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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靖光帝想了想,道:“那便都坐吧。”
    三人都坐了,宫人们捧上茶来,赵羡的目光扫过棋盘,笑道:“父皇在自弈么?”
    “嗯,”靖光帝道:“你来得正好,朕前阵子得了一本残局孤本,这局一直解不开,你来替朕看看。”
    赵羡自然立即答应下来,在他对面坐下,父子两人开始对弈,赵玉然趁此机会,一双大眼睛四下张望打量,试图找到一丁点蛊虫的踪迹。
    但因为是傍晚的缘故,天光不甚明亮,她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找着,最后只能轻轻碰了碰姒幽,朝她投以疑惑的目光。
    姒幽轻缓地摇头,眼里意思很明显。
    赵玉然无声地开口:没有?
    姒幽确实没有在这里感觉到任何蛊虫的存在,赵玉然放下心来,但是转念一想,那烈国公主心怀鬼胎,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招儿来,若是她们一走,她父皇又被暗算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玉然便轻轻咳了一声,道:“父皇,您在这行宫里住得还习惯么?”
    靖光帝一边落子,口中道:“习惯,这行宫原是你祖爷爷建的,朕有什么不习惯的?”
    赵玉然道:“近来天气还热,儿臣在自己宫里看见了不少虫蚁,父皇这宫里有没有?最好吩咐宫人们撒些除蚊虫的药。”
    靖光帝目光仍旧紧紧盯着棋局,唔了一声,这时赵羡也道:“儿臣那宫里也有,大概是行宫未有人住的关系,请父皇要多加注意。”
    “你那也有?”靖光帝听了,这才抬起眼来,想了想,仿佛记起了什么,道:“你们这么说,朕倒是想起一事来。”
    他说着,便叫刘春满,吩咐道:“方才不是才打死了几只蚊虫么?”
    刘春满立即心领神会,转身去了,赵羡与赵玉然三人眼中俱是泛起疑惑之色,不多时,刘春满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朱漆的小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瓷盅,靖光帝道:“打开给他们瞧瞧。”
    刘春满恭声应是,然后把那瓷盅揭开来,雪白的细瓷中,一只朱红色的虫子赫然在目,赵玉然惊呼一声,掩着口道:“就是这个!”
    姒幽站起身来,伸手欲去捉那虫子,刘春满面露惊色,连忙制止道:“不可,王妃娘娘,这虫子咬人的。”
    姒幽却没停下,她径自将那虫子捉起来,触手冰冷,她低头一看,疑惑道:“是冰?”
    那瓷盅里放了好几块冰,赵玉然也好奇道:“父皇,为什么要用冰将虫子镇着?”
    靖光帝落下白子,随口答道:“朕瞧着这虫子颜色怪好看的,便叫他们养起来了。”
    赵玉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见姒幽又将那虫子放了回去,她以眼神询问道:“阿幽?”
    姒幽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样养着也挺好的。”
    闻言,靖光帝面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道:“朕也觉得挺好的,到你了。”
    赵羡只得继续落子,靖光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们倒是来得巧,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就与朕一同用晚膳吧。”
    刘春满得了吩咐,立即去唤人准备了,靖光帝并赵羡等人一同用了晚膳,气氛和睦,如同普通人家的家常闲话一般,直到夜色暗了才告退。
    靖光帝坐在桌几边,他的手旁放着一个瓷盅,刘春满连忙提醒道:“皇上,您当心着些,这东西可厉害着呢。”
    “朕心里有数。”靖光帝随口道,反而伸手又将那瓷盅揭开了,里面放满了冰块,正中央赫然是那只朱红色的蛊虫。
    他盯着那虫子看了片刻,道:“仔细收好,派人快马送去慈宁宫,让太后看看。”
    刘春满立即恭声应是。
    靖光帝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底浮现出沉沉之色,慢慢地道:“烈国,未免也太小看我大齐了。”
    ……
    却说在回去的路上,一行三人没走多远,赵玉然便问道:“阿幽,那究竟是什么蛊?”
    姒幽答道:“你还记得前不久,我们在琼芳雅居时遇见了烈国公主,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王奴吗?”
    赵玉然怔了一下,道:“记得,你当时还说,他不是活人。”
    “是蛊人,”姒幽道:“以活人喂蛊,人便会慢慢失去神智,为炼蛊者所操控。”
    赵玉然震惊道:“还有这种恶毒的蛊?那被喂蛊的人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
    姒幽转头看她,道:“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你觉得那是活人还是死人?不过一具空壳罢了。”
    赵玉然想了想那画面,顿时鸡皮疙瘩四起,赵羡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难怪烈国提出要和亲,若是我朝真的答应了,留下了那琅山公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这却未必,”姒幽摇了摇头。
    赵羡望着她:“怎么说?”
    姒幽道:“我原本是有些怀疑,如今倒是确定了,皇宫之中,亦有擅蛊者,而且父皇还是知情的。”
    第129章 第 129 章
    第129章
    在巫族里,这种恶蛊, 绝不会这样就轻易被捉到, 靖光帝想必是用了某种手段, 才能将它制服。
    姒幽将其中缘故告诉两人, 又道:“我觉得你们大可不必担心了。”
    赵玉然很是信任她, 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忿然骂了烈国与那琅山公主几句,又道:“我们应该将蛊虫的事情禀告父皇才是。”
    赵羡却道:“今日之事, 父皇未必没有防备的。”
    赵玉然一想也是, 这才作罢,只是后面又因为此事, 对那烈国使者与琅山公主诸多刁难嘲讽,这是别话。
    赵玉然走后, 赵羡携着姒幽,一同回去, 夜色渐深,女子的手掌纤细柔软, 赵羡轻轻握着,笑道:“阿幽的手变暖了。”
    姒幽愣了一下:“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