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车祸现场
    是谁家的熊孩子在乱碰钢琴？
    第一个音起， 震荡耳膜的“咚”声传来， 全场安静了。
    季超甜从耳返中听到了钢琴声音不正常， 同时明显感受到十指不如候场时灵活， 调整耳返的功夫，她忍不住问道：【系统？】
    系统：【在。】
    【你声音怎么那么低？】
    系统不说话了。
    正好耳返掉下来，季超甜也没注意到这点，低头去捡。低头的动作让耳返彻底下滑， 溜到地上。
    舞台上黑咕隆咚的， 季超甜看不清楚耳返具体位置。
    【系统还在， 刚才的手指僵硬大概是我紧张了吧。反正有100%的满级艺能buff在， 怎么演都不会砸， 有没有耳返都一样。】带着满满的自信，季超甜继续弹奏钢琴，同时开始演唱。
    “你说恋爱是彩虹色……”
    **
    全场安静如鸡。
    这宛如熊孩子捣乱的钢琴。
    这没有一个字在调上、五音不全的歌声。
    观众：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今天的北极星公演还真是惊喜满满， 导师团表演炸裂全场，第一组练习生节目不输导师团，第二组练习生又这么……富有喜剧效果。
    这票买得值！
    可惜节目组有规定，为了防止节目播出前公演内容泄露， 普通观众不能带手机及任何有录像功能的电子设备进来。不然这一段发个朋友圈微博， 效果绝壁炸裂。
    **
    vip贵宾区， 杨虹一张脸铁青。
    季超甜这表现，让她怎么推？
    天才少女想都不想要想。至于幸运少女，公演现场公然出车祸，这算哪门子幸运？
    与一般观众不同， vip区这边坐得都是各家经纪公司代表，平常事务繁忙，节目组在打过招呼，不要随意公演现场的前提下，允许他们带通讯设备进来。
    杨虹举起手机，录下季超甜表演现场。
    早在投票通道开启当天，第一波压不下李棠时，杨虹就想放弃季超甜了。同团那么多优秀练习生，像胡兰笛，要颜值有颜值，要实力有实力。
    可陈总坚持要捧，她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总不能跟公司大老板对着来。
    可现在季超甜的表现摆在这，杨虹相信，陈总应该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杨虹身后，熊爸忍得很辛苦，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旁边同是小经纪公司的天悦传媒负责人任总笑道：“熊总，看这情况，李棠她们组应该是赢了。”
    熊爸心里猛烈点头，面上却一派谦虚：“投票结果还没出来呢。不过李棠他们赢了，也是因为够努力。”
    刚才李棠登台表演期间，在熊爸的科普下，vip区这边的各大经纪公司代表都知道了李棠是多么努力。
    拉筋一声不吭，每天练习十好几个小时，回宿舍还要恶补专业基础知识。
    北极星基地虽然全封闭，但不少经纪公司还是有自己的渠道，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熊总的描述，跟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一致。甚至熊总还谦虚了，李棠哪是每天练十几个小时，她每天将近二十个小时！
    这会各家经纪公司负责人纷纷点头。
    在熊爸的积极科普下，李棠努力型的人设越发深入人心。
    前排杨虹听着，也想起了季超甜在公司训练期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表现。当时还以为她天才，来到北极星不就露馅了？
    业务能力一般般，还不够勤奋，脸也不够高级，公司凭什么要花大代价捧她？
    杨虹越发确定了放弃季超甜的念头，手机稳稳举着，里面视频就是她说服陈总的证据。
    **
    舞台中央，没有了耳返束缚的季超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情投入，自信地边弹边唱。
    同台四名练习生听到现场音，愁到舞蹈跳错拍子。
    季超甜再次唱破音，刺穿耳膜的尖锐声音传来，胡兰笛终于忍不住救场。
    “而我却只想要红橙黄的阳光……”
    一整个白天的彩排季超甜都没到场，副歌部分是胡兰笛代为顶上，她唱得很好。
    后台总控室，被季超甜魔音灌耳荼毒的节目组一众骨干只觉得到了救赎，负责音频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莫导，要不要切掉季超甜原声？”
    莫城下意识想要点头，可下一刻，他想到季超甜的对手是李棠。
    季超甜车祸越惨烈，越能凸显出李棠的优秀。
    同时，还能顺便卖个好给大佬。
    想到这，莫城赶紧连现场导师团的麦：“杜总，您看要不要把季超甜的原声给切了？”
    杜尧也正遭受着季超甜魔音灌耳的荼毒，可比起不久前煞气发作时灵魂深处仿佛成百上千把刀同时割裂的痛苦，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这样对练习生不公平。”
    莫城附和：“是啊，对李棠那组的确不公平。”
    “不是李棠，是对季超甜不公平。既然规则选了她做c位，那节目组就不能随意剥夺她在舞台上展现自我的权利。”
    莫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季超甜想这样展现自我么？
    看着摄像机同步画面中季超甜陶醉的表情，莫城叹口气，对着总控室下达指令：“切掉胡兰笛。”
    **
    宛如魔鬼的第二组表演终于结束了，台下一片安静。
    季超甜从钢琴边上站起来，很满意自己所带来的震撼结果。扬起甜美的笑容，她自信地朝台下挥手。
    这一幕刚好被转播到大屏幕上，台下观众心情复杂。
    一直到主持人俞景然登场，邀请之前表演的第一组练习生登台，观众们才回过神来，随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仔细看，几乎每一个鼓掌的脸上，都带着“终于解脱了”的喜悦。
    热烈的掌声传到季超甜耳中，就成了“我的表演实在是太惊艳了，观众们都震惊了，终于反应过来可劲鼓掌”。
    自发自觉地翻译完，她脸上笑容越发甜美，跟身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四位练习生形成鲜明对比。
    无比热烈的掌声中，李棠小组登场。
    踩在走向舞台的阶梯上，李棠脚步有些飘。
    季超甜翻车了？
    她的系统buff失效了？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季超甜车祸现场般的表现，再次登上舞台的李棠笑容满面。
    按照白天彩排好的，在俞景然另一侧站好，李棠迅速摒除脑海中的杂念，专心应对眼下的场面。
    第一个采访到的是李棠。
    “大家好，我是李棠，星球向上练习生。”
    台下一片尖叫。
    接下来，李棠作为c位，说了下对这首歌改编得见解。
    “拿到《彩虹色恋爱》这首歌，其实我很紧张。原曲实在是太经典了，徐琳老师的演绎更是无可挑剔。还好，我有四位十分给力的队友……”
    李棠简单地讲了下同组四位练习生在改编中的贡献，最后以一句“希望我们的改编，能给大家带来一个好的视听体验”作为结尾。
    洋洋洒洒一大段，李棠先夸徐老师，再夸队友，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功劳。这一番话让同组四位练习生有些感动，在接下来的采访中，她们每个人都是先夸徐老师，再夸李棠。
    李棠：仿佛进了付费夸夸群。
    被夸得心花怒放，李棠全程脸上带着笑。
    这种情绪一直维持到第二组采访。
    跟李棠一样，季超甜先夸同组练习生。不同的是，这些都只是她的铺垫。夸完四位练习生，季超甜话锋一转，自信满满地说道：“但是，我们组表现最好的应该是我。”
    站在中间的俞景然一愣，差点握不稳话筒。
    现场一片安静，片刻后，台下观众席响起铺天盖地的“嘘”声。
    季超甜被“嘘”愣了，【系统，这是怎么回事？】系统安静如鸡。
    季超甜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五音不全的人本身是听不出自己唱歌难听的，只能靠耳返。虽然有钢琴，但刚才现场声音嘈杂，季超甜唱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钢琴弹怎么样。
    季超甜看向旁边，在同组四名练习生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她确定了。
    表演过程中，艺能buff失效了。
    完了！
    北极星基地出车祸还能有剪辑的可能，可这是公演现场。
    现场这么多观众，还有经纪人杨虹，众目睽睽，她不可能堵住这么多人的嘴。
    季超甜心里一片凉凉，眼眶忍不住泛红，声音中也带着抽泣：“我……我今天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
    长相甜美的小萝莉眼眶泛红，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收获了现场不少宅男观众的同情。
    但季超甜这点伎俩瞒不过现场明察秋毫的妹子们。
    “骗鬼呢？生病唱起歌来能那么中气十足、魔音灌耳？”
    “就是，生病了就突然不会弹钢琴？钢琴障碍综合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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