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什么，吃饭。”柳勤觉得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
    司亦瑾吃了口菜，“我突然开始怀念姚香林了，虽然那丫头在的时候挺聒噪的，但没了她又冷清，下回还是带着她吧，”一扭头，看见若有所思的贺一凡，不解问道，“一凡，你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没什么。”
    “快说说。”
    贺一凡只能无奈道，“因为刚刚那件事，都怪我，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蓝雨祁抬起头看了贺一凡一眼，之后又用眼神询问柳勤。
    柳勤本来不想参与讨论，但见贺一凡为难，只能道，“没有，我这里没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司亦瑾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我说一凡，你应该好好学学拒绝别人了，有时候拒绝不是坏事，不知道拒绝才是坏事呢。我们提前订好的中午一起吃饭，顺便我帮蓝雨祁练习口语，你转身又要和苏若馨她们一起吃饭，你觉得合理吗？”
    蓝雨祁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苏若馨，不悦地皱了皱眉，没说话。
    “司亦瑾，别责备贺一凡了，虽然不懂拒绝有些……但也说明贺一凡是好人，”柳勤甜甜一笑，“正是因为贺一凡是好人，所以今天才帮了蓝雨祁不是吗？贺一凡，我和蓝雨祁都感谢你！”
    贺一凡无比汗颜。
    他是帮她们吗？只有他自己知道。
    司亦瑾咧嘴一笑，“还是我妹妹通情达理，来来，吃吃吃。”
    柳勤用眼神安抚蓝雨祁，“吃饭吧。”
    一餐之后。
    虽然是小包厢，但也能容纳十几人，四个人吃完饭后，就移到了大圆桌的另一边。
    柳勤吃着果盘，感慨有钱真是太好了。
    几个月前，她连午饭都没得吃，现在竟然能在顶尖大酒楼吃午饭外加水果。
    因为吃得太开心，甚至都没顾得上看一旁蓝雨祁的笑话。
    不远的地方，司亦瑾和蓝雨祁的“口语课程”正式开始，两个人都比较局促。
    柳勤吃了不少西瓜，终于吃不下了，打了个饱嗝，看见贺一凡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柳勤问。
    被抓包后，贺一凡略有尴尬，“你胃口……真不错。”
    柳勤点头，“是啊，我食量本来就大，现在还在增肥，所以就努力多吃一些。”
    贺一凡没想到柳勤能这么随意地和他闲聊，毕竟从前两个人之间有不少隔阂，“增肥？为什么要增肥？”
    柳勤伸出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你不觉得我有点矮吗？”
    “不觉得。”
    “噗，”柳勤噗嗤一笑，“贺同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连善意的谎言都说得这么诚恳。”
    贺一凡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我不是善意的谎言，是认真的。”
    柳勤笑着点头，“知道了，谢谢你的安慰，但个子矮就是个子矮，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我也太瘦了。”说着，低头看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
    贺一凡再次陷入尴尬中，竟然不知再提起什么话题，然而如果不说话，两人又比较冷场。
    柳勤起身，“我吃得有些撑，出去散散步。”
    “我也去。”贺一凡下意识道。
    “啊？哦……好的。”柳勤意外，但也不好拒绝。
    当贺一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真是几乎咬断了舌头，如果他跟了出去，两人相对无言岂不是更尴尬？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柳勤走了，自己留下，人家蓝雨祁和司亦瑾两人练习口语，他留下也不好。
    司亦瑾扭头，“喂，你们干什么去？”
    “吃多了，出去走走。”柳勤道。
    司亦瑾委屈地盯着柳勤，用眼神诉说——你就要把你哥我扔在这？还有没有人性？你走了，我怎么办？
    柳勤失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请我来万家灯火，菜这么好吃，一不小心不就吃多了。”说着，对司亦瑾挤了挤眼睛——蓝雨祁也不是吃人的妖怪，不用害怕。
    司亦瑾咬了咬牙，退而求其次，“一凡留下来陪我们。”
    柳勤来了兴致，“抱歉，贺同学已经答应陪我了。”
    “……”贺一凡。
    还没等司亦瑾再说什么，柳勤拽住贺一凡的手腕将其拖出了包厢。
    将包厢厚重的大门甩上，柳勤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司亦瑾刚刚真是太好玩了。”
    “哪里好玩？”
    突然，面前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柳勤一愣，一抬头吓了一跳，“张希铭，你怎么在这？”
    “这里离我们学校近，如果姜越和香林不在学校，我就来这里吃午饭。”说着，低头看向柳勤的手。
    柳勤这才发现，她还抓着人家贺一凡的手腕，赶忙放开，“原来这样，那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张希铭淡淡地看了贺一凡一眼，“你们要去哪？”
    贺一凡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敌意，这种敌意让他不舒服。
    柳勤憋着笑，指着包厢门小声道，“司亦瑾在帮忙蓝雨祁练习英语口语，我吃多了出去散散步，贺一凡也是。”
    张希铭挑眉，“那现在你们俩也是准备一起散步去了？”
    “呃……”柳勤怎么觉得这话比较怪呢？“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聊天也行。”
    张希铭点了下头，“跟我来。”说着，轻车熟路地向楼梯的方向走。
    贺一凡拉了下柳勤的手腕，“你不是说吃多了，想出去走走吗？”
    柳勤也是恍然大悟，“对呀，应该出去走走的，我怎么莫名其妙要跟张希铭聊天了？真是邪门了。”最邪门的还是她自己提出的聊天，当时鬼使神差一般。
    “那现在呢？”贺一凡祈祷柳勤能改变主意，他不想留在这。
    柳勤看了看张希铭越走越远的身影，一摊手，“都答应了，只能跟过去了。”
    贺一凡默默放开柳勤，很想说让他们两人聊天，他自己出去走走，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也只能认命地跟着。
    两人本以为会去二楼，却没想到一口气跟上了三楼。
    和热闹的一二楼比起来，三楼比较冷清，但却更豪华，走廊尽头一个房间门大开，张希铭站在门旁，“请进。”
    门上的金色牌子刻着四个字——总经理室。
    第221章，为了我
    当进了总经理室后，柳勤才想明白一个问题——这里是张希铭家的产业，当时他们开包厢是通过经理，张希铭来吃饭肯定是见到经理的，换句话说张希铭早就知道他们在包厢，根本不是什么“偶遇”。
    果然，柳勤从张希铭的眼神深处找到一种别样的深意，好像是抓包，也好像是……捉奸。
    呸！她清清白白的，捉哪门子的奸？
    张希铭很快收回了的视线，“坐。”一指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
    贺一凡打量办公室，见办公室装饰豪华，一些细节摆设上透着细腻，也猜到是女士的办公室了。
    柳勤闻了闻，“你不会吃的蛋炒饭吧？”办公室里依稀有蛋炒饭的味道。
    “是啊。”
    “这么寒酸？”
    “对。”张希铭随口答着，“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柳勤自然道。
    “你呢？”张希铭问贺一凡。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贺一凡总觉得张希铭对他和柳勤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他总是有敌意，“和柳勤一样。”不过敌意又怎样，他也不喜欢这个张希铭。
    张希铭淡淡看了一眼，就去咖啡机倒了两杯咖啡，“多少糖，多少奶？”
    “无糖无奶。”柳勤道。
    贺一凡惊讶，“咖啡不加糖和奶，这么苦怎么喝？”
    柳勤笑眯眯，“加了糖和奶的咖啡还叫什么咖啡？那叫饮料。之前我也不喜欢喝黑咖啡，前几天试过一次，真的就念念不忘。只要酸爽的黑咖啡下肚，就算是再困，最多十分钟，一定清醒。”
    “真的？”贺一凡问。
    “不信你试试。”
    贺一凡失笑，“如果有你说的那么神奇，还真帮了我大忙。”
    说话期间，张希铭已经把两杯咖啡端了上来，而后坐在柳勤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今天上午是怎么回事？蓝雨祁去二班打架我知道，后来到校长室又发生了什么？”
    柳勤便把校长室发生的事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自然自动忽略和班主任崔明泰吵嘴架的过程，实际上别看崔明泰是班主任，柳勤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下一个月考让蓝雨祁考入大榜？柳勤你疯了吧，你能做到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到？你这么信口开河，如果她考不进大榜怎么办，你真跟着她退学？你难道忘了你们班主任处处针对你？”张希铭急了。
    叶琉璃垂下眼，指尖滑过滚烫的咖啡杯边缘，“没疯，如果再让我选择，我也会这样。”
    “为什么？”
    “为了我。”回答的，却是贺一凡。
    张希铭皱眉，看了过去。
    贺一凡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略有暧昧，赶忙尴尬地轻咳两声，“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因为两只苍蝇。”
    “怎么又提了两只苍蝇？”别说司亦瑾很无奈，连张希铭也很无奈。
    柳勤憋着笑，“很简单，我们六班的风气不好，或多或少都影响贺一凡的成绩，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打算从蓝雨祁入手，把蓝雨祁掰正了，不就瓦解了蓝帮？无论如何，贺一凡的京华大学一定要考上，我一定要让贺校长的愿望成真。”
    “……”张希铭定定地看着柳勤两秒，随后叹了口气，“好，我支持你。”十分认真。
    “谢谢，”柳勤本以为张希铭还要和她争执一阵子，没想到对方支持，也松了口气，“你放心吧，蓝雨祁没你想的那么扶不上墙，她聪明认真，只要她认准的事，都会拼尽全力做到最好，说了也许你不信，自从知道司亦瑾要帮她练习口语，她学英语比我还认真。”憋着笑。
    “司亦瑾帮蓝雨祁练口语，为什么练？”张希铭还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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