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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知道薛二走远了,杨氏才把欢姐儿搂进了怀里,拿着帕子替她擦眼泪,小姑娘破涕而笑。
    “娘,我们成功了!”娇娇脆脆的声音,完全是欢欣鼓舞。
    “对!”母女俩相视而笑。
    既然薛城那么不注意,把马“场里的马随玉姐儿挑”这种话说了出来,就休怪她在这方面做文章了。
    亲兄弟也明算账,薛池的确是作为辅佐薛城的存在,把薛家壮大。
    可就算是辅佐的角色,也不能一口饭不让人吃啊,光让牛产奶不让吃草,你看它干不干。
    薛二混账起来真的不是东西,一码归一码,竟然说薛家没任何东西是他的,还欺负他闺女,看他把不把这事儿闹开。
    薛老将军在前厅,正焦急地等着二儿子呢,他方才还跟老伴儿嘀咕,是不是二儿媳要吹什么枕边,存着坏心思,不让他儿子来了,结果就见他二儿子大步走了进来。
    薛池一进来,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正他自小就混不吝,浑身都透出纨绔子弟的气息。
    要是平时,薛老将军肯定就要动手抽他了,真的抽,要把这儿子身上的流氓气息给掰正过来。
    不过如今是用上他的时候,肯定不能抽了,勉强憋着气,把罗府发生的事情说了。
    “你跟我走一趟罗府,把你大哥弄醒,我们爷仨儿去景王府要人。”老将军边说边站起身要往外走。
    结果就见薛二瞪着眼,来了一句:“我不去!爹,你怎么打搅大哥英雄救美的好事儿啊?”
    薛老将军猛地回头,伸手就往他的肩膀上抽:“混账东西,哪儿来的英雄救美,他们是亲兄妹,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个狗东西,还往自家兄妹身上泼脏水,你是要逼死他们啊?”
    这英雄救美哪里有用来形容亲兄妹的,这种惹人遐想的词,也就薛二犯浑敢胡乱用了,否则谁敢说出来。
    薛二立刻就起身跑了,还往薛老夫人身后躲,反正他爹老了,追不上他。
    “你这个混账东西!给老子站住,我的拐杖呢,老子打断你的狗腿!”薛老将军的火气是彻底压不住了,拼命追着要抽他。
    “爹,您消消气,您说也追不上我还追,费那个劲儿干嘛,就让我这个混账东西自生自灭不好吗?”薛二是真混账。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就连老夫人听了都想抽他,不肖子孙。
    薛老将军更气了,但是依然追不上,父子俩绕了好几圈,才在老夫人的劝慰下,消停了下来,又各归各位。
    “爹,我用词不恰当我承认。可您方才骂的有些话,我的确承认,比如什么狗东西啊,混账东西,这我的确认。可有些话我不能认,比如说往自家兄妹身上泼脏水。这有大哥在前面顶着,什么时候能轮得上我啊。当年小妹没出嫁,他说得那些话可真够诛心的,也就小妹心大单纯还善良,要不然早上吊,并且留遗书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啊。哎,我可怜的小妹,明明就在自己家住着,却比寄人篱下还惨,当然现在也轮到我了……”薛二坐回了位置后,面不红气不喘。
    虽然他混账,但毕竟习武出身,从小被追着打到大的,那身体不是一般的棒,跑几圈全当锻炼身体了。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薛老将军黑着脸。
    他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了,跑这几圈也喘着粗气,哪怕身体还硬朗,但是比不了年轻人。
    “娘没告诉你吗?大哥直接在罗玉面前说,这将军府都是大哥的,她罗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位罗家大姑娘呢,一来我们将军府,不对,我大哥的将军府啊,就欺负人。不止仪姐儿这个郡主被欺负,我们家欢姐儿虽然姓薛,但是却没人家有底气啊,被欺负的都不敢吭声。毕竟这是我大哥的将军府,大哥最疼罗玉,连亲儿子明哥儿都得往后靠。爹,您知道这事儿吗?”
    薛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出来的话虽然依旧混账,但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却不见了,变成了一本正经,最后一句更像是逼问。
    薛老将军脸色一僵,面色更加难看。
    他知道,不过有两个人跟他提过,先是薛城提了,不过是跟他告罪的,说是玉姐儿小孩子不懂事儿,胡说八道的,让他心里有了底。
    因此等老伴儿再跟他提一嘴的时候,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如今二儿子再说,这个意味就不同了,特别是他想起,老夫人当时跟他说得时候,脸上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当时没在意,如今再回味,只觉得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儿。
    薛老夫人挑挑眉,她就知道,当日她晚上说的时候,薛老将军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他这个暴脾气,肯定要臭骂长子一顿的,老子还没死,就惦记他的东西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那天她提起,老头儿根本不当回事儿,还说一句童言无忌,小孩子不懂事,就轻轻揭过了,果然是他们的好长子,已经替罗玉提前擦过屁股了。
    面对薛蓉母女的事情,薛城永远都是这么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薛老将军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薛二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反而嘻嘻一笑,故作无辜的问道:“爹,您在我大哥的将军府里住的还习惯吗?吃的好吗?下人们有没有捧高踩低对您不恭敬啊?要是有的话,您就赶紧告诉大哥。毕竟这是大哥的将军府,他只手遮天,都能让玉姐儿随便选马场里的小马,哪怕从景王的闺女手里抢也不怕,把人家推在地上也不怕,毕竟这是大哥——的将军府……”
    再次表明,薛二混账起来不是东西。
    他一口一个“大哥的将军府”,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故意拖了长音,真是十分欠揍。
    薛老将军连续深呼吸,都没把心头的那股火给压下去,他现在就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生他?
    不仅没什么大用,还成日里换着法儿的气他,并且颇有一股不把他气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真的要气到吐血了。
    “你再说,老子抽死你!”老头儿实在气得不行了,追又追不到,打又没武器,随手抓起小桌上的糕点扔过去。
    “爹,您又生气,气大伤身啊。我这都还嘴下留情了,您想想,仪姐儿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啊,那玉姐儿都敢推,都敢欺负,那凭什么呢?凭的是大哥啊,大哥真的厉害!您是大哥的爹,那肯定更厉害了,只要在大哥的将军府,谁都不怕!”
    薛二冒着被抽死的风险,又添了一把火。
    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拿起老夫人放在一旁的拐杖,追着去打人了。
    这回薛池不敢托大,厅里已经不够发挥了,他直接冲出去,在院子里撒开了跑,反正他爹依旧追不到他。
    等父子俩交流完感情回来的时候,薛二总算是有点汗意了,至于他爹那喘的跟条老狗似的。
    当然他只敢在心底嘀咕了,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
    “得,我不说了不说了。您年纪大了,不能惹您生气,不然我就是千古罪人,我给自己两巴掌替您出出气好不好?”梓
    他边说边作势给了自己两巴掌,那真是声音大,力道小。
    “我不跟你扯这些,你大哥和玉姐儿的过错,等这事儿了了,我自然会好好教训,绝对会给你们二房和景王府一个交代。但是这次你得跟我去,先让景王把气消了,不然景王府和薛将军府就真的闹僵了。”薛老将军不跟他扯皮了,不然没完没了,这混账玩意儿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说歪理天下第一。
    “哦,这样啊,那我就等着爹给我们二房和小妹做主了。”薛池点点头,变得无比乖巧,脸上甚至还露出一抹微笑来:“不过这事儿,我不去。”
    “你敢!”老头儿彻底来气了。
    合着气他半天,都快把他气死了,这孽障不去?
    “爹,您去了还可以说,是长辈不忍心看到他们晚辈弄得亲情淡薄,一家人说两家话这种。我去了算什么啊?”
    “你不是这家人啊?”薛老将军质问道,眼瞧着他要张嘴,就怕这无赖玩意儿又说出什么混账话,提前堵他的话:“你要是再敢说你大哥的将军府,我抽不死你,让外头的侍卫抽死你。”
    薛二把原先的话憋了回去,又换了一句:“我是那种说混账话的人吗?大哥的将军府已经翻篇了,我不提。不过这事儿我真不能掺和,您想啊,我是平辈人。我要是帮着您一起去景王府,那不相当于站队吗?我表态要支持大哥?”
    “胡说八道,去劝架又不是火上浇油的,景王不会多想。”薛老将军显然不赞同他。
    薛二嗤笑一声:“景王的确是个有大胸襟的人。不过我要提醒爹一句,对待小妹的事儿上,您不能用理智来推断。毕竟之前我们薛家其他人,在大哥和小妹之间,不都选了支持大哥吗?这次我要是再去,那景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肯定觉得我们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那还不快刀斩乱麻,彻底切断了这个不靠谱的岳家,难道还留情面不成?”
    他这话音落下,前厅里陷入了一片窒息般的寂静之中。
    薛老将军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我们怎么站在你大哥那边了?你不要自己混账东西,就唯恐天下不乱,你大哥和小妹是亲兄妹,哪来的敌对关系?”
    “我说什么爹都明白,您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里都是我们自家人,有什么话还不好说。大哥跟小妹之间那点事儿,连新进府俩月天天缩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低等丫鬟都知道,您一个执掌过千军的大将军能不知道?只不过大哥一直没过界,好歹没闹出人命来,所以您就默认不管,娘倒是想管可能管的有限,至于我这个混账东西,那十天有八天不在府上,更不会插手,最多带些小玩意儿哄小妹开心,可是得罪大哥,我可不敢,小妹自己就更不敢了。”
    薛二冷笑连连,他反正混账,从来不知道脸皮为何,既然要搅浑这水,自然是撕的越明白越好,把阴暗、深藏的伤口,彻底暴露出来,才能让老爷子心中的天平能有所偏转。
    “就在这种大家都知道,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提不管,甚至说默认的情况下,有了今日的场面。认真来说,景王这次抓了玉姐儿,真的是因为一个大厨吗?或者只是冲着大哥发火吗?恐怕不是这样,小妹所有的苦难,不止来自于大哥,还有其他亲人的无视,只要不说出来就当没这回事儿,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爹,您能去当和事佬,我当不了。因为我觉得亏心。还有这是大哥自己惹的祸,这么多年他替大妹兜了多少事儿,又给她谋了多少好处,完全数不胜数,反正这些都没我的份儿。既然当初就决定了冷眼旁观,那就观到底。没道理大哥欺负小妹的时候,我们装聋作哑,等到反过来了,小妹找了妹夫欺负了大哥,您就急吼吼的要去出头了。爹,您不能太偏心。”
    薛池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有理有据,而且该激动的时候激动,该冷静的时候冷静。
    他用最平和的态度,说出薛家这些年故意忽视却又众所周知的“秘辛”。
    “那是你大哥对不起她,可是玉姐儿——”薛老将军还想做最后挣扎。
    “别提玉姐儿,提她我都想教训她。景王府为什么第一个冲着玉姐儿出手,您知道的,对不对?虽然我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但是我想您的兵法肯定是读到人肚子里的。我的话摆在这儿了,也不怕以后大哥知道了,兄弟生分,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说句诛心的话,大哥也不太需要别人,只要有他大妹妹在,就万事无忧了,我算哪根葱?这次的事儿您就别指望我了。”
    他说完之后,直接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大步往外走。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薛老将军不再是当年振威将军的勇猛模样,反而佝偻着肩背,头发花白,一副垂垂老态。
    又或许是因为被他这番话刺激的,老头儿一下子就没精气神了。
    薛二苦笑了一下,终究还是不忍心,故作积极的道:“当然要是以后给您和娘养老,我绝对第一个上,不不让我养都不行的,我就在您的将军府服侍您。”
    “滚!混账东西!”老头儿似乎一下子活过来了,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直接丢了出去。
    当然那茶盏只摔倒了门槛上,连薛池的衣摆都没碰到,就碎成了渣。
    “得嘞,我这就滚,您和娘不要太愁这事儿。反正是大哥捅出来的篓子,他今年都三十七了,不是七岁。”见到老头儿又中气十足了,他才一撩衣摆跑了,至于他说得这些话,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就不管了。
    第37章 兄妹龃龉
    总算是把混账东西撵走了,前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薛老将军微微愣神,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薛池所说的那些事情,对他的影响甚深,让他忍不住多想起来。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老夫人倚靠在椅背上,不时地给自己添一杯茶品一品,打量了一眼老头儿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冷哼一声。
    她都跟他说过多少回了,薛城对妙妙太过偏颇,可惜他很少管这事儿,也不放在心上,除非老夫人逼迫得紧了,他才说上几句话,却连训斥都算不上,顶多是聊家常的感觉。
    如今事情爆发了,有他忧愁的了,他才重视起来。
    “穗禾啊,老二是指望不上了,也只能你陪我去一趟了。”薛老将军酝酿了半晌,才憋出这句话来,还是要找人一起去。
    老夫人不由得挑了挑眉头,面上带着几分不满:“这都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小事儿,不过打打闹闹而已,需要我们插手吗?况且他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长辈们贸然加入,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她的话音刚落,薛老将军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无比尴尬了。
    因为这些话原本都是从老头儿的嘴里说出来的,每回老夫人让他管,他就这么敷衍过去,偶尔还要苦口婆心反过来劝她,毕竟在他的眼里,闹得再怎么难看,那都是亲兄妹一家人,肯定不会越过那条线的。
    结果如今他想请老夫人一起去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被人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了,当真是有口难言。
    “你就不要再奚落我了,我已经知错了。你小儿子方才嘲讽的够多了,你再这么说,我也没脸去了。”
    老头儿摆了摆手,对着薛二,他可以气急败坏的喝骂,但是面对老妻的调侃,他可没底气发脾气,毕竟这件事本身他就不占理,心虚着呢。
    “你没脸去,那正好就别去了啊。”
    “话不能这么说,以老大的性子,清醒了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真的闹翻了,你不想你小闺女回娘家了?”老头儿立刻摆手。
    他是必须要出面的,否则就薛城那副德性,他可以肯定,薛将军府和景王府只有闹掰的结果了,根本没得商量。
    “那你一人去。”
    “不行,得一人□□脸,一人唱白脸啊。我一个人怎么唱两个人的戏啊。”老头儿那是有自己的打算。
    老夫人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磨蹭,也要多带一个人走,顿时就翻了脸,还冲着他啐了一口。
    “你得了吧,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唱黑脸呢?有什么资格对景王府甩脸色啊,先撩者贱,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是你大儿子混账玩意儿惹出来的事端,你这还想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不信就去试试,看人家景王搭不搭理你。我可以保证,你这一巴掌甩过去,人家也不稀罕你的甜枣,直接关门送客,薛将军府的人,以后就彻底成为景王府的黑名单了,永远都是不受欢迎者,拒绝入内。”
    她边说边冲他丢白眼,心里嗤笑,老头儿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如今还没转过弯来呢,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最后他被老夫人喝骂了一顿,才往罗府去。
    到了罗府之后,恰好大夫把薛城给弄醒了,薛蓉瞬间放声大哭,之前一直忍着没敢哭,如今主心骨找到了,也让她的情绪彻底放开了,整个人都十分担忧。
    “大哥,你一定要救救玉儿啊,她都走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景王府的人对她好不好?”薛蓉平时是不爱哭的,但是本身在孕期,情绪就非常敏感,又丢了女儿,那真是悲从心来,各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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