随便扯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额头的汗,“走,走,先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
她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江棘的人干的。
是不是因为她和他说了会话,他就让那些监视的人打了观南。
她希望不是。
否则他真的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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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半夜打车很难, 尤其还是处于非市区地段的大学城。
好半天傅盈她们才终于坐上了出租车,紧赶慢赶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过去。
夜深露重,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傅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短信。
头昏脑涨下她连上面的两行字都有些看不太清,只好问一起来的舍友:“我有点眼花, 你们帮我看看,上面写的是哪来着?”
宋珈蓝拿过手机看了眼:“他在三楼, 3009。”
“好。”傅盈点了点头, 冲两人道,“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现在很晚了,你们快回去睡觉吧, 回去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陈乐瑶一把揽住傅盈的胳膊:“我们来都来了就没打算丢下你, 你现在的样子我看着都觉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晕了,好啦好啦,别说了,走走走,上3009!”
傅盈心头发暖。
她点点头,和两人一起进了观南的病房。
观南的床位在房间最里面。
他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修长的手上挂着点滴, 嘴角肿起,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淤青。
正好护士在给另一个病床上的病人换点滴,傅盈上前问道:“你好, 我是这位病人的朋友,我想请问一下,他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位送他过来的人在哪?”说着她朝观南的位置指了指。
护士道:“他身上主要是打斗引起的擦伤和淤伤,不严重,不过等他醒了最好还是拍个片看看。送他来的是个好心的大哥,留了点钱就走了。”
傅盈放下了心:“好的,谢谢啊。”
“不客气。”
问完后傅盈转过身,目光怔愣地看着闭着眼昏睡的观南,接着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路上的匆忙令她浑身出了好几回汗,单薄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除此之外,神经突然紧绷又骤然放松,发烧着的身体根本就经不住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此刻的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里面一片空白。
看着沉睡的观南,傅盈面无表情。
紧张没有,愧疚没有,悲伤也没有,她甚至有种我是谁我来干嘛的困惑感。
宋珈蓝晃了晃傅盈的手,担忧道:“盈盈,你还好吗?”
傅盈愣了下才摇头说:“我没事。”
“你也让医生挂个水吧,你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就是啊。”陈乐瑶附和。
傅盈抬起手:“等会,让我想想我要做什么来着……”
脑中仿佛有岩浆翻滚,把思绪乱七八糟地烧成一团,傅盈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脑子都被烧光了一样。
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想到头都痛了她才忽然睁开眼,拿着手机往外走:“我想起来了,你们在这坐着,我去打个电话。”
说罢她跑出了病房,走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前拨了一个号码。
嘟声响起,傅盈下意识地屏息。
很快,电话被接起——
“盈盈。”江棘的声音很清醒,他似乎这个点还没有睡。
傅盈咽了咽口水,嗓子疼得她直皱眉头:“咳,江棘,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你嗓子怎么回事?”
傅盈眉头紧蹙,哑着声道:“先别管这个。我问你,观南被打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认为是我做的?”
傅盈呼了下气,站不住得顺着墙滑坐在地上:“不是我认为,是我白天跟观南说了会话,晚上他就被打了,我记得你说过会派人看着我,所以我就想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