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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早就埋伏在后门的周玥立即现身将几个人拦住。
    徐青安跳起来,伸手一扒借力上了墙头,没有半点停顿一脚就踹在想要翻墙逃跑的人身上。
    那人惨叫一声摔进院子里。
    “一个都不准放跑了,”徐青安眉宇飞扬,好久没有惹祸了,浑身不舒坦,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松松筋骨,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徐二老爷灿烂一笑,“谢谢你啊二伯。”
    徐二老爷心窝一阵刺痛。
    “来吧,让小爷出出汗。”徐青安将领口的盘扣扯开,纵身跃进院子里。
    孙冲走到徐二老爷身边:“二老爷,您不是在凤翔为夫人发丧吗?怎么赶路到了这里。”
    徐二老爷不徐不疾地道:“我夫人的嫁妆庄子在这附近,如今她不在了,我去庄子上盘点清楚,以后也好交给我儿打理,不想在街面上似是看到了舅兄,便一路跟了过来。”
    周玥和衙差解决了后门上的人,气喘吁吁地来到徐二老爷面前,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我真没想到,真凶原来是您。”
    徐二老爷冷笑一声:“你在说些什么,我可不会任由你们无凭无据的诬陷。”
    “曹家不认罪徐二老爷就会安然无恙,”李煦道,“那如果曹家的事遮掩不住了,这桩案子就要从头捋清,徐二老爷是否还能脱身?今天抓到的这些人,就算全都能守口如瓶,曹大老爷会放过你吗?”
    李煦说完话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徐青安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不远处的地上,曹大老爷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他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仿若一具尸身。
    “咦来晚了吗?”周玥伸出手来要去探曹大老爷的鼻息,谁知曹大老爷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玥吓了一跳,勉强稳住心神。
    曹大老爷已经大喊起来:“他……他们……要杀我……”
    不等旁人说话,徐二老爷先开口:“是谁要杀你?”
    曹大老爷目光落在徐二老爷身上,嘴唇颤抖着,慢慢回过神来,院子里的衙差,让他打了个寒噤,如果他实话实说,只怕曹家的秘密就遮掩不住,关键时刻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伸手指向被绑缚起来的歹人:“他们将我绑到这里……他定然……定然是受人指使,是……他,是我二妹生下的那个孩子,他怨恨我们曹家,来向我们报仇了。”
    “你说的是赵善的孩子吗?”李煦的话让曹大老爷惊在那里。
    李煦淡淡地道:“曹大老爷定然觉得,那孩子利用了徐二太太陷害安义侯世子的机会,向曹家报复,于是动手杀了曹如婉,这个猜测看起来十分合理,但是曹大老爷忘记了一点。
    第一,那孩子必须要先知晓徐二太太的计谋才能动手,第二,有足够的银钱能买通徐二太太雇来的凶徒。
    如果他能做到这些,何必去杀曹如婉,直接买凶绑走曹大老爷岂不更加方便。”
    曹大老爷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李煦道:“曹大老爷是不是想说,那孩子为了报仇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杀了曹如婉也许只是他要泄愤。
    那曹大老爷一定记得你们是如何害那孩子的,你们将他掐死、掩埋,没想到他侥幸活了下来,可你们带给他的伤害却一直留在他的身上,他不但不会说话,心智也和寻常人不同,我们在他的住处找到了竹蜻蜓、陀螺、毽子,这些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他只能宰杀牲畜做些粗活,照顾他的婆子在他的鞋垫上缝制漂亮的纸鸢,也是为了迎合他孩子般的性子。
    这样的人,如何能做这般缜密的安排。”
    曹大老爷听到这里,转头去看徐二老爷。
    周玥叹口气:“你们已经将人害成这般模样,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因为贪念,”李煦道,“徐二老爷觊觎安义侯爵位已久,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向侄儿下手,若是整件事进行的顺利,徐青安会入狱,徐三太太死了亲生女儿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勾起曹家那件陈年旧事,徐二老爷再引出徐三太太的儿子,让曹家彻底乱起来,他找到机会要挟曹家得到这笔银子,可谓是一箭双雕。
    徐二老爷很聪明,即便开始出了偏差,他也及时补救,如果没有人察觉到这些,他就会静悄悄地拿走这笔银钱。”
    徐二老爷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李煦走到曹大老爷身边:“被那些歹人逼迫着来到这里时,你已经想了明白,一切都是徐二老爷的安排,你不敢说出实情,是因为这桩案子也会毁了曹家,现在你们已经无法自圆其说,还要继续为徐二老爷遮掩吗?”
    “是他……都是他的安排……”曹大老爷狠狠地道,“枉我相信他,他却来这样害我们,既然我们活不成了,他也别想逃。”
    见到这种情形,被衙差压在地上的歹人也纷纷开口:“都是二老爷让我们这样做的,不关我们的事。”
    “二伯,”徐青安脸上带着笑容,“这次你可惹了大祸。”
    徐二老爷面露狰狞:“哪有你这个竖子说话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向肚腹压过来,紧接着整个内腑都仿佛挤在了一起,疼痛、恶心随之而来,他忍不住弯下腰呻吟出声。
    “身为徐氏宗长却做出这种事,”徐青安活动着手指,恨不得再在徐二老爷身上补一拳,“不知谁才是徐氏的败类。”
    “大人,”去北屋里查看的衙差上前禀告,“那些箱子挖出来了,只是……只有一口箱子里面放着银钱,其余的都是……都是些瓷器、摆件。”
    听到这话,曹大老爷一僵,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徐二老爷也愣在那里,嘴中不禁喃喃道:“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一口口木箱,孙冲也想不明白:“银子……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是银子,”说起这个,他才环顾左右,“徐大小姐呢?她去哪里了?”
    “我们家大小姐说了,”孟凌云道,“这两位老爷不过就是……就是……”他忽然想不起来大小姐的原话。
    众目睽睽之下,孟凌云皱眉思量,半晌他眼前出现了凤雏得意的表情,用凤雏的话来说:“这两位老爷就是酱缸里的蛆虫,米缸里的老鼠屎,不但恶心人,也不是什么大菜,不值得我们大小姐过来一看。”
    话说顺了,孟凌云长舒一口气:“他们两个人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们大小姐要去抓那个下棋的人。”
    ……
    从凤翔向京城的官路上。
    “几位爷喝碗茶吧!”伙计在路边笑着招呼。
    看着迎风招展的旗子上写的“茶”字,宋成暄忽然勒住了马调转了方向。
    “公子,”随行的永夜不禁道,“您这是……”
    “张真人在哪里?立即找到他。”宋成暄道。
    第四十一章 是你
    凤翔出了大案。
    这桩案子涉及到被朝廷表过功的曹家。
    曹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是官兵把守,只要找到那笔税银就能结案,显然官府对税银的下落已经了如指掌,否则王允大人不会亲自出面坐镇曹家。
    人人都想知道一个结果,当年曹家到底有没有通敌。
    不过不管真凶是谁,最可怜的是那些在案子中受伤害的人。
    徐家族中长辈出面,终于将徐三老爷从大牢里接出来。
    “你啊,就不该娶曹氏,”徐老太爷责怪着儿子,“她在曹家的恩怨我们不管,可现在她连徐家也毁了,你既然早就知晓她与人私奔之事,为何还要上门求亲……素娘去了之后,你怎么就变得这样傻。”
    听到原配妻室的名字,徐三老爷的背躬得更深了,喃喃地道:“不关素娘的事。”
    “如今怎么办,”徐老太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虽说此事与你无关,你……在外面也抬不起头了。”
    没用的徐老三,族中的兄弟背地里耻笑他,不但替人养了儿子,还差点被当成杀人凶犯,自从伤了腿之后,徐老三就算是死了。
    徐三老爷低着头,整个人仿佛还没有从巨变中回过神。
    “衙门有没有为难你?”徐老太太不禁道。
    徐三老爷摇摇头。
    徐老太太松口气:“去吧,好好歇一歇,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自有你二哥顶着,只盼我们家不要再出事,唉,过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下人抬来肩舆将徐三老爷搀扶上去。
    徐三老爷想起什么,声音沙哑地道:“我想去趟义庄……”
    话还没说完,徐老太太皱起眉头:“你还要管那个……自缢的妇人?”
    “她照顾石头多年,我应该将她好好安葬,”徐三老爷道,“至少……给她一具好点的棺木,我……能做的也只是这么多了。”
    徐老太太心中一酸:“我打发人去吧,你的身子骨不好,还是好好歇着。”
    徐三老爷点点头,再也不说话。
    等到徐三老爷被抬走了,安义侯夫人才道:“若是三伯的腿能治好,常出去走动走动,说不得心情也会好起来。”
    徐老太太叹口气:“当年他受伤之后,我就请了不少郎中来给他医治,以为总有一天他能好起来,谁知道……就是不见起色,如今我也不敢再奢求这些。”
    安义侯夫人对徐三老爷的伤腿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我记得侯爷也请过陈老御医为三伯看诊,当时陈老御医说,三伯腿上的伤表面上已经好了,现在还不能走动,恐怕伤及了经络,只能慢慢将养。”
    徐老太太提起从前眼睛有些潮湿:“当年你二哥才带着我们刚出了城,叛军就兵临城下,老三和二媳妇、三媳妇也就都留在了老宅,老三、老二媳妇一起去曹家躲避,老三带着家人去帮官兵一起守城……唉,没想到最终两个人一死一伤收场。”
    安义侯夫人思量片刻道:“曹家女眷都没事,三嫂怎么就被叛军害死了。”
    “她还不是担心老三,从曹家出来之后,她就带着贴身的妈妈回徐家找老三,却在路上遇见了叛军,”徐老太太最是喜欢这个儿媳妇,“那孩子从来都是温和的脾性,在家里做事公正对老三也好,可是我们的心头肉,有她在我们这些老东西就安心了,最终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没见到老三媳妇的惨状,肩膀和后背都是被刀砍出来的伤口,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根本看不出个样子,我们出去找了好几天才发现她的尸身,这事发生好久之后,老三都不愿与人说话,要么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么让人抬着出去四处寻找,我问老三,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说,他要将素娘找回来。”
    说到这里,徐老太太哽咽地无法继续。
    安义侯夫人忙上前劝说:“也许这件事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徐老太太点头:“盼着菩萨保佑我们徐家。”
    两个人说着话,下人来禀告:“三老爷带着香烛、纸钱去义庄了。”
    徐老太爷想要阻止,徐老太太却道:“让他去吧,不去他心中也不舒坦。”
    ……
    没有人愿意到义庄去。
    每天都有尸体被抬进抬出,隔着很远就能闻到烧纸的味道,纷飞的纸灰夹在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人心莫名的就会悲凉起来。
    “就到这里吧。”徐三老爷打发了下人,自己拎着篮子,一瘸一拐地向义庄里走去。
    今天义庄的人也格外少。
    许多人都去曹家看热闹,府衙里的差役一部分在曹家,一部分跟着孙冲等人出了城。
    烧光了手中的纸,徐三老爷站起身向后院走去,他的脚仍旧有些簸,走起路来速度却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在距离义庄不远的林子里找到了一匹马。
    徐三老爷翻身上马一路出了城,向麟游县而去。
    官府今天一早去的是东边的岐山县,是因为他们查到曹大老爷出城之后向东而去,他们认为曹家藏匿的那笔银子就在岐山。
    他们找到曹大老爷悄悄置办下的院子,就能挖出银子,那他们真是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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