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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他单手插兜,别在腰间的手.枪泛着冷光,浑身气势毫不让人怀疑,他会因为气愤怒而开枪。
    目光锁定之前出言看不起李梦的中年男子,“你们中,还有谁不想同女子一起共事的,趁此机会,不妨全都站出来,总比我一个个将你们全找出来强。”
    那中年男子被看的脑门冒汗,虚虚擦了两下,之前他说李梦的话肯定被他听见,此刻回道:“少帅这是何意?难道还不许我们表达自己思想,女子本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和一群男的共事,成何体统。”
    他越说,声音就越洪亮,为自己壮胆,意图拉拢更多跟他想法一致的人,蒙混过关,“老赵,你昨天跟我喝酒,还说一起共事的小娘皮,每一个好的。”
    被打名的老赵,急忙扯清关系,“嘿,我说,你可别拖我下水,少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
    两人说着说着,自己就先吵了起来。
    “你们不赞同,就不该来敬蛟军校,这里不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
    张若靖扭头看向副官,用平常聊天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我们敬蛟军校本身就是全国第一所男女混合军校,若是作榜样的教师都瞧不起女子,怎么起到示范作用?这次录取的教师,你工作失误了。”
    军校教师招聘张若靖在选定了几个十分优秀的人才后,交由副官全权负责,竟是招了几条看上去学识丰富的漏网之鱼。
    副官不曾辩解,“是我的过失。”
    张若靖嗯了一声,又道:“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所有教师的档案重新彻查,如果必要可去寻文报帮忙,查询一下他们可曾在报纸发表过反对女子抛头露面之类的言论。”
    交代完后,他转身就朝简陋的书房而去,那些年轻海外归来的学子们,一个个看他背影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两个吵吵嚷嚷的教师,被副官一挥手,堵住嘴巴扔了出去,身上行李,解聘书也全都被撒了孤儿院门前。
    外面的动静自然被书房中的两位女士看在眼里。
    李梦接过唐皎为她泡的茶杯,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让人无法想象,她竟然战斗力那般惊人。
    正赶在张若靖推门而进,她放下茶杯道:“若你嫁的是他那样的人,我倒是可以略微放心了些。”
    张若靖和唐皎均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只瞧那李梦从小包中掏出一张满是馨香的信纸,“我还没说,我可是涅槃的忠实读者,这次前来应聘,也是存了想看你过的好不好心思在,能否给我签个名?”
    她人美声音柔,让人无不惋惜手上疤痕恐怖。
    张若靖从书桌上拿了只钢笔,自然地递给唐皎,唐皎在信纸上签上自己的姓名,递给她时欲言又止。
    李梦倒是不在乎,仔细地收好信纸,就向他们两人解释起来,“我是家中独女,上面九个哥哥姐姐都因为各种原因过世了,家里宠爱的厉害,打小就有自己主意。”
    她看着桌上茶杯出神,“出国留学时遇到我前夫,一颗春心吊在他身上,不管家里如何不赞同,拼了命都要和他在一起,他是个好人,可惜,他们家啊,是个大家族,人人都有自己的小思量。”
    “慢慢,我们两个就有了矛盾,但我们依旧相爱,直到……”
    “我这一双手被他妹妹用滚烫的开水像烫猪皮一样烫过。”
    唐皎拿起手帕为她擦泪,她摇头,自己擦干眼泪,“在报纸上看到你一直在宣扬女子独立,我也找到了以前的自己,同前夫离婚后,我就央着父亲给我请了拳脚师傅,就为了能来敬蛟军校找你。”
    “只要想到自己能和你在一所学校里教书,就忍不住开心。”
    张若靖抽出教师登记表,对李梦说:“可真是谢谢你为我洗刷冤屈。”
    “这是怎么说?”
    唐皎娇嗔地瞪他一眼,“是是是,李小姐不是为你来,是为我而来,我错怪你了不行。”
    “何止是错怪,这回可要换我吃下这口陈年老醋。”他拉过椅子坐在唐皎身边,眼里满是柔情。
    李梦一边填写登记表,一边笑着说:“你们感情这样好,我都有些嫉妒了,不过少帅你真的是我这一路走来,见过最不像大都督的人,哪有大都督连个军校都开不起来的,手中权力是做什么的,你一声令下,枪杆子抵着他们,谁敢不从。”
    他勾住唐皎手指,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不像都督就对了,这只是他们抽身的第一步。
    登记表填完,两人凑在一起看,刚才还笑呵呵的人,在看到父亲一栏名字时不约而同震惊了。
    著名的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开办天和号商行的——李洪洋!
    “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聘请我当教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没有什么作话的作话~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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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男人的心思一样深(晋江首发)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 爱凑热闹的人们, 从各路消息中汇总得到,张若靖要开办的男女混合军校,招收了一位女子教官。
    这怕是他们招不上来人,自己掏钱请的演员吧?
    就在大家都认为消息是张若靖故意传出来时,《晋江文报》刊登了一则让众人大跌眼镜之事。
    敬蛟军校成功招聘首位女子教官李梦,这位女子可不得了,其父可是天和号商行的李洪洋!
    李洪洋堪称华国商界巨贾, 经商范围遍布华国北方市场,徽城唐家与其相比,犹如萤火和皎月之分。
    其掌上明珠李梦, 曾是书香大户严家第三代长媳,那年她出嫁之时十里红妆不似作假,引得无数女人羡慕。
    身份如此重量级的人, 怎么可能会陪张若靖演一出戏, 加之李梦本人也出面承认此事。
    所以敬蛟军校真的招到一位女子教官,还是有钱的富家小姐李梦!
    处在观望状态的女子们,有了领头羊、主心骨, 大家小姐都不怕,她们怕什么。
    最先响应的就是徽城大学那些女学生, 她们有的一毕业就在文报上了班,兼职给文报写文章赚稿费,还有的没有那方面文采,可实打实有真才实学。
    她们信任张若靖和唐皎, 只是无法冲破内心恐惧,李梦的加入为她们打开了第一道锁。
    满怀着忐忑心情的五人前来应聘,张若靖和唐皎亲自组织考试,将她们招收进来,还特许她们既可住在学校,也可每日回家,为她们提供各种便利。
    万事开头难,只要砸开了缝,剩下一切都好说。
    外地报纸也在跟进敬蛟军校之事,往后几日,敬蛟军校时常能等来千里迢迢前来应聘的女子,有不少女子都是对生活无望,希望通过军校让自己重获新生的人。
    敬蛟军校一下就将所需女教师招满了,值得恭喜的是,就连女教官他们都招上来三个,可以和李梦作伴。
    对于起到决定作用的李梦,有人阴谋论,怀疑李洪洋让其来徽城,是为了开拓南方市场,不然他真的舍得让自己女儿混在男人堆里教书吗?
    他还真就舍得,李梦根本就是为了唐皎而来,自从学校招了她后,她天天黏在唐皎身边,一副巴不得任唐皎差遣的模样,看得张若靖眼珠子疼。
    除了知道真相的夫妻二人,就连唐冬雪和唐夏茹也这般认为。
    为了独女,放下北方生意的李洪洋,特意赶来徽城,拜访唐冬雪。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父,李洪洋眼光毒辣,连张若靖的都督府都没路过,直接去了唐公馆。
    他命中红心,唐公馆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唐公馆内,挺着六个月大肚的张小艺十分嗜睡,如今正在房内休息,唐皓南为了照顾她,辞退上海的工作,转回了徽城医院,早早就去上班。
    张若靖和唐皎更不必说,一个忙着军校动土开工,一个忙着《晋江文报》的扩张,而唐夏茹是个闲不住的,早就去打麻将了。
    李洪洋到来之时,竟只能唐冬雪一个人招待他。
    这突如其来的拜访,让唐冬雪有些小小的慌乱,她自从离婚后,就没有单独面见过外男的时候。
    此刻不光为了孩子们的脸面,也是为了唐公馆,她也得拿出女主人的架势。
    一身绸缎旗袍,走起路来风姿绰约,手帕下的手快要拧成麻花,还要客客气气将李洪洋请进来。
    李洪洋五十出头的年纪仿若年轻十岁,看上去就四十正当年,只是两鬓微微泛白,暴露了些许年龄。
    一身儒雅气,鼻梁上架着普通的圆框眼睛,笔挺的西装穿在身上,看不出任何中年男子发福的迹象。
    他出口成章,一进门就讲好话给唐冬雪听,说她养了一个好女儿,有了个好女婿。
    唐冬雪心里自然清楚那是人家的奉承话,可那话就是让你觉得,他是发自肺腑讲的,听的她开心不已。
    虽然做生意不是好手,却也知道,李洪洋若是真要进入南方市场,势必会对自家生意造成冲击,因此也就格外注意他讲话,生怕露掉他话中含义。
    一双眼睛仿若会说话,如同她这个人般柔情似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保养得道风韵犹存的美妇,身上的气质可不是年轻女孩能学去的。
    声音也温温柔柔,吐话中带着南方特有的小调,同北方的直爽形成鲜明的对比,直往人耳朵眼里钻,“李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还是我们应该感谢李小姐才是,若不是她前来应聘,还不知何时军校才能招满女教师。”
    “李先生?”
    李洪洋坐在沙发上,形似雕塑,可见是愣神了,听见她唤他,饱含深意的望了她一眼,才说道:“太太这话说错了,合该是我道谢才是,我膝下就梦梦一个孩子,要不是她被涅槃激起了生机,我真怕她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哎呀,”唐冬雪最是富有同情心之人,可听不得这种话,“我看李小姐可比您洒脱多了,整日在皎儿身边笑的可甜,您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是,所以今日我特意前来拜访,就是为了感谢你们收留梦梦。”
    说着他站起身来,身后跟着的助手送上礼盒,“小小敬意,还望收下。”
    边说他边打开礼盒,不大的盒子里竟全是地契,只匆匆一瞥,就瞧见了原本属于谢家的土地桑田。
    唐冬雪赶忙摆手,将礼物又推回到李洪洋身边,“使不得使不得,李小姐也是凭自己真本事当的女教官,我们如何能拿您的东西。”
    李洪洋任由盒子敞开在茶几上,“太太,可是嫌弃礼物轻了,那我让他们回去重新准备。”
    “如此重礼,何谈轻之一说,只是拿其烫手,”见他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唐冬雪便问出了心中疑问,“不如李先生告诉我等同价值的消息,这可比送我们东西让珍贵。”
    “请说。”
    “您当真要进入南方市场?”
    李洪洋哈哈大笑起来,让助手收起小盒,重新落坐,唐冬雪放下一颗心跟着坐了回去,就听他说:“我并无此意,只是独女来了徽城,对其思念,才赶来一见。”
    她沉下心来,又听他道,“但若是梦梦日后确定在徽城发展,为了她,想必我会将所有生意全都挪到徽城来。”
    话是真心实意在说,这就是他要来徽城的意思,该来的终究是挡不住。
    她哀叹一声,眼见着落寞下来,李洪洋开解道:“您不必太过在意,想将身家全都挪过来,没个三年五载也完不成,届时你的女儿女婿,还不知会如何处理。”
    他一拍沙发扶手,“你只等着就好,从你女婿开办军校就能看出,他非池中之物,迟早会腾飞而起,到那时,我们会不会成为唐家的威胁还说不准,说不定,你们唐家更胜一筹。”
    有人夸奖孩子,唐冬雪脸上浮起了笑,承了他这个情。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根据礼节唐冬雪本应邀请他一同用晚饭,可她自己离了婚,李洪洋又是丧妻二十年的独身男子,终究不合适,便委婉的提出了送客。
    李洪洋何等精明之人,只短短一个小时,就同唐冬雪聊得熟络起来,三言两语就让她忘了送客之事。
    天色已完,唐冬雪送他到门口之时,正正好好碰见赶上回家用饭的张若靖和唐皎,又是一番虚假客套。
    男人之间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你什么心思的感觉在。
    张若靖草草与其说了几句话,就将话题引申到了改日都督府一叙,硬是没留他一起用饭。
    李洪洋上小洋车时,回头看去,正同他鹰隼般锐利,充满警告的目光对了正着,笑着与其拱了手,摇上了车窗。
    那边的唐冬雪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锋,拉着唐皎问她,“我听说,军校要准备招生了,有没有姆妈能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