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病房又剩下他们两个。
    程怡不想和他多说话，免得自己又被他弄得心思不安。
    搁下吃了一半的白粥，拉起被子想慢慢挪着身体躺回被窝，秦易一句话，瞬间让她止住了所有动作，脸色顿时浮了一点红，一动不动看着他。
    “没刷牙没洗脸，吃完就睡是不是想当猪？”
    她昨晚就没刷牙洗脸。
    早上也没。
    所以……秦易说的也没错。
    她真的像猪。
    程怡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给刘露打个电话，让她来接她回城内。
    她一个人在这里，没办法收拾自己。
    可是她的手机坏了……
    程怡头一次体会到了异乡人在外生病，没人照料的可怜和无助。
    就在程怡纠结自己手机坏了怎么联系刘露或者陶筠也行的时候，秦易走过来，“我抱你去卫生间洗一下。”
    程怡凝起眉，想拒绝，又想想自己真的需要洗漱。
    犹豫片刻，没反对。
    任由他抱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
    到卫生间，程怡一只脚不能用力，秦易就站在她背后，扶住她的腰，让她有支撑点可以自己拿牙刷刷牙。
    这种支撑的确能让程怡站稳，不摔。
    但也特别暧昧和磨人心智。
    秦易高大强壮的身体，贴在她空荡荡又单薄的病号服后，穿透她的皮肤，窜遍整个身体，温热又烫人。
    她稍微弯腰刷牙，就能真真切切感受那种炙热。
    让她心一慌，拿牙刷灌水，也不敢多么仔仔细细刷，快速刷了几遍，再用凉水冲洗脸，粗粗地搞定，就要扳开秦易搂在她腰上的手，“我好了，你不用搂着我。”
    秦易却不愿意，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
    让他有了点反应。
    手指扣紧她细细的腰。
    将她扳过身，正面对他。
    低头，就想亲她。
    程怡慌忙躲开，发丝散乱，垂在脸侧，手指撑在洗漱台的大理石边缘，有点被他这样弄得气到，声音发抖：“秦易……我是病人……”她怕他禽兽到连她现在这样都不放过。
    “我知道。”知道她腿没好。
    他不会动她。
    他只想亲亲她。
    “我只是亲亲你。”秦易摸摸她的脑袋，手指一路滑到她脸侧，轻轻抚着，让她不要生气，“给我亲亲？”
    程怡不愿意，侧着脸，拒绝。
    程怡拒绝，考虑她的身体状况，秦易只能忍忍，说：“一会我帮你办理出院手续。”半夜查房的医生跟他聊过了。
    肌肉擦伤没什么大问题。
    可以出院，不过不能马上做剧烈运动。
    回去好好休养。
    听到出院，程怡顿时转过脸看他，“我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修养一周。”秦易替她理理睡了一夜有点乱糟糟的长发，说道：“这里照顾你不方便，我带你回我那边。”家里什么都有。
    照顾起来也方便。
    而且环境也舒适，医院人多又闹腾。
    “我不去。”她最不想的就是和他住一起。
    日日夜夜面对。
    “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租的公寓买下来？”秦易知道她不愿意住他那边，但放她一个人回去。
    就凭她现在站都不能站，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程怡瞬间闭嘴。
    “就当你在履行协议。”末了，秦易补充一句。
    程怡彻底没声响了。
    ……
    医院底楼，秦易亲自给程怡办理出院手续。
    手续办妥，拿着一堆结算清的缴费单。
    往楼上接程怡下来。
    慢慢往楼梯走得时候，想起来程怡说过的那个手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医生发短信。
    收到秦易的短信，沈姩正治疗完一个病患，翻开手机，发现是秦易发来的短信，心里久违的一喜，秦易自从程怡回来，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了。
    但点开他编辑的那条信息。
    她又陷入了某种晃神。
    屏幕上，秦易发来的信息这样说：【沈姩，你知道女人腹部下方的一条疤痕是有什么手术造成？阑尾炎手术还是？】
    秦易这种男人从不会随便关心一个女人腹部留不留疤。
    除了程怡。
    所以，很明显，这条疤……
    作为医生，沈姩心里有60%以上可以肯定是什么？
    不过，她不想告诉秦易，指甲敲在屏幕上，给他回复：【应该是阑尾炎手术。】
    第37章
    回城, 车外烈日依旧。
    烘烤着大地。
    宽敞的越野车内, 冷气开得很足。
    驱散了恼人的暑气。
    却驱不了车内的某种温度。
    从程怡上车开始, 秦易就抱着她，不松手。
    程怡嫌热，而且他身上男性味太强烈, 直直地钻她鼻腔，让她有点恍惚。
    想推推他。
    秦易纹丝不动, 手指搁在她脸侧, 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在他怀里, 语气低低：“乖乖靠在我怀里不要乱动，不然我扒了你衣服, 你以前也不是没被我扒过。”说着的时候，还扯扯她小耳尖。
    就像曾经一样。
    记起来，程怡被他扒了衣服。
    还是因为程怡跟他吵架。
    秦易不喜欢和女人动嘴吵。
    他喜欢实干。
    程怡每每跟他耍性子，刚开始他会和她讲讲道理。
    但女人耍起性子, 可能会没完没了。
    除非你哄到位了，才罢休。
    秦易那会看着像历尽千帆，实际不是这方面的能手。
    在上大学前，他并没谈过女朋友。
    不是他启蒙晚或者对异性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而是秦泰豪不允许他在高中过早谈恋爱。
    怕影响学习和消耗他精力。
    但私立高中比起大学, 漂亮又有钱女孩子要多很多, 秦易17、8岁，青春期也有过性冲动。
    学校里主动向他抛出诱惑的不少。
    只是, 有家训。
    秦易都拒绝了。
    直到上大学，遇到程怡。
    秦易才迎来自己人生第一份初恋。
    那个江南来的女孩子。
    一笑起来, 可以融掉他所有心。
    虽然开始不和谐，但过程美好如斯……只是最后失败收场……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总以为时间会抹平一切，后来，每个夜深人静，最让他想念的人，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