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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长姐。”
    陆非澜是过来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马上就见到新郎了。”
    陆非烟红盖头底下的脸火红如云,慢慢的走到前厅。
    新郎温毕琛,今年二十一,比陆非烟大四岁,容貌俊朗刚毅,目若流星,含着笑意的时候露出几分柔情。
    陆非澜也是头一次见这位姑爷,瞧着很是正派,便偷偷对妹妹道:“姑爷在看你呢。”
    陆非烟原本就嫣红的脸更是如同火烧一般,她偷偷抬起眼皮想打量自己的新郎,但她忘记自己还盖着红盖头,一抬眸眼前除了红,什么也没有。
    将陆非烟交给温毕琛后,陆非澜退至季菀旁边,看一对新人给父母敬茶拜别。
    老太君也在。
    作为府中最受宠的姑娘,安国公夫妇都满面不舍,老太君甚至忍不住偷偷拭泪。等两人敬茶后,便出门了。
    陆非离要背着妹妹上花轿,陆非澜在旁边撑着伞,一步步走出去。
    步出大门,陆非烟便红了眼眶。
    “三哥。”她小声道:“以后我和长姐不在,劳你多在父母跟前尽孝了。”
    陆非离将妹妹放下来,拍拍她的肩,柔声道:“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不许哭。”
    “嗯。”
    陆非烟这一声含着鼻音。
    陆非澜在旁边看着,眼圈儿也有些红。
    花轿起,鞭炮声便响彻整条街,街头两侧全是围观的百姓,热闹非凡。
    陆非离看着远去的花轿,神情感叹,略有不舍。
    陆非澜擦干眼角泪水,道:“回去吧,今日府中还有不少客人。”
    ……
    嫁过来一年了,季菀还是头一次见陆非离和陆非烟这个同胞姐姐。陆非澜长得更像安国公,眉目英气,又有作为女人的柔情和母亲的慈和,别有一番风韵的美。
    陆非澜是昨天下午回来的。
    陆非离特意带着季菀去春晖堂见长姐。头一次见大姑子,季菀还有些紧张,但陆非澜也是个好相处的人,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上熟稔,倒也相处和睦。今日陆非烟出嫁,陆非懒感触颇深。她出嫁多年,和府里的那些个非亲生的姐妹关系也淡了,倒是季菀,是她亲弟妹,自然的便亲切几分。
    “非烟自小就是个活泼爱闹的性子,小时候不是缠着我就是缠着三郎,我练武她跟着,教她她却又不愿意学。一直就觉得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晃却也嫁人了。”
    “非烟是个有服气的。”季菀道:“你看她性子多活泼,祖母常说她是府里的开心果,什么烦恼也不会放在心上,以后也一定会平平顺顺,和姑爷和和美美的。”
    陆非澜笑着点头。
    “怪不得她喜欢你。以前她就嫌府里的姐妹要么死板无趣,要么骄横任性。我瞧着你也不是拘泥于礼节之人。这才好,我们武将世家,最烦那些个繁文缛节。”
    旁边窦氏也忍不住笑。
    “长姐说得好。咱们女子活在世上,本就束缚极多,若自己还约束着自己,岂非给自己找不痛快?”
    二少夫人蓝嘉叶笑得有些勉强。
    蓝家应该算书香门第,但也有从武的,所以当初三夫人才能入安国公府。蓝家的女儿,也是幼承庭训,以诗书礼仪为重。二少夫人便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用陆非烟的话说,也是有那么些微的死板无趣。
    但陆二郎还是挺喜欢她的。
    一来两人本是表兄妹,天然就亲近几分。二来陆二郎大底也是厌烦了樊氏那般跋扈的女子,所以对温柔端庄的蓝嘉叶很是满意,夫妻俩正是新婚燕尔,自是浓情蜜意。
    不过女子出嫁为妇,也不能仅仅只得夫君一人欢心,还得学会和妯娌相处。
    大嫂英姿飒爽不拘小节,和她性情算不得投契,却也没矛盾。三弟妹性子倒是温婉,两人关系也还可以。
    今日听了这番话,却觉得,自己好像和她们格格不入。
    二少夫人难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季菀看见了她眼底的落寞,窦氏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心直口快,豪气干云,说话没什么顾忌,本也没有隐射谁。但听在蓝嘉叶耳中,怕是就有些多心了。
    正准备说两句缓解气氛,窦氏又开口了。
    “三弟妹,听说令妹的婚期也快到了?”
    “嗯。”
    季菀被拉回注意力,“就在这月月底,二十九。”
    季容出嫁前,严家的案子,也终于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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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卢氏流放,季容出嫁
    亏得严家肯花钱,买通了那知府的管家,拿到了府中全图。
    卢氏被捕后,没人给新水知府传递消息,又有陆明在那边看着,新水知府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在等着京城颁布升迁文书。却没想到,升职凋令没等到,却等来了刑部官兵。
    刑部的人办事雷霆迅猛,直接查封府衙,随后从严家手中拿到府邸地图,便冲了进去。
    江湖人哪里敢和朝廷官兵对抗?有的趁乱逃走了,有的在打斗中被杀,还有几个被抓住。
    密室被打开。
    刑部的官兵全都被震住。
    真金白银加起来四五箱,还有珠宝首饰,古玩字画,东珠都有整整一大盒子。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真不是虚的。
    这密室里的财物加起来,何止十万,二十万都有。
    除此以外,官兵还在府中搜到了当初令江湖人从严家老爷那盗来的盐纸和留存的盐根。
    账本是在知府的枕头底下找到的。
    据统计后,此人贪污受贿的所有财物加起来共有二十六万七千九百两,数额庞大令满朝震惊。
    明德帝更是龙颜大怒,当即判了斩刑,财产充公。
    其实这些个事儿,卢氏还真不知道。但她为一己私利唆使新水知府构陷严家一事罪证确凿,无从抵赖。因尚未铸成大错,所以没有判死刑,只判了流放。
    所以说,明德帝还是太仁慈了。
    流放那日,余闲带着两个妹妹去城门口送行。
    “母亲…”
    十六岁的余闲眼含泪光,看着穿着囚服浑身狼狈的母亲,满脸悲痛。
    余伶和余清早哭成了泪人。
    不到一个月,卢氏瘦了一大圈,头发凌乱,脸上脏污,眼神还有些飘忽。看见自己的几个孩子,眼神动了动。
    “你们都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空洞而苦涩。
    “娘。”
    余伶跪了下来,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娘…”
    如果不是她非要嫁给江沅,母亲怎么会为了给她出气而去陷害严家?又岂会惹来牢狱之灾?更不会落得流放千里的地步。
    卢氏看着爱女,也是悲从中来。
    “伶儿起来,快起来。”
    她戴着镣铐,弯腰去扶女儿的时候,手脚镣铐碰触之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也刺在余伶心上。
    “娘…”
    “不怪你。”
    卢氏扶起女儿,目光又自其它两个孩子脸上划过,未曾见到余二爷,她眼神暗了暗。
    “是娘糊涂,才会落到这般境地。以后你们要好好的,听你们父亲的话。”她忍不住落泪,“娘犯此大罪,还连累你们被人诟病,是娘对不起你们…”
    余伶哭着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别哭。”
    卢氏也不知是真心悔过还是已心如死灰,事到如今倒是不再为自己辩解,也不再试图让几个孩子想办法救自己。
    “听我说。”她给女儿擦干眼泪,道:“如今我不再是余家妇,可你们还是余家的子孙。你们父亲休了我,是为你们好,这样一来,闲儿就不会因为有一个罪人生母而无法入仕。所以你们不要怪你们父亲,知道了吗?”
    余闲含泪重重点头。
    “是。”
    余伶还是哭,余清年纪最小,嗓子都快哭哑了。
    “至于你们两个…”卢氏神情悲痛,后悔不迭,“日后怕是婚事难顺,只能低嫁了…”
    “母亲放心。”
    余闲擦干眼泪,道:“儿子一定努力读书,考上进士,将来好给妹妹们撑腰。”
    “好,好。”
    卢氏这辈子最欣慰的,大概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我这一去,大底就回不来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
    “是。”
    兄妹三人含泪点头。
    官差已经在催了,“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说着就来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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