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老嬷嬷瞧着可是颇为不喜,这小猫儿瞧着养不熟,倒是爱吃醋,缠在公子身旁就是不让旁人靠近,眼看着兼橦姑娘都被挠出血来,这还如何培养感情?
“公子,这小猫儿怕是想要出去玩,不如让老奴带着出去耍一阵罢,免得待在屋里扰了公子清净。”
沈家公子闻言不说好,也没有不愿的意思。
锦瑟当即去勾他的衣摆,委屈的喵喵直叫,他却当作没看见。
老嬷嬷见自家公子没有说什么,便当作默认,上前去抓黏在公子脚边的小猫儿。
锦瑟自然不可能让山鸡和他共处一室!一时直在屋子里躲藏起来,一边跑一边直叫唤,眼神里头竟是凶恶,可惜声音实在太过软嫩,那细小微弱的声音听着格外惹人心疼。
沈家公子眉间微敛,忽而重重放下了筷子,那声响叫嬷嬷也不敢再抓,直退到一旁。
兼橦连忙上前,正要开口缓和,“公子……”
“撤了罢。”沈家公子没了胃口,随口吩咐了一句,起身往里屋去。
老嬷嬷闻言连忙吩咐人上前收拾。
兼橦被这般无视而过,一时间面上有些尴尬难言,只能随着老嬷嬷一道退出去。
锦瑟见状不由哼了一声,笑盈盈睨了她一眼,直迈着小碎步跟着沈甫亭进了里屋。
这个时候做只小猫儿便有了好处,可以肆无忌惮的跟他待在一个屋檐下,甚至可以跟他睡在一道,那只山鸡即便是变回原形,也不可能有她这般好机会!
锦瑟绕过屏风进了里屋,沈家公子正脱去了外袍,挂在衣架上。
锦瑟看到他这张冷脸就觉得棘手,外头那只山鸡又蠢蠢欲动,若是今日不将他拿下,实在心中不安。
她正琢磨着法子,沈家公子已经缓步行到床榻旁坐下,连眼神都没有给她,掀开了薄被自行躺下。
锦瑟连忙上前攀上床榻,爬到他的颈窝里头,伸出小舌头轻轻舔着他的下巴,小模样颇为讨好,往日他都是忍不住笑的,今日却转过身去,不让她舔了。
锦瑟一只小猫愣在原地,眼中神情很是无辜。
不过就是玩了一下火,竟这么久都没有消气,性子也太是难搞了,往日还能吹吹枕头风,好生哄哄,现下原身可如何吹得了枕头风?
正发愁着,她脑中忽而灵光一闪,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
沈家公子半梦半醒间,忽然察觉到身后一缕幽幽的香气袭来,一只手搂上了他的腰际,有人轻轻靠上他。
他微微一怔,转头看去便见一个笑眼弯弯的小姑娘躺在自己枕头旁。
锦瑟见他看来,那眼中刚睡醒的迷离还未褪去,瞧着越发温和无害,忍不住越发靠近,对着他甜甜一笑,“公子,你终于醒了,我盼了你好久,怎么现下才醒?”
沈家公子似被她的出现震到,视线落在她面上许久,淡色的薄唇微动,“你……是谁……”那声音极轻,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锦瑟见他这般虚弱无害,越发觉得好掌控,不由微微一笑,伸手碰上了他的脸,指尖轻抚,“公子自己做梦梦见了我,却又来问我是谁,哪有这般不知礼的?”
“梦?”他的目光落在她面上许久,“你是说,你是我梦里的人?”
锦瑟伸手勾过自己的发梢,轻轻一绕,眉眼一弯,话间轻缓而又蛊惑,“是呀,你连做梦都梦见了我,难道还不知晓自己的意中人是谁吗?”
第126章
沈家公子闻言似乎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姑娘是说我不仅梦到了你,你还是我梦里的意中人?”
锦瑟靠在他枕旁,笑盈盈道:“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你对我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我便来你梦里见你了。”
“可我不认识你,又怎会将你当做意中人?”沈家公子垂眼收回了视线,掀开被子欲要起身。
锦瑟当即搂住了他的窄腰,不让他离开,“怎么会没有,你偷藏了我的画像,还说要找我做媳妇儿,你自己做的事,你都忘了吗~”
这般亲密叫沈家公子的身子僵硬了许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般毫无攻击性的文弱公子模样让她很是喜欢,她微微一笑,靠进他怀里,“沈公子,你说我好看吗?”
沈家公子闻言虽没有说话,可看向她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锦瑟心中欢喜,却不肯放过调戏他的机会,偏要他亲口说出来,“你怎么不回答,我瞧你也不是哑巴,怎的现下连话都不会说了?”
沈家公子看着她,眼底似有情绪起伏,表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锦瑟见他不说,越发黏着他,“快说我好不好看,否则我可就要生气了,若是生气,往后再不来你的梦里看你。”
这般温香暖玉娇娇软软的赖在怀里,又有哪个受得了?
沈家公子薄唇微动,终是低声道了两字,“好看。”
锦瑟闻言笑得越发甜了,唇齿间清甜的气息轻轻吐出,极为勾缠人的心思,“那你喜欢吗?”
这般暧昧的问话叫沈家公子的薄唇微微抿起,没有再开口,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锦瑟觉得他这般嘴硬的模样好生有趣,往日何曾有这样的时候,从来都是他欺负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锦瑟抬头亲了亲他,笑眼弯弯的模样瞧着颇为勾人。
这一吻落下如蜻蜓点水,那娇软的唇瓣落在面上带来细微的痒意,如一个小勾子般轻轻勾着人。
沈家公子的眼睫微微一颤,眼中颇有几分沉迷,视线不由自主从她的眉眼缓缓下移,顺着小巧精致的鼻子,落在她娇嫩欲滴的唇瓣上。
锦瑟瞧着不知掩饰的视线,心中越发得意,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娇嫩的唇瓣,又转而抚过他的面庞,顺着他的面庞滑到了如玉的下巴,“我喜欢你,不过我要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也只能喜欢我一个,你要是能做到,我就好好奖赏你。”
沈家公子气息微微一重,却只看着她不说话。
锦瑟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应,有些急了,只伸手勾上他的脖颈,“沈公子,你可愿意?”
沈家公子抬眼对上她的眼,伸手抚来,指尖在她面上轻轻摩挲,“你要做我意中人,却不给我甜头,我又怎么甘心?”他话间声音极轻,似乎引诱一般,温和无害的表露了自己的目的。
“这可是你说的,吃了甜头就要答应我,不许反悔。”
沈家公子长睫遮掩下的眼眸,神情晦暗,隐在底下叫人察觉不出,“那就要看意中人的表现了。”
锦瑟连忙吻上他的唇瓣,一下下颇为卖力给甜头,却不知连亲吻都这般累人。
他做沈家公子想来是未经人事,不过是亲吻便如同上了瘾一般,几近缠绵,温存不休。
那唇齿间的亲昵缠磨几乎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锦瑟被亲的累极,直昏睡过去,一觉醒来,唇瓣和舌头都是麻的,连说话都有些为难。
外头的天已经亮了,老嬷嬷再过一会儿便要送药过来,她自然不能再呆下去。
锦瑟微微一动身子,搂着她的手便是一紧,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眼,薄唇因为昨日的缠磨泛起鲜红,衬得面容潋滟,极端惑人。
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老嬷嬷端着药在外头轻声唤道:“公子,该用早膳了。”
锦瑟闻言心口一惊,连忙随手施了结界,抬眼见他神情平静,似没听见老嬷嬷的唤声,才略松了口气。
可不能叫他知晓这不是梦,她连忙从他怀里起身。
沈家公子却越发搂紧她不让她起身,话间还有刚睡醒的迷离和沙哑,莫名惑乱人心,“再躺一会儿。”
锦瑟连忙去扒他的手,一边想着法子怎么弄晕他,一边继续编着瞎话,“天都亮了,你都要醒了,我自然也要离开。”
沈家公子闻言一顿,倒是放松了力道。
结界外头的嬷嬷见没有声音,又敲几下,“公子?”
锦瑟连忙起身,却被他抓住了手,她一低头便对上了他的眼。
沈家公子眉眼轻弯,温柔的情意入骨,叫她心口微微发跳。
“你夜里还来吗?”
那声音低沉好听,话间的情意叫人可不忍心拒绝。锦瑟不妨他这番直白的说出来,面颊都微微生烫,“你需要休息……”昨儿都亲亲抱抱了一夜了,怎的不累?
沈家公子不愿意松手,“可我想见你。”
才这么一夜的枕头风就将他弄到手了,早知道她当初就用这个法子了,也不用被他冷言冷语的拒绝。
如今豆腐自然要趁热吃,免得一会儿他被旁人勾了心思,锦瑟俯身献吻,如同神棍一般睁眼说瞎话,“你若真的想见我,便去建安寺寻我,可要记得,心诚则灵。”
“好。”沈家公子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薄唇在她唇瓣上轻碰缠磨,几近温柔。
可真是会抓机会迷惑人,锦瑟都不知是她勾了他,还是他迷惑了她的,都有些不想离开了。
结界外头,老嬷嬷已经开始着急,急声唤着公子,使唤人撞门。
锦瑟也不能再留,打晕他又舍不得,施法术又怕害了他,正着急不知该如何弄晕,沈甫亭已经闭上眼,累的睡去,不是一般二般的省心。
锦瑟看着睡着的他忍不住一笑,低头在他面上蜻蜓点水一吻,才彻底消失在了屋里。
锦瑟出去之后变回了原身,在外头慢悠悠逛着,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兼橦,又追着她跑了几圈,挠了几根鸡毛才收了爪。
待回了屋,沈家公子已经起了,今日的心情显然是极好的,甚至原谅了她往日的玩火行为,一见她进来便俯身将她抱了起,拿掉她脑袋夹杂着的鸡毛,轻轻揉着她。
这枕头风的威力确实是不凡,若是昨晚没有来这么一招,恐怕到现下都还要继续看着他的冷脸,哪轮得到现下这般温和?
沈家公子用了早膳,便吩咐人备了马车去建安寺。
老嬷嬷可不敢让自家公子一个人去,出门这般急,什么都要顾虑准备,一时忙的不可开交。
锦瑟趁屋里人正忙乱着,悄悄跳出了窗子,往建安寺里奔去。
建安乃是山中,入目青山无尽,绿水相依,闻之尽是雨后清新空气,心旷神怡。
锦瑟到了这处,瞧见路上一个村姑模样的姑娘,那打扮瞧着很是良善,被带回府中也比较容易。
她观察了那远远离去的姑娘几番,眼眸一转,寻着一处隐蔽的地方,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素雅的布衣,头上裹着布,乌黑的发轻垂身后,俨然一个干净的小村姑。
马车在山间缓缓走着,沈家公子靠在里头闭目养神,一身常服,玉冠束发,清隽悦目。
远处忽而传来了声响,似乎是一个小姑娘遇到了危险,正惊慌失措的求救。
沈家公子听见声音睁开了眼,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马夫听闻声响,连忙停下马车,“公子,前头像是有人遇着了事。”
他起身掀开帘子,才出马车便眼前一黑,险些倒下,一旁的小厮吓得连忙扶住。
老嬷嬷与兼橦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去扶,“公子,您可有那处不舒服?”
沈家公子一阵晕眩,许久才缓过气来,身体的不适让他颇有些吃力。
远处呼救声传来,沈家公子忙迈出一步却忽而顿住,抬眼看向远处,视线落在空中一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忽而苍白。
众人听了远处的声音,也不敢妄动,直等着自家公子的吩咐。
兼橦听到远处的呼救声就知道是锦瑟,连忙开口道:“公子一定是太累了,昨夜没有休息好,才会引的今日不舒服,歇一歇便好了,远处那姑娘不如就交给兼橦去看看罢。”
沈家公子闻言却伸手撩开了帘子,重新进了马车,“回府。”
锦瑟坐在树上,许久过后都没有人过来,不由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却在树叶重叠中瞧见远处的马车调整了方向,往回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