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轰出]草莓与俄雨_分节阅读_121
间或夹杂着好几声慌乱的安抚,然而似乎无用,女人的嘶吼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绿谷出久偷看着鹤田净琉璃的表情,她似乎不意外,只阴冷着脸迈入了川井家的大门,绿谷出久往身周看了看,有些不自在地与村民们打量的目光错开,轰焦冻上前几步与他并肩,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便跟着鹤田净琉璃进了川井家。
进了门之后,绿谷出久往后望了望,村民的眼神如蛆附骨般还未离开。
一进门,女人的嘶吼更加清晰了,时不时有人匆匆忙忙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出来,一眼也不抬地与他们擦身而过。老妇人引着他们上到川井妙子的房间,此时房门大开,老妇人停在门口,鹤田净琉璃直接跨了进去,两位男生不便就这样跟进去,只得同老妇人一样守在门口。这时绿谷出久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几乎可以用恐怖形容了。
女人们压着床上一人的手臂,手腕上正被一层层缠上纱布,纱布几乎洇透了血,一圈还未缠好,涌出的血便又渗了出来,加之床上的女人疯狂挣扎,那只手臂几乎就要挣脱,床边的女人们也同样哭喊着,几乎将整具身体压了上去,另一人才又急急忙忙地把纱布缠上。地板上零零散散地遍布着血迹,整间屋子逸散着女人血液中信息素的气味。
鹤田净琉璃没去管那只血淋淋的手,她跪在床边用力将川井妙子拥入怀里,贴在她耳边喃喃着,然而女人却好像更加激动了,她目眦欲裂,几乎要呕出血来那样拼命挣扎,一双眼血丝遍布,惊恐地盯着天花板。
鹤田净琉璃将女人抱得更紧了。
绿谷出久死死皱着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抬起手,封闭已久的清露气息顺着他的指尖层层绵绵地倾泻而出!
“出久……”
轰焦冻在身后感受到,惊疑出声。
绿谷出久抿着唇,脸色冷凝:“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想试试,首先要让她镇定下来。”
清露气息庞大绵密,几乎到了凝成实质的地步,屋内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除了鹤田净琉璃,她背对着两人抱着川井妙子。绿谷出久额角渗出了汗,他不敢大意,操纵着醇厚的信息素层层叠叠地缠绕上了川井妙子。这个能力他很久没有用到过了,上次使用还是在一片混乱中,几乎回想不起来他是怎么做的。
然而身体却有记忆,信息素更是自觉,清露气息温柔却不容置喙地潜入川井妙子的意识里,就在这一瞬间,绿谷出久睁大了眼——
他终于记起当他进入村子时,那令人窒息的感觉了,那阴冷的,潮湿的,绝望和痛苦,如同川井妙子此刻散发出来的情绪一样,甚至更加浓厚。
他没来得及再及时回想,川井妙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静了下来,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只是她靠在鹤田净琉璃颈边的脸上泪水不曾干涸。床边的女人们趁此机会捏着她的手腕迅速包扎了起来,绿谷出久的信息素依旧释放着。川井妙子脸上的表情疲倦,几乎是昏昏入睡了,就在这时,她的眼球微转,凝在了房间外的绿谷出久身上,嘴型微动。
她说的是:“走。”
“具有情绪感知能力的Omega并不是在生活中随时可感知到所有人的情绪,一般来说,在情绪起伏比较大或者情绪异常强烈的情况下,才能清晰地感知到,说到底这一能力是Omega善于体察人心这一特质的一种延伸,因此与信息素质量的高低有关。”
——《新人类进化史·Omega篇》
第五十六章五十六、血
川井妙子平静下来了。她躺在床上,大夏天的居然盖了一层薄薄的小被子,皮肤是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孱弱枯瘦,从慌乱中脱身出来才意识到她的手腕居然纤细到几乎一手就能握住,厚重的眼袋囤聚在脸颊上,将本应是秀丽的面庞挤压得只剩了暮气。那只层层缠绕着纱布的手腕露在外面固定好,不让伤口在动作中磨损得更加严重。其他人见川井妙子平静下来了也就回去了,只剩下川井家的女人们,寥寥无几。最终绿谷出久和轰焦冻还是进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凌乱,听其他人说川井妙子有精神问题,有严重的自毁倾向,一直以来房间里不放任何利器,也定有一个人要守在川井妙子的身边,以防她自杀。等绿谷出久问起川井妙子为何会变成这样时,女人们却面面相觑着,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只来来回回地重复“那天晚上”。鹤田净琉璃坐在川井妙子身边,拿着热毛巾一点点给川井妙子擦脸,擦完脸又细细地擦过她的手,擦过手又坐去床尾,将那双筋骨暴突甚至有些变形的脚抱至怀里,极耐心地敷上热毛巾,直到双脚都暖回来了才又放进被子里。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说。
地板上血迹遍布,锈红的纹路深深镌刻进地板罅隙中,每擦一次便又晕出血红的水,仿佛血液是从地板里汩汩而出的。破碎的透明花瓶四分五裂,应是川井妙子趁人不注意便砸了这只花瓶,用碎片朝手腕上深深割了进去。
一只萎悴的百合跌落在书桌下,黑暗盖上了百合的身躯,洁白的花朵沉默在角落里,只有幽香还残留了几缕。这株百合枯萎得厉害,花瓣上蔓延了黑斑,叶片也零落而无精打采。绿谷出久跪在书桌前擦着地板,身边那一盆水早就红透了。
他将百合拈起,凑近了花香竟是散发出类似于腐烂的味道,与房间里浓重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呛鼻得厉害。那株百合躺在绿谷出久手掌心,一语不发。
绿谷出久想了想还是将百合花放回了书桌上。
他转头一看,盆子里的水不再清澈,此时轰焦冻恰好换了盆干净的水端进了屋,见绿谷出久盆子里血红一片便想给他换掉。绿谷出久拒绝了,他站起身来,“我去吧,刚好跪久了走一走。”轰焦冻听从了,于是他蹲到另一边去,无言地擦着血痕。
绿谷出久端着水盆出门时,鹤田净琉璃依旧坐在川井妙子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