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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癔症?她说他是疯子?徐会气得眉毛胡子都抖动起来,“王清瑶!你敢!”
    王清瑶打量自己的手指,轻描淡写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徐家留下的人都被人发卖了。府里都是我的人。”
    她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怎么能让底下的人不听她使唤呢。自打公婆走了,她就将人全部换了。
    徐会再也崩不住,“赵飞,老三,快点救我!”
    老三抱着宝刀从上跳进来,“哎!我说师兄,你这不厚道了。请我们来好歹也让我们把戏看完呀。她就随口吓你几下,你就怂了。也丢人了。”
    徐会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我不会武功,手要是伤了,那可晚了。”
    赵飞无语,何着是怕伤到自己的手。
    王清瑶哪认得这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老三和赵飞对视一眼,指着徐会齐声道,“他的人。”
    王清瑶示意家丁动手,然后三两下就被老三打趴下,“就这种货色,咱娘还让我俩一起出手?”
    赵飞难得附和他,“林婶子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像这种小喽啰应该给你打发才对?哪用得到我出马呀?”
    老三气结,“姓赵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身手不如你好?”
    徐会瞧着无语,把两人挤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嘴。你们快看!”
    两人回头一看,满院都是家丁。
    老三脸上露出兴奋之情,“好久没动动筋骨了。咱们今天终于能进兴了。”
    赵飞两眼放光,“打坏了不用负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于是这两人在院子里,给王家家仆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武打课。专挑痛处打,外表又看不出来。别人只觉得他们是装的。
    可只有挨打的人知道那是真的疼!
    终于一个时辰后,两人尽兴了,老三将家仆踩在脚底下,冲着徐会昂着下巴,“我去帮你把族长叫来。早完事,你也能安心住下去。”
    徐会拱手,“多谢!”
    老三脚尖轻轻一点,飞快上了房顶,而后三两下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第120章
    除族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这还牵扯到女人家清白问题。不得不更慎重了。
    老三将事情讲了一遍,又不放心道,“咱们手上没有实质性证据,刚刚师兄诈了她一下,她心虚,被师兄看出来,就想将师兄关起来,说他发疯。”
    他娘说的六指遗传,传男不传女,他以前从未听人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氏族长捋着胡子,手下动作一顿,“他没证据,他就敢把四个孩子都除族?这不是胡闹吗?”
    老三急了,“但她刚刚想弑夫是真的,我和我兄弟可以作证。就冲这条,休她都不为过。”
    虽然王夫人送走公婆属于三不出,但哪朝哪代也没有弑夫不出这条。这可是犯罪。
    徐氏族长摆了摆手,“休妻可以,但四个孩子除族,旁人会怎么说他?”
    太皇刚被金人掳走,徐会就要休妻,还要把五个孩子全部除族?
    旁人会不会以为他早就知道,一直隐忍到今天才抖出来?
    那他徐会倒成了翻脸不认认人的绿王八?
    而且五个小妾执意不认,徐会该怎么办?他的名声能好听?刻薄寡恩的名声跑不掉了。
    老三从怀里掏出几个请贴,“这是我娘来时交给我的。不如你去找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一起做个见证。”
    族长接过来,微微有些惊讶,“这也太有来头了?”
    之前徐会因为女儿不敬先生一事,过来将女儿除族,他也问起过,他先生的名讳。后来得知她是仁安皇后的大伯母,就更加高兴了。
    现在见她随手就拿了几个名贴,而且还全是高官。
    徐氏族长在京城那就是个十八线小世家,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手都有点抖了。
    老三见他神色有些紧张,安抚他,“你放心,这第一个是我家姻亲,关系好着呢。第二第三都是向我家下过帖子的。请他们帮了个小忙而已,没问题的。”
    族长咽了口唾沫,“那你跟我一块去拜访。”
    老三也没推辞。
    徐氏族长请来三个人:一个是正二品吏部侍郎崔宗惟,一个是正三品大理寺卿杨置,另一个是正二品礼部侍郎孟言京。
    一行人到的时候,王清瑶也把两个女儿的婆家一块请来了。
    原先徐月琴被除族就够匪夷所思了,这次可倒好居然五个孩子全除了。
    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托太后的福,王清瑶的两个女儿嫁得也不错,都是铁杆太后党,一个是户部尚书许尚书的长子的次子,一个是工部尚书刘尚书的二儿子的长子。
    自打皇上登基,卫党已经弃之不用,遭到解散,信王党全部被杀。
    太后党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太后最信任的许尚书和刘尚书正在书房揣摩圣意。
    两人一至认为,皇上是在逐个击破。怪不得他从来不跟文官来往,原来他打的是一锅端的主意。偏偏他不动声色就干掉两党。
    这怎能不让人觉得恐怖,是谁说武人就一定直肠子?看这位陛下,他的手段比奉元帝狠多了。
    偏偏眼下他们太后党失去大靠山,又群龙无首,想要避过眼下的难关,那是十分艰难。
    原先许尚书和刘尚书一直是对头,当着太后的面就掐过不少回的架。现在大难当头,也顾不上那点小心思了,两人立刻握手言和。
    初二这天,刘尚书亲自携着重礼拜访许尚书。
    两人在书房商量得正热闹,被两个儿媳闹过来。
    一开始想挥退两人,后来许尚书想起徐会的先生就是仁安皇后的大伯母。
    许尚书阴谋论来了,“你说这会不会是皇上对咱们设得套?”
    刘尚书心眼不如许尚书多,“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得逞了,也顶多是把孩子给除族。”
    许尚书嗤笑起来,“这只是开胃菜。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破坏太后的名声。”
    太后的名声还用皇上破坏吗?百姓们不都一清二楚吗?
    外头还有童谣在传唱,什么“奉天有个王太后,宝马香车俏郎君,杀遍忠臣扶奸臣,花石纲下埋死人”
    刘尚书的心思昭然若揭。
    许尚书摇了摇头,“大多数都说太后骄奢淫逸,跋扈霸道。这些都不新鲜了,再传也传不出花来。反倒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更高。”
    刘尚书恍然大悟。所以说这只是道开胃菜。将太后的坏名声打出去,然后就是针对太后的案件。而帮太后办事的他们自然就得落马。
    于是许尚书和刘尚书这两个一品大员就出现在了徐家。
    五个官员同时出现在徐家,往常觉得宽敞的院子意有些狭窄起来。
    两位尚书看到三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来对了。
    如果不是皇上布的局,徐会一个赋闲在家的画师怎么可能请得动这三人?
    林云舒请的这三人,崔宗惟一向跟他们不睦,自然不怵他们。
    杨置是皇上亲提拔上来的官员,对两人只是面子情。
    孟言京是个和稀泥的,此时见双方剑拔弩张,他上前打圆场,请他们进大堂坐下。
    大堂空间狭窄,五个小妾被拦到外面。
    徐会不明白为什么请这么多人过来,不过他也没有傻到质问族长,而是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族长,我要休妻。我要把这几个野种全都除族。这些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族长还没开口。
    徐月琴首先坐不住了,“爹,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之前无缘无故就将我除族,而后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回家,又要把哥哥妹妹全除族。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徐会崩着脸,“放肆!我为什么将你除族?你会不知?你不敬师长,慢待我先生,对我大呼小叫,还说我得了失心疯?你这样的女儿,谁要得起?”
    徐月琴涨得脸红脖子粗的。
    徐达义跪倒在他面前,他两个哥哥不苦示弱,也跪倒在地,“爹,你别听那些闲言闲语,我们是你的儿子。你以前不还说我长得最像你吗?”
    徐会恨不得掐死那个蠢笨如猪的自己,他明明这样爱画,他父亲,他祖父都是如此,这三个儿子却一心想要当官,哪点像他了?
    徐会崩着脸,“那是我笨。我被你们这些人骗了。”
    眼见他们还要吵起来,许尚书终于开了口,“徐会,你说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徐会瞠目欲裂,“这世上还有不认孩子的父亲吗?他们要是我的孩子,我会不认他们吗?”
    刘尚书声音冷硬,“这世上抛妻弃子的畜生又不是没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徐会冷着脸,“我徐会自幼读圣贤书,在宫中当值二十多年。我怎会如此行径?”
    许尚书面容冷峻,看着杨置,“杨少卿,你们大理寺审案子都是看人品不看证据吗?”
    杨置浅浅一笑,“这是家事。与审案子不同。就像许尚书曾经打断孙子一条腿,按照律法,我应该把你关进牢里。但是因为你是他长辈,我根本没资格关。”
    许尚书被他噎住。除族是名副其实的家事,照理来说他们外人不得插嘴。但是明知道他们想害太后名声,难不成要他们眼睁睁看着?
    刘尚书朝王清瑶使了个眼色。
    王清瑶站起来,朝着徐会盈盈一拜,“我自嫁给夫君三十二年。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友爱邻里,对小妾所生孩子一视同仁。没想到意没看清身边人的面目,姑母刚被金人掳走,你就翻脸不认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
    她泪眼婆娑,一头撞向门框。
    赵飞眼急手快,一颗石子打中她的膝盖,直接摔了个大马趴,“哎,你急什么呀?咱们还没拿出证据呢?你就这么急着寻死,该不会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吧?”
    王清瑶趴在地上,气得拍地,又侧头看了眼赵飞,眼底满是阴狠。
    赵飞也不怵,反瞪回去,“看什么看?我知道我长得好,你也不用惦记我,我心里早就有人了。”
    王清瑶被他这副无赖样气得心肝疼!
    一抬头就见他和另一个人一边一个挡住门框,摆明了不允许她死。
    徐会没想到她居然要寻死,仔细一想,她寻死好处多着呢。世人只觉得他小肚鸡肠逼结发妻子以死证清白。只会说她是个烈女。他崩着一张脸,“够了!你刚刚指使家丁把我抓起来。有你这样的妻子吗?你分明想弑夫?要不是有赵兄和顾兄救我,我早就被你关起来了。你还委屈?我被你们王家戴了五顶绿帽,成了绿王八,我找谁说理去?”
    徐会看向族长,“族长,我们族里但凡有血缘关系的人家可曾有过六指?”
    族长仔细想了想,老实摇头,“那倒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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