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保安微微一愣，然后狐疑地看着我，他应该好奇我为什么会和基层套近乎。
    “我姑妈说，走进基层才能看清企业的文化，你们就是我们公司的文化，是重要的家庭成员，当然要学会体恤下属，要爱护员工。”
    保安似乎听到姑妈俩字突然表情一变，然后开始跟我说起了他们经常去的餐厅，经常去玩的地方等等。
    我收集完信息，满意地看着他，笑着说道：“你就等着，升职加薪，赢取白富美吧！”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这戏演的，我痛恨自己当时怎么学了生物系而不是表演系，如果我当年进了表演系，我现在就是被人舔屏的女神了！
    我走出商厦，坐上了去城西的公交车。车上，我昏昏欲睡，一整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和不停崩溃的循环中，现在累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感觉了。也不知怎么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司机不耐烦的脸，我脑袋还处在空白期，只听他说：“姑娘，到总站了，快下车吧。”
    我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跳下车，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我长叹，由于兜里经费有限，我只得再坐一遍回程车，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停在我的面前，然后车窗摇了下来，我看到了那张熟悉又厌恶的脸。
    “橙橙，真的是你！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马嘉。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大叔平时傲娇的小表情，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眉毛一扬，淡淡地说道：“第一，我不坐陌生人的车。第二，我不叫橙橙。第三，请你以后不要看见我，就算看见了也拜托你装没看见。”
    刚刚说完，公交车从后面开了过来，然后对着挡道的他响了两声喇叭，马嘉皱着眉看了看我，便开车走了。
    一看到他，心情就变得更糟糕了。曾经四年的时光，就这样浪费了。若问自己爱过吗，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早就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了，四年里，除了实验就是论文，他或许早就厌烦了那样的我。
    我使劲晃了晃头，不想再去想，挤上了公交车。
    到了车站，我按照那个保安说的找到了副董事开的餐厅。这是一家西餐厅，里面环境优雅，格局也很好，我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时一个帅气的服务生走到我面前，将点餐本放在我面前，我看着这高质量的服务生，不用翻本子我就知道这里不是我这没工资的屌丝女能消费得起的，我把本子推开，笑着问道，“你们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周德山？”
    服务员微微一愣，点点头，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听着灿烂一笑，答道：“是我家社长让我问的，具体什么事他明天会来的，就这样。”然后我站起身，一溜烟地跑了。
    那个服务员长得好秀气，声音很好听呀！再不走，我该流口水了。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六点了，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半了，暖黄色的光芒照在街道上，让我忽然有一种无奈和不安。
    “果然，还是讨厌黄昏。”我喃喃着，上了楼。
    走进屋里，我看到穿着衬衫正在擦头发的李佐佑。他的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但是衬衫贴着他的前身，我明显看到了胸前肌肉的轮廓，视线往上移是锁骨，在往上是喉结，在往上……
    “你在看什么？”他若无其事地盯着我的双眼，突然问道。
    我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心跳速度急剧上升，立刻答道：“我近视，什么都看不到。”
    “哦？”他放下手，朝我这里走来。洁白的毛巾就搭在他头上，微卷的头发还挂着水滴，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居然有一双非常好看的双眼，尤其是睫毛，居然比我的都长，他看上去有些老，身上也有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但是看着他的样子，或许没有胡子……
    我见他过来，我不自觉地又退了一步，抵到了墙上。
    “你是想壁咚我吗？”我见气氛尴尬，想缓解一下，结果感觉气氛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
    “我想把你的隐形眼镜抠下来。”他突然停住脚步，继续擦了擦头发，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
    “那不是隐形眼镜。”
    “那是什么？”
    “眼角膜。”
    “……”
    我好像听到了谁的心衰老的声音。
    第5章 晚餐
    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拿出一个随身本，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上餐厅地址，放到他面前，然后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他拿起纸条一边看，一边问道。
    “回房间啊！不是都下班了吗？”我呆呆地答道。
    他放下纸条，看了看我，懒洋洋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上下班时间了。”
    “……敢问一下社长大人，这句话我怎么理解……”
    “你，二十四小时，都是我的人，你已经被卖给我了你不知道吗？”他说得一脸淡然，好像理所应当一样。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不就是欠你钱，现在在打工还钱吗？我什么时候成了二十四小时工人了？
    “你签了合约你不知道吗？”他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把钥匙打开了个抽屉，拿出几张合约，上面有一项赫然写着工作时间由李佐佑安排，要随叫随到。
    我手颤抖了一下，刚想看看还有什么，他立刻收了回去，锁了起来，嘴角扯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剩下的以后看，反正你已经签字了。”
    我：“……”
    剁手，剁手，果断剁手。
    “还站在那里干嘛，我还没吃饭呢！”他在办公桌前坐下，随手打开电视，开始悠闲地看了起来。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呆呆地说道：“我只会叫外卖。”
    他抬眼看了看我，我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要你何用！”
    “我会卖萌，能萌你一脸血。”
    “我贫血，不需要。”他一副高冷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我瘪瘪嘴，“好歹我也是学识渊博的女博士，不稀罕我那就辞了我呀！”我碎碎念着，大叔听到了，却只是看了看我，拿起一旁的报纸，翻了起来。
    这时，丽萨进来了，拎着两袋子吃的，我见状，屁颠儿屁颠儿迎了上去，“刚刚才想到外卖，立刻就有人送来了！”
    “社长，您要的东西都给您送来了，还有什么事吗？用不用做出来？”丽萨冰着一张脸问道。
    做出来？我打开袋子一看，居然都是生的！生的！
    “你可以下班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学识渊博的女博士吧！”李佐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随口说道。
    我：“……”
    丽萨居然连头都不回地走了。
    我望着两兜子吃的，愣愣地走过去，抬起手，扯下他的报纸，“大叔，你是在逗我吗？”
    “大叔我现在饿着呢，没心情逗你，快去做饭。”他懒懒地抬起眼，看着我，那表情真想让人抽一巴掌。
    我恨恨地拎着东西走进厨房，突然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话说，前天有厨房吗？
    “大叔，这厨房……”
    “专门为你准备的！”那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只有你这个打工的才有这么好的待遇，特意为你装的厨房。”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倚在门旁，满眼笑意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这种堵心的感觉……
    “快点开始！”他一边说着，一边搬了个摇椅在门口。
    “你还要监视我？你怕我下毒？”
    “我只是怕你把我厨房炸了，这些东西可贵了，估计，要你一年工资呢！”他满脸认真地说着，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嫌弃。
    我咬了咬牙，忍辱负重地应道：“不会的，放心吧！社长大人！”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那笑容在我眼里略显诡异。他淡定地坐下，手里拿了本食谱，然后，翻了翻，开始念叨起来：“闺女呀，今天吃西餐吧！你看我们吃葱油意面怎么样？鸡胸肉也挺好！还有凯撒沙拉，通心粉也会好吃的……嗯……牛排一定要吃……”
    “原来这大叔，还是个吃货……居然这么认真……”
    “估计你也做不出什么来，所以，我负责指挥，你负责动手，现在开始吧！”他突然合上菜谱，看着我微微一笑，眉毛一扬，满脸期待的样子。
    我：“……”
    后来我才知道，平时的他多么温柔，多么好说话……
    “这菜洗干净了吗？你看不到这黑的吗？”
    “这切的是什么？要这样切！”
    “要统一形状，统一大小！”
    “这厚度怎么又不一样了？”
    “都洒了呀！这么笨呢！”
    “要先放油！”
    “不许躲！快放牛肉！”
    “呀！你都把菜撒出来了，我怎么吃呀！”
    ……
    “要不你来——！”
    “不要！”
    “你怎么不去死！”
    “你还没还清我的钱。”
    “……”
    两个小时，我身心俱疲。
    在餐桌前坐下后，刚刚拿起叉子准备吃时，他忽然把我面前的牛排撤走，然后把蔬菜沙拉推到我面前，一边吃着肉一边说道：“不许吃肉，吃蔬菜。”
    我看着蔬菜，一股怒火涌了上来：“我辛苦了一整天，你就让我吃这些草！”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淡定地说道：“你觉得你的身材，有资格吃肉吗？”
    我仿佛胸口中了一剑，一口血闷在了心头。委屈愤怒都交织在一起，我辛辛苦苦做的晚饭，居然只让我吃这些草，你以为我是黄牛么！做了苦力还只吃草！
    我堵着气，一口一口吃光了一整盘蔬菜，然后愤怒地擦擦嘴，准备撤退。
    结果，李佐佑站起来，理所当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盘空碗，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迫于我刚刚来这里两天，我只能认命了。收拾好后，正准备走，只听浴室里又传来了魔咒般的声音。
    “陶熙橙，进来一下。”
    我走到门口，隔着门喊道：“大叔，你有什么事？”
    “我让你进来！”
    “这样不好吧！我还没见过男的……”
    就在我犹豫时，门忽然开了，我惊恐地看着他，脱口而出，“原来你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